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乔穗满已经学到了“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他深有体会,便感叹了一句:“读书人果然会说话,以后咱的娃娃,得送去念书才行,不求别的,起码明事理。”
陆冬青依旧手把手教他写字,呼吸落在乔穗满耳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声音低沉:“镇上有启蒙学堂,若是读书的料,启蒙了就送去响叔那。”
“这样再好不过了,说不定响叔还能教个秀才出来。”乔穗满低声说,心痒,手也抖,字迹倏的划到一边去。
陆冬青停笔,收好笔墨,不再说别的,抱起乔穗满压在床上,声音嘶哑:“先把孩子怀上。”
乔穗满顺从地环住陆冬青脖子,任由他动作,身体和声音都被撞得起起伏伏,屋内低沉的嘶吼和压抑的吟噢声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渐渐平复。
乔穗满边享受着汹涌的快意边想,还好秦小幺他们不住在铺子。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一下就到了小团子的满月宴。
乔家坐了两桌人,都是相熟的乡亲,酒足饭饱后,秦雨抱着团子出来给大家伙看,小家伙明显比刚出生时长开了不少,许是每天都喝羊奶和米糊糊,小脸小胳膊白白软软的,浑身散着奶香。
在屋里憋了一个月,秦雨早就受不了了,招待完客人,在屋外走了好几趟才坐下。
团子被乔穗满抱着,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乔穗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咯咯笑起来。
秦雨见状笑道:“你和冬青,不准备要一个?”
乔穗满嗫嚅道:“一直都在要呢,前几日忽地有些反胃,找大夫看了,却只是吃多了积食,丢脸死了。”
那天不知为何,突然特别馋肘子,和陆冬青去北苑饭馆就点了个肘子,吃得那叫一个过瘾。回到铺子没多久却隐隐想吐,吓得两人立马去了回春堂,陆冬青还小心翼翼问大夫是不是怀了。
大夫把了脉,摸摸胡子让乔穗满平时不要太劳累,也别一下吃太多肉,还说他俩年轻力壮,早晚会怀上的。
附近的人听见都在偷笑,臊得乔穗满一晚没理陆冬青。
秦雨低头偷偷笑了一下,才道:“小工找好了?还有那铺子怎么样了?打饮子招呼客人这些事,还是雇个人干,自己轻松些。”
“找好了,就许婶子她外甥,禾夫郎。也住在镇上,三十出头,我看了,手脚利索,人也实诚,一个月给四百五十文,十四就开始上工。”
乔穗满拍拍团子的背继续说道:“最近不少人都知道我们想再买间铺子,刘家也托人来问了,就是袁书生,好似刘家那个读书人和他有点交集,本来也看不惯刘天富那支旁系,现在无辜被牵连,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了。”
“那便是快成了?”
“差不多了,袁书生帮过咱,不好拖着,加上铺子留下的桌椅床柜,共四十七两,捡着大便宜了。”
乔穗满越想就越开心,笑得像只小狐狸。
“那敢情好,日后你俩一人一间铺子,还正好两对面,离得近,有个照应。”
说着话间,陆冬青也歇醒了,吃饭时汉子那桌免不了要喝酒,他多喝了几杯,就顺势在这边歇一会。
团子睡着了,乔穗满把他抱回屋里,秦雨也犯困,乔瑞丰在后院喂鸡鸭,花云在晒被单尿布,微风吹过,翻起白浪。
不早了,家里还有别的活,乔穗满顺手掩上院门,便和陆冬青回村西去,苗莲花和陆雪松吃过饭就回去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快,刘家铺子买下后,乔穗满和陆冬青整修一番,便把香饮铺的东西连带着牌匾都搬了过去。
这一下果然宽敞许多,想在店里喝的人也不用像之前一样等位,生意反而更上一层楼,进项翻了小一倍,乔穗满每天数钱都要数不过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意外之喜,新铺子后院竟还有个地窖!
乔穗满之前便担心,到了七八月天热的时候,羊奶不好放,还想过买冰,但是冰块价格贵,这么一来成本就高了。奶茶二十五文本来就偏贵,价格再高怕是不好卖,这个地窖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还能多存放些果子。
禾夫郎做事勤快,乔穗满得了空就到原来的铺子和陆冬青说话,陆冬青没活的时候便让陈夏生守会铺子,自己到乔穗满那边坐坐,街上的人都笑,这两口子怎么这么黏糊。
别人笑就笑,乔穗满和陆冬青都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一下入了秋,晨起乔穗满打了个哈欠,穿上外衣出了屋子,陆冬青已经煮好长寿面放在檐下。
今儿是九月十二,乔穗满的生辰,两人之前就和家里说了,晚点才回村,预备着去镇郊玩一玩。
二更来咯
第103章 银簪
“好香啊。”
陆冬青切了许多肉片码在面上,还卧了两个鸡蛋,乔穗满拿起筷子,把面搅散开,一口接一口吃得很香。
陆冬青赶早煮了两碗面,他自己的加了个鸡蛋已经吃完了,便坐在一边看乔穗满吃,笑道:“风筝做好了,今天风大,肯定能飞得高。”
乔穗满双眼发亮,抬头边吃面条边亮晶晶的看着陆冬青,陆冬青哪有不明白的,当下就去拿了来。
香饮奶茶铺那边的屋子宽敞不少,但他们在竹器铺这边睡惯了,便没搬过去。
陆冬青很快把风筝拿来了,共三个,一个是普通的燕子形状,一个四尖角的是陈夏生落下的,还有一个......
