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地的街头,三人挂断电话后,都陷入了沉思。
按时间算来,中级赛的结果应该早就出来了,但辞职记者可能把他说的“结束”理解成了整场比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啦,”PVC赶紧转移话题,“你肯定没问题的,考题是秘密基地对吧?只要老城C一套,绝对没问——”
挂断电话后,何已知重新打开导航:“戈多我们回家了哦。”
到底谁才在卖关子啊?何已知苦笑。
侯灵秀重复一遍:“没画老城C。”
之后无论艺术家怎么死皮赖脸地追问,他都不肯透露自己到底画的是哪张。
侯灵秀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什么叫‘也’和平时没区别?你们也这样分析我的态度吗?”
PVC摇摇头:“他一直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很难猜。”
趴在后座的小狗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对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音。“终于接了!”山竹张口就是一句。
“什么大事?”何已知问道。
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人不是杜戈,而是山竹。
这样的风景让他想起童年的家乡,那里也有这样美丽的景致。尽管如此,何已知却不感到留恋,反而一心只想着尽快回到仓库,回到等待他的雁行和朋友们身边。
但经过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奔波后,现在开起车来倒是驾轻就熟了。
“我真没卖关子。”何已知无奈地说,“秀秀也跟你们在一起吗?雁行呢?”
何已知其实可以打开杜戈的直播看一眼,但在高速路上实在腾不出手。
何已知打电话时,习惯优先打给PVC而不是山竹,因为小爱新觉罗是何已知认识的唯一一个,在这个时代会定期更换付费来电彩铃的年轻人。
“谁知道呢。”侯灵秀轻声说。
老太太看到许久未见的雁行,山竹几人也见到出院的Captain,各自都很惊喜。
当三个人跑去找牧羊犬时,尹奶奶代替他们锁住了雁行,并拉着他关切地询问他的近况。邓老头在一旁不停地说他“瘦成精了”,并给他的饭里舀了最多的肉,堆得要从碗里冒出来。
弄得候灵秀都有点不平衡:“这不是给我考试准备的饭吗?”
“你的有两个蛋呀,”尹奶奶笑眯眯地告诉他,“象征着100分。”
“其实单科满分是250,”既没有多肉也没有多蛋的PVC偷偷对山竹说,“要真考100分就完蛋了。”
“没事,”山竹回答道,“200分也是两个零。”
侯灵秀吃完他的两百分蛋,也不休息,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出门参加下午的素描考试。
因为不需要带那十斤重的颜料盒,他整个人轻松不少。
加上有了上午考过半场的经验,流程都熟悉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少年自己拿着身份证和准考证就慢悠悠地走回学校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PVC和山竹打算进行正常的训练,而雁行则被留在了仓库里。
他们按照侯灵秀的指示,没收了雁行的轮椅,把他放在之前和何已知一起睡的拼图上,为了防止Captain协助他逃跑,还特意派了教父在一旁看守。
让PVC和山竹有点惊讶的是,司马从容和姬东墙被从航空箱里放出来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去爬它们钟爱的猫爬架,反而一直待在拼图上挨着雁行。
“你们相处的不错嘛。”山竹说。 PVC则是看着它们即使雁行不理也要贴上去的样子点评道:“猫随主人。”
晚上10点。
何已知终于赶回了垃圾场。
一下车就看到PVC、山竹、侯灵秀三人在仓库外面用手电筒照着玩纸牌。三人脸上都沾了数量不一的纸条。
听到车子停下来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抬头,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何已知把后座闷了十个小时的戈多放下来,和小土狗一起向前走时顿了一下,不知为何,总感觉他们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诡异……
“你们已经知道结果了吗?”何已知问道。
“什么结果?”PVC把脸上的纸条撕下来扔掉。
“我和戈多通过了的事情……”何已知说。
下午三点过的时候,杜戈打来电话通知他这个好消息,并且告诉他,后面没有选手再超过他们的记录。也就是说,何已知和戈多不仅拿到了有效的成绩证明,而且还是第一。
“啊,不知道。”山竹果断应道。
“现在知道了。”侯灵秀收起手中散乱的牌。
“你们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这个?”何已知怀疑地看着他们。
“没有没有。”三人交错着回答,“关心的关心的。”
何已知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但他还有其他担心的事情:“你们见过雁行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在场三人眼睛齐刷刷地亮起来。把何已知吓得打了个寒颤。
山竹神秘兮兮地用手扫过眼前的刘海:“他被绑架了。”
“绑架?被谁?”何已知问道。
“我们。”
“他就在里面。”PVC指了指他们身后卷帘紧闭的仓库。
何已知感到非常困惑,一头雾水地问:“为什么?”
