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动作一僵,脸上的笑意飞快褪色,他郁闷地抬脚踢走路边的石子,沉声回答:“伽罗纳怀孕了,正在安全中心参加生育培训……”
“哦——原来如此——”佳廖拖长音调拐了好几个弯,她煞有介事地板起脸,“将军不在,晚上不能跟将军贴贴了所以才来找我啊——”
“好你个花心男!”她大叫着在杜威屁股上重重一拍。杜威让她拍得跳起来,冰淇淋球“啪叽”一下掉在地上。
两人一同低头看向‘脑袋爆开脑浆四溢’的巧克力冰淇淋。过了五秒钟,佳廖歉意地把自己的冰淇淋递过去:“那你吃我……”
“啪叽”。
粉色的草莓味死在巧克力旁边。两人互相眨巴着眼,看着对方手里空空的脆壳喷笑出来。
酒店房间的大灯都关了,只有床头灯昏暗的暖光。佳廖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赤脚走向杜威。
濡湿的长发垂在胸前,女孩皮肤白皙,四肢圆润纤细,没有肉欲喷张的感觉,但是很可爱,能引发男人的呵护欲。
杜威淡笑着拍拍身边的床铺示意她上来,佳廖走到床边,“哈”一声扯掉浴巾——
里面是鹅黄色抹胸和水蓝色内裤,并不是全裸。
她得意地叉腰:“没想到吧,有没有吓着你?”
杜威嘴角抽搐,点点头。女孩爬上床跨坐在他腰上,没有任何羞涩或矜持,直接埋头吻住他,小巧的灵舌探入口中。
杜威还有点蒙,手被她抓起放在胸部上。乳量平平,感觉还没个男人肉实,这么点东西真没什么好遮。
佳廖拉下抹胸又往后退,把阴部压在杜威跨间凸起的肉块上,扭动着屁股用阴阜磨蹭他半软不硬的男根。杜威惊慌地缩起腿把她脸掰开:“你这么主动啊!”
“怎么了,不可以主动吗?”佳廖说着起身把内裤脱掉,又把杜威的内裤扯下抓出阴茎撸动,“你摸我呀。”
杜威顺从地捏住她的大臂,软软呼呼,看着瘦其实肉挺多。
佳廖不大满意地把持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从喉咙里发出细小可爱的呻吟,又吐槽他:“怪不得将军怀不上,你这呆瓜也太不会来事了吧。”
杜威浑身僵硬,手掌下的肉体十分绵软,没有肌肉也摸不到骨头,从某种角度也可以说手感挺好。
但是感觉很脆弱,没法激情碰撞。
他期待这么多年的少女的肉体难道就这样吗……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双手在伽罗纳身上肆虐的触感,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大腿、腹肌、脚踝、脖颈,没有一处不性感。
那就是一个字——爽!
想到伽罗纳,杜威触电般收回手,他沉重地思索:至今为止所有的性快感都来自伽罗纳,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难道已经将自己的性取向改变了吗?
“你怎么了?”
杜威叹气。
“想起将军了?”
“嗯?”
“是不是觉得我没将军好?”佳廖挺着幼嫩的胸部凑近他,用指甲搔搔胸前的痘痘,“伽罗纳肯定从来不长痘,他们皮肤都好得很。”
她说着暧昧地在杜威耳边低语,“而且长这么好看,身材又好,动情的时候身上散发出的性激素气味……啧啧。”
杜威全然被她的话语掌控,思绪随之游离,飞向往日的缱绻交缠。
男人宛如神祇一般极具力量和美感的蓬勃肉体在手中滑动,肌肤光滑紧致,散发出淡淡的柑橘香,随着高潮的到来逐渐浓郁……
少女的纤纤玉手顺着他的腰腹往下滑,暧昧地说:“……将军屁股这么翘,用后面做肯定又热又紧!”
说到“紧”字她用力掐住杜威的屁股。杜威“啊”大叫,一把推开她站到地上。
佳廖笑嘻嘻撇着他跨间一飞冲天快贴到腹上的老二。杜威赶忙捂住,钻回被子里心有余悸地提防着她:“你怎么这么变态……”
佳廖捡起浴巾裹在身上大咧咧说:“我看你满心都是将军,对我根本没热忱。怎么了,将军情绪不好不让抱把你憋着了?”
杜威闷闷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别把我当成性饥渴……”
“那是怎么了,不喜欢男人怀孕?”
“没有不喜欢……”杜威郁闷地撑住下巴,另一只手在被子上画圈圈,“是他不喜欢我,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哦——”佳廖了然,“将军是喜欢翼格这样的,美男子?”
杜威委屈巴巴点头。佳廖笑着搔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上下左右打量,“你也不差嘛,多好一枚帅哥。那要不去把眉毛修一修,再割个双眼皮,把下颌骨削掉一些?”
