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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空气中还飘着小雨,正因如此,空气中的臭味被冲淡了,没有前两次来时那么刺鼻。垃圾场中的仓库披着深夜的保护色,从正面看几乎完全隐身,只有卷帘门的缝隙在隐隐发光。
  何已知走上去,用力地敲门。
  脚下的地面坑坑洼洼还有积水。所有人都走得很小心。
  “谁啊?”
  何已知把雁行背了起来,山竹和侯灵秀对视了一下,抱着猫笼跟在他们身后,侯灵秀走在最后面牵着狗。
  好在彭某自己插嘴了:“别,我可不好意思让我的名字跟在这么厉害的封号后面。”
  何已知把彭某领到车前,把大家都叫了下来,围在雁行的驾驶座外面。
  他开门见山道:“我住的房子烧了。”
  “我介绍一下,这是雁行,我老板,这是侯灵秀,他是雁行的表弟,这是表弟的网友爱新觉罗·山竹……”
  侯灵秀奇怪地打开手机手电筒,往那边一照,冷不丁在胡乱堆积的橡胶轮胎、泡沫和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中间看见两个黑不溜秋的眼睛,少年往后一倒,吓得尖叫起来:“有鬼!”
  “啊?”PVC回头用自己的手电扫了一下,习以为常道,“哦,那是阿狗。”
  两个电筒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他们看清了“鬼”的真实面貌,是一条趴在泡沫块中间的大狗。虽然身上很脏,但隐约能看出黑白的毛色。
  “阿狗是这片地的地头蛇。”PVC冲着哈士奇点了点头,把手电移开继续往前走。
  “我上次来怎么没见到它?”何已知问。
  “我们平常基本处于一个王不见王的状态。我会时不时给他供奉一点祭品,火腿肠啊鸡骨头,作为回报,他会帮我赶走一些蛇和老鼠什么的。”
  侯灵秀忍不住吐槽:“这不是猫干的事情吗?”
  山竹附和:“我以为我在听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这到底是什么生活啊。等等,这里有蛇?我不会死吧?”
  没有人理他,几人跟着PVC进入仓库,纷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
  即使是来过一次的何已知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场景确实有足够让人瞠目的震慑力。
  到处摆放的大型雕塑,最高的有四个人那么高,裸露着钢架和电线的天花板吊着廉价的日光灯,不时咔嚓咔嚓地闪烁,像是相机的快门一样,为仓库的一切投下巨大的阴影。
  何已知发现他还从外面的废品堆里搬了很多东西进来,不知是为下一个作品做准备还是单纯的避雨。
  上一次来时还有些空落的仓库后方堆起了一座小山,一眼扫过去能隐约看到高跟鞋、水壶、大大小小的铁皮桶,还有只剩下金属架子的公园长椅。
  “秀秀把教父牵稳一点,别撞到东西。”雁行提醒道。
  “没事,都是捡来的废品,再坏也坏不到哪去。”PVC走到一个雕塑前,随手就从上面扯下一块布擦拭自己被雨淋湿的头发,“这些也都是要拆的,随便撞,撞倒了也算帮我的忙,小心别被砸到就行。”
  “这些要拆掉吗?为什么?”山竹正拿着手机到处拍照,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因为做完了啊。过程我都录下来了,成品就没用了。”PVC指给他看,在仓库中间的工作台上放着一台DV录像机。“我已经拆了一部分了,给其他材料腾地方,下一批的主题是金属。”
  “好奇怪啊!费劲做出来的东西居然要拆掉。”山竹似乎对其中一个用废塑料管和泡沫搭出来的雕塑情有独钟,转着拍了一圈又一圈,还惋惜地伸手摸了几下。
  “金属……你不会恰好捡到过轮椅吧?”何已知随口问道。    “轮椅?好像有,我看看。”
  PVC走到仓库后面捣鼓了一下,竟然真的抽出一张折叠轮椅,展把展吧放在地上,推了推有一个轮子转不了,但是整体还能动。
  何已知感到自己背上的雁行整个都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PVC用手擦了擦轮椅座面,等何已知把雁行放上去,“你们要洗澡吗,还是直接睡?”
  侯灵秀和山竹异口同声:“直接睡。”
  说完又一起打了个呵欠。
  “我需要洗澡。”何已知说。
  雁行:“我也……得稍微清理一下。”
  PVC点点头,对侯灵秀和山竹说:“那我给你们铺个床,两个人凑活躺躺吧。这大热天的,也用不着盖被子。”
  山竹惊喜:“这里还有床?在哪里?”
