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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近代现代)——进亦忧

时间:2024-01-30 08:34:50  作者:进亦忧
  他倏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先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后逐渐连成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强烈的羞耻感瞬间袭上心头,阎君山这个卑鄙小人,“阎君山!”左离拳头捏的“咔哧咔哧”直响。
 
 
第十一章 欠收拾
  左离气的肝疼,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门从外打开,发出“吱嘎”声,左离眼睛眯开一条缝,进来的正是他恨的压根痒痒的阎君山。
  他现在恨不得活剐了阎君山那个浪荡子,但现在他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身上哪哪都疼,只能先骂两句解心头之恨。
  “无耻……”
  左离一开口,嗓子沙哑疼痛的厉害,只发出两个气音,便说不下去了。余光瞥到床头柜子上的水杯,刚想伸手去拿,脑海中想到两次被xia药的经历,正犹豫着,阎君山拔水杯端到他面前,脸上带着讨好般的笑意。
  左离从阎君山脸上看到四个大字“无耻下流”,他瞪了一眼阎君山,垂眸看向杯子里的水。
  阎君山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放心,这水没问题。”说着当着左离的面喝了一口。
  左离嗓子冒烟一样的疼,看着阎君山喝水,不觉吞了一下口水,胳膊撑在床上,他刚动了一下,身后那处撕扯般地刺痛,疼的他眉头紧皱“嘶”了一声,脑袋躺回枕头上。
  阎君山轻笑出声,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阎君山这个无耻下流之徒,怎么笑得出来,左离面色却愈发阴沉,冷漠的眸中闪着寒光。
  阎君山见左离有些生气的样子,笑了一会儿,便闭上了嘴,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俯身胳膊穿过左离颈后,把人扶了起来。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左离身上已渗出一层冷汗,丝绒被子瞬间滑落,露出斑驳青紫的痕迹。
  左离感觉一阵凉意,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低头看向自己身体一眼,耳尖泛起潮红,顿觉羞愤难当,他强忍着身后痛意,狠狠地推开阎君山。
  他哑着嗓子喊道:“滚!”胡乱地把被子往身上裹,活像一个大粽子。
  左离身体虽然虚弱,却用了很大力气,阎君山被推的前倾了一下,但他常年拿枪,早就练就了一双稳手,杯子里的水沿着杯壁晃了晃,愣是没有洒出一滴。
  阎君山也不生气,只是眸光深沉地看着左离,杯子凑到他面前,声音轻快地说,“左大当家!来喝水,润润嗓子。”
  左离伸手接过,沁着凉意的水,咕咚咕咚流进肺腑,滋润着每一个细胞和毛孔,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他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就连瞪向阎君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凌厉。
  左离得了力气,举起手中杯子欲砸向阎君山,可当刚刚举起,手腕便被阎君山眼疾手快,动作利落一把握住,紧接着厚重结实的身体扑在他的身上。
  早就料到小辣椒不可能这么安分,阎君山一手攥住左离的手腕高举头顶,另一只手加上自身身体重量,紧紧禁锢着左离,他心里得意。
  “又想打我?看清楚,这可是我的地方。”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瞳孔的颜色,阎君山呼出的热气喷在左离的脸上,面颊有些发热。
  他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是以如此暧昧亲昵的姿势,隐约能感觉到一滚烫之物似有抬头的趋势,正抵在他大腿根的地方,左离心中窜起一股羞愤的火气,他愤恨地盯着阎君山,“滚下去!”
  裹在左离身上的被子松松垮垮地遮住身体,半遮不掩的,又一副又急又气的模样,怎么就这么喜欢左大当家这个样子,阎君山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这次折腾狠了,左离昏睡了两天,他也伺候了两天,早上给左离身后上药的时候,那处还肿着。尽管心里很想,身体也憋的有些难受,但他还是怜香惜玉了一回。
  阎君山炙热的眼神逐渐清明,片刻后忍下身上的火气。左离刚喝过水的嘴巴水润饱满,微微张着,阎君山忍不住狠狠地亲了一下。
  左离极不自在地偏了一下头,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畜生!”
