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上学,在高中时和男性人类恋爱,分手,在大学时再次陷入热恋,两人同居,直到被抓。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第三份有效信息。
他们获得了一份百余人的名单,却没有可供分析的线索。没有任何结果。
杜威疲惫不堪,整个人已经进入不可再持续的崩溃状态。
他摊在床上抱住头歇斯底里地吼叫:“我受不了了,我要上学、睡觉!我不找了!结果已经出来,地球上比萨萨克星球还荒芜,什么都没有,仅有的两个目标也没有特别之处!其余全被墩圭逵销毁灭口,我们晚了一步!佳廖快把萨萨克兄弟叫来!告诉他结果是‘没有’!我不找了!!!”
伽罗纳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他习惯性地捧着肚子,坐在一旁的万向轮办公椅上摇来摇去。
佳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扯袜子的线头,杜威的聒噪让她更郁闷了:“吵死了,我怎么告诉。你去告诉,发无线电给空间站告诉萨萨克。顺便拿好手雷到空旷的地方等待抓捕你的墩圭逵军队,然后和他们同归于尽。”
“啊……”杜威呻吟着朝伽罗纳招出手,他鹌鹑似的抬起头颅眼巴巴望着伽罗纳,“亲爱的,过来和我睡觉。”
伽罗纳岿然不动地继续摇摇椅,佳廖扯下袜子扔到杜威脸上,把他砸得大叫一声躺回去,中弹般一动不动了。
佳廖盘腿手撑住脸,继续扯另一只袜子上的线头,嘴里嘀嘀咕咕:
“这些人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是天然受孕的结合体,他们的特别之处肯定在于他们自身……”
“这是句废话……”
“空间站会不会也有结合体,也许萨萨克已经找到他们调查出什么来了呢?”
她又自我否定:“不可能,空间站居住的萨萨克很少,要真有也已经让墩圭逵抓走了。”
“因为已经被歇斯底里的墩圭逵掘地三尺都抓走了,所以不会有结果。但里头一定有巨大的阴谋,务必销毁的真相,你们说这真相能不能颠覆墩圭逵的政权呢……”
佳廖也脑浆枯竭,毫无办法了。她开始想歪门邪道,很快灯泡一亮:“哎,杜威!埃文斯算墩圭逵的亲信吧,算吧!他是不是应该知道些什么,要不你去问他?”
杜威抬起头来:“你是要我拿好手雷准备同归于尽?这不叫主意。我孩子都快出生了,要不我把他约出来,你拿手雷去逼问他。”
佳廖眼放金光站起身狠拍他大腿,好像勘破了天机自信地吼:“你傻呀,你想办法套话喽!就透露一下新人类的事墩圭逵跟你提过,问他研究进展怎么样啦,人都被转移到哪里了啦?总之含糊其辞最重要,怎么样?”
杜威叹气:“你电视剧看多了,埃文斯又不傻,这么重要的秘密项目我不在他们的党羽里,一旦知道这件事就是可疑,他只要打个电话给墩圭逵我就要炸手雷了。”
“那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没办法!”
这时沉默话少的伽罗纳突然开口:“杜威,你叫他来喝酒。”
“谁?”
“他很久没来了,你备点好酒叫他过来。灌酒下药都行,只要把他脑子弄乱,第二天酒醒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第73章 | 七十三 套话
【你想知道就求我,你求我】
杜威以母亲生日为由邀请埃文斯周六来家里吃饭。说之前常来做客,有段时间没来这会儿就想他了。
埃文斯一口答应,在电话里态度热切,似乎要迫不及待立马飞过来了:“好啊,伯母庆生怎么能少的了我呢,当然要去。”
他放低声音又稍有些犹豫:“不过我爱人最近忙于各种文艺研讨活动,暑假孩子也送回摩纳哥娘家玩耍,目前就我自己一人。想把家人带去一起助兴,但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空闲。”
杜威听得惊了一下,他可忘了这茬。
以往埃文斯为了显得名正言顺都带家人一起光顾的,要真把老婆孩子带过来计划直接泡汤!他连忙说:“没事!不碍事!只要司令您能来就行,你对我的提携都没机会好好感谢呢!”
到了周六那天,杜母起大早准备,做了很多美食。
临近饭点时杜威在酒柜前挑选,这都是杜父收藏的好酒。他对酒不了解,分不出孰优孰劣,冲厨房里忙碌的杜母喊:“妈,用什么酒好?”
杜母也喊出来:“随意吧,我去医院弄来些镇定麻醉药,给他加在酒里。”
“他带保镖的,动作大会引起他们注意,这个还是隐蔽的来。”杜威拧开酒瓶子凑鼻子上去一闻,瞬间面目扭曲把酒拿开,被辛辣的酒味熏一跟头。
杜父晨练从外面回来,已经看到院子以及屋里不同寻常的布置,他疑惑:“今天有客人来?”
杜母把烤肉端出来:“是,今天我生日,中午朋友来为我庆祝。”她冲楼上喊,“裘弗,娜娜!”
