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掌门何必如此着急,传闻可说你同这褚玲琅可是早就毫无瓜葛了。”岑熙鸿勾着嘴角说道。
“方恒煜,冷静。”温时卿走到方恒煜的旁边,两指捏住方恒煜的剑刃把剑夺过来放回了剑鞘中。他又看向岑熙鸿,看着对方的眼神不见波澜:“你想要什么?”
岑熙鸿笑了笑,说道:“还得是玉尘仙尊。我要单独和你谈,去詹家。”
“单独和本尊谈?”温时卿挑眉,“也不是不行,只是岑熙鸿,你敢单独和本尊谈么?”
“所以我要你自封灵力和我谈!”岑熙鸿得寸进尺地说道。
“不可能!”
“休想。”
温时卿一左一右的人同时说道,他瞥了一眼走到他身侧的应淮序,继续对岑熙鸿说:“好,本尊答应你。”
岑熙鸿显然没想到温时卿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眼睛都亮了,紧紧握着架在玲娘脖子上的剑,一步步往方才温时卿打开的密道入口退。
温时卿突然开口道:“不过,还得岑掌门也答应本尊一件事。”
岑熙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究竟是什么事,他身后几尺处的密道却骤然关闭。岑熙鸿进了个空,踉跄了一下,温时卿身旁的方恒煜刹时飞了出去。
第55章 显塬恶闻(十一)
那可是灭了临顺门满门的魔尊
众人只闻利刃划破微风, 方恒煜提剑直指岑熙鸿。毫无防备的岑熙鸿在看见面前人动作的一瞬瞳孔骤缩,登时抽出自己手中的剑去挡。
只可惜为时过晚,方恒煜疾速上前, 锋利的剑越过褚玲琅直击岑熙鸿,后者为了躲避攻击只能放开了禁锢着的人。岑熙鸿刚放开手, 方恒煜便一把将褚玲琅揽入怀中, 另一手握着的剑与岑熙鸿的剑刃相碰,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方恒煜想趁机继续打岑熙鸿个措手不及, 站在身后观望的温时卿却出声打断了他。
“方掌门。”温时卿轻声说道,方恒煜闻声, 随无奈却还是收了剑, 带着玲娘走回了衍月宗的队伍里。
此时的岑熙鸿没了人质,开始有些慌张, 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几度想要开口还是没说话。
温时卿一副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心平气和地提醒:“岑掌门想说什么便说, 畅所欲言。”
岑熙鸿看着众人, 吞咽了几下才缓缓张口:“不知仙尊方才要我答应的事情是什么?”
“噢, 本尊想让你留住詹家的阵法,只是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温时卿漫不经心地说着, 又看了岑熙鸿一眼:“来不及也没关系, 既然阵法是岑掌门设下的, 那岑张门便在此地将那个阵法复原吧。”
衍月宗的一个长老听见他的话后也说:“此法甚好。”
岑熙鸿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沉默了片刻才问:“不知仙尊要这阵法有何用?”
“倒也没什么用。”温时卿手里捏着扇子, 垂眸细细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悠哉游哉地回答岑熙鸿:“只是不知什么时候, 本尊想做什么竟然也能轮到岑掌门来管了?”他开始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在闲谈, 可说到最后的语气已经寒气十足。
岑熙鸿被吓得了一跳,正欲开口解释,温时卿先他一步继续说道:“不过此事现往后挪一挪,不着急。”
“本尊其实更好奇,岑掌门设的这个阵法究竟是意欲何为?詹家出事的那年,周岸停恰巧来了显塬镇,诸位不会不知吧?”说着,温时卿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一群九星门的人犹豫着点了点头,见况温时卿又继续说道:“那这鎏清仙尊究竟平没平显塬镇的乱呢?”
九星门的弟子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怀疑,姜有仪看不下去,大声怒斥道:“怎的九星门全是一些懦夫吗?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
那位原本站在岑熙鸿面前的老人咳嗽了一声,冷眼看向说话的姜有仪:“这是哪家的弟子,如此没有教养!”
姜有仪被他这句话激到了,江深也听不得骂姜有仪的话,握着剑柄的手已经蓄势待发,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将两人的动作打断。
应淮序和温时卿异口同声地说:“我家的。”这个行为完全是为了方便行事,没想到自己会和应淮序搭上了频,温时卿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那个人继续说:“怎么?你是觉得姑娘他说的不对?还是觉得本尊的管教有问题?”