“为了你。”候灵秀冷冷道,自下而上的眼神里还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何已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两人:“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用谢。”山竹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朋友,不需要客气!今天人和仓库都归你,我们三个去外面住。你给我们报销房费就行。”
“什么?”
“酒店房费。房间我已经看好了,一间电竞房给我和阿秀,还有一间带按摩浴缸的水疗房给VC哥享受。一共是1863元,现金支付。”山竹像卖保险的售货员一样对何已知伸出手。
“等会,”何已知按住太阳穴,“让我思考一下……雁行真在里面?”
“当然啊,我骗你干什么?”
“你们把他一个人关在里面?”
“不,还有猫和狗。”
“关了多久?”
“啊,不记得了……”山竹往天上看去。一副神游天外的意思。
何已知无语地摇了摇头,知道继续盘问也没有意义:“那我现在去给你取钱?”
“不,转账也可以。”
何已知拿出手机,突然看到站在旁边的候灵秀:“秀秀,你不是要考两天吗?”怎么第一天晚上就开始电竞了?
“今天考完了。”候灵秀说,“明天只是走过场的面试而已,不算分的。”
何已知相信他,只是提醒道:“不要太晚睡觉了。”他在联系人列表中找到了山竹:“18多少?”
“1863。”大学生答道。
滴的一声,转账完成了。
“多谢惠顾!”山竹把钥匙塞进何已知手里,像怕他反悔似的,飞快地拉着另外两人跑了。
剧作家甚至没来得及提醒他们脸上还贴着纸条。
月光将垃圾场中间的小道照得朦胧而神秘。
娱;媳——
何已知拿着价值1863元的钥匙,走到仓库门前,戈多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卷帘门底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有别的爪子在向外刨。
他将钥匙插进金属挂锁里打开,往上一抬卷帘门,几条狗就扑了出来,和戈多闹成一团。
何已知把卷帘固定在半空中,刚站稳,就被等在一旁的牧羊犬咬住裤腿。
“Captain,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羊犬扯着剧作家的裤脚,扯着他往仓库里面走去。
仓库和他记忆中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些取暖的设备。
PVC把这段时间大家捡来的金属废品堆成一个小尖塔,在夜晚把火炉放在旁边,将金属塔烤得火热。因此,仓库里虽然没有暖气,但温度并不低。
雁行半躺在他们的拼图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他的一只手压在枕头上,另一只手缠着围巾,在空中摇晃。围巾的另一端系在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绳子上。
不知道PVC他们把他关了多久,何已知只能从三人脸上贴的纸条的数量判断,应该是挺久的。
想到那三人煞有其事的为了他把雁行抓住,关起来的样子,何已知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Captain继续拉着何已知往前靠近。
当他站在拼图前时,雁行蓦地睁开眼睛。从屋顶落下的混合着月光和灯光的光线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清晰可见。
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
何已知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两只猫也在他的旁边。司马从容趴在雁行的腿上,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似乎在奇怪,这个人今天怎么还不上来摸我?
