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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问雪坚定道。
“魔尊，你是何意？”天帝望向怀苍，开口问到。
“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如果是真正的天选之神，那么二百岁的生辰一过，不论是多重的伤，都该痊愈。并且，神力大增，获得神主之力。”怀苍边说着边走出他的位置，闲逛般地晃到舞台上，抱臂在上面走着。
“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看继任神主之位不必延期吧，坏了神界规矩，雪神怎么知道自己就恢复不了呢？”怀苍轻蔑一笑，微抬着下颚，目光却是向下落到了问雪身上。
有一瞬，看着问雪那清癯熟悉的面容，怀苍有些不知所措。又立刻将目光移开。
“倒也是，从神界开辟以来，每一个神主都是一过二百岁生辰便获得神主之力神力大增众伤痊愈。”一名神官道。
“所以说，雪神不必担忧。”怀苍意味不明地看向问雪。他努力克制着心里的那股子暖流。保持着面上的冷峻。
问雪阖眸叹了口气，睁开一双含水般的凤目，望向怀苍，“好，既然魔尊都这么说了，那便等到明日便是。”
听到魔尊二字时怀苍的内心猛地一沉。
他叫我——魔尊？
他以前都唤我怀苍的。
也罢，我以前也唤他师尊，如今不也叫他雪神？
怀苍的厚礼算是送出一半了，只等明日他身败名裂......
只是，怀苍却没有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心里却是跌落谷底一般的凄冷。
想不到，百年后的重逢，竟是这般。不，早该想到的。怀苍都想了那么多次了。他就是要这么做的。
在怀苍和诸神的推波助澜下，天帝还是采纳了怀苍的建议。例行旧例，问雪明日继位。
言罢此事，问雪先行离开了长生殿。
怀苍愣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雪花纹白玉长椅。
他真的应该这样做吗？如果明天问雪还没有恢复岂不是坐实了他不是天选之神的事实。
不，其实大家都该知道的。怀苍不说，诸神也该知道的。
如果没有恢复，那他就不是天选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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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给本尊滚
宴席的后半程，怀苍基本都在发呆。旁边还总有个蓝颜珠君在叽叽喳喳，怀苍倒是一句没听进，只被惹得心烦意乱。
宴席结束后，怀苍走出了长生殿，身边还跟着个稚嫩面庞碧眼珠肌的少年人，青蓝色长尾鲛绡袍在地上托着。
“怀兄，你刚刚怎么一直发呆呢？”
怀苍没回答。
“怀兄，你和雪神很要好吗？所以要帮他继位？”
怀苍不想说话。
“怀兄，你去哪啊？”
“回去。”总算是问了一句怀苍能回答的话。
“回去？雪神的生辰宴不是要摆两天吗？明天还有一天呢！”
“我知道。”怀苍眉头一皱，真啰嗦。
“那你还回去？哦哦，你是不是睡不惯这里的床，打算明早再来？”
“......”怀苍拳头一捏，加快了步伐。
“其实我也睡不太惯，我们鲛人族都不睡这种床的，但是我家太远了，我一来一回......”
怀苍突然停下了脚步，蓝颜一下没停住走到了怀苍前面。
“怀兄，你怎么了？”蓝颜珠君回过头来。
“我说，我回迎宾阁。”怀苍一字一顿地说。
“哦哦，不好意思，我理解错了，嘿嘿。那我们同路，走吧！”
蓝颜刚一迈出两步，忽然感觉自己的鲛绡袍往后一紧，“哎呀”一声就要仰面栽倒。
却被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给环住了。
蓝颜仰面望去，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目正望着自己。
“没事吧。”南清问。
“是你啊！水神！”蓝颜站直了身子，“谢谢你！”
蓝颜珠君又转过头看向正把那只雪花纹长靴从蓝颜的长尾鲛绡上挪开的怀苍。
“我不是故意的......”怀苍下颚微抬撇开脸说。
“无妨无妨！哈哈，还真被怀兄你说对了！果然不方便！”蓝颜珠君挠了挠头道。
“我先走了。”说着怀苍便往迎宾阁方向而去。
“诶，怀兄，我们同路，你等等！去南海的事情考虑一下哈！”说着，蓝颜又追了过去。
南清站在原地看着那长尾鲛绡袍在地上托着逐渐跑远了，喃喃道：“沧海月明珠有泪......”