  PVC说干就干,先用大泡沫板在地上拼了个2米多宽的方形,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拿胶布贴起来,盖上一床凉席,一个简易的废品床就铺好了。
  “喏,床。”
  山竹一时说不出话:“……”
  “话说,你平时睡哪里啊?”侯灵秀一问,几人也发现这间仓库里完全没有类似床的东西,虽然有个沙发,但很窄,也不是可以放平的类型。
  “哪里都可以睡。”PVC从沙发上抱起一团渔网一样的布料,“你现在站的那里就可以睡啊。”
  “啊?”侯灵秀下意识地提起了脚,又放回去,他非常确定自己站的就是一块水泥空地,绝对没有踩到别人睡觉的床。
  正在他低着头找时,听到PVC不耐烦的声音:“谁让你往下看了?是上面。”
  少年仰起头,□□的钢架屋顶就这样简单又暴力地呈现在眼前,线条混乱地重叠在一起,交错成复杂的几何图形。
  最粗的钢筋上垂下来几根麻绳,像琴弦一样等距地排开,其中一根的尾巴就落在侯灵秀的头顶。
  PVC抱着那团渔网走过去,把一头系在麻绳上,再用晾衣杆把前方的另一根麻绳勾过来,系上另一头。然后手一松,渔网刷地散开,被两根麻绳拉着轻轻晃荡。
  居然是一个吊床。
  山竹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够结实吗?”
  “差不多吧,反正掉下来也不痛。”PVC自己也不清楚,看来这些网和绳子多半也是捡的。
  正如他所说,渔网吊床最低的地方离地面也就比膝盖高一点,就算摔下来也大不了就是惊醒,不存在受伤的危险。
  萸嘻.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睡觉方式还是更适合出现在热带雨林,而不是蓟京这样的现代大都市。
  看着主人忙前忙后,雁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这倒无所谓,我一般白天睡觉。”PVC无所谓地揉了揉鼻子。他虽然说话很冲,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往下垂,意外的有种老好人的感觉。
  何已知洗完澡,躺在PVC粘出来的第二个泡沫板床上,因为粘第一个时把最好的泡沫用了,所以这第二个不光表面不够平滑,周围也不是完整的方形,而是一块凸出来,一块凹进去,像一块拼图 。
  山竹和侯灵秀已经睡熟了,他刚刚从他们身边路过不小心踢到了一下泡沫,但两个人都没反应,山竹的嘴还像吹气泡似的一张一合。
  之前侯灵秀还担心五个人里有人打呼噜怎么办,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先不提因为仓库很大,两个泡沫床各置一头,中间是PVC的吊床,每个中间都隔得相当远,而且刚才吵吵闹闹时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仓库的隔音并不好。
  何已知闭上眼睛,各种各样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涌来,雨水击打树叶然后滴落的声音,灌木摩攃的声音,猫舔水的声音,汽车经过的声音,逐渐醒来的街道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再加上几声呼噜也不过是往水面里投石子,一秒就会被淹没。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他睁开眼睛,雁行用手撑着泡沫,慢慢地让自己从轮椅滑到垫子上。
  “你的腿,”何已知知道这不是一个适合现在的问题,“完全没有知觉吗?”
