哪知道徐英过了一天又回来了,他和方垣虽定了亲,可到底没有成亲,方家的门也不是那般好进的。徐英在家里转了不知多少圈,被徐父徐母嫌弃碍事,又赶了出来。
徐英没有地方可去,转了一圈还是回了卫所,回卫所好啊,兄弟多,营里没成亲的天乾中庸也多,正好沾沾他的喜气。
于是乎卫所里除了尚未回瑞州的指挥使,上到千户,下到小卒,都知道了徐英和方垣定亲的消息。
徐英炫耀够了,又蹲在了穆裴轩书房里,一会儿说成亲该备什么东西,一会儿道要请哪些宾客,他问穆裴轩,穆裴轩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徐英:“别人不知道就算了,郡王你一个过来人怎么也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嘿嘿嘿乐道:“我可记起来了,郡王那会儿不想成亲,连侯府都不愿回,亲事都是府上人操办的,哪里知道?”
穆裴轩:“……”
他抄起桌上的一沓公文就朝徐英砸了过去,道:“滚滚滚。”
谁没成过亲还是怎么的?娶自己喜欢的人了不起?他娶回来的还正好是自己会喜欢,要共度一生的呢!
徐英“嗷”了一嗓子,躲开砸下来的公文,又狗腿地收拾齐整往穆裴轩桌上放,咧着一口白牙,说:“滚了,我找周自瑾说去。”
穆裴轩盯着案上的公文,字字端正,却一个字也入不了眼了。他想起他和段临舟的亲事,这桩亲事来得突然又仓促。他们是九月中旬定的亲,十二月便成了亲,期间三个月,穆裴轩全然不曾过问过他和段临舟的婚事。
新婚前一日,他厌烦不已,于靖、徐英几人还陪他喝了半宿的酒,险些误了吉时。
满府披红挂彩,好不喜庆,可越是喜庆,他越是烦闷。穆裴轩记得他迎亲那一日,瑞州天寒,还迎来了初雪。他到了段府时,段临舟已经梳妆齐整,由着他曾见过的段临安扶着段临舟走了出来。
穆裴轩猛地发觉,他竟忘了那时的段临舟是何模样——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曾正眼去看。
穆裴轩心中怅然若失,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这种焦躁的情绪一直缠绕着穆裴轩。
烛火摇晃。
帐子里映出相拥跪坐的人影,一个瘦弱,一个挺拔,肉贴肉地挨着。段临舟浑身赤裸,汗涔涔地跪坐着,手指虚软无力抓着床头,穆裴轩在他身后,不消怎么用力就能进入段临舟身体极深处,将他顶得满面红潮。少年胸膛精壮结实,滚烫烫的,贴着段临舟的后背,肉挨着肉,段临舟恍惚间,几乎能察觉到穆裴轩汗珠滴落在他身上的触感,能听见穆裴轩在低哑的喘息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段临舟目眩神迷,穆裴轩今夜缠人得紧,他顾忌着段临舟的身子,鲜少纵欲。可到底正值血气方刚,于段临舟而言,穆裴轩的情不自禁和沉迷同样教他心动,二人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却也是浅尝辄止。今夜二人欢好过一回,段临舟将将缓过劲儿,穆裴轩又黏了上来,吻他的脸颊,掌心也拢着段临舟胸膛两颗小小的乳头揉搓,段临舟若有所觉,抓着穆裴轩的手腕,就听少年低声说:“再弄一回。”
他有几分撒娇痴缠的意味,声音夹杂着欲望的沙哑,听得段临舟手抖了抖,迷迷糊糊地就和穆裴轩吻到了一处。少年唇舌滚烫,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吸着他的舌头,怎么都尝不够一般,吻得段临舟躁得浮了身汗。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双手撑着床头,穆裴轩自他身后慢慢将阴茎插入湿软的后穴。