“怀兄，你等等我嘛！”蓝颜珠君还在缠着怀苍。
“你老跟着我|干嘛......”
“我想跟你学身手和法术啊，神界那些神官好像都挺怕你的！你肯定法术也特别厉害吧？”
“还，还行吧......”
“那你教教我？”
“我可是魔尊，我没空。”这话倒是又真又不真了，怀苍当上魔尊后，基本上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魔界事，都交给纳川和下面的人去打理了。不过忙也倒是忙，至于他自己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我让他教我。”
“......”又来？
怀苍看向蓝颜珠君，“你问我师父？”
“嗯！”
“看见那条路了吗？”怀苍指着右边一条分岔路。
“看见了。”
“很好，你走这条路，然后遇到路口左拐，再遇到岔路走右，然后再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右拐。”
“就可以见到你师父了吗？”蓝颜的碧眼泛着期待。
“你就可以滚远点了。”言罢怀苍转身进了自己居住的迎宾阁哐当一声朱门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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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给本尊搞快点
回到迎宾阁，怀苍足下一跃，轻身翻上了屋顶。枕臂而卧，望着这与时不符的满天星斗。
好像少了点什么？
略一思忖。
——“魔尊，您的住处安排在此，有什么需要请唤我便是。”
怀苍想起那小神官的话。
怀苍掏出一张符纸，正是之前带自己来迎宾阁的那小神官给的，就着星光举起，看着上面的字，念道：“唤——临？”
随着临字落音，那符纸发出一阵淡黄色的光芒随即又淡去。
没过一会儿，忽然一声屋顶瓦片滑落的清脆声伴着一声“哎呦”叫声而响。
怀苍微坐起身望去，只见那小神官匍匐在屋顶之上，脚下的砖瓦摇摇欲坠。
“魔尊......”小神官尴尬地抬起头看向怀苍。
“何必行如此大礼？快起来。”怀苍抬手示意。
“好......”小神官说着便慢慢爬起来站稳在屋顶之上，拂去身上的灰尘，“魔尊是有何事吩咐吗？”
“给我，来一坛白露酒。”怀苍抬起下颚望向唤临说到。
“白露酒？”唤临有些疑惑。
“怎么了？没有？”怀苍头一歪问到。
“有是有，只是......”唤临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有就行了，本尊现在烦得很，有就快给我拿来！”怀苍语气忽变，目光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唤临背脊一凉，连声说着“是是是”便赶紧退下了。翻下屋顶时差点摔个狗啃屎。
过了好一会儿，唤临提着两坛酒来了。不过这次，唤临走的是迎宾阁的正门。
“神尊——哦不，魔尊——您的酒！”唤临对着斜倚在屋顶的怀苍喊道。
怀苍一手支颚，恹恹地瞥了眼唤临手里的两坛酒，下颚一抬示意站在院里的人将酒送上来。
“我，我提着酒，不方便......”唤临为难道。
怀苍眉头一皱，“......怎么这么没用？提个酒就上不来了？你莫不是豆芽说的关系户？”
“豆丫？”唤临的目光忽然亮了，“魔尊您认识豆丫？”
“嗯，一起擦过门。”怀苍随口说到。
“......”
“行了，”怀苍说着肘一用劲便从屋顶轻身翻下，直接落到了唤临面前。
怀苍接过那两坛酒，“是白露酒吧？”
“是。”
怀苍瞥了眼唤临“你这身上怎么有雪啊？莫不是从雪地里挖的酒？”
“回神......魔尊，我刚刚——”
未等唤临说完，怀苍提着酒轻身一跃上了屋顶。斜倚而卧。
“没事了，你去忙吧。”怀苍说着打开一坛酒盖。
“小神告退......”言罢唤临转身退出了迎宾阁。
漫空星辰，屋顶之上，唯一袭暗红，与两坛白露。
怀苍凑近了坛口，闻了闻那酒，好香。
是熟悉的香。
饮下一口。
是熟悉的甘洌。
太熟悉了。
几乎，一模一样。
和他酿的。
罢了，怀苍嗤笑一声，白露酒，不就是这个味道吗？
何必非得将这甘冽醇香之味与他联系在一起。
喝酒本就是消愁，何必徒增烦恼去想他？
他不过是，恰好酿得一手好酒罢了。
然思绪从不由己，愁由他生，亦需由他消......
