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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近代现代)——金角小虞

时间:2024-01-31 08:29:58  作者:金角小虞
  如果在这里结局的话,也是一个波澜起伏的完美励志故事。
  本来落地窗前开敞的空间不知为何放了个茶几,正好撞上何已知才被餐厅桌子磕到的膝盖,顿时疼得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在玄关附近的男子,何已知松了口气,一只手撑着膝盖:“你在干什么?”
  雁行转动轮椅,指了指房门:“准备给你开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已知忍着疼痛,走到雁行面前,看到他腿上放着一叠干净的衣服,一下觉得很生气,“为什么留到这么晚?”
  “我想……”雁行避开他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向身侧。
  “想干什么?找这些?”青年躬身把雁行膝盖上放的衣服抓起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把对方逼到了墙边。
  察觉到雁行想绕开自己,何已知抓住轮椅,声音散漫但是透出意外的压制力:“不是你自己说的待在这可能有危险,要尽快离开吗?”
  “你喝酒了,自己冷静一下。”雁行仍然低着头,不愿意看他。
  “我如果不冷静就不会在这里了。”何已知面无表情地说。
  如果他不够冷静,现在应该在丘旦青的首演上大吵大闹,或者因为大吵大闹被关进派出所,坐在四面封闭贴满泡沫板的审讯室里接受审讯。
  为了让自己从黑暗的幻想中醒来,他亟需一些现实的眼神交流:“你为什么不看我?”
  雁行没有反应。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游移着,始终不愿意与他对视。    何已知不假思索地伸出手——
  “你想干什么?”
  雁行淡淡地问,他没有躲,只是用几根手指扣住停在脸前的手。
  他的手劲并不大,也可能是主观并没有用力。手指的皮肤温度很低。
  何已知僵住了,雁行接着问:“你回来干什么?”
  他泰然自若地看过来,何已知反而避开了视线。
  是啊,他回来干什么?青年郁闷地想。
  参展资格被取消,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继续赚钱的必要。
  既然如此——
  “我是想告诉你,我想取消我们的协议。”
  一开始,雁行好像没有听见何已知的话,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被他抢走的衣服:那是一些棉麻质地、剪裁精致,特别适合夏天的舒适薄衫,因为装在衣柜深处而幸免遇难。
  然后他慢慢点头,轻声问:“为什么?”
  何已知耸了耸肩:“需要攒钱的理由没有了。”
  “我告我导师的官司被法院判了败诉,他把这个消息散播给了媒体,戏剧节的主办方一定也知道了,以‘避免名誉纠葛’的名义取消了我的入围。”本来为了配合雁行,他也把声音放得很轻,但是说着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就是现在,他盗走的我的戏正在蓟京剧院首演,大剧场有超过2000位观众和记者,而且他用的主演就是当时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把剧本写出来的人。”
  说完以后,何已知感受到一阵短暂的畅快,如释重负地低下头。
  “你确定你要现在跟我说这些吗?”
  这声音就在耳边,让何已知吓了一跳,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压到了离雁行这么近的位置,甚至一只手还停在离他的脸只有几公分的位置,简直像在居高临下地质问他一样。
  青年正要后退,却被雁行一把抓住。
  何已知挥舞着手腕,想把他甩开,但雁行就是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腕,甚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何已知猛地后退,本以为他会放手,没想到却一下把雁行从轮椅上拽了下来。
  青年顾不上自己的膝盖还在疼,赶紧跪下去扶住他,可雁行却恩将仇报地对着他伸出的手狠狠一口咬下去。
  “嘶——”何已知马上抽回手,“你疯了?”
  “那你报警抓我吧。”雁行把抓着他的另一只手也松开,同时用舌尖舔掉嘴上粘的血迹,嗓音嘶哑,语气里夹着些绝情得近乎是快乐的嘲讽。
  不知为何,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湿,像是出了很多汗,垂在额头上,被他用手拨开:“这个院子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们没有留给我但是我把它强行买回来了,因为我觉得只有这里才能让我找到家的感觉……看看它现在是什么样子?”
  “看看我是什么样子?一个崩溃的、一无是处的残废,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在废墟里对着比自己小六岁的人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他终于抬起了头,何已知得以看清他的眼睛,被液体覆盖的玻璃体闪烁着冰凌破碎般锐利的光芒。
  “你——刚才在哭吗?”
