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陈雪生一骨碌爬起来,“就想着挣钱了。”
说完又点点头,“也是这么回事,去了王家无非也是养养猪洗洗衣服做做饭,跟在家里也没差。”
这么想着,陈雪生好受多了,反正嫁的近,想爹娘了走几步就到家,王叔王婶和爹娘熟,总不会为了这个骂自己。
于是心情变好了又开始打趣乔穗满:“你嫁衣可缝好了?”
“早就缝好了,他的都已经送去陆家了。”
“那就好,”陈雪生眨眨眼,揶揄道:“陆家给了这么高的聘金,嫁衣也做了大部分,外头可多人羡慕了。”
说到这个他又有气,“哼,活该他们酸去,以前一口一个难民的叫人家,还诋毁你,现在你俩就是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乔穗满嘴角弯弯,“他们说就说去,咱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就行。”
“对!”陈雪生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要我说,陆冬青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哪里看的进去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再说我就回家了!”
“哼哼,这下知羞了,以前你可没少打趣我呢。”
陈雪生起了兴致,伸手就往乔穗满腰间挠,“我说的是实话啊,他瞧你那眼神,啧啧啧,谁看不出来呀。”
“啊哈哈,你别,别挠我。”乔穗满一边扒拉陈雪生的魔爪一边往旁边躲,笑得脸都红了。
“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快停下快停下。”乔穗满招架不住,连连求饶。
陈雪生拍了拍手,哼,小样。
陈雪生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下安静下来悄咪咪凑到乔穗满耳边道:“他这么高大,你之后会不会很辛苦啊?”
乔穗满不明所以,什么辛苦?陆冬青身姿高大力气也大,能干活呀,他怎么会辛苦呢。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跟陈雪生说了,倒让陈雪生一下噎住了。
“谁说这个啦,秦雨哥还没同你说那些事嘛?”
“什么事?”乔穗满挠挠头,实在不知道陈雪生在打什么哑谜。
“哎呀,就洞房的事儿呀!”
陈雪生耐不住,“你做人家夫郎,夜里肯定少不了要,要满足他的呀。”
乔穗满隐隐猜到了什么,可秦雨还没仔细和他说过,因此现在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他红着脸问:“满足什么?”
“咳,”陈雪生一下词穷,他也只是昨天才听他娘说的,此刻突然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头,“就,就那样满足嘛。”
“哪样啊。”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乔穗满颇有些不满,勾起他好奇心又不跟他说明白,哪有这么说话说一半的呢。
陈雪生被问急了,直接一只手指了指乔穗满那位置,破罐子破摔道:“用这!”
乔穗满呆坐在原地,像受到冲击似的,陈雪生也从脸红到脖子根,这么一闹哪还有离家的愁绪,满脑子都是赧意。
两人呆坐了好一阵,陈雪生突然起身去开了窗,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好歹带走了些许热意。
脸突然被揉了揉,乔穗满疑惑看着一脸正气的陈雪生,听见他说:“反正,秦雨哥会同你说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乔穗满下意识点点头,“晓得了。”
两人都不想再继续这个羞人的话题,乔穗满装作不经意问:“明日王家未时中来接你?”
“嗯,我娘说王奇到时侯会拉他家里的骡子来。”
富裕些的人家里都有骡子或者驴,结亲时会让新人坐在上头,一是为了让别人瞧瞧夫家的家境,而则是显示对新人的重视。
王家一向对陈雪生是喜爱的,乔穗满替他开心的很,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他俩就都要嫁了,以后想说个话就没这么方便了。
“陆家怎么来,商量好了么。”陈雪生问。
“建房和彩礼花了不少,到时陆冬青来背我回去就行了。”
乔穗满想起陆冬青,嘴角带笑,显然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