  “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
  虽然看不清,但他猜测雁行还是想办法洗了澡,当他躺下时,身上传来水汽和肥皂的味道。
  “只是好奇。”
  过了大概几十秒,何已知听到雁行似乎叹了口气:“左腿膝盖以下和整条右腿完全麻痹,医生说保持康复训练,可能会恢复一些知觉,但是走路是不可能的。”
  何已知轻轻地用自己的膝盖碰了碰雁行的右腿,对方并没有反应。
  “天都快亮了。”雁行用手遮住眼睛。
  他手臂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抓开了,还添上了新鲜的血痕。
  正巧此时角落里的猫笼里传来“喵——嗷呜”的一声。
  “司马从容说对不起。”
  身旁的人被逗笑:“我非常怀疑这个翻译的可靠性。”
  何已知还想说“谢谢你把他们救出来”,但是雁行已经翻过身去睡了。
  于是他也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冰冰凉凉的床,虽然并不柔软,但至少他们仍然拥有一个床。身体缓缓下沉……
  (本章完)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冬墙》
  等大家逐渐醒来,已经是那一天的傍晚。
  侯灵秀接到警察的电话,向他们通报了火灾的调查结果。
  “……经过我们这边专家的调查,”对面说一句,侯灵秀复述一句,因为所有人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也没有谁想起来提醒少年可以直接开免提,“目前认定的起火原因是,雷击劈倒了你们院子后面的那棵树,出现自燃,引爆了停在树底下的摩托车的油箱,造成了房屋失火。”
  “我知道了。”雁行说。
  挂断电话,几个人昏昏沉沉地起来吃了点东西,然后山竹和侯灵秀去冲澡,何已知和雁行带狗出去垃圾场里溜了几圈,回来又继续睡觉。
  雨水滴滴答答,夜晚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
  何已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的眼皮,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发现是仓库的墙壁上有一个洞,从洞里射进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们睡的拼图旁边。
  拼图上只有他一个人。
  青年搂着长发坐起来,看见雁行坐在那束光里,从轮椅上弯着腰,把手伸进打开的猫笼,司马从容和姬东墙挤在一起,就着他的手吃着什么东西,过了片刻,又把下巴搁进他的手心,来回蹭个不停。
  雁行煞有其事地点头:“或许吧。”
  外面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一片碧蓝。明明前两天还是仿佛永远不会放晴的阴雨天,现在却已经是被阳光统治的世界。
  鲜花盛开的流苏树所在的位置,一棵烧焦的树横躺在院子里,房子的屋顶被沉重的树冠砸出了一个凹陷。
  “我在地上找到了这些。”雁行注意到他,把放在自己腿上的东西拿给何已知。
  雁行原本的轮椅还倒在门口,轮胎完全化了,座椅倒是还剩下一半。
  “你好,请问是何先生吗?我们这边是蓟城中级人民法院。”
  门上挂着临时的铁链锁,何已知走上去撕掉封条,在地毯下面找到钥匙,打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可能是想晒太阳。”
  青年在床头柜里找到雁行的手机和身份证,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笔记本,还有他在家时带的框架眼镜。
  “你在干什么?”
  在地板上发现了他的电脑,屏幕碎了,外壳被烧得有些碳化,手指一搓掉下很多灰。不知道有没有烧到主板,希望硬盘拆出来数据还能恢复。
  看到轮胎周围的碎玻璃,何已知蓦地想起两天前的那个下午,他也是在同样的位置,柔软白花像瀑布一样落了一身一地。
  雁行不知道怎么越过一路上的障碍,把轮椅推到了破碎的落地窗前,表情专注地看着院子里。就连何已知出现也没有回头。
  何已知点头:“要我把你表弟叫起来吗?”
  “然后笼子就自己走过来了?”
  这边除了屋顶受到明显的冲击,实际着火的面积并不大,只在门边有一些烧焦的痕迹。
  他们还讨论了要摘流苏花的花瓣泡茶。
  没有打扰还在睡的三个人,何已知和雁行悄悄地离开了仓库。
  何已知马上把眼镜戴上,按下手机的开机键,手机外壳碎了一个角,但是屏幕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坏,系统也还能使用。
  “这是好消息吗?”
  信号恢复以后,手机接连不断地震动,郑韩尼发了好几条未读信息,何已知正想给他回电话,一个来电就切了进来。
  雁行猛地抽回手:“你醒了。”
  “警察说树倒下的位置正好破坏了消防系统,否则里面不会烧得这么严重……再加上摩托车发生了爆炸……”
  蓟北,雁行的院子。
  他抓起笔记本,快速离开房间,在走出走廊时突然停下脚步。
  “不好也不坏。”雁行说,“警察说保险公司的人还在整理材料,要明天才能上门,我们可以先回去找一些临时用品,比如手机和电脑,如果没坏的话,但是不能在里面待太长时间,现场还不稳定,可能有危险。”
  何已知先去了雁行的房间,顶上的梁折了,门没法完全打开,只能推开一个缝,把身体挤进去。
  “刚刚秀秀的手机收到派出所的消息,说第一阶段的消防处理已经结束,房子解封了。”
  他把笼子关上,表示这个话题的结束。
  仗着自己看不清人脸也没有心理负担,何已知直接把包子倒回蒸屉里,当着骂骂咧咧的店主的面把还在道歉的雁行推走。
  客厅一片狼藉,大概是因为通往院子的原因,过火过得很严重。柜子顶上塌了,满地都是摔碎的玻璃和烧化的奖杯残骸。
  何已知正奇怪没看到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来那天他是在客厅睡的。
  上车前,两人想顺便在早餐店买点吃的,包子拿到手里才想起他们既没有现金,也没有手机可以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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