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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古代架空)——白孤生

时间:2024-01-31 08:36:28  作者:白孤生
  这一回,惊蛰的眼睛倒是没被蒙上,嘴巴,耳朵也是干干净净,并没有外物堵住。只不过略略动了动手脚,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被紧紧束缚的感觉。
  应该是换了一种捆法,而且束缚住的地方也和之前不太一样,像是特地避开那些已经被捆了多时的皮肉。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厚实的被面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只从面上来看,惊蛰倒是狠狠悍睡了一场。
  ……只是这份体贴用在这个地方,着实有些假慈悲。
  惊蛰打量着这住处,倒是知道,这还是在乾明宫。又顾不上心里的念叨,侧过头去,就见隔着一道屏风,隐隐能见到外头的身影。
  这屏风不像是那种隐蔽极强的类型,惊蛰凝神细看,甚至还能看到外面人的动作,这看起来……
  他爹是站在外头?
  “卿家何必在意,惊蛰留在宫里读书,本就是大有裨益之事,何须再提旁事?”
  景元帝的声音隔着一道屏风,听起来很是冷漠,带着难以言喻的强硬。也不知道刚才在他醒来之前,这两人究竟说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怎么愉悦。
  “陛下,臣妻思念惊蛰,这孩子多年不见,她心中总是记挂,不若让惊蛰一月里,也有些时日能在府中小住,如此,也能叫……”
  “岑玄因。”
  景元帝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你与柳俊兰,将惊蛰教养得极好,不论相貌品行,惊蛰都是上等,倘若你家不曾遭灾,在你心中,惊蛰也不必沦落到今日地步,竟会成为寡人的玩宠……你虽不曾这般说,但也应当这么想过。
  “寡人并不在乎你们怎么想,惊蛰所做的选择,亦是他自己所想,若你再拦着,纵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寡人也不容你。”
  景元帝敞开天窗说亮话,竟是叫岑玄因也沉默着。
  “陛下,臣不曾这么想。这样想,既是侮辱了陛下,也是侮辱了惊蛰。”岑玄因良久才开口,“只不过,您现在爱他,宠他,自然什么都好。倘若日后厌了,倦了,那又该如何?
  “是,臣说这话,的确不好听,也显得臣像是个老学究,总说这些愚不可及的话。奈何您是皇帝,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难道不正是在皇家讲感情吗?”
  到了今日这般,其实岑玄因已是认了命。
  他没想要阻止惊蛰的选择,只不过想再给惊蛰留多些余地。
  “呵,余地?”景元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尖锐,带凶戾残忍的气息,“他早就没有了余地。”
  “陛下……”
  “他生是我的人,死也得烧在一起。”那冰凉刺骨的声音,透着浓郁的恶意,“岑玄因,你惦记你的妻子,惦记着你的女儿,就已是足够。”
  那赤裸裸的威胁,亦是分明。
  岑玄因的声音带着几分紧绷:“陛下,惊蛰到底是岑家的孩子。”
  “姓岑难道是什么好处?若他愿意,不若姓做赫连,反倒还省了这番拉扯。”
  惊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现在这般尴尬,他肯定要出去阻止这两人的嘴仗。
  赫连容一见到他爹,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炸毛的怪物,总是凶恶咆哮着,恨不得将人赶走远远的。这反感的态度,比之前见到柳俊兰他们,还要明显得多。
  惊蛰心里这么嘀咕着,见他爹被赫连容这么一通威胁,这手脚不由得动了起来,竟没想到,捆在脚腕上的绳索,竟是系上了铃铛,他这一动,就叮当作响起来。
  刹那间,惊蛰整个人紧绷住,而那外面的说话声也猛地停下。
  不多时,岑玄因疑窦地问:“陛下,这里头……”
  惊蛰闭上眼,只当做自己不存在。
  救命。
  赫连容,赫连容,赫连容……
  惊蛰在心里念叨着这人的名字,恨不得将他咬碎吞进肚里去翻才解恨。
  他是故意的!