少年分外躁动,口中叫着段临舟,底下动作却凶,恨不得将段临舟颠碎弄坏,冷不丁的一下操深了,段临舟失声叫了出来,眼睫毛已经湿透了。
“太深了……慢点,慢点,”段临舟下意识地想躲,可刚刚支起身子,穆裴轩扣着他腰的手一用力,段临舟就跌坐在他阴茎上,反倒像是自己套弄那根狰狞的大东西一般。穆裴轩心脏鼓动如擂,怎么弄都不够似的,按捺不住一口咬住了中庸后颈上已经没什么用的腺体。那块肉干瘪微凹,天乾齿尖锋利,咬下去,信香铺天盖地地涌入其中,刺激得中庸也泌出浅淡的信香,吝啬得紧,刺激得天乾占有欲作祟,几乎要将那块肉咬破好留下自己更多的信香,打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穆裴轩反复地吮着那处儿,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信香外溢,根本留不住,心中委屈,更是将阴茎狠狠插入穴中,“段临舟……”
段临舟被他弄得又爽又疼,阴茎好凶,插得他薄薄的肚子都凸起来了,想躲,可整个人都被困在少年怀里,活像钉在阴茎上,怎么都逃脱不开,只能承受着少年热烈的爱欲。他的焦躁藏不住,都成了倾泻而出的欲望,阴茎插得中庸后穴熟透了,知情识趣地咂吮着狰狞的性器,刺激得那东西往里插,阴囊拍得臀肉一片红。
须臾就撞着了深处的肉壶,紧闭着,太深,也太敏感,不过一碰段临舟就颤抖着求饶,穆裴轩将额头抵在段临舟耳朵上,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方隐忍地说:“不进去……让我磨一磨。”
“就磨一磨,”穆裴轩是天乾,天乾进入伴侣的生殖腔是本能,阴茎跳动着,那处儿又软又嫩,仿佛在引诱着穆裴轩肏进去。他重重地掐着段临舟胸膛的乳头,情欲和无法满足的占有欲烧得他头昏脑涨,不知怎的,愈发难以满足,穆裴轩在段临舟耳边说,“叫出来。”
段临舟被肏得意识不清,那根东西存在感十足,逼迫得他手脚发软,全然不敢放任自己坐在穆裴轩怀里,只好虚虚地支着身子。可他体弱,抵不住穆裴轩的生龙活虎,乍听他开口,恍惚了一下,“什么?”
穆裴轩用力顶了两下,逼得段临舟仰着脖子喘息,说:“段临舟,那些话你不是信手拈来吗?叫出来——”
“我射了,就不进去,”穆裴轩难耐地咬他的肩膀。
段临舟听明白了,可他清醒时那些张口就来的风流话到了床上向来是说不出口的,如今穆裴轩要听,脑中竟空白了一瞬,全不知该说什么。穆裴轩见状,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说:“风流满瑞州的段老板,几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了?”
他那根东西抵在生殖腔口,茎头粗壮,磨得那处儿汁水淋漓,段临舟眼前都似绽开了白光,下意识地缩紧肠壁,勾得穆裴轩短促地喘了一声,受不住挺胯将阴茎插了几记,好像要将中庸发育不全,将要闭合的生殖腔生生撞开。
段临舟眼泪都掉了下来,呜咽道:“别进去……裴轩,夫君——”
“夫君,要坏了……”
“好哥哥,别肏了,我受不住了。”
他声音好可怜,和平日里的从容不迫全不相同,此刻在他怀中失控哭泣呻吟的不是名满天下的段临舟,不是纵横商场,游刃有余的段老板,仅仅是属于他的,他的郡王妃。
穆裴轩喘息粗重,脑子也不清醒,说:“肏不坏,”他安抚地亲他的脸颊,喘声说,“喜欢我吗,段临舟。”
段临舟声音都被他撞碎了,“喜欢,喜欢……”
穆裴轩闷哼了声,酣畅淋漓地射在了他穴中。