身旁的人轻轻笑了一下,原先的沉闷似乎在此时烟消云散。但这只仅限于他们二人,被温时卿逼问的那位当下可是结巴着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只有岑熙鸿来圆场,他轻身一跃回到那人的身旁,安抚的碰了碰他的手被,自己开口致歉:“我这朋友就是太过注重礼数,还望诸位仙尊仙君莫要怪罪,有什么问我便好。”
“怎么你现在又愿意再这里说了?”姜有仪也不示弱,被欺负了就是要欺负回去,温时卿猜这是身旁这位胡搅蛮缠的主教她的道理。
“既然已成刀俎鱼肉,我有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岑熙鸿笑道,他又看向问温时卿,准确来说是温时卿和应淮序:“早就听闻魔尊的忍冬印记早已是炉火纯青,那我说的自然也是做不得假的。”
“魔尊?!”有人惊呼。
现在大多数仙门的弟子都没见过魔尊的样子,就算应淮序以真面目示人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来,更何况是现在易了容跟在温时卿身旁。
可见魔尊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头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九星门的弟子才听闻魔尊二字便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手握在自己的武器上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生怕魔尊现在就出来杀了所有人。
毕竟,那可是灭了临顺门满门的魔尊。
温时卿见状,看向岑熙鸿的表情满是意外:“岑掌门,不知您说的魔尊是哪位?”
“仙尊又何必装模作样,外面谁不知玄夜宗一事有魔尊参与。”岑熙鸿虽然是在和温时卿说话,眼神看向的却是应淮序。应淮序倒是对自己的身份暴露与否毫不在意,他之所以会易容只不过是怕影响了温时卿的名节。
温时卿眯眼打量了对方片刻,勾起唇角淡淡道:“岑掌门果然聪慧过人。”。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应淮序,对方脸上的易容痕迹缓缓消失。温时卿朝他挑了挑眉,应淮序懂了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朝岑熙鸿走了一步。
众人只见那人上前一步,双指禁闭,鲜红的灵力萦绕之间,低声几句咒语后,应淮序倏然指向岑熙鸿。灵力打在岑熙鸿的脸颊上,一群弟子紧张极了,生怕掌门出事。
直到岑熙鸿说:“好了,仙尊现在想问什么便问吧,在下知无不言。”
温时卿也没再绕弯子,毕竟九星门的事当然是早解决早好,还有白无乾那么一个大麻烦在等着。那些蝶至今还不知道被白无乾引去了何处,比这件事,蝶阵之事才要棘手些。
“岑熙鸿,当年詹家的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温时卿问了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如若这件事一直没被认证,那其他的事也就都是猜想。
“有。”岑熙鸿闭眼答道。
“好。”温时卿应道,“本尊曾入过你在詹家设下的阵,据本尊所知,你和詹元风也就是当年的詹家家主是认识的,两人大婚的那天你也去了。”
“对,我和詹元风确实认识,但也只不过是认识而已。”岑熙鸿回答道,没想到的是他脸上的忍冬印记居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来就算温时卿在幻境中感觉到了詹元风不纯的动机,居然和岑熙鸿没有关系。
难道是……
温时卿在心底想着,旁边的应淮序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何要杀害他们夫妻?在杀害后还不惜设下阵法让人远离詹家,这又是为什么?”
岑熙鸿闻言轻叹了口气,自嘲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加害他们夫妻,可是詹元风动机本就不纯,我又有什么办法?至于为什么让人离开詹家,只不过是不想让人再次被鎏鸟伤到而已。”
“仅此而已?”褚玲琅不禁卿怀疑。
“褚仙君,忍冬印加在身上可是不能说谎的。”岑熙鸿好笑地看着玲娘,继续说:“当年詹家大喜之日竟然会有鎏鸟前来,我当时猜测这和詹元风的所作所为有关。只可惜,等我和鎏清仙尊赶到的时候,詹元风和那两人都已经死了。”
温时卿眉心微蹙思索着,当时他和应淮序在幻境里的时候,两人若是没被问十七你个一剑捅穿,周岸停来的时候两人一定是活着的,怎的现实中两人到的时候都已经死了呢?就算新婚夫妇这边出了变故,按道理来说周岸停到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发生改变的。
除非,在结界遇到周岸停的那一次,改变了后面。现实中的周岸停因为没有温时卿和应淮序的帮忙,为了除掉那凶兽元气大伤,所以赶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死了。
周岸停竟然会记得那夜的事。
温时卿同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两人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
温时卿收回目光,又看向岑熙鸿:“那这詹元风想要的是什么呢?又是谁告诉了他什么法子?”
“没想到仙尊这也要问我。”说着岑熙鸿大笑了起来,被应淮序陡然剑一记飞刀擦着他颈间的脉而过,吓得连忙收住了笑。
“詹元风想要的当然是成仙啊!否则整个詹府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老了那么多!结果,成仙没成,和自己的妻子一起死在了新婚之夜。呸!活该!”岑熙鸿恶狠狠地说着,“至于是谁引导他,那还用问么?自然是白无乾那个东西!”