  “我现在也在哭啊。”雁行蓦地笑起来,然而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笑意,眼睛里闪着破碎的光,说话方式像电视剧里临死而不知悔改的反派一样恶毒,“我刚刚在哭,现在在哭,马上还要接着哭。不仅哭,还要使劲哭,嚎啕大哭。怎么了,有什么意见?”
  何已知还没有愚钝到认为雁行真的在征求他的想法,他也不觉得自己此时能说出什么逆转局面的漂亮话,所以他张开手臂,像一个笨拙、谨慎的男孩一样,犹豫地伸出手,一点点把雁行揽到自己怀里。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像是忍耐着开膛破肚之痛的猛兽一样,微弱又凄厉的悲鸣。
  雁行就像他自己放的狠话一样用力地在哭,蝴蝶骨上下起伏,颈后和肩膀冰冷、苍白的皮肤因为心率加速而泛起绯红,宛如那天夜里火光染上的颜色还没褪去。
  正在青年觉得这干瘪的抽泣声会永远持续下去时,它在一个瞬间没有征兆地停止了,就像卡带的老式录音机。
  何已知低下头,看到雁行掐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既惊恐又痛苦。
  “怎么了?呛到了吗?”他着急地拍着雁行的背。
  雁行摇头,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熄。
  何已知更慌了:“你别动,我先打120……”
  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雁行抢了过去,只见对方快速地敲着键盘,然后把打好字的屏幕给他看,上面写着:
  我没事,只是说不了话。
  “什么意思?”何已知试探地碰了碰雁行的喉结,指尖下细腻的皮肤随着气息不断地起伏,“你失声了吗?”
  雁行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看着他说:“Yes。”
  感受着指腹之下传来的震动,何已知彻底糊涂了。
  (本章完)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王阳明
  雁行走进“教会”时,王阳明正在激情地进行他的“传教”活动。
  他一只脚瞪着桌面,一只脚踩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像一把三角尺一样悬空在皮质的沙发上空。
  这时只要稍微有人移动一下桌子或者沙发,他叉着的两条腿就会以劈叉的造型被活活撕开,但是漂浮着酒精的空气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潜在安全隐患。
  “你们相信吗?此时此刻,在环绕这个地方不超过五公里的街区里就有一辆救护车在行驶,两群醉汉在打架,其中两人口袋里有刀,暂时还没有拿出来,但是快了……一个青少年正在考虑自杀,两个妇女被老公或者情人殴打,一个摔倒的独居老人在地板上死去……”王阳明像指挥家一样挥舞着手臂,单手做出手枪的样子,对着醉倒在沙发上的人开枪,“我怎么知道?因为每天都是这样。我们无时无刻都被这样那样的悲剧包围,只是我们习惯了麻木。”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有人嬉笑着问。
  另一个人马上制止:“喂,不要和他搭话啊,这货一得意就会变得没完没了。”
  “问得好,格兰芬多加十分。”他向提问的人抛出一团空气,“我们应该生活在太平洋上,驾驶一艘装满香料的轮船。没有战争、没有暴力、没有核电站,只有花椒、芥末和薄荷叶。我们会变得从内而外的辛辣,不再依靠视觉而是用嗅觉去认识彼此,而受不了这种辛辣的人就会主动离开,在其他地方建立新的家园……”
  “说到底原来是想吃辣啊!那何必去太平洋,去川蜀或者湘南不就好了!”
  雁行绕过他们,悄悄地在靠近舞台的边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但还是被王阳明发现了。
  佘郁一起头,其他人马上跟着说。
  地点是佘郁选的,一个从未耳闻的地下Drag[1]酒吧,除了他们带来的女选手以外,全场的“女性”就只有舞台上千娇百态的皇后们。
  办完退役手续之后他开始喝酒——居然已经过了一个月。那说明他已经至少三个月没有踏上冰面,并且这个记录还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地延长,哪怕是现在也在一分一秒地增加。
  雁行趴在桌子上去看,表情一瞬间变得很茫然。
  “我是说你今后打算干什么?你已经在这喝了一个月酒了,需要我提醒吗?”写完,啪地往桌上一贴,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和他的人一样不正经。
  闹着闹着就变成了起哄,在皇后下来互动时,非要让雁行和人家跳一段。
  “这样的舞蹈拿出来表演是对雁行眼睛的折磨。”
  就连现在,这个业绩完全为负的营业员也在说着完全不符合身份的话:“这表演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化完妆还没你好看呢。”
  “跳完就散了吧?”看到已经有人开始哄着不沾酒精的女选手“尝一口”,雁行问佘郁,他了解对方就像对方了解他一样。
  那天是雁行第一次喝酒,到今天已经过了一个月。
  “听说你哑巴了?”