穆裴轩放开段临舟的时候,段临舟浑身筋骨都软了,浑身湿透,肩膀和脖子被咬得凶,都是天乾的牙印和吻痕。他看着段临舟,掌心贴着瘦削单薄的胸膛,皮肉下心脏缓缓跳着,安抚了少年心中的焦躁,愧疚,懊悔。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他们还有一辈子。
瑞州知州新官上任,由韩世卿做东,邀了穆裴轩,和一干瑞州官员为他接风洗尘。
蒋桢四十余岁,颌下蓄须,见人就一副笑模样。蒋桢对穆裴轩很是客气,如今安南侯府,该改为安南王府了,承袭王位的虽是穆裴之的长子,可他年幼,安南王府当家做主的,还是穆裴轩。穆裴轩在军中素来颇有声名,更不要此次领军平叛,便是卫所指挥使周庭,只怕都不及穆裴轩在军中的声望。
蒋桢官场浮沉多年,来到瑞州之后,自也看出瑞州大小事宜都是由穆裴轩和同知韩世卿做主,有他这个知州,和没他这个知州是一样的。他索性就放了手,每日去府衙点个卯,韩世卿等一干官吏拿事情来询问时,弥勒佛一般,笑着道韩大人拿主意就好,你们自个儿看着办,俨然甩手掌柜。
韩世卿怕拿捏不好分寸,就来寻穆裴轩,穆裴轩说,该走的章程按规矩走便是。
韩世卿自无不应。
第64章
101
瑞州在大梁以南,离梁都远,战火烧不到瑞州,府城内更有南军驻扎,等闲流寇不敢犯。在这数月里,瑞州对流民来者不拒,不少流民都在瑞州落户安家,在这乱世里,很有几分太平相。
八月初六,穆裴轩行了加冠礼。
依大梁规矩,本该由穆裴轩的父亲为他主持加冠礼,可他父兄皆去,是穆氏族老为他主持,请了方垣的父亲方院长为他加的冠。
方院长是青鹤书院的院长,当世大儒,名满大梁,由他为穆裴轩加冠,再合宜不过。
穆裴轩加冠那一日,正是好天气,他难得的着了盛装,素冠广袖,和平日里的一身窄袖劲装全然不同,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冷峻威严。段临舟远远地看着穆裴轩,猛地发觉较之二人成亲时,穆裴轩竟似成长了许多,褪去了少年气,颇有些成熟男人的气度。
他怔怔地看着穆裴轩,穆裴轩一起身,下意识地就看向段临舟,二人目光对上,段临舟微微笑了一下,穆裴轩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段临舟眼前浮现那年在楼上,看着穆裴轩打马在楼下过的模样,眉梢一挑,便是说不尽的少年风流。他想,穆裴轩才二十岁——正当年轻。
段临舟心中生出了几分怅然,穆裴轩大好的年岁,他却已经病骨支离,半只脚迈入了鬼门关。
他这份怅然并未持续太久,穆裴轩今日加冠,心里自是欢喜,送走宾客,他穿着冠礼的盛装,抱着段临舟就压到了床上。他好爱亲吻段临舟,亲他薄薄的皮肉,吻他瘦弱的骨。段临舟身子弱,气血不足,盛夏里身子也是凉的,穆裴轩吻他如吻凉玉。他喜欢用唇舌让段临舟变得热起来,看他意乱情迷,满脸潮红地在他身下喘息呻吟。
段临舟向来是抵抗不住穆裴轩的撩拨,衣袍上勾了金线,刮得段临舟想闪躲,却被穆裴轩搂得更紧。穆裴轩直将他吻得气喘吁吁,才低声问他,今日行冠礼时在想什么?
段临舟反应迟缓,“嗯”了声,尾音上扬。
穆裴轩更委屈了,他这身衣服是段临舟亲自让绣娘绣的,耗时半年,完工时还送过来给穆裴轩试了试,段临舟头一回见的时候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都是惊艳。穆裴轩虽不在意皮囊表相,可段临舟喜欢,他也就多了几分在意。穆裴轩脸上曾被云琢射了一箭,留了道浅浅的疤,段临舟回瑞州之后果真让段葳蕤替他调了祛疤的药膏,效果倒是极好。
那日二人颠鸾倒凤时,段临舟情动得分外快,听话极了,还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哄得穆裴轩气血翻涌。
没想到,今日段临舟却屡屡走神。
穆裴轩别别扭扭地说,我这么着,不好看?