乔穗满看了看,“是狐狸?”
陆冬青点点头,浅笑道:“像你这只小狐狸。”
“你才是狐狸呢。”乔穗满嘟嘴道,还是只公狐狸。
陆冬青哈哈大笑,“那咱就是狐狸两口子。”
乔穗满也“噗嗤”一声笑出来,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陆冬青喂过黑金了,乔穗满吃完歇了会,两人便带上黑金驾着驴车去镇郊。
水青镇顾名思义,山清水秀,郊外有一片连绵草地,有一二十丈高的山坡叫情人坡,边上是承亭湖,湖边还有许多树,镇上人家踏青郊游最喜欢去那里。
他们在镇上也半年多了,平时白天没空,得空了就赶着回村里,竟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去玩一趟。
黑金在铺子里也憋闷,到了湖边便撒丫子跑了,乔穗满在后边喊:“别跑远了!”
回应他的是黑金几声兴奋的吠叫。
“它聪明,一会就回来了,憋十几天了,由它跑跑。”
陆冬青把风筝拿下来,递了小狐狸的给乔穗满,笑道:“咱也跑跑。”
乔穗满很多年没放过风筝了,小时候和陈雪生一块放过,自己用大草叶子做的,风特别大的时候才飞得起来。
陆冬青做的则是用竹条编的,糊的纸张也厚,这几个月卖得还挺好,不过他做的不多,教会陈夏生之后就让他接手了。
那个四方的便是陈夏生做了预备带回家的,但昨天陈平接他回去时走得急落下了,他们便一起带回去。
乔穗满先放了一小节线,入秋了风挺大,刚放线风筝就飘了起来,乔穗满迈步小跑,边把线放长。
陆冬青给小狐狸风筝上了色,周围也有人在放风筝,但是他的最为显眼,乔穗满的笑声随着风一起飘扬,一直到线快放完,风筝飞的很高很高。
陆冬青在他附近放燕子风筝,两人脚步一前一后,风筝也被线牵引着一前一后,黑金跑了一圈回来,见他俩放弃风筝了,跟在后头追,笑声和黑金的汪叫声一直没停。
放过瘾了,乔穗满和陆冬青在附近树荫下走了一圈,湖边有妇人夫郎在洗衣服,也有小孩在捉鱼。
乔穗满刚想感叹这儿的鱼还挺大条的,就见黑金一个箭步冲进湖里,四脚并用扒拉着往前游,瞅准了时机,一把含住一条手臂长的鲤鱼。
乔穗满睁圆了眼,周围不少孩子看见也纷纷“哇”出声。
鲤鱼尾巴狂甩,黑金始终虚咬得紧紧的,没让到嘴的猎物逃开,上了岸,又往前跑几步,离湖边远了才把鱼甩到地上,随即左右甩毛,那叫一个威风。
乔穗满赶进把鱼抓起来放到驴车上的竹篓里,免得被别人顺手捡走了。
几个八九岁的孩子围着黑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好厉害啊。”
“这只狗竟然会抓鱼!我家里的都不会。”一个孩子说完还摸摸黑金的脑袋。
黑金显然很是享受,甚至还仰起头来给他摸。
“都说了你家的是笨狗,只会吃饭,耗子都不会抓。”另一个小男孩道。
“才不是,你不许说小黄是笨狗!”
“就是笨狗,笨狗笨狗。”
说着说着两个孩子就吵起架来,黑金见没人摸自己了,甩甩尾巴,屁颠颠跑回乔穗满身旁。
那俩孩子推搡了几下,有别的孩子劝架,没真打起来。
乔穗满看得好笑,弯腰在黑金头上拍打两下,“真是能耐了!”
黑金仰头高兴叫了几声,显然以为乔穗满在夸它。
陆冬青笑出声,“都湿了,没带布巾给它擦,一会回去路上晒晒太阳,别着凉了。”
“嗯,我们现在回去。”
他们今天醒的迟,早食吃得多,都不饿,就没找午饭吃,现在往家里赶,回到就差不多吃晚饭了。
“今晚把鱼烤了,给黑金吃一节。”
玩了一趟,乔穗满心情很好,说话语气都露着高兴,“之前带回家的香料还有,抹上再烤肯定不错。”
黑金像听懂了般,连着叫了好几声,嘴角还流下口水,惹得乔穗满和陆冬青都笑个不停。
秦雨抱了团子在村西玩,团子戴着虎头帽,小脑袋圆圆的,认出来乔穗满,便伸出双手咿咿呀呀要抱抱。
秦雨笑着把团子放到乔穗满手上,道:“玩开心了?”