  “雁老师快指导指导他们!免费的大师课!”
  任何人看到刚才那一幕,都会怀疑老板是不是被抓了把柄,竟然允许这样放浪形骸的男人在自己的店里工作。
  他立马丢下正处在危难中的“香料版诺亚方舟”,跳下沙发朝他走来。
  雁行最后一天搬东西离开冰上中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很多人来送行,于是就有人闹着要开欢送会。
  就在这时,王阳明像披着圣光的骑士一样出现,他拎着脖子上的工牌,一脚插进皇后和起哄的人群中间,义正言辞地声明:“这里不提供这种服务。”
  于是雁行主动牵着一脸懵懂的半吊子新手皇后,半教半带地跳了一支舞。
  “是啊,雁老师可受不了这样的!”
  雁行举起酒杯。
  雁行没有理他,闷着头在桌上写着什么,等他笑完把便签展示给他看:“你挡到我看表演了。”
  雁行游离在热闹的氛围之外,看着舞台上浓妆艳抹的男人顶着垫出来的胸和屁股奋力地蠕动——并非他恶毒,只是那样僵硬的动作确实连“扭”都算不上。
  所谓的欢送会,实际上就是欢快地送走他的聚会,雁行不过是句子里的一个宾语,真正的主角其实是佘郁。
  王阳明看了一眼,接着写道:“装傻没用。”
  王阳明回了下头,身后的舞台上正在进行华丽的变装表演,身穿长裙和高跟鞋的男人化着浓艳的妆容在T台上走来走去。
  “不敢相信我已经认识你一个月了。”他在便签纸上写。
  音乐变奏时,站在后排虽然装扮的是辛德瑞拉、但肢体完全是僵尸新娘的皇后更是两脚一蹬差点跌倒,滑稽的动作让雁行没忍住笑了出声。这一晚上唯一的笑容立刻引起了佘郁的注意,从10几岁认识到20多岁,对方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救命……哈哈,我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天啊……酒后失身的我见多了,失声的还是第一个!”
  王阳明一边说“叫我名字就停手”,一边掐着雁行的脖子摇晃,确定他说不出话后扶着桌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就像“教会”并不是真的教会而是靠变装皇后表演吸引顾客的地下酒吧一样,“王阳明”也不是真的姓王叫阳明,只是因为时常发表过于“唯心”的宣言而被店里的客人起的昵称。
  僵尸新娘很明显是个新手,被人一取笑就僵在原地不敢动。
  雁行招了招手,王阳明撑着桌子把头探过去,然后脑门上“啪”地被贴了一张便签,他扯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GUN(滚)”。
  王阳明吼了两声也累了,干脆就着雁行的便签开始你一张我一张地笔谈。
  雁行笑着抿了一口酒。
  雁行选的位置靠近音箱,鼓点震得耳膜砰砰响。
  有人毫无察觉地欣赏着新奇的演出,有人和佘郁对视露出心领神会的捣鬼笑容。
  佘郁笑着点头:“可别勉强啊,医生不是说要好好修养吗?”
  王阳明翻了个白眼,给他倒酒:“我不是说这个……”
  “G-U-N,Geneva(金酒),Usual(惯例),No-ice(不加冰),选得好!你怎么知道我的业绩就差这一瓶?”王阳明面不改色地跑着火车,走到酒柜面前看也不看就随便拿了一瓶出来,回到雁行桌前,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表演进入縞潮,音乐也逐渐大了起来。
  可佘郁却出尔反尔,跳完以后又伙同着其他人,非要把僵尸新娘留下来喝酒,雁行根本拦不住。
  “医生怎么说?”王阳明撕下一张新的便签纸。
  “咽炎加受到刺激,过两三天就好。”
  王阳明像是被戳到笑穴,又捂着肚子笑起来:“刺激哈哈哈哈,我真想不到,什么刺激能让人失声!你想啊,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受到刺激,不是都会惊叫吗?不管是啊!还是呀!都应该喊出来啊,你不喊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在痛苦呢?那人不就和呆头呆脑的蘑菇一样了吗?”
  他见缝插针地又发表了一遍,辛辣教派的理论,讲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说:“这是最后一瓶酒了。”    “酒吧的存货终于被你败光了?”雁行在便签纸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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