“哦?你同白无乾有过纠葛?”温时卿挑眉问道。
“我和他能有什么纠葛?”岑熙鸿高声说着,眼神不经意看向了应淮序,“我不过是在知道白无乾才是真正想打开显塬结界的人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温时卿点了点头,总结道:“那就是说,你所做的事便是在詹家设下了一个结界,以防有人被鎏鸟所害,也是为了防止外界知道鎏鸟压根就没有被周岸停除掉是么?”
岑熙鸿点头。
“拿着对死于鎏鸟的夫妇你又作何解释?”玲娘冷说道。
不等岑熙鸿回答,温时卿便开口道:“这都新婚夫妇不过是白无乾为了让我么知晓当年之事特意杀的,而岑掌门却是因为怕了鎏鸟才拒绝帮忙的。白无乾做着一切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岑熙鸿又点了点头,众人觉得温时卿分析的有道理也纷纷赞同,只有身旁的应淮序轻轻笑了一声,还被温时卿听见了瞪了一眼。
温时卿轻轻吹落了扇上的飞絮,抬头看向岑熙鸿继续道:“那么岑掌门本尊问你,你的师尊又是怎么死的?据我所知,九星门前任掌门可也是死在了那时候。”
第56章 显塬恶闻(十二)
我看见你们死在了我的面前。
九星门前掌门杨景明, 也是九星门的第一任掌门。九星门创立百年之久,一路走来少不了杨景明的呕心沥血。只可惜这样一个人,却死在闭关期间。
原著中说, 杨景明用了近二十年才有了打破瓶颈修为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却在这么重要的一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在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 暴毙而亡。
可如今经历这么多,温时卿早就意识到现实与原著大多数时候大相径庭。所以, 杨景明当真是因为修炼暴毙而亡吗?
温时卿昨日曾让江深去侧敲旁击地问过九星门的弟子,他们的前掌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深带来的答案是, 昭和四十年之后拜入九星门的弟子再没听过前掌门的名字, 何谈看法?
仅仅是五年的时间,竟足以让满门的弟子忘却那个成立九星门的人吗?就连那些认识杨景明的弟子也对此避之不谈。
直觉告诉温时卿, 其中一定有问题。
既然当下岑熙鸿主动要求应淮序给他种了忍冬印记, 温时卿自然得搞清楚其中的玄机来。
你师尊是怎么死的, 温时卿直白地问岑熙鸿。果不其然, 在听见温时卿的话时, 岑熙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了起来。
“我……”他支支吾吾地张口又说不出什么来, 最终只说了句:“这件事说来实在话长,不过却是和这对夫妇的死没有多少关联, 又何必浪费诸位的时间。”
这显然是不愿意说的意思, 温时卿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他缓缓扇着手中的折扇,不紧不慢地问:“说来话长?本尊怎么记得, 这杨掌门呢, 分明是死于修炼走火入魔, 怎的会说来话长?”
众人听见温时卿的话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 这杨掌门不是死于走火入魔吗?岑熙鸿这么说,怕不是当年的事有蹊跷吧。”
“就是就是,杨掌门一生呕心沥血,不会就养了一群狼吧。”
“人心啊!”
“……”
一群人一议论纷纷,温时卿和身边站的几个人就静静地听着,没像其他人一样讨论,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直到一声苍老的怒吼打断了当下的众说纷纭,岑熙鸿身旁的那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怒吼道:“掌门暴毙而亡这是我们九星门每个弟子都看了的,我们没有一个人不为此悲痛!况且,无论掌门怎么死的,与诸位何干?这是我们九星门的私事!”
那人的话很难听,没有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留情面,偏偏嘴里还和众人谈起了礼仪:“若是诸位家门未曾教导诸位礼仪,九星门乐意给诸位上一课。”
他的话表面上在骂那些议论纷纷的弟子,打的却是方恒煜和温时卿的脸。一旁的岑熙鸿几番提醒都没能让他停下来,到最后那人说完话了,他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吭声。
温时卿对他说的话没什么不快,但是方恒煜就不一样了,他是衍月宗掌门,而衍月宗掌门是名副其实的护自家。
方恒煜冷声问对方道:“阁下的意思是,我衍月宗的弟子缺乏礼仪教养,还得你们九星门指点一二?”
那人正欲开口,岑熙鸿连忙一个禁言咒施了下去,才阻止了那人与方恒煜继续争吵。岑熙鸿上前一步,连忙鞠躬赔罪道:“仙尊,方掌门,二位莫怪,我这朋友就是说话不过脑,还望二位莫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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