  阎君山一愣,装傻笑道,“哎!你猜对了,我就是属畜生的,我属虎,虎虎生风……”
  阎君山还要在说些什么,门板轻叩两下,不等屋里人答话,紧接着说道,“少帅,大帅找您。”
  阎君山皱了一下眉头,扬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身上那种多情浪荡的气质瞬间消失,松开左离起身理了理衣服,朝门口走。
  左离手里还握着杯子,心中怒火难消,顺带手,杯子砸了出去。
  左离玩弹弓长大,小时候手里的准头就好,弹弓带上小小的泥丸,打鸟的时候几乎能做到百发百中,不然两把枪也不能玩的那么溜。
  杯子正巧磕在阎君山的后脑勺上,从一米八五的高度坠下,落到厚实的地毯上,在地上叽里咕噜地滚了两圈。
  阎君山脑袋被砸的前倾了一下,大脑嗡的一声,后脑勺有隐隐的刺痛感,垂眸看到停在墙边的杯子,那杯子是朋友送给他的,高密度水晶珐琅材质,硬度堪比石头。
  竟然敢在他的地盘,用这样的东西打他,还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他,小辣椒就是欠收拾,阎君山的暴脾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像一只正在捕获猎物的豹子一样,窜上床,掐住左离的脖子,另一只手挥拳就要朝左离脸砸下去。
  阎君山钳制住左离的力气很大,左离有些喘不过气,双手无意识地附在阎君山爆着青筋的手背上眼神,不躲不闪,刀子一般的眼神愤愤地盯着阎君山。
  “啪嗒”一声,左离脸上落下一滴温热的液体,他看到顺着阎君山脖颈留下刺目鲜红的血,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
  阎君山受伤了,左离怔了一下,但染着怒意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软化的迹象。
  钳制左离的手放松力道,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满手的血,一时间竟忘记了收拾小辣椒的事情,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眸中闪着几分委屈,他把染着鲜血的手凑到左离面前,好像在说,看都是你弄得。
  他瞥向阎君山染满鲜血的手,阎君山穿着白衬衫和浅灰色西装,领口处已被鲜血染成刺目的鲜红,左离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猩红的鲜血似乎真的融化了他的怒意,但面上依旧冷冰冰的瞪着阎君山。
  门外之人似乎是有些着急,又敲了两下门板,催促道,“少帅?”
  阎君山离开后,左离往身上裹了裹被子,身后隐秘之处,像是间歇性疼痛一样,刚才没觉得,现在感觉针扎一样,他换了一个姿势,趴在床上,不想动了。
  他伤了阎君山,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他从阎君山的眼中,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他掐哭的小男孩的影子。
 
 
第十二章 剿匪
  阎君山不敢耽搁,他家老爷子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老古董,脾气还很大。
  有一次阎方找他,他路上见到老朋友闲扯了一会儿,晚回去了几分钟,老爷子二话不说,先招呼他一顿鞭子,之后关进小黑屋,从那以后只要老爷子找他,他都立马赶回去。
  阎君山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那件染血的衣服,大喇喇地出现在阎方面前。
  阎君山一边摸旺财搭在他膝盖上的狗头,一边任由管家李伯找来的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扶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阎君山的后脑勺,站在那不动了,欲言又止,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李伯找的是西医,穿着大白褂,还挺有派头地带了两个小护士。
  阎君山见医生半天没什么动静,回头道,“快给我包扎上啊,再等一会儿伤口好了,你就白跑一趟了。”
  阎君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按他的意思,这点小伤跟本算不上伤,不用处理,两天半就好了。
  可打他进门起,李伯逮住他就问个不停,怎么伤的这么重?谁弄的……
  阎君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伯提出请个医生过来,阎君山推脱不用,李伯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的大帅,阎方只是“哼”了一声,他便知道大帅嘴上不说,心里可心疼着呢。于是,找来了海阳城最好的外科医生。
  医生为难地说,“伤口较深且不规则,周边又有毛发,极易引发感染,建议……”
  医生见阎君山面色越来越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
  阎君山花名在外,他早有耳闻,传说阎家军的“阎王”脾气阴晴不定的,若是他剃光这二世祖的头发,怕是难走出这个门。
  阎君山眼睛一横,擦点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打他头发的注意。在说了,以后他顶着一个光头去望春楼找姑娘,还不得让那些姑娘笑掉大牙。
  阎君山拍了旺财的脑袋一下,旺财立马灰溜溜把狗脑袋从阎君山膝盖上移开。
  阎君山站起身,接着医生的话说道,“建议什么?”
  阎君山身高腿长,站起来比那医生高出一头,气势十足,加上凌厉质问的语气,医生不觉退后了好几步,和阎君山拉开距离。
  阎君山继续说道:“你想剃我头发?我告诉你,休想!”
  “今天我心情好,不难为你,快走!”