杜威别开脸:“你别埋汰我……”
*
杜威邀请伽罗纳日常可以待在他的房间,有各种漫画、书籍、游戏机,还有HiFi音响和高清大屏。现在郝钦不管了,他没必要住在那个“牢房”里。
但伽罗纳培训回来就躲进“牢房”,一次都没来过。
杜威一到家就老老实实回房,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看新闻。上次被伽罗纳那样拒绝,他也不好再多纠缠。
昨天去找佳廖约会寻求抚慰,想挽回一下受挫的男性尊严,结果反倒因为脑袋里全是伽罗纳被狠狠嘲笑了一通……
“啊啊啊啊啊!”想到这杜威羞耻地捂住脸。
佳廖明知他心里想着别人还愿意和他恩爱,但他居然萎了!还像个处男一样紧张不已,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让佳廖完全没了兴致……
失败,彻底的失败!
晚饭老妈在下面叫了,杜威走出房间,和隔壁的伽罗纳碰个正着。这两个月他们出双入对,只要在家几乎都腻在一起。此刻的状况让杜威感觉很尴尬,犹豫了半天都没能开口。
不知伽罗纳作何感想,反正伽罗纳也没跟他打招呼。
两人缄默不语,一前一后下楼。
伽罗纳在饭桌上几乎不说话,出于尊重,只对长辈做出回应。他吃完饭就默默回房了。
原本疏离感没这么强,自从那天在酒店把话挑明后就这样了。杜威屡次懊悔,觉得是自己沉湎情色把事情搞砸、把伽罗纳推远了。
此前他还能每天帮伽罗纳灌药,现在想聊点事,要敲伽罗纳房门还得犹豫一会儿。
打开门,看到男人就直挺挺躺在床上发呆,杜威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这房间什么都没有,他除了发呆还能干啥呢?
走过去坐在床边,杜威询问今天培训了些什么内容,伽罗纳说:“孕期心理调适。”
“没了吗?”
“没了。”
话题终止,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良久,杜威又问:“那昨天呢?”
“骨盆保健。”
“……哦,每天就一个内容是吗,感觉课程压力不重,没必要20天每天八九个小时都耗在那边吧?”
伽罗纳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不说话。杜威问:“可以请假吗?我周末想带你去北边的鄂尔多斯山上看大草原和雪山。”
伽罗纳摇头。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杜威抓起他放在小腹上的手用力握住,再慢慢松开,发出邀请:“你来我房里嘛,我们一起打游戏。”
伽罗纳摇头,问他:“其他地方雌虫的生殖环都摘除了吗?”
“你怎么也管自己人叫雌虫……”杜威纳闷地嘟囔,打开终端,翻出新闻把手腕递过去,“是联合政府的命令,各辖地管理效率不同,但肯定都会执行的。”
他整个人都倾过去伏在男人身上,让对方舒适又自然地抓着自己的手往下翻。
看到他径直点开评论,里头清一色都是赞美,杜威解释:“政府控评了,原先评论里都在问那天抗议示威的详细情况,有人说了俱乐部和海滨湾的事情,之后就全删了,相关内容也会因为违规无法发布。”
“在煙星,萨萨克从来不禁止任何言论,任何的压制都意味着掩盖问题。既然有问题就应该想办法解决。”
伽罗纳把他的手放开了,杜威爬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失落,希望他再多抓一会儿。他故意戏谑地说:“那你们性别平权的问题解决了吗?”