  “啊,倒是忘记与卿家说,惊蛰昨夜困乏,现在正在里头歇着呢。”
  外头那皇帝陛下仿佛才将将想起这件事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起。
  惊蛰猛地睁开眼,神情狰狞,恨不得将赫连容给撕了,听着那脚步声响起,他立刻又闭上眼,装作睡着的模样。
  隐隐间,惊蛰能感觉到有人站在他身边,似乎是在打量着他。
  惊蛰整个人都紧绷住,根本不敢动弹,就生怕再一个动作,又把铃铛声给弄响,在外头听起来不够明显,在这里面要是响了,那他爹肯定会心生怀疑。
  他越是紧张,这身体就越是僵硬,到了最后感觉肌肉都酸痛起来,有些惴惴不安。
  “惊蛰……”
  岑玄因叫着,有些贪婪地看着他。
  上一次在宫外不过只见一面,根本没怎么仔细看过,如今看着惊蛰睡得脸颊红红,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模样。
  惊蛰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岑玄因心里感慨着,却根本不知道惊蛰忍得有多痛苦。
  那种莫名的羞耻感远超从前,让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他恨不得想要捂住自己的心口,免得让他爹也听得见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声。
  ……他怕是最近都不太敢出现在他爹面前了。
  过了好一会,惊蛰听到岑玄因轻声叹。
  也不知道他又开口说了些什么,虽然是说着话,但那声音却非常的轻,哪怕是这么近的距离近,惊蛰也几乎听不清楚。
  可赫连容却是听到了。
  莫名的,这屋内的杀气越发重了起来,惊蛰只觉得那种紧绷的气氛如同箭在弦上,一个哨声,就会撕破着虚伪的平静。
  惊蛰咬牙,一时间也两难。
  猛然间,赫连容打断了岑玄因的话,森然说道:“莫要以为,寡人真不敢杀你。”
  岑玄因:“臣妄言。”
  很快,岑玄因被迫滚了。
  被迫远离乾明宫,岑玄因站在殿外,丝毫没有被驱逐威胁的不快,反倒感受着刚才的杀意,摸了摸脖子。
  有那么一瞬,他真以为景元帝要杀了他,却偏是忍住了。
  尤其是在刚刚最后那一番话,他原是想恳求陛下在厌弃了惊蛰之后,允许他带着惊蛰离开皇家,结果那话根本没说完,皇帝比方才还要生气。
  仿佛他说出口的那么些话,是侮辱了惊蛰。
  岑玄因心里叹了口气,直到这时候才真的安下心来。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也不枉费他冒着生命威胁……试探了这么一回。
  像景元帝这样的杀星,不能只看他所做之事,更要在意他待惊蛰到底是人,还是物件。
  是物件,便只有掠夺;是人,才会真正爱惜。
  岑玄因哆嗦了下,快步往外走。
  只是这位的煞气,寻常人还真是顶不住,他那好儿子,可真是“有福气”。
  乾明宫内,惊蛰也跟着睁开了眼。
  他原本想张口说话,然后意识到他们还在那赌约里面,就用眼神暗示了一下。
  赫连容就在他的身旁,看着面无表情,也没有多少情绪。他弯下腰来,手指抚弄着惊蛰的喉咙。
  “说罢。”
  “……你没有真的生气。”惊蛰道,“为何要假装很生气?”
  光是听着赫连容的声音,惊蛰都能猜得出来他真实所想,要他真的暴怒,刚才绝不止如此。要不然他就算冒着被他爹发现这尴尬,也必然得睁开眼,打断两人的冲突。
  ……当然没有是最好的。
  那种羞耻感还没有褪去,逼得惊蛰脸上仍是臊红,很不自在。
  赫连容按住他的脚腕,那细微动作下,铃铛声起。
  “不这么做,怎叫岑玄因少来碍事?”赫连容,面无表情,“他既要试探,我便让他看个够。”
  惊蛰:“……能别当着我面这么说吗?”
  他们两个人算计来算计去,你方唱罢我登场,全都是阴谋诡计,可倒霉的人却是他……昨天这赌约,多多少少也是奔着这来的吧?
  惊蛰咬牙切齿,谁能懂刚才那种被他爹在旁边盯着,他却必须屏息敛神,怎么都不敢动的惊恐感?要是他爹突然发了抽,想要掀开被子看他……
  这真是比早上还难忍。
  “那惊蛰听了你爹这番话,可有想说的?”赫连容拨弄着铃铛,不紧不慢地说着,“比方说,怎么补偿我?”
  “……方才你故意让人进来,我都还没和你算账呢。”惊蛰小声嘟哝着,“你还要,还要折腾什么呀?”
  赫连容靠近他,低低在他耳边说什么。
  惊蛰羞恼得要命,只想啐他一口,又莫名说不出话,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又偏偏动弹不得,那脸是憋得越来越红。
  ……赫连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见天儿折腾他,就巴不得把他揣裤腰带上带着。
  良久,赫连容才听到惊蛰如同在喉咙里挤出来的话,“……好,好吧。”
  惊蛰说得磕磕绊绊,一副说完就后悔的模样,懊恼地低着小狗头。
  赫连容的手指勾住那绳索……亦或是束缚的枷锁,什么都好,那嘴边带着笑,只那笑意根本就算不上温柔,反而带着某种掠夺的恶毒。
  他总是想完全控制惊蛰,任由他的躯壳被迫摊开,彻底袒露在他的跟前,那的确疯狂又不容于人前。
  可惊蛰总会包容。
  允许着他……更多,以及更多疯狂的念想。
 
 
第108章 
  惊蛰出宫的时候,那马车自宫门出,守门的士兵甚至都没有检查,便已然退开。那马车虽然低调,可宫里能随意乘坐车马进出的人,唯独一人。
  无需什么命令,这些都是潜移默化里的改变。
  惊蛰或许留意到了,只在提问前,先被石黎的话引去了注意。
  “确定是他?”
