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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失败的话……雁行想起了那篇采访。
  这一片低矮而陈旧的建筑静静地躺在阳光下,仿佛沉睡着。
  当雁行在博影集团的楼下和关子杨告别时,他已经成功说服了那个有点秃顶的老总重新考虑那部电影的提案——通过一些现状分析以及体育局内部的消息:蓟京市正在计划申办冰上项目的世锦赛,而目前起草的文件恰好是由他翻译的——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卖身契。
  唯一清楚的就是那句“我全部都搞砸了”。
  那个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他随手将手机贴到耳边,但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浑身一震。
  可事实上,只要他和身为戏剧协会领导的导师之间那场官司不翻案,无论去几次法国,他都会被污名压制,在戏剧界没有任何发展空间。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和博影这样的掌握着舆论资源而且有庞大律氏团队的大集团绑在一起,让那位仗势欺人、恬不知耻的丘蛋清也好,丘蛋黄也好(雁行从来没记住过他的导师到底叫什么名字),不敢继续出手。
  事实上,这几乎是他摆脱困局的唯一方法。
  在律师拟定协议的间隙,秃顶总裁好奇地打量着雁行,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为那个年轻人出头,他是你什么人?”
  也许是因为雁行回答“和你没关系”时表情不太好,总裁接着解释说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的儿子也对那个年轻人着了迷,但是他见过他一次,觉得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不明白,”总裁摇摇头,“这些玩笔杆子的到底有什么魅力?”
  尽管他展现出搞不懂儿子的迷茫父亲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雁行也没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和何已知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你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我恨他。
  这听起来毫无道理。
  事实上,雁行也不太确定自己现在对何已知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但他的人生已经足够混乱,所以不在乎再多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
  不过在他的报复计划失败后,他做的这一切,包括翻译剧本,回答关子杨的问题,包括今天……    究其原因,他觉得应该是……在心底深处,他不讨厌何已知。
  他恨他,但是他不讨厌他。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你会希望他走在路上被鸟的粪便砸中,失足掉进臭水沟中淹死,但是恨一个人,你会一万次把他从危险中拯救出来只为他能安全地躺进你挖的坟墓——这只是雁行对何已知的想法。
  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样一条曲折而阴险的报复之路。
  如果他只是单纯地看何已知不顺眼,想让他倒霉,那还费那么大劲接近何已知干嘛?干脆一开始就跑去和他的导师通力合作算了。
  那会让一切都变得简单。
  何已知接到法院电话的那一天,他就可以狂喜地开香槟了。
  他想要何已知为自己的无心之举造成的后果付出代价,但那代价必须来自于雁行,而不是这些肮脏的不公平……说到底,何已知是雁行的猎物,即使他的猎杀计划失败了,也不代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这块肉动手。
  那天何已知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雁行和关子杨讲完了所有的剧本。
  他以为这就会是他们最后的交集,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画上句号。让这个并不美好的故事就此结束。
  可是第二天,他的仇人、他的前男友却只身一人出现在他家门口,带着他们的流浪狗,身穿一件皱巴巴的长大衣,脸上却涂着不合时宜的精致妆容——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既想表达少爷落难,又舍不得在少爷英俊的脸庞上抹灰的拙劣电视剧里走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何已知直到三天以后,才把他的眼线完全从眼皮上清理干净。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卸妆产品。
  而且他洗脸的时候是个瞎子。
  那天从研究所回家的时候,雁行想清楚了,他没有必要赶何已知走。
  尽管这个人那时就坐在他身旁的副驾驶上悠闲地打盹,而雁行还戴着曾经送给他、现在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皮手套,但这些都是暂时的。
  雁行心中有一种坚定的预感:
  何已知自己会离开。
  最好的证据就是……何已知没有把他养的猫带来。
  那两只毛茸茸的小生命不喜欢频繁改变环境,这说明何已知对自己能留下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不是吗?
