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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魂有着自己的想法，日后真要是将魂魄化为分身来用，问题绝对会出在新诞生的一魂上。
比起到那时候动手，还不如早出手。
半截蜡烛熄灭，只感觉胸腔一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抽出，惨白的唇瓣染上殷红的血液，喉咙上下滚动，将铁锈味吞了回去。
看来，已经处理掉了。
嘴角带起一抹轻笑，西楼伸手，看着摇曳的烛火，试图去抓，只可惜眼前一花，人从沉睡中醒来。
就如他沉睡前一样，卧室干干净净，床头柜上的空饮料瓶还在那。
无言还未回来？
房门打开，迎接西楼的是干干净净的大厅，地板不知道擦了多少回，木地板干净得能当镜子咯。
哒哒哒！
九只小纸人，迈着小短腿，一连串的跑出。
“未归？”
“回主人，贺小主人并没归来，七天前名叫莫弈的人来送过餐食，后面被我们劝了回去。”
汇报完，作为头头的小纸人，小胳膊一掐笔直得没有起伏的腰，装模作样的挥舞小手，指挥其周围由它制作而出的小帮手。
“两个人去浇水，其余人快点去烧热水泡茶。”
“哟，小九九成管事的啦？”
“帮主人打理事情，是小九九的本职，主人快坐。”
当莫弈打开老大的房门，就见沙发上依旧是一袭白衣的少年。
只不过，人似乎变得格外虚弱，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气血不足，此刻看去白如纸，毫无血色。
“买些食物回来，麻烦了。”
指了指桌子上的锦囊，西楼示意莫弈帮个忙。
“好……好，楼哥你没事吧？”
我滴天！明天老大回来，我该怎么汇报呀？
入手是沉甸甸的感觉，莫弈打开锦囊一看，入眼是满满一袋的晶核，等级还不低。
“这……这，楼哥，这么多？”
“买些好吃的东西回来，麻烦了。”
沉闷的咳嗽声，回荡在寂静的房中。
西楼的眉就没松开过，指尖摸了摸担忧的小纸人，对于有小东西关心自己这件事，还是挺开心的。
糖醋鱼的醋可能不要钱，发得有些过头，酸溜溜的。
蒜蓉茄子，酱油是酱油、茄子是茄子，一点都不入味。
糖醋排骨，炸排骨时裹的粉有些多，一口下去，肉倒是没出来。
也就这清淡的小葱拌白豆腐还不错。
眼见面前的漂亮少年，挑挑拣拣，每道菜也就吃上两口，唯独那盘小葱拌白豆腐吃了半碗，就将筷子落下。
“楼哥，再吃一些呗。”
瞧瞧楼哥这瘦小的身板，一阵风就能吹走，还不多吃些。
“不好吃，无言明天回来？”
“是的，楼哥。”
沉默片刻，西楼随手拿过一张便签，上面是一连串地址。
“行，帮个忙，那住着个小朋友，带过来给我看看。”
越野车上，贺无言的眉就未松开过，虽有些着急，却也不好劝，墙外的道路实在太差，一不小心就容易掉入缝隙下。
至从到达东城，他就收到莫弈送来的消息，说——西楼好像不太舒服，一直没见起来。
这不，贺无言一听就着急起来。
这是又陷入沉睡了，还是又往外跑了？
两天忙完，不顾林局的挽留，带着人重新杀回龙城。
被贺无言担忧的西楼，此刻正在阳台晒太阳，吃着特意让莫弈买回来的冰镇西瓜，好看的金眸把面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看了又看。
小家伙身上是破破烂烂的衣裳，嘴角还带着新伤，嗯……当然，你也可以欣赏一下莫弈脸上的抓伤。
想来，莫弈带这个小鬼回来的过程，并不容易。
见小家伙那灰色的眸子，一点都不畏惧自己的打量，甚至还敢用眼色回怼过来，西楼方才露出一抹笑，对于小狼崽子很是满意。
“不怕我？”
小男孩不屑的撇撇嘴，要不是背在身后的手，都快抠出血了，西楼都差点相信这小家伙真的不紧张。
紧张，但嘴巴超级硬。
“看着病恹恹的，我一爪子，就能掐死。”
病恹恹的西楼……不负众望，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沉闷的咳嗽声，似能把肺都咳出来。
“失礼了。”手帕擦了擦嘴角，西楼无奈抬手招招，示意对方走近些。“没有觉醒超能？”
看了看莫弈又看了看病恹恹的西楼，小男孩冷哼一声，对于这些人的成就，根本不羡慕。
“我出生贫民窟，可没有你们这些贵人的好命，有什么觉醒液喝。”
“觉醒超能我是帮不了你，你的命运在说——一辈子都觉醒不了。不过，我这倒有一段机遇给你。”