没人应,她有点无奈,对杜父说:“你去惠子那帮我取一下蛋糕吧,我这没弄完呢。”
杜父一头雾水,完全无法理解:“今天你生日?你还要庆祝,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杜母冲他笑笑,把他推到门口,贤惠地打开鞋柜取出刚放进去的鞋,杜父从善如流穿上,肩上搭了自己刚挂起来的外套。
他想说回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就被杜母推出门去,杜母在他脸上落下香吻,把蛋糕票据塞到他手里,撒娇似的说:“我要做饭,去帮忙拿一下吧,麻烦你了哦。”
杜父无奈地向外走,现在就是这么个形势。自从说开后,家里所有人都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除了他。生活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因为政治立场相左,在核心问题上他都被排除在家人们秘密的沟通联结之外。
有时甚至他一出现他们都会立即噤声。绝不在他面前聊那些事。
不过他知道,这些举措比起排挤,更像是在逃避,逃避他也许是敌人的事实。
杜母的生日派对弄得有模有样,客人挤满了屋子,包装精美的礼盒堆满墙角。来的除了杜母的朋友还有好些年轻人,全部都是反动派,来帮助他们演戏。
人差不多到齐后整个屋子都热闹极了,人们在庭院里聊天交际跳舞,时不时地注意着门口,等着最后一个客人到来。
当埃文斯压轴登场,杜母召集所有人,郑重地向大家介绍。朋友们个个都露出吃惊无比的表情,没想到会是亚洲区总司令长。大家欢呼雀跃,埃文斯意外地微微挑眉,惊讶于这些人热烈的反应。
接下来的这场戏叫做趋炎附势。杜母扮演请到贵人后洋洋得意倍儿有面子的主人家,其余客人则不留余力和埃文斯搭讪敬酒、拼命巴结。
埃文斯很擅长这样的交际应酬。当他进屋在沙发上休息时,杜威把伽罗纳拉过来坐在他身边。他高兴地哈哈大笑,又好几个人将他团团围拢吵着敬酒,面对这一屋子肤浅的势利眼,埃文斯状态非常放松。他态度爽快、照单全收。
杜父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消耗自己的藏酒。他以前也这样沉默,杜威现在终于明白父亲沉默的理由了:在他说与不说时,他都知道自己在这个家中处于孤立位置。
埃文斯酒量一般,作为派对的焦点,他最先倒下。
三个男人一同把他拉起要扶上楼去。埃文斯的卫兵穿过杂乱喧哗的人群找到他,想送他回去。
杜母在一旁插不进手帮忙,她目光殷勤,歉意地对埃文斯说:“你喝成这样实在不好意思,我去煮些解酒的茶水能让你舒服点,要不要上楼去洗把脸躺着休息会儿?”
埃文斯瘫坐在楼梯口,两眼翻白、眼皮哆哆嗦嗦地快要合上了。两个卫兵从其他人手里抢过他,埃文斯用残存的理智朝向杜母,手往旁边挥,抓住了伽罗纳的衣服前襟,他大着舌头含糊道:“哎没、没事,夫人,祝您生日快乐,带我,去、去洗手间方便……”
埃文斯发话了,两个卫兵半抱着送他上楼,进入一间客房,他在卫兵的搀扶下放水洗脸,扶着洗手池干呕了几声,看来真醉得不清。
他被扶出来,杜威关切地说:“司令,你擦擦脸换身衣服吧,你这衬衫酒水汗水都湿了。”
杜威使唤伽罗纳:“你去拿块毛巾来。”
伽罗纳顺从地进卫生间拿毛巾打湿,埃文斯被扶到床上躺着,看到杜威身后那个雪白的朦胧身影,烦躁地对卫兵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
“司令长?埃文斯司令,司令,你睡了吗?”杜威轻轻拍打埃文斯的脸颊,他眼一闭就不省人事了,这可不是杜威要的效果。他无奈道,“要不等他醒了再用镇静剂吧。”
伽罗纳把湿毛巾放在桌上冷眼旁观,随后走到床边把杜威推开,举起手照着埃文斯的俊脸就是一巴掌。杜威惊吓地抱住他往后拖:“你疯了!别这样!”
然而埃文斯猛然惊醒,布满血丝的两眼直勾勾瞪着天花板,他眼珠转动缓缓望向伽罗纳,口齿不清地质问:“你打我?”
伽罗纳冷笑:“是,我打你,怎么样,清醒了没有,是不是还想再挨几下?”
“我操……你个贱婊子,手不想要了……我他妈,弄,弄死你……”埃文斯骂骂咧咧地想爬起来,却只是在床上迟缓地蠕动,最后跌到地上气喘吁吁。
杜威听着那不堪入耳的粗鄙言词,确定他是真醉了,一点脸都不要了。伽罗纳居高临下看着埃文斯直接问:“政府抓那些人类和萨萨克的后代做什么?”