  于是他决定忍耐。
  在车祸之后,何已知曾经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一直都是。
  但现在,那结束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何已知。
  既然计划失败了,那么让报复对象多在身边存在一会儿也无妨。就当作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惩罚吧。
  雁行本来想,何已知想怎么折腾就随他好了,反正他最多也不过就是一根刺,扎在那里使他痛苦。
  他早就习惯了痛苦。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会跑进他的厨房,摧毁他拥有的每一口锅——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猫和狗
  一对肥胖的黑白双煞在他的院子里悠闲地散步。
  雁行一眼就认出了它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以后,他对它们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两只猫,白色的叫姬东墙,黑色的叫司马从容,它们是何已知的最爱,毫无疑问。
  任何时候回到仓库,剧作家的第一件事都是去抱抱它们,即便会被爪子招呼也乐此不疲。
  经历完一整天残酷的训练和比赛,何已知不需要按摩或是啤酒,只用躺在床上看一会儿这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趴在地上舔毛就能恢复精力,效果神奇得堪比灵丹妙药。
  雁行不明白这种生物有什么魔力,它们虽然独立自主,不太需要照顾,但是也不怎么亲近人类。作为宠物来说,这显然是巨大的缺点。雁行更喜欢那些忠诚、温顺、听话的动物,比如狗。
  雁行不敢相信何已知就这样大剌剌地把他的心肝宝贝放在了这里。
  他在指望什么?故意把自己的弱点放在他的面前,想让雁行心软吗,还是想挑衅他?
  两只猫在院子里闲逛着。化雪后留下的小水坑里倒映着它们圆滚滚的身影。火灾之后枯萎了大部分草坪上偶尔冒出几根新芽。它们用牙齿轻轻地咬一咬,并没有真正吃下去。
  雁行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仔细地打量院子的状态,在他的印象里草坪应该全都被烧光了,但跟随着两只猫的脚步,他发现还有一些草存活着。
  雁行拿出手机给何已知发送消息:“把你的猫弄走。”
  “它们不会饿死的,”他可以感受到何已知在文字后面笑,“他们很胖。”
  看来至少有一件事网上说的是错的,猫确实有记忆。
  “你不是信号不好吗?”
  在他们虚假的恋情中,何已知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雁行,害怕说错话或做错事惹怒了他。像是害怕戳破一个透明的泡泡。
  “这回是真的掉线了。”又一条。
  那种疼痛似乎在找到何已知后有了好转,但在他们分手后又卷土重来。似乎是嘲笑他的失败。
  取而代之的是什么?
  雁行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尖锐的痛觉让他想起残疾后始终不放过他的神经痛。
  雁行纳闷地想:何已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毕竟他是一个靠写出精妙的台词维生的剧作家。他完全有能力扮演一个花言巧语者。
  他在这里跟何已知进行着无聊而琐碎的对话,却拿为所欲为的青年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忘了喝咖啡。”又一条。
  可现在,在真相大白之后,在分手之后,在他暴露真面目之后,那种谨慎和害怕消失了。
  司马从容走累了,在一片草丛中蜷缩起来打起哈欠。它那张圆滚滚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怕或警惕之色。
  仿佛他内心深处丑恶的恨意、他令人不齿的报复行为何已知全都没有放在眼里,被他用闪着星星的仙女棒像搅动流沙一样轻松化解。
  雁行还记得当初它们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吓得浑身炸毛,毛发竖起来像野猪时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同。
  但在雁行的记忆里,何已知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过。
  对面回复地很快,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对不起我出城了信号不好,ps我泡了咖啡在厨房。”加上两个吐舌头的表情。
  那种轻松自如、从容不迫的态度让雁行恼怒又无奈。
  “把那个理由写在它们饿死后的死亡证明上。”雁行当着两只猫的面打出冰冷的文字。
  “哦,对,我掉线了。”何已知回复。
  雁行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取而代之的是……轻蔑?
  因为何已知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牌,而且认为那根本不足为惧吗?
  难道何已知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可以肆意玩弄他?觉得他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毫无办法?