伽罗纳一个眼刀甩过来,冷漠地把嘴闭上。杜威看着他嘿嘿傻笑几声,说道:“从前天开始终端的nfc功能被禁止了,政府说海滨湾和俱乐部的视频属于暴力淫秽,正通过nfc在未成年中间散布,这种状况必须被制止。”
“几百年前马尔库塞告诫我们,‘技术看起来似乎是帮助了异议者,但实际上会被用于压制抗议’,”杜威叹气,“他说的对,现在我们传递信息最无懈可击的方式居然是书信邮件。”
“看起来好像没有可以发言的地方了,不过……”打开那篇用来统计人数的雄激素文章,翻到热火朝天的评论区,重新趴回伽罗纳身上,把手臂横在他胸口。
“这篇文章也待不了多久了,不过别的地区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真相了,他们很愤怒。评论里也可以看到某些地区摘除生殖环的进展。”
*
周末,佳廖和几百名学委会成员穿越海滨湾外围的百米禁区,去和负责看守闸口的军人谈话。
杜威不在其中,他在家睡到日上三竿,钟敲十点,起来屋里空空,弟妹都不在,找同学玩去了。
大家都有同伴,只有他空虚寂寞冷。
吃过午饭换上衣服,他去安全中心找伽罗纳。在门口报出自己的名字,扫描终端后就放行了。
安全中心设在郊外,规模很大,除了一栋二十多层、占地面积近百万平方米的环形主楼,还有副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若干。
杜威一进大楼就晕头转向,目之所及空空荡荡杳无人烟,根本不知道该往走。
站在大楼地图前看了半天,最后在ai的引到下来到12层,在这里仍旧没见到一个活物。
一直往里走,他听到窸窸窣窣的低沉男音,终于闻到了人味儿。
走廊上,有大概二十多个男人聚集在发出莹白光亮的窗口低声交谈,对着窗里指指点点。杜威隐隐听到经由门窗和墙体过滤后的嘶哑吼叫。
杜威继续往前,透过窗子看到洁白无瑕的功能室中,那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那个曾经在俱乐部里见过的噩梦。
这间功能室很大,容纳上百人都绰绰有余。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素净的白色,和房间联合总部手牵手围在一起的雌虫身上的衣服是同样的颜色。
那些雌虫围绕着一张舒适的妇科检查椅,椅子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腹部高耸,双腿大开,正在生产。
他的阴茎高翘着,股间张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正对着窗口的围观视线。
大量暗红的透明粘液不断从穴口涌出,随着他扬起脖颈痛苦嘶吼,下面的洞穴又撑大几分,一个血呼呼的黏着胎毛的脑袋从中浮现。
杜威眼珠子瞪得像要夺眶而出,心脏几乎停跳。
僵硬着身体步履不停,一颗有一颗几乎贴上玻璃的脑袋遮挡住屋内画面,让他得以喘息。身上渗出冷汗,杜威低下头颤抖着打开终端,发现没网。
可以理解,这样的景象势必不能外传。又抬头匆匆看了眼,围在检查椅后面的雌虫都是大肚子,可以确定伽罗纳不在里面。
大步迈开腿,来到下间功能室,这里聚集的男人少了很多。
洁白无瑕的教室里铺着毛绒的纯白地毯,一排排一列列的雌虫身穿白色紧身上衣,整齐划一地跪趴着撅起屁股。之所有强调那件完美勾勒身材的上衣,是因为他们只穿了这个。
一眼望去满满的都是屁股屁股屁股屁股,复制黏贴一般。
身穿高马尾的黑西服女人领口夹着麦克风,手里拿着电棍,在一排排一列列浑圆饱满的屁股中间穿梭。
听不见她在讲什么,但一丝不苟的装束和脸上激动的神情,矗立在几十个屁股至上,显得异常变态。她就是洁净之中一个深刻的污点。
杜威迅速地从人头夹缝中瞟了一眼,就足够看到那么多东西。
步伐加快,经过很多人围观的性爱姿势教学房间三四五,轮奸大戏房间六,完全没人看的似乎很正经的授课教学房间七到二十八,在又挤满人头的第二十九间房里,看到一整个教室的大肚子雌虫。他们裸着下身在检查椅上张开腿,正在导师的引领下为自己做产前扩张。
杜威嘴唇紧抿继续往前,在第三十三间房看到了郝钦的脸。
他像所有陪伴雌虫的导员一样等在教室最左侧,他就在窗口,他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窗外面容猥琐的男人们,正好和杜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杜威僵硬地停住脚步看向窗里。所有雌虫都只穿白色单衣,他们赤裸着下身站在检查椅旁扶住椅背,90°弯腰撅起屁股。然后两手向后,把一个五抓扩肛器塞进自己屁股里慢慢撑开。
郝钦在,所以伽罗纳也在,伽罗纳也在进行这种自我作践。
里面的导师是个动作矫揉造作的长发男人,他拿着一根细玻璃棒,翘着兰花指挥来挥去,嘴唇飞快开合。
他走到教室排头第一个雌虫身后,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着被撑开的屁眼,用玻璃棒对着雌虫的屁股插进去。
捣鼓了一会儿,把玻璃棒抽出来交给身后的助理清洗消毒,男人甩着兰花指大概发表了一番高见,然后进行下一个。
杜威在这些雌虫中间搜寻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伽罗纳。他没法通过屁股把伽罗纳辨认出来。
后退坐到走廊的休息椅上,杜威抱住头,感觉脑壳好像让大锤砸了。不过他知道为什么伽罗纳在医院检查能这么淡定了。他习惯了。
没有尊严,展露出私处被随意观看,对此他们都习惯了。
但那能叫做习惯吗?
杜威回想伽罗纳躺在床上怔忡发呆的模样。
以为摘除生殖环就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实在是他太过天真无知。与这么病态沉重的现实相比,他们所有的努力都轻如鸿毛。他不明白,只是离开短短三年,世界怎么就扭曲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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