段临舟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穆裴轩,登时就笑了,穆裴轩被他笑得拧起眉毛,一脸的不高兴,再无人前的半点严肃庄重。段临舟乐不可支,笑够了,才撑起身去亲他,耳鬓厮磨地说,好看。
他勾着穆裴轩的衣襟,说,若不是今日是郡王的加冠礼,我在行礼时就想将郡王的衣裳扒了。
段临舟说得放荡,偏穆裴轩很是受用,当天晚上他穿着那身衣袍干段临舟,只将他脱光了,自己依旧衣冠齐整。段临舟说喜欢不是假的,少年时的穆裴轩让段临舟移不开眼,成长之后的穆裴轩让段临舟更是心动。
穆裴轩行过冠礼,更多了几分稳重。昔日的安南侯府成了安南王府,穆瑾玉虽承袭了安南王的爵位,可他年纪小,大小事宜都落到了穆裴轩手中。
他变得越发忙碌。
不知从何时起,瑞州大小事宜和卫所军事都变成了由穆裴轩做主。穆裴轩在军中惯有声名,可瑞州政事向来是由穆裴之出面,穆裴轩将回来时,府衙有官员瞧不上穆裴轩这么一个武夫,加之年纪小,自是不如处处周到的穆裴之。没承想,穆裴轩手段比之温和的穆裴轩,来得狠厉而果断,不过几日就震慑住了府衙内的上下官吏。
自打从丰州回来之后,穆裴轩就没有想过放权。
瑞州是安南侯府的根基,他必须将瑞州牢牢地攥在手中。
蒋桢来得迟了,等他到任时,瑞州知州一职已经形同虚设。蒋桢早知此行不会顺利,可没想到,瑞州远比他所想的棘手,也只能耐着性子徐徐图之。蒋桢是寒门出身,他曾以为荣登皇榜,便足以鱼跃龙门,可这梁都的高门,这官场,于一个寒门子弟而言,那就是九层高台。
遥不可及。
他好像身处其中,可又好像只能抬头仰望,稍有不慎,就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蒋桢也曾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可他的意气消磨在一次又一次地卑躬屈膝,一日又一日地等待当中。寒门之上有根深蒂固的世家,有满门朱紫的贵族,蒋桢不愿蹉跎一生,索性投入了林相门下。
可他依旧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蒋桢蹉跎多年,终于再回到了梁都,在工部任了一个闲职,至今已有八载。
若无意外,等他致仕还乡,他也依旧是一个五品官。
直到于家卷入端王谋反的风波,瑞州知州一职空悬、瑞州不如苍州等地繁华,以南还有部族虎视眈眈,这不算个好差事。蒋桢无意在这把年纪离开梁都,可他不想,林相却找上了他。
林相吩咐他,盯着穆家。
可今日梁都已经今非昔比了,秦凤远的西北大军陈兵临关外,一旦临关告破,秦凤远要清君侧,第一个杀的就是林相。蒋桢宦海浮沉多年,谨慎刻入了骨子里,他得罪不起林相,更不会在此时开罪穆裴轩,索性终日揣着袖子做个闲官,兴致来时就邀上韩世卿等人,抑或是瑞州的世家一道宴饮饮酒。
这一日,蒋桢在府中设宴,穆裴轩在受邀之列,道是庆贺他加冠。
穆裴轩想了想,便去了。
座上宾客众多,有府衙的官员,还有瑞州的望族和名士,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就有歌姬献舞,夹杂着丝竹管弦之声。穆裴轩把玩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闲谈,突然,他听蒋桢说:“郡王,这是小女映雪。”
穆裴轩抬起眼睛看了过去,就见那领舞的坤泽抬起脸,怯怯地望了过来,是一张艳若芙蓉的脸。
蒋桢颇有几分自傲,说:“我这女儿自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擅舞,太后都曾对她的舞赞誉有加。”
53/89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