“嘿,”何已知忽略Captain继续向前拉扯他的力量,在原地停下,“我们通过了。”
“该死的奇迹制造机。”雁行低声道。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迷离,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
何已知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本章完)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奇迹制造机2
何已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缓缓走向雁行。他把袖子卷到手肘上,露出修长结实的胳膊和灵活的手指。脚步在室内发出微弱的回响。
“你要干什么?”雁行清醒了过来,警惕地问道。
“放你走。”何已知简洁地说。
他在拼图旁跪下,膝盖和雁行的抵在一起。他没法再往前,因为雁行的腰侧和胸`前躺着一只不愿意挪窝的白猫——姬东墙一长条地趴在那里,扭曲成麻花的身体隔着衣服与男子身上的纹身首尾相贴。
真是一个好位置,何已知有点羡慕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何已知身体前倾,拉住从屋顶钢架上垂下的绳子,“等解开后你就走吧,我会留下来跟他们说明的。”
雁行用胳膊撑起上身,让绳结离他更近一些:“哪怕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你也能接受?”
“不能。”何已知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是你还是要放我走。”
“我总不能侵犯你。”何已知停下来,眨了下眼,“别担心,这只是个玩笑。我说的是人身自由。”
可他却不能去碰他们,只能在这里腰酸背痛地和一根麻绳搏斗。
何已知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尴尬。
但是你是我的责任,何已知在心里想到。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他确实告诉了。
“你等一下,我去找剪刀。”何已知突然站起来,打断自己的念头。
“都是你的好队员。”雁行咒骂道,“等侯灵秀考完试我要让他好看。”
冠冕堂皇的大话让雁行不禁冷笑:“那么未经允许地闯进我的家里并不算侵犯我的人身自由?”
“谁打的绳结?”何已知一无所觉地发问。他伸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把那些凌乱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这是他苦恼时下意识的动作。
“这几个人来真的啊。”何已知无奈地按住额头。他以为山竹他们顶多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他们是真的打算把雁行绑住。
“没有,”何已知摇头,“只是喜欢听你说话。”
他本想让何已知感到不爽和愧疚,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因为这句话而心跳加速。
而且不得不说,PVC的捆绑手段还挺周到。
原来他费了半天劲,只解开了一个结,绳子上还有好几个死结缠在一起。
何已知又费了一会儿劲,试图解开剩下的四个死结。他的手指在绳子上快速地穿梭,但似乎毫无进展。
“不是你的责任,你道歉也没有用。”雁行平淡地说。
雁行想要甩开那些碍事的头发,却发现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何已知伏在他身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何已知小心翼翼地把钳子插在自己领口里,然后用双手为雁行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围巾。
喜欢奢侈品的小爱新觉罗随身携带的抹布可能都比他今晚付的房费更贵,何已知不想承担破产的风险。
他走到PVC的工具箱旁边,从里面翻出了一把大力钳,回到雁行身边,直接从绳结上将绳子绞断。
“好了。”何已知说。
“我自己来。”雁行说,伸手想拿钳子
剧作家走到角落的一堆备用敏捷道具里,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雁行的轮椅。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被拆掉什么零件,然后推回拼图旁。
“PVC。”雁行回答。
他他妈告诉了全世界。
何已知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空气中似乎有静电在噼啪作响。
“不行。”何已知避开了,“我不能让你剪碎山竹的围巾。”
“很好笑吗?”雁行危险地压低声音,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青年因为笑而倾斜的肩膀和肱二头肌。
雁行在绳子的摆动中稳定住身体,何已知温热的呼吸在他头顶徘徊,让他有些发痒。
通常情况下,他都是一个充满耐心的人,但现在却很难集中注意力。毕竟此时他身下的拼图上躺着的,全都是他愿意花上好几天时间拥抱着什么都不做的生物。
青年柔顺而又浓密的长发落下来掉在他脸上,触感和手指一样柔软,在皮肤上轻轻划过,酥|麻得几乎让人感到刺痛。起伏的胸口就在他的面前,心跳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里,何已知的每次呼吸都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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