好友有了归宿,陈雪生同样为乔穗满开心,两人相视而笑,对以后的日子满是期待。
无奖竞猜,小满梦见亲亲,那小陆梦见了什么(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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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不舍
九月天已经开始凉了,到了傍晚总有风。
夕阳撒在大地上,仿佛上了一层金粉,也像一片金色绸缎,照在陈家众人脸上。周水芬眼里满是不舍,目送坐在王家骡子上穿着大红嫁衣的陈雪生渐渐远去。
陈夏生是小舅子,按下河村的习俗跟在陈雪生后头,要一直送到夫家去。
他年纪小,才十二岁,虽然平时总爱与陈雪生吵嘴,但是今天哥哥出门子,以后就不能和以前一样天天在家里,想到这心里还是难受的紧。
王奇背陈雪生出门时,自个躲到一旁偷偷抹眼泪,瞧的乔穗满心里发酸。
周水芬红着一双眼,明知这是喜事,但还是抑制不住流下眼泪,转身偷偷抹掉。
陈家请的人昨儿吃完饭回去了一些。而更亲近的,像陈平几兄弟家里人,周水芬娘家人都留到今天,得给新人撑场面。
陈雪生出了门,他们也三三两两告辞了。
霎时间热热闹闹的家里就剩下陈平和周水芬两人,显得更加落寞,乔穗满留在陈家又多陪了会,至少等到陈夏生回来不是。
送嫁的事之前已经和苗莲花商量好了,乔瑞丰和秦雨一块送他到陆家,免得乔瑞丰送他出门之后只剩秦雨孤零零的呆在家里。
而这之前,便请村里一些相熟的妇人夫郎早些到家里撑撑场面。秦雨找了周水芬、钱婶、冯结,到时候陈雪生也会过来,到时每人给点喜钱就成。
陆家送来的吉时是午时末,其他乡亲则在这之前到乔家就行,随后大家伙一块去陆家吃喜酒。
乔家没长辈,陆家是逃难来的,亲戚也不多,余平就提了这个主意,两家都是赞成的,村里人就更没意见了,他们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喜酒,左不过多走几步路。
乔穗满和秦雨在陈家坐了两柱香的时间,周水芬念念叨叨,感叹着时间过得太快了,以前乔穗满跟个小猫似的,竟一下都要嫁人了。
“这是好事,长大了终是要成家的。”陈平说道。
“是啊,冬青那小子中意你,大家伙都看得出来,你嫁过去定是过好日子的。”周水芬拉起乔穗满的手,轻轻拍了拍,眼里满是欣慰。
乔穗满鼻子一酸,周水芬这些年对他的照顾他一直记在心里。
“水芬婶,王奇哥也可看重雪生了,他以后肯定天天有肉吃。”
周水芬被逗笑,“你这孩子,说话和雪哥儿一个样。”
说罢又叹了声:“这下你们该成家的都成家了,我也算不辜负你娘的托付。”
乔穗满的娘以前时常和周水芬一块缝衣裳做鞋,两人颇聊得来,加上又先后怀了孩子,关系就更好了。只可惜乔家阿娘命不好,时常挨乔成富的打,李花也作践她,生乔穗满时内外皆空,没撑住就走了。
那时候周水芬刚出月子没多久,但乔家阿娘实在没法子了,临走前千恩万谢拜托她照看一二。乔穗满小时候李花不管他,不知吃了多少陈家的米糊糊,加上乔瑞丰时不时偷煮些米粥,才堪堪活了下来。
“水芬婶......”
这大恩,想来这辈子都报不完了。
“唉,我就这么一说,你娘啊,就是嫁人的命不好。如今你们一个两个都和和美美的,她该欣慰了。”
乔穗满喉咙鼻子都想被堵住,发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只能红着眼连连点头。
又坐了会,陈夏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沉甸甸的红包,是王家给小舅子的礼金。
既然陈夏生回来了,乔穗满和秦雨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也起身回家去了,周水芬还给他们塞了好些吃剩的菜。
虽是剩菜,却也是平日轻易不舍得吃的肉菜,蘑菇炖鸡,加些水加些面一起煮,香的口水都能流出来。
回到家,秦雨擀面,乔穗满摆好桌椅,昨儿个陈家吃饭的人多,桌子椅子都不够,他便把家里的都搬了过去。
村里成亲都是这样,不仅是桌椅,锅碗瓢盆都是找别家凑够的。平时家里没这么多人,为了酒席买些多余的东西不值当,况且这些都还不便宜。
因此村里就有了不成文的规矩,有人办喜事大家就都凑一凑,早晚自个家里也会办的。
况且乔穗满和陈雪生关系向来要好,自然也想给他撑场面。陈家昨天的酒席男人喝酒,女人夫郎还有小孩喝的都是乔穗满特地做的几桶饮子。
除了紫苏饮和青梅酿,还有他新想出来的桂花饮。新饮子还没在集市上卖过呢,就先给陈雪生的婚事做上了,可给陈雪生狠狠涨了脸面,这可是县令大人都喝过的饮子!