埃文斯根本不理,而是执着于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抓着伽罗纳的裤腿继续辱骂。伽罗纳踢开他的手,不耐烦地把他领到床上又乎了两巴掌,把问题重复。
埃文斯瞪着眼突然一动不动:“你问这个干嘛?”
伽罗纳狐疑地看着他,感觉他是醒了。放开手不安地往后退,杜威就跟个呆头鹅似的立在一边。
但是很快的,埃文斯又醉醺醺伸手捞伽罗纳,被躲过后软绵绵朝后倒去,他不甘地想要爬起,通红着眼怒骂:“妈的婊子,有事求我还这种态度,你不该把裤子脱了跳点好看的吗!妈的,你看我不……给你揍回去……”
伽罗纳烦躁地扭头进洗手间把门关上,换杜威继续问。埃文斯见伽罗纳不见了就着急起来,敞着嗓子不停叫唤,各种污言秽语往伽罗纳身上招呼。
杜威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也想揍他了。他力道很大,连埃文斯的鼻孔也堵住,拼命地往下压,跟个神经病一样不断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却不让对方出声回答。
他已经受够了从埃文斯嘴里吐出来的狗屎!那些对伽罗纳的侮辱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埃文斯舞动着虚软的手脚不断挣扎,脸上的桎梏放开后他大口大口喘气,濒死般瘫软在床。杜威危险地盯住他:“埃文斯将军,你们抓那些自然体是要做什么?”
“自,自然体,什么自然体?”
杜威抬起手来,埃文斯大叫着躲开,嘶吼着伽罗纳的名字:“伽罗纳!伽罗纳外长,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你过来!!”
伽罗纳从洗手间出来,来到床边,顺应埃文斯的召唤将耳朵凑到他嘴边,随后在电光石火间猛地被箍住脖子,捧着脑袋堵住嘴唇。
杜威震怒地冲上来。伽罗纳摆手示意他别动。他左手撑住枕头,右手护住肚子。埃文斯已经抬起腿蛤蟆般夹住他的腰身,下身因酒精而毫无动静的部位猥亵地蹭着他圆鼓鼓的肚子。
杜威在旁边看得快气炸了,伽罗纳咬紧牙关任由酒气熏天的唇齿啃噬自己,等埃文斯松开嘴,伽罗纳擦了把满是口水的嘴唇,随意将手背上的血迹蹭掉,平静地说:“能告诉我了吧。”
埃文斯盯着他通红的嘴唇骂道:“妈的婊子你以为自己谁……”
伽罗纳轻轻地“啧”一声,要将他推开,埃文斯立即又搂紧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含糊:“人是我抓的,他们就在我手里,在也门的军区实验室里要我的眼纹,你想知道就求我,你求我。”
“求你。”
男人呵呵地笑,伸手解自己裤带:“你不诚意,先让我操你……”
满脑子黄色废料!
伽罗纳厌恶地起身抽他两巴掌,埃文斯浑噩间还不依不饶紧抓着他的衣服以免他跑了:“你不是想知道吗,操你,过,过来……”
他素白的手指摸向伽罗纳的下体,杜威大吼:“够了!”
杜威把伽罗纳掼到一边,捏住埃文斯的鼻子把镇定剂塞进他嘴里。酒精加药剂,没五分钟埃文斯就睡死过去。伽罗纳可惜地摇头:“你太冲动,我能套出更多话来。”
“不需要,也门军区实验室,眼纹,终端识别,”杜威冷眼看着床上的男人,“这些就在这儿。我会找到那些自然体,这个混蛋,再继续下去我真的得弄死他!”
第74章 | 七十四
【快顶吧别惹我发火。】
没有埃文斯的命令,两个卫兵一直守在门外,只要他的终端上生命体征显示正常就不会主动打扰。
使用的镇定剂本身能干扰短期记忆,埃文斯又摄入了大量酒精,这不光会加重神经抑制、导致记忆损伤,还可能出现呼吸抑制。
所以郝钦隔一会儿去就看看埃文斯,也给他服用了保护胃粘膜的药物,以防他不小心出事嗝屁。
杜威和伽罗纳继续招待客人,把未结束的虚假派对进行到底。等客人都差不多走光,两人回到自己房间,随后杜母和郝钦一同进来。他们知道已经得手,但不知道具体情况,杜母迫切地问:“怎么样?”
杜威如实相告,杜母显得很惊喜,而郝钦意识到其中的难点,面露凝重:“你有什么计划吗?”
杜威摇头。以他目前的人脉实力,要潜入总部的秘密实验室调查真相是难如登天。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埃文斯,恐怕最简单高效的办法还是把迷晕的埃文斯再揍一顿,直接问出那些自然体的秘密。
四人相继沉默,杜母拉开椅子坐下,脸上的欣喜也回归平静。郝钦眉头紧蹙,食指根部抵在下巴上默默思索,良久,他犹豫道:“杜威,大学时教导我的医科导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战后被亚洲总部的军区实验室返聘,也许,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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