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C通常用来0距离速传,距离越大传输速度越慢。而且这种削弱并不按照均值分布。比如贴着传要三秒钟,拿开后就变成了十分钟。
以抗议人员和微观者之间的最近距离,完成传输则用了近一个小时。
“我靠这什么!拿枪爆头玩的是警察吗!”有人打开文件包,看到视频后大叫。毅然把视频投射到上方公之于众。
所有人都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俱乐部里的惨状。
发抖的女声吐着白气问道:“这些是雌虫吗……”
男声回答:“我看到两个军人,有一个是二星校官。”
连严加防卫的警察都愣了,他们在视频里看到了自己认识的人。端枪的肢体松懈下来,有人收起警棍、放下盾牌,打开终端机查看收到的文件。
更多的映像被投到空中,一个膀大腰圆胡子扎拉的壮汉举着胳膊展示水泄不通的跨海大桥,上面数架直升机和军事飞行器在千万民众头顶盘旋,向下的炮口燃起红亮的“烟蒂”。
他冲到前面朝直升机质怒吼:“军队向人民开炮,要造反吗!大家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把炮口朝向自己人!”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没网了!”
“没网了吗?”
“我的直播断开有一会儿了。”
“他们把网络信号屏蔽了,还说海滨湾是电磁辐射的缘故……”
“所以红沙岛的爆炸到底谁干的,现在同样的手段要再耍一次是吗!”
才接收真相的人比有计划的抗议队伍更加愤怒。没有网络,但文件的传播还在继续。终端互相接触,只需要三秒钟,叮一声传输完毕。
如此人们成片地回头,和身后的人手腕相交,Nfc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再次形成有节奏的乐曲,病毒般向外蔓延。
而更加冲击神经的病毒是头顶上跳动的投影画面。沿着人群层层叠叠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半圆形立体光屏,从远看如同一副变换的艺术泼墨画。
但是凑近了,每一个“像素”都是震颤人心的惊骇悲惨。
人们愤怒地朝天质问,直升机越飞越高默默地开走了。
他们继续向警察围拢讨要说法,警队节节倒退,一年轻气盛的武警把帽子一扔,大吼道:“我他妈也想知道这都怎么回事!”
愤怒的人群把怒火转向生育部,他们冲开抗议队伍、抢得头筹成为主角。男人暴怒地对着大门狠狠踢踹,直到玻璃门砸碎。人群大声欢呼,蝗虫般蜂拥而入。
有人问牵着雌虫的抗议者:“你们不进去吗?”
抗议者面面相觑,又一个人大声说:“带着个盲人能搅和点什么,我去帮你们把那男人婆抓出来!”
更多人高声呼叫着结伴离开,往市政中心奔跑,路上看到那几辆在市区跑不快的军车还要大骂几声丢个垃圾。但因为军队有枪,到底是不敢冲撞。
有不明真相的路人问迎面跑来的人群:“听说那边在抗议游行,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人停下来对他伸出手腕,叮一声,信息提示灯亮起。他收回手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留下茫然的路人低头打开终端。
杜威这边,生育部主席被抓住,她完全不复往日的威严雅气,甚至显得有点唯唯诺诺。对于抗议者的要求,她满口称是,最后又犹犹豫豫说:“但是我需要向联合总部请示,等开会一起商讨……”
她差点被打,幸好旁边有人拉住性急的壮汉,提醒他这是个女人。
曾经,无数愚昧与谎言也以秩序之名大行于世,如今,他们是否从文明边缘下坠,再次落入一个茹毛饮血的体系?
这是今日最热话题。
政府遭遇了史上最为严重的信任危机,连茹毛饮血的名号都扣上了。为了显示自身的文明正义、廉洁奉公,废除血腥凌虐的生殖环义不容辞!
而红沙岛和海滨湾的惨剧,总部也已经着手下派人员前来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晚上九点多,杜威陪伽罗纳坐在雌虫专属产科医院的等候室里,从拿号到现在等了快7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们。
第30章 | 三十 怀了
【除了战败对不起自己的族群,他没对不起任何人类】
走进就诊室,伽罗纳在医生的指示下脱掉裤子坐上检查椅,两腿张开放在支撑架上,一块幕帘垂挂腰部,把他的视线分隔开来。
杜威坐在身旁安慰地抚摸伽罗纳的额头,医生见此对他微微一笑。
杜威不太想看医生是这么弄那个私处的,不过现在还没上手,只是拿着触控板操作,过了好一会儿他得出结论:“滚出功能失灵,生殖环可能坏了。”
杜威很惊讶:“坏了?你说哪种坏了,是不是程序设定有问题,两次权限什么的无法操作了?”