  “的确是他。”
  惊蛰不由得闭了闭眼,像是在思忖着这件事。
  他吐着气,微微一动,却是面色微变,好像扯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摸着自己的肩膀,露出苦瓜色。
  这表情不只是为了刚才收到的消息,更是为着自己身上这异样的感觉。
  在这衣服底下,惊蛰的身体,正被奇异地束缚着。那种感觉尤为奇妙,一举一动都会有所拉扯,叫人虽能行走,却也甚是奇怪。
  得亏到了秋天,这穿戴的衣服也较为厚实,这才能掩饰住那些怪异的痕迹。
  他甚至不敢活动太开,就生怕自己动作间流露出什么痕迹,叫自己身边的人知道了。
  那些绳索紧紧的咬在他的皮肉上,如同某种怪异的枷锁,令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感受到那种紧绷的感觉。
  这是赫连容亲手捆上的。
  直到现在他动作的时候,仍然能够回想起男人在为他束缚时的那个表情。那种贪婪,偏执,狂热的情绪,如同风吹过山林点燃的火,长久不停。
  这种紧紧咬合住的感觉,就像是赫连容的气息还停留在他身上,几乎无处不在,都被他牢牢包裹着,就连口鼻也几乎被捂住的那种窒息感……
  惊蛰蓦然回神,捏着眉心,强迫着不去想这变态事,偏去想别的……毕竟这是他自己答应的。
  至少在这月之内,都任由他摆布。
  耳边,石黎还在说着话。
  惊蛰定神细听,他今日之所以会匆忙出宫,却也是有缘故的。
  为了岑良。
  这事说起来,还要从陈少康说起。
  陈少康喜欢岑良,这事惊蛰是知道的。
  自打看到那封信,不必多问,他就已经将来龙去脉猜得差不多。
  若非喜欢,陈少康何必趟这浑水?
  后来他又从娘亲的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只不过,这少年已经去了远处为官,人已经不在京城,再加上他连离去前,都惦记着要照顾柳俊兰和岑良,这份情他承了。
  年少爱慕,难得纯粹无私,能不能成,那也只看陈少康和岑良的缘分,惊蛰不会过多干涉。可倘若有人要拿这件事来刺探,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
  今日石黎汇报之事,就出在这桩麻烦上。
  自打岑玄因当了官,又有诸多赏赐后,便有许多人试图登门拜访。奈何岑家如今不叫岑,那匾额上写着容。
  就算真有胆大的人,一到了这门外,就也失却了几分锐性。这也给岑玄因挡回去不少麻烦的应酬,他心里还乐呵着。
  可容府的人多,原本就是处小宅院,又是被景元帝给买了的,岑玄因见家里住不开,就拿了主意,在临近的街道上,又买了一栋三进宅院。
  那都是装饰妥当,只需叫人打扫,就能搬迁入住的屋舍。
  柳俊兰和岑良虽有不舍,不过岑玄因也劝她们:“家里人比从前还多,挤得几乎没处落脚,再加上我们在这住着,惊蛰要是出宫来,都没地方歇息,不若再买一处大的。至于那些回忆念想,我们一家人在一块,哪哪不是家呢?”
  这话的确说服了岑良,不过私下里,她还同柳俊兰抱怨过:“父亲肯定是想到这地方是哥夫给买下来的,所以住得不够自在。”
  虽然惊蛰哥哥也交了一半,但在他爹眼中,那匾额上挂着容府,就住着不舒服。
  柳俊兰:“别理他那牛性。”
  岑玄因回来后,柳俊兰已经逐渐意识到岑玄因的性格,与从前大有不同。
  他看待事情都消极偏激,处处都会设想最糟糕的结局,做足完全的准备。这的确过于阴狠,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要是这能让他安心,柳俊兰到底是随他去。
  毕竟,这也的确是为了自家人好。
  只是,他们一家三口搬到新家去后,原本容府的人,也有一半跟着过来。
  于管事嘿嘿陪笑着:“大人,您就算去外头找护院,肯定也比不上阿东十六这些人壮实,再则说了,素和的身手也不错,就让她跟在娘子身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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