说着话，西楼将小圆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打开，一颗暗红色的丹药，伴随着浓郁药香，飘荡开来。
第38章 糖醋
“吃之前我给跟你说清楚，服下，很大几率会死，死了也就死了，但若你服下还能活着，我可教你些别的东西。”
小男孩一点都不在意死不死。
他就这么一条烂命，在贫民窟里要么劳苦一生、要么就冒着性命去墙外赌一把，都是赌命，赌什么都是赌。
他很好奇，白衣少年最后一句话。
“别的是什么东西？”
“不比觉醒者差，学成，当初杀死你父母的人，你能亲手报仇，杀死你妹妹的人，你也能亲手报仇。”
瞪大双眼，小男孩不确定的看着，面前病恹恹的白衣少年。
明明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嘛，为什么他说出的话，如此让人信服？
手，毫不犹豫的伸向木盒中。
丹药入口，小男孩只感觉全身被无数锤子，重重砸下。
剧烈的痛苦，让他直直倒地，身子很快蜷缩成虾米，冷汗很快带着衣服上的土灰，滴滴答答，脏了地面。
痛呼声，在小男孩咬破唇瓣后，再也按耐不住，叫了出来。
“他……我立刻带他去医院。”
莫弈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想要去扶小男孩去医院，却被西楼冷漠的出声打断。
“不用，就这样。”
望着小男孩在地上，痛苦挣扎，莫弈有些不忍。
“可……再这么下去，他会痛死的。”
“死了，就是他的命不好。”
目光对上那双金眸，莫弈第一次，对队长夫人产生了畏惧的感觉。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冷漠到能将全部人的生命，视做无物。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小男孩在地上打滚得身上都见了血口子，惨叫声方才缓了下来。
直到最后，小男孩头一歪，屋中变得寂静异常。
要不是小男孩的胸膛还在上上下下呼吸，莫弈正要以为这个满身汗水、泪水、血水的小家伙，已经死了。
西楼的话，淡淡吐出。
“带他去洗漱一番，安置好，人醒来，再带过来。”
闸门外，贺无言才下车就瞧见站在栅栏内，一袭白衣的少年。
本想先前，可一想到西楼背着自己，在外面布了什么局，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撇过头，不再去看。
心中却在嘀咕——楼楼，醒来就好，话说到底有没有陷入沉睡呀？
走至男人面前，西楼上下打量一番，想了想，还是没选择开口教训。
就给无言留点面子吧。
“回来了？”
“嗯。”
“怎么了这是？”
见对方不看着自己，西楼一皱眉，抬手，就打算抓住男人的手臂。
往后一退，贺无言躲开了西楼的手。
落了空，少年明显一怔。
“贺无言，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说什么？西楼，我承认在你面前藏不住什么，但是，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我不瞒你，你能不能也不瞒着我。”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自己出去过？见了什么人？西楼，我不是小孩子，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红着眼角，贺无言一把抓住西楼的肩膀，前期的强势，很快弱了下来，到了最后，声音哽咽的如一个快要哭的小孩子。
他怕！他真的怕！
当年，四面楚歌之时，是西楼四处奔波，尽心竭力的支撑着一个国家存活，耗费心血的为他续命。
当年，西楼为给他布局，甚至设计了自己的死亡，贺无言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看到西楼被天雷劈死时的感觉。
当年，他只能站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西楼，独身一人，踏上神树，去独自面对天道规则。
无数次的无能为力，无数次看着西楼为自己挡风遮雨。
现在，他明明有能力了，长大了。
“好不好……好不好……”