“程序没问题,应该是物理损坏。除了扩张以外其他功能也不灵了。”
医生快速地戳屏幕,杜威走过去的时候他把页面退出,但杜威还是看到他点在“震颤”两个字上。
年轻的男医生到一旁准备工具。
尽管伽罗纳是男的,但出于对男性的不信任,杜威还挺想要一个女医生来给他检查的。毕竟俱乐部里可几乎没有女人。但很可惜,雌虫专属医院里也没有女人。
杜威狐疑地锁眉,看向两手安放在腹上,正对着天花板发呆的伽罗纳。他脸上捂着封口鱼骨,露出高挺的鼻子和英姿勃勃的一双眉目。
里面完全不见紧张。
这无所畏惧的样子反倒让杜威来气,觉得他简直在冒傻气。
医生头顶电筒,戴上手套端着盘子,盘里躺着一只由五根钢勾组成的扩张器。
还有一副三指的mini扩张器。又小又细长,一看便知是用来扩张生殖腔的。
杜威紧张地说:“你要给他夹出来?”
医生展示手里的金属棒:“是吸出来,生殖环有磁力,整个过程很快的。”
“所以你要把他的生殖腔撑开?!”
医生看杜威实在反应紧张,安抚地拍拍他解释:“算不上撑开,给他喷点雄激素自然就会软化下来。”
杜威坐回伽罗纳身边,隔着矮帘看不到医生的具体操作。
只见他先用针筒吸入激素溶液,送往伽罗纳腿间。又将润滑好的扩张器送往伽罗纳腿间,低头捣鼓了一会儿,又拿起迷你扩张器送往伽罗纳腿间,继续捣鼓一会儿,然后是那根安了磁铁的金属棒。
伽罗纳还是很安静,只有在生殖腔被插入异物时屁股狠狠抖了一下。他不安地看向杜威,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难受地轻轻扭动着下体。
杜威龇牙咧嘴抓紧伽罗纳的手,盯住医生的视线移开了。
他实在看不下,总觉得医生在猥亵伽罗纳。体内被放入这么多东西,器官跟俄罗斯套娃一样被层层揭开,他光想想都受不了。
不过确实很快,吸出来的银白金属豆子哒一声放入托盘。医生说:“你介意我帮他镜检一下吗?”
“啊?”
“他生殖腔内有裂伤,你知道他们的体制,如果能被看到就说明伤口没好。”
医生说着已经把放置仪器的推车拉过来了。
他拆出一副新的线管连接在仪器上,在管体注入润滑液,按住挤压装置,确定管体顶端的出液空正常,然后打开窥视镜两侧的照明灯,把线管伸出伽罗纳的肛门。
很快杜威就在仪器屏幕上看到生殖腔的内部景况。粉色的内壁肉鼓鼓的,水润而光滑,中间有一圈瓣膜围绕的小孔,是通往孕育婴儿的胞宫口。
随着探头移动,杜威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本该平滑的肉壁分布着鱼鳞一样密集的伤口,很像产妇的妊娠纹。这是蛮力扩张使得紧绷的皮肤纤维断裂导致的,没有雄激素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杜威呐呐地上前盯着屏幕:“这是我弄的是吗,每天都是受精日所以一直没好……”
医生正在移动探头观察伤口,顿时被他的话逗笑了:“不不不,正常男性的尺寸没这么大,这得是一个满月的胎儿挤在里面,而且缺乏生育激素分泌才可能形成这样的裂伤。”
杜威很自责,因羞耻而交代得格外犹豫:“我三天前,因为生殖环不出来着急,所以一气做了十多个小时……”
医生忍俊不禁,把线管抽出,给予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这真的跟性生活的强度无关,重点是入侵物的大小,以我肉眼观察,你真的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口。”
医生又拿来一跟很长的棉签送进生殖腔蘸取分泌物,然后坐在椅子上移到显微镜桌前,进行涂片检查。背对着他们说道:“而且做了一个多月生殖环还不出来,应该去找生育部算账。你们导员有点不称职啊。”
生育部就没打算让他颗生殖环出来,又谈何算账呢。
倒是郝钦居然真把程序改好了……
杜威只要想到自己揍了他好几次,就忍不住尴尬地抹鼻子。
伽罗纳的肛门还洞开着,两只扩张器伸在里面,感觉能呼呼透风。杜威不忍地看了一会儿,想问医生能不能拿出来。
正好医生检查完了,起身说:“细菌感染伴有伤口炎症,保守估计得有两个月以上了,你一会儿再带他去做个血常规和微量元素检查。愈合不完全还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免疫能力下降……”
“营养不良吗……”
“地球环境和湮星不同,他们与人类体制也不同。生育部所谓的同一科学配比不适应个体差异很正常,通常是某几类微量元素特别缺乏,我今天检查的绝大多数病人身上都存在这个问题。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好好补充营养,好好用药,很快就能好,保证一点疤都不留。”
“啊……”杜威倒不是担心这个,他还是很懵。把医生刚才说的内容整合起来,怎么都想不通‘满月的胎儿挤在里面形成的裂伤’是怎么个情况。
在他回来前伽罗纳又生了一个孩子吗?