这下村里可有人羡慕了,谁不知道乔家的饮子在外面卖十文一筒,现在给陈家免费做这么多,光是喝上几碗饮子,礼钱都挣回来了。
鸡汤面很快就做好了,乔瑞丰忙完了地里活,回来正好吃上,热乎乎的面条沾了鸡肉香,又混合着蘑菇的鲜甜,几人呼呼啦啦就吃完了,肉骨头还能给黑金啃啃。
黑金这几个月壮了很多,他们日子慢慢好起来,乔穗满不止给它吃麦麸米糠,时不时丢个糙面馒头给它,加上偶尔还能吃点肉,就更加油光水滑了。
只不过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外人和自己人是两副面孔,不过看家护院的狗对外人凶猛就足够了,乔穗满便没太干预,任由它对自己像往常一样撒娇。
秦雨煮了热水,乔穗满装了一盆回自己房里擦洗,床边多了一个大木箱,是乔瑞丰和秦雨买的,到时候装嫁妆用,现在里面放着他的嫁衣。
苗莲花对他俩的婚事极其上心,嫁衣胸前用金线绣了鸳鸯,虽然不大,但极为精细,陆冬青的婚服则在两袖分别绣上鸳鸯,一套婚服相互映衬。
因此乔穗满之前轻易不敢动手,生怕缝毁了。
他又小心翼翼拿出嫁衣,雪生今天穿上嫁衣可真好看,也难怪王奇会看呆了,他都盯着看了很久。
想着想着乔穗满自个龇着牙傻乐,想到陆冬青看楞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第47章 同心结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
乔穗满的生活除了多点期待以外,和平日并无区别。说起来,他和陆冬青已经快十天没见过了,并且到下月十八两人都不好再见,这是老一辈的说法。
乔穗满拨了拨簸箕上的绿豆,叹了口气。近来天冷,饮子的生意不似之前好了,而且镇上越来越多饮子摊铺,光是东市就有十来家。
有些铺主本就在镇上,用火温着饮子,这样客人拿到手里也还是温的,吸引了许多顾客到那些铺子去。那个一直学他的摊主最近倒是见不到了,向来是生意受影响太大,做不下去。
竹筒也没之前好卖,许多舍得买的人之前都已经买过,一个人也就一张嘴,买多了也没用,所以最近都没叫陆冬青刻竹筒。
正好陆冬青被叫去镇上干活,梅哥儿未来公公颇有门望,镇上一家富商到家里做客时被竹屋吸引,又叫了人去建竹屋。
现在天很凉了,乔穗满想不明白这些富人现在建竹屋来做什么,但是只要有钱挣就行,管他那么多呢。
他现在做的饮子就紫苏饮、桂花饮、茉莉熟水三种,但镇上的许多商贩做的比他多,有本钱有门路的能找来许多其他果子,光是样式上就被压了一头。
他上次摆摊后便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光是县令的招牌已经不够了,种类也得多起来,但是饮子放久了还是会冷,终究没有天热时好卖。
如果也能在镇上开铺子就好了。
乔穗满叹了口气,这对他们这些农人来说可不容易。买铺子现在是不可能的,若是租,那一个月起码得几两银子出去。他现在手里头拢共不到十两银,顶多能租半年,还是位置偏僻的那些铺子。
越想越头大,乔穗满索性不想了,淘好豆子,用水洗干净,预备做绿豆粥喝。离下次摆摊还有三日,因近来天黑的早,加上饮子没有先前好卖,每次只做八桶就够了,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忙。
秦雨和乔瑞丰今天去邻村取之前托人打的新被,估摸着快到家了。
乔穗满的嫁妆和村里其他出嫁的双儿差不多,两床新被,两套新衣裳,两双新鞋和一个木箱子,其实算是中上的水平了。
而乔穗满之前攒下的钱,则由乔瑞丰保管着,这些钱不是嫁妆,没有带过去的道理,等日后要用上了再回来拿也不迟。
乔穗满完全不担心这笔钱若是要不回来怎么办,他哥和秦雨哥要是想要,就不会一直让他自己保管。况且,要是没有他哥,他怕是都长不了到现在,就算都要去他也愿意。
正想些有的没的呢,乔瑞丰和秦雨就赶回来了,拖着板车进了院子。
“小满,来,看看,”秦雨笑呵呵的,“难怪水芬婶力荐这户人家,打的棉被着实没话说,不枉我们大老远跑过去,还等了这么些日子。”
粥煮好了,乔穗满先应了一声,熄了灶台的火,手在长襜衣上抹了抹,出了灶房。
板车上的大棉被雪白厚实,看着就让人生出暖意,乔穗满摸了摸,确实是极好的,比他现在盖着的厚上一半不止,往后冬天就不怕冷了。
“秦雨哥,怎么只有两床?”乔穗满疑惑道。
半月前他们本来说的是要打三床的,除了给乔穗满做嫁妆的两床,他们也打一床留着到了深冬盖。
“原是想打的,可后头想到爹他房里不还有一床么,天冷了加上那张一块盖就行了。”乔瑞丰解释道。
旧棉被总归是不如新打的暖和,乔穗满也知道哥嫂就是想省钱罢了,秦雨这几个月一直在治腿,花了一些钱,加上近来卖饮子挣的没之前多,肯定是舍不得花钱了。
他们不舍得买新被子,却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两床,没个二两银子都做不来,加上后面酒席还要买肉菜招呼乡亲。
陆冬青给的彩礼一下就出去了大半,送来的布也紧着给自己做了新衣裳,除了两套做嫁妆一直没穿的,还有两套已经穿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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