  这想法让雁行感到恶心。但更可怕的是,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对的。
  何已知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雁行对何已知恨不起来了。
  那颗树苗每长高一分,就像吸走了他一分恨意。
  他能感觉到,每一天,当他想到何已知时,那种内脏扭曲的感觉在消失,曾经充满着仇恨和愤怒的空间在一点点变空洞,就像风中敞开口的竹沙篓。即便用力抱住开口也没用,沙子还是会从竹片的缝隙中流走。
  雁行对此无能为力。
  他只能用尽全力地攥住剩下的一些恨意,因为如果那些也消失了,他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雁行不知道,在失去了憎恨何已知给他的力量之后,他要怎么带着他们留下的巨大的空洞活下去。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Captain失去依靠。
  姬东墙跳过躺下的司马从容朝这边走了过来,纯白的身体在阳光下像是带了光晕,它拉长身体用爪子挠玻璃门,对雁行发出嘶嘶的声音。
  司马从容在它身后懒洋洋地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就像在说:去吧,给那个我们都讨厌的人类一点颜色看看。
  雁行知道那是它们释放敌意的表现。
  他曾经被何已知的猫抓伤过两次,一次是它们搬进来的时候,为了阻止司马从容攻击教父被挠伤手臂,一次是房子着火时他去储藏室救它们,被受惊的姬东墙抱着胳膊狂咬。
  两次都是同一只手。
  雁行盯着姬东墙看了一会,并没有退缩。他推开院门。
  他从轮椅上弯下腰,在距离白猫半米远处停住。他缓缓地将右手伸到异色瞳眼前。
  “来吧,挠我。或者咬。随便你。”雁行说。
  他右手苍白而纤细,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无力。血管清晰可见,在皮肤下静静流淌着暖暖的血液。
  姬东墙眯着眼睛,张开嘴。    “对,没错。”雁行露出手腕鼓励着,“看到血管了吧?”
  但他期待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姬东墙虽然露出了尖牙利齿,却并没有动作。它只是打了个哈欠,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雁行苍白无力的手腕,并把毛茸茸的脸颊贴在他掌心里。
  在他的僚机工作时,何已知成功地为他和戈多拿到了参赛证。
  他照着光哥说的,在排队人最多的时候去报道,虽然内心紧张但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负责审查的志愿者没多想就让他们通过了。
  但他没去做志愿者,因为他得陪戈多适应环境。
  在他这么做时,何已知突然想到,之前的每次比赛,他们都会带戈多来,但是并没有人关注它。
  他们四个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比赛上,而雁行需要关注所有人的比赛,所以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比赛进行的途中戈多在干什么。
  它在看比赛吗?还是在自娱自乐吗?或者和观赛的其他狗一起玩?
  他们只知道,每次他们腾出一点精力落在小狗身上时,它总是一副热情十足的样子,和比完赛的他们一样激动。
  也许它比他们以为的更喜欢赛场的氛围。
  何已知拿完参赛证,马上去抽签,接着像偷到宝物的贼一样快速而低调地离开,一出报道点,戈多就径直拉着他往人最多的观赛区走。
  “不,”何已知把它拉回来,“今天我们不是观众。”
  何已知抱着戈多来到选手的等候区,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小狗显得有些茫然。
  这里是纯种犬云集之地,在这些优雅高贵的动物面前,戈多显得格格不入。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因为戈多很显然是一只土生土长的小土狗,在街头巷尾艰难求生。它身上没有任何品种特征,只有一双忠诚而灵敏的眼睛。
  周围不时传来嘲笑和讥讽。“这里是高级赛场,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你以为你能靠一只杂种狗赢得比赛吗?”
  也有人帮他们说话,让那些人闭嘴。
  何已知不在意他们的议论,只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戈多放下,自己也跟着蹲下去。
  “虽然现在可能有点晚了。”他轻声说,“但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他用手摸了摸戈多的耳朵。“Captain生病了。”他说,“很严重的那种。但你不用担心,它正在接受最好的治疗。”
  戈多微微动了动耳朵。
  “我想让你代替它参加比赛。”何已知继续说,“不对。”他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
  他听到周围路过的人发出笑声。“这么认真地跟狗说话?”有人嘀咕。
  “你愿意帮助我吗?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何已知问。上次他用一个汉堡,让戈多帮他取得雁行的信任。
  他用手翻了翻兜:“我——”
  何已知还没想好用什么来交换,但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戈多已经把爪子搭在了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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