哽咽的声音，似黑暗里瑟缩的小野兽，哭泣着，惹人怜惜。
指尖拭起眼角的泪，西楼无奈一笑。
“还说长大了？怎么就哭了？”
还以为怎么了，竟为了此事？
语气，软了下来。
“无言，不是说想当副局长吗？我之前出去是去见李局，想要提拔，不给帮你跟上司打好关系。”
至于帮你当上副局长，顺路把监察局、龙象学府、龙城的一些错乱势力，清除重整，就不需要说了。
本正，当副局长就是第一个目的嘛。
没骗人！
贺无言才不相信，看着那双金眸，就是不移开。
“真的？”
“真的，不信晚些时候，你去问李局长。”
“勉强相信了。”
贺无言破涕为笑，抬手就想去握西楼的手，这回轮到少年躲开。
“我的事看来是说开了，无言的事，似乎还没有说开，晚点回去咱再谈谈。”
任务回来，自然是去贺无言家，坐等贺大厨露一手。
莫弈瞟了眼想往老大身边凑的苏宁，有点犹豫。
要不要提醒一下老大，为了不继续招惹队长夫人生气，是不是不应该，让对老大有意思的苏宁，去家里？避嫌啥的，很重要。
房门推开，贺无言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十一岁，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正拿着块麻布，在自家客厅的木地板上，擦地板？
丫的！
看着还没满十四岁吧？
“哪里来的童工？”
西楼略过震惊的贺无言，鞋子踩过干净的地面，落下好几个脚印，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回答完还不忘指挥小男孩。
“捡的。小家伙，一会儿给花圃浇水，把垃圾倒了，还有，书柜再擦一遍。”
“好的，老师。”
西·为人师表·楼，目光很快落到贺无言身上，使唤人的功夫，真的是把‘天经地义’演绎得极致。
“我要吃糖醋里脊、糖醋鱼，其它的都要糖醋的，你自己看着办。”
“咋这么执着于糖醋？”
换了鞋的贺无言，连忙凑到西楼身后，按起肩膀来，一脸讨好。
“那个，老大……这应该是因为，之前我买的糖醋排骨不合楼哥的胃口。”
瞪了眼插嘴的莫弈，贺无言又给西楼剥了个桔子，方才跑去房间换衣服，再去厨房开工。
“西楼先生，不会做饭？”
苏宁看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落到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金丝雀手上？
“会一些，能享受为什么要自己找事做？”
将最后一片桔子吃完，西楼抬眸正打算找电视机的遥控器，就瞧见拎着水壶，给花圃浇花的小家伙。
“小家伙，浇花时，水别淋到花上，直接浇到土上。不会就找本书看看，别把兰花浇死。”
被这么一说，本就踮着脚，踩在小木椅上的小男孩，吓得脚下一软，差点掉下去。
稳住身形，转身就对着西楼弯腰，道起歉来。
“对不起老师。”
“那盆兰花我挺喜欢，照顾的时候，仔细些。”
坐了一会儿，苏宁决定主动出击，去厨房帮忙。
“我去给贺队搭把手吧。”
我会煮饭能做家务，长得也不错，就不相信比不过那个坐在沙发上，坐等的花瓶。
“林凛，说一说你们此行的经过如何？”
“额？可以。”
林凛点点头，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厨房里，贺无言正做着大锅糖醋汁，搅拌着，目光瞟向阳台的小男孩。
长生不老？吃了长生不老药？这么小？什么鬼？西楼要干什么？
无数问号从贺无言头顶冒出，主要还是，他怎么看，都没从这小男孩身上，看见有何天赋。
连他那个小侄子都比不过好不好？为毛他能叫楼楼老师？
“那个，贺队我给你搭把手吧，做这么多菜，辛苦你了。”
“啊？哦。”正走神的贺无言点点头，就如同指挥当初他部下来帮忙似的，随口吩咐起来。“你先把排骨切一切。”
“好的，贺队。”忙活着，苏宁纠结了一下下，觉得给找点话题。“贺队，西楼先生平常在家都不用做什么吗？”
“祖宗，给供着，吃喝玩乐就行。”
“那贺队不是很辛苦嘛？”
什么鬼？真就是个祖宗？什么事情都不做？
“不辛苦，挺好的，楼楼懒，老子勤，这叫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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