这边好了,杜威带着伽罗纳去三楼做检查,半小时后回来把检查报告交给医生,医生根据报告开药和营养补剂,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怀孕了。”
杜威站在伽罗纳身后,手指穿梭在发丝中正在为他整理头发。医生的话让他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起头来:“怀孕,他安着生殖环怀孕了?”
医生飞快输入诊断报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而且这个生殖环坏了,可能扩张功能也不是那么灵光。”
“那我们前天还那样同房……”
“嗯,卵子经生殖道到达胞宫但还没固定,胎盘没发育,雌孕激素也没显著上升。胚胎现在很脆弱,不过没什么大碍。目前影响最大的就是伤口细菌炎症。你需要好好保护孕体,在伤口愈合前尽量不要同房,平时一定要注意营养摄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劳累,保持心情愉悦。”
医生交代地很贴心,杜威听的想骂人。
被捉到外星球当俘虏和生育工具到底要怎么保持心情愉悦啊啊啊啊!!!
他提醒医生:“生育部规定不能给他们‘乱吃东西’,要补充营养恐怕会是个难题。”
医生听出他话中的责备之意,笑着说:“不用担心,孕体享受的待遇很不一样,导员自有分寸。怀孕的事我已经通知你家里人,五天后再过来检查。还有过两天安全中心会派人带他去进行生育培训,导员会全程陪同。”
“生殖培训,要教他生孩子?但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经验比你我都足,哪里需要什么培训!”
医生无奈地笑笑:“这是统一规定,必须得去,为期二十天。放心,他们在哪里很安全,毕竟安全中心嘛。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保护孕体。”
*
杜威带着伽罗纳回到家都晚上十点多了,家里大灯都亮着,开门进去,老爸老妈弟弟妹妹一同迎上来。郝钦纳守在身后面带微笑,杜威投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不知他能不能接收到。
“晚饭吃了吗?给你俩留了饭,在厨房热着呢。”杜母说。
“啊,吃了……”在餐厅吃得A5和牛,伽罗纳饿死鬼一样吃了4大块牛排和若干海鲜,这是能说的吗?
“哎呀那就好,要不饿到这个点得多遭罪……”杜母带着满满尴尬的,硬凹出来的友好笑容看向伽罗纳。
伽罗纳指头挠着捂了一天口封勒出来的印子,面无表情地把头一点,算作招呼。
杜父说:“我们收到医院发过来的消息了。”
“啊,没错……”杜威心想,这对待孕夫的态度转变可真够大的。
这一天相当刺激,晚上两人都很累了。杜威给伽罗纳吃药,还要用杀菌消炎的药剂清洗内部,伽罗纳自己不好掌握。
杜威拿着颈口很长的冲洗器,在管子上沾满雄激素,慢慢伸入男人后穴,插入生殖腔把药剂灌进去。之后伽罗纳就张开腿蹲着,等待药液慢慢流出,这样的过程要进行三次。
两人已经交合了两个月,这种事已经能够很自然地进行。
杜威在第二次等待流出的时候走出房门去自己房间里拿东西,这时右边透出一束光亮,郝钦的房门打开了。
杜威停住脚步,缓缓转向他,两人沉默地对视。杜威摸着脖子,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误会你了。医生说是生殖环坏了,程序是正常的。”
郝钦点头:“我一开始严格地执行规定,很大一部分原因确实是为了折磨他。”
杜威不予置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郝钦叹了口气,慢慢朝他走近:“我爸是第一批上战场的军人,死在伽罗纳所带领的舰队的炮火下,我哥为父报仇很快也战死了,还是被他的舰队。我母亲深受打击患上精神病,我和我妻子正在备孕,因为战争福利补贴削减,我俩的生孕计划搁置。战后又因为政治分歧离婚。我一直想要个孩子,结果是萨萨克为我产下了可爱的女儿。”
那三个字的名称让杜威耳朵敏感地动了动。
郝钦再次叹气,他深深闭上眼,等了十多秒,才缓缓睁开。他转身靠在栏杆上,以叹息的口吻说:“我对萨萨克没有仇恨,也不是愚忠政府的人。亲人战死、家庭分裂,我内心的仇恨仅对于伽罗纳。但这样的报复并没有让我感到痛快,我只觉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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