  医生如获大赦,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笑容,但还没高兴两秒钟,端坐于太师椅上的阎方把手杖往地上一杵,“剃喽!”
  阎方戎马操劳半生,身上早已凝练出一种久居上位者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这一声令下,哪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阎君山悻悻地闭上嘴,那医生虽然得了阎方的应允,但也是个胆小畏首畏尾的,剃头技术不怎么样,只剃了一小块,阎君山不拿两面镜子对着照根本看不到,后脑勺受伤那处和旺财啃过的一样。
  处理完伤口,医生护士都退了出去,管家李伯把围着阎君山晃动大尾巴的旺财赶了出去,关上门,他知道他家老爷子要开始训话了,阎君山坐得更加端正了一些。
  阎方年逾五十,除了鬓边有些花白的头发,尚看不出老态来,身板坐的比阎君山还直,精神头十足。
  阎方眼睛瞄向阎君山领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眸子暗了暗,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大概是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
  他只是有些诧异,在海阳城的何方神圣,居然能把他儿子伤到,而且他这个一向不吃亏的儿子,似乎还有些包庇的意思。
  阎君山见老爷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时而展目时而凝眉,阴晴不定的,一时有些拿不准老爷子的心思。
  阎君山态度愈发恭敬几分,开口问道,“爸,您找我回来什么事啊?”
  阎方似乎终于回过神,面色凝重,“绑你的那伙绺子,我找人查了一下,兵力六千出头。”
  “现在什么形式你也清楚,你和他们打过交到,你暂时先放下成见,这两天跑一趟,和他们管事的谈谈,只要肯归入我麾下,条件好说。”
  阎君山想到了被他关在小洋房里的左离,找秃顶子山那伙土匪的管事的,直接回我那去找就行了。
  可他刚把人给那啥了,手段还有点不太光彩,招安这事现在去提,那个小辣椒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跑到他们阎家军死对头那里去。
  阎君山心里犯了难,追问了一句,“若是不同意……”
  阎方不等阎君山说完,忽然站起来,手杖指着他,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不同意,你就别回来了。”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软骨头,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阎君山被土匪绑上山的事,阎方几乎是说到一次,骂他一次,骂到激动的时候还会打他两下。
  阎君山低着脑袋不说话,默默地挨骂。
  他家老爷子就这脾气,不问前因,只管结果,他被土匪绑了,老爷子面上挂不住,心里不痛快,说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别看老爷子在外面一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样子,可对他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骂起他来,不带重样的,动起手来更是不含糊。
  阎方骂了阎君山半天,似乎是骂累了,坐回太师椅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盏重重摔在桌上。
  屋里一时没了动静,随着一个娇俏的声音,“谁啊?又惹我家大帅老爷生气!”门被推开。
  黄翠翠扭动细腰,蹬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边给阎方顺气,一边责怪阎君山,“君山啊,你就少说几句,别惹你爹生气行不行,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
  黄翠翠是阎方娶的小老婆,进门好几年,没生下一儿半女,可黄翠翠觉得只要阎方还能动,他就能怀上。
  总想给她将来的儿子挣点家业,整天吹枕边风说阎君山的不务正业,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阎方和阎君山关系紧张,黄翠翠多少出了一些力。
  阎君山看不上黄翠翠背地里耍小手段爱算计的臭毛病,两人一直不对付。
  阎君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心疼怎么不早点进来,老爷子兴许还能省点口水,还不是听老爷子骂我骂的起劲,你听得开心。
  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档口和黄翠翠对呛,言不由衷地说道,“是。”
  阎方顺了一会儿气,面色好了一些,继续骂阎君山之前的话茬说道,“若是那伙土匪不识抬举,给你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你带着人,把那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剿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得不到就毁掉,这是老爷子的一贯行事作风,即便没有他被绑上左家寨这一档子事,当兵的去剿匪也在情理之中。
  阎君山想到左家寨里那些老弱病残还有些妇女儿童,或许,那些所谓的土匪,和大多数人印象中杀人如麻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些不一样,现在让他去剿匪,他还有点下不去手。
  没等阎君山说些什么,黄翠翠娇嗔地拍打一下阎方的后背说道,“过两天可就是你生日了,别总是喊打喊杀的,不吉利。”
 
 
第十三章 离柏
  阎方这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寿宴之上难免有人问及,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儿子在土匪窝里。
  阎方斜了一眼阎君山,哼了一声,撩起眼皮道,“这事儿,过两个月你去办!”
  阎君心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黄翠翠进阎家门这么久了,第一次让阎君山感到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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