乔穗满笑得见牙不见眼,先在团子脸上亲了亲,才说:“嗯,好玩。”
他又问:“大哥呢?”
秦雨笑眯眯回答:“还在打草,鸡鸭多,快入冬了,得多备点。知道你们快到了,我和莲婶儿才先回来。”
“家里养了四十只母鸡和四十五只母鸭,都下蛋了,每天光是摸鸡蛋鸭蛋都要一个时辰,你大哥一早就出门打草,我在家里摸蛋,到了下午我也一块去打草挖地龙,鸡鸭养得可好了。”
听着这话,乔穗满也美得不行,照这么算,一天就有将近一百枚蛋了,现在镇上的蛋价已经要六七文一枚,要是都能卖出去,一天就有四五钱银子的收入,在村子里都是头前的收入了。
“秋收那阵,还好你们把大乖放在家里了,不然真要忙不过来了。”苗莲花也道。
陆雪松没乔瑞丰养的多,又是生手,生怕鸡鸭出问题,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到乔家问,乔瑞丰见多了别人养,知道一些事儿,没完没了的叮嘱。
乔穗满笑笑,他哥要真说起话来,和雪松不相上下,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人手确实不够。”
抢收时他们正好回家,到地里劳累了两天,才把两家的地都收完,没带大乖回镇上,花了十文钱坐牛车回去的,后来撵好谷子了,乔瑞丰才把驴车驾去北德路。
今年天时和去年一样好,收的粮食还多了些,苗莲花眯着眼笑道:“现在忙得过来,粮食也都收了,后头多打些草就行。”
晚上乔穗满把鱼烤了,除了给黑金留的,别的都撕下来放到碗里,配着馒头和荠菜炒蛋吃得有滋有味。
自从两家鸡鸭开始生蛋,乔穗满就没缺过鸡蛋吃,每次回来要么秦雨要么苗莲花,总让他带些去镇上。
洗漱后乔穗满靠在窗边看星星,陆冬青进来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放到乔穗满手里。
“这是?”乔穗满先是疑惑,然后瞬间明了,“给我的生辰礼?”
“嗯,真聪明。”
陆冬青凑近在乔穗满唇上偷香,随后打开对折起来的绢布,是一支竹节状的银簪子,簪尾还有一个小字,“满”。
“喜欢么?”陆冬青低声问。
乔穗满过了一会才哑声回答:“喜欢,很喜欢。”
陆冬青眼底温柔地能溢出水来,“簪上看看。”说罢拉着乔穗满到铜镜前,伸手取下他正簪着的竹簪。
成婚后他时常给乔穗满刻竹簪,乔穗满也喜欢用,但是镇上许多富裕些的双儿小姐都是用的银簪,他便起了这心思,去先前给团子打手镯的那间银器铺,给掌柜画了样式,等了小半个月才拿到。
陆冬青把乔穗满散落的头发挽起,簪子绕着头发一下就簪住了,簪尾的竹节状正好露在外面,很是精致。
“这也太好看了。”乔穗满喃喃道,伸手摸了摸银簪。
“嗯,”陆冬青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在乔穗满发上抚摸几下,“你簪什么都好看。”
乔穗满低声笑,要是别人这么说,他只当是恭维,但陆冬青每次说这些话时眼神都诚恳又热烈,乔穗满想起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确实有理,陆冬青在他眼里也比别的人都要帅气。
簪子再好看,睡觉也要取下。乔穗满小心翼翼把簪子包回去,放进镜子下的抽屉里,便脱了外衣钻进被窝。
陆冬青也进来了,动作却不收敛,火热的呼吸一路向下,直到那个让乔穗满如登极乐的地方。
乔穗满两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拳头紧紧攥起,从未感受过的热意将他包裹,直到他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嘤咛,颤抖着泄出。
陆冬青从被子里钻出来,没停下,顺手拿了床边的一碗水漱口,便揽住乔穗满换了姿势,动作变得强势。
等动静平息,月亮也已经高高悬起,乔穗满身子还在发抖,今天的一切都太美好了,他睁着眼睛微微出神,小口小口喘气。
陆冬青打了水来,乔穗满如往常一般,张开腿摊着身子任他擦洗,等陆冬青收拾好抱着他才渐渐睡去。
日子悠悠过,入冬后奶茶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天冷,大家都想喝热乎的。到小年这天更是,乔穗满一天到晚都在做奶茶,心道还好雇了禾夫郎,不然哪里转得过来呢。
陆冬青铺子那也很多人,前不久他做的竹雕听泉烹茶图笔筒被人送去给新任监察御史做贺礼,得了极高的赞赏,一下就出了名。现在他手里竹雕竹刻的单子都排到年后了,依旧天天有人上门找他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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