伴着清酒星辰，怀苍躺在屋顶上，他好像透过那坛白露看见了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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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师尊酿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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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许喝多了。还有一坛，我已收好，等你十七岁生辰。”问雪坐在清心阁院内大理石椅上，怀中抱着一坛子酒，一双凤目微曲。
“嗯！”怀苍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喜。师尊送给自己的十六岁生辰礼竟是亲手酿制的白露酒。
“我也要喝！”猎炎抱着剑，瞪着双眼睛盯着怀苍从问雪手中接过的那坛子酒。
怀苍一揽臂，将那坛子白露酒藏在怀中，“不，给。”那模样真真欠揍。
“凭什么！我也是师尊的徒弟，师尊酿的酒我也有份！”猎炎说着就要去抢那坛子。
怀苍一跃跳上那院中的大理石椅子上，下颚一抬道：“这是我的生辰礼，是师尊专门为我酿的！”
“师尊你看他！”猎炎气得直咬牙。
问雪莞尔，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猎炎的肩，“猎炎，等你十六。”
“而且，我怎么记得某人好像对酒过敏？”怀苍嘴角一勾，手中提着酒坛子在猎炎面前晃悠。
“我......我娘胡说的！”猎炎憋红了脸道，“我都不记得这事。”
问雪也恍然想起，“对了，尊主特别交代过，你母亲有言，你幼时不甚吃了只醉鸡——”
“啊啊啊啊！”
猎炎这一连串“啊啊啊”把问雪吓了一跳。
“我不喝就是了......”猎炎丧着个脸妥协了，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凳子上，瘪着嘴看着桌上专门为他准备的那壶茶和茶杯。
“没事，今夜为师陪怀苍喝酒，你以茶代酒。”问雪说着揉了揉猎炎的头以示安慰。
“师尊，我们快来喝酒吧，我还没尝过师尊酿的白露呢！”怀苍一下从那石椅上跳下来，将坛子放在大理石桌上，目光却是停留在猎炎的头上。
“师尊你别摸他头，他不讲卫生，都不洗头的。”怀苍一屁股坐在一张圆石椅上，手肘子撑在桌上，托着他那张瘪着嘴的脸，斜睨着猎炎的头。
猎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谁不讲卫生呢！”那双葡萄眼睁得老大。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每次在龙女池洗澡头伸到水下都不超过三秒。”怀苍边说着边打开了那酒坛子，倒满了桌上两个酒杯。
“......”猎炎气得腮帮子鼓起，像个河豚。
猎炎怕水，这事，万华派都知道。也是因此，上回问雪带两人去南海寻灵器时猎炎干脆一屁股坐岸边等了。灵器也不要了。
“你，你，”猎炎想了半天，“你才不讲卫生！你刚刚踩在凳子上现下又坐上面！”
“我裤子又不要你洗。”怀苍下颚微抬不屑道。
问雪无奈，伸手正欲安慰猎炎，怀苍一骨碌站起身来，抄起桌上的茶壶往猎炎面前一甩，“猎炎，喝茶！”
“哗啦”一声那茶壶洒出些许茶水，猎炎一个激灵跳起身来，恰好错开问雪的手。
“干什么你！”猎炎低头扫了眼着那被茶水浇湿的石椅子，又瞪向怀苍。
“抱歉哈！”怀苍把茶壶往桌上一放，小心地端起倒好酒的杯盏递给问雪，抬起一双凤目，乖巧道：“师尊，我们来喝酒吧。”
“好。”问雪淡然一笑，接过酒杯，落座在石椅之上。
猎炎瞥了眼自己方才坐的那湿漉石椅，不满地“哼”了声，抄起桌上的茶壶，干脆茶杯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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