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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海气旋(近代现代)——银飞壳

时间:2024-02-02 09:53:46  作者:银飞壳
  刚进房间,梁东言的手机便响了一声,他以为是姜阈发来的,拿出来看发现却是一个以前和梁叙衡一起接活儿的管乐手。
  那管乐手拍了张正播放今天跨年晚会的电视机,附带了条消息:东言,叔叔在电视上看到你咯!
  梁东言给手机插上电,回过去一个微笑。
  下一秒,那边又发了句话来,梁东言刚准备扔下手机去洗澡的动作停了停。
  “按理说你还在念书,叔不应该跟你说这事儿的。”
  “您说。”梁东言坐下来,回复他。
  那边直接发了段语音过来:“你爸...去年跟我借了一万多块钱,说今年十月份还的,一直拖到现在,你说他这身体这样吧,我也不好意思要,但我这边手上也紧......”
  梁东言听完语音后沉默下来,那边等等还不回复,便又发:算了,我跟你说干嘛呀,没事没事,你别放心上。
  寒意从窗缝里流淌进来,梁东言很快缓过神,给那管乐手回复:没事,您别急,我问一下他。
  梁东言深呼吸一口,围巾里温和清浅的香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很快,他拨通梁叙衡的电话。
  梁叙衡电话接得很快,他那边嘈杂极了,听着像又在哪个葬礼上。
  “喂?喂!”梁叙衡拉高声音:“什么事?八筒!”
  梁叙衡在葬礼上守夜打麻将已经屡见不鲜,梁东言估计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这些事也问不清,便没提,只说明天要回家。
  挂了电话后梁东言重新给手机插上电,他的印象里梁叙衡没欠过什么钱,家里基本没人上门讨债,他曾经也庆幸过这一点,尽管家里穷,但这一点上梁叙衡做得很好。
  但他不曾想过,他印象里没有这种事,或许只是梁叙衡瞒着自己。
  这件事像下夜班巴士后的那一阵瑟瑟冷风,瞬间把梁东言拉回到冰冷的现实,他今晚的演出费已经发了下来,加上这些天打工攒的钱,零零碎碎已经有五千多,扣掉新季度的房租还剩三千来块。
  期末......还有一笔奖学金。
  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消息,这次是姜阈发来的:熬不到0点了,我先睡,新年快乐梁东言。
  “新年快乐。”梁东言给姜阈回了消息,目光在聊天界面落寞地放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退出,和阳光简餐的老板请了明天的假,转身离开房间去洗澡。
  元旦第一天回时禾镇的交通很堵,不少人从城里下乡或回老家,梁东言一大早出发,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梁东言很久没有回来,街道翻新了不少,他下了车快步朝家里走去,十几分钟便到了家。
  梁东言家的房子盖在时禾街道后面的一条河边,河边坐落着十几户人家,都是自己盖的房子,有的三层、有的二层。
  梁东言家是二层楼,到家后他直奔二楼,梁叙衡果然在房间里睡得正熟。
  梁东言没立刻叫醒他,先收拾了他房间里的一堆食物残渣和垃圾,又下楼开门透气,把楼下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后,梁叙衡也差不多醒了。
  梁叙衡端着自己的茶壶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昨天你上电视啦?”
  梁东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拎着拖把去河边洗,等洗完回来晾好,才走到正嚼着饼干的梁叙衡面前,语气温和:“爸,你是不是跟别人借钱了?”
  梁叙衡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眉头猛然皱起:“谁跟你说的?!”
  “欠了多少?”梁东言问,他猜测梁叙衡大概不止借了昨晚的管乐手一人。
  “不关你的事!真是有病!这种事来跟小孩子说,告诉我是谁,我找他算账去!”梁叙衡气得放下饼干,扶着桌子站起来:“我都能还上,你别管!”
  “我现在演出赚了点钱,你跟我盘一下,我们把到期的先还了,我不是...过两天成年了么?你跟我说,没事儿。”梁东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梁叙衡烦躁地“啧”了两声,紧接着重重叹了口气,歪头看向梁东言笑道:“真是翅膀硬了,还帮我还钱?别瞎掺和!”
  梁东言沉默两秒:“你欠了多少?我们家...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不是吗?”
  梁叙衡虎着脸不说话,梁东言看了眼他面前干巴巴的饼干,无奈道:“别吃了,我给你煮粥。”
  说着梁东言转头进了厨房,等粥上了锅,梁叙衡便晃悠着进来了,他情绪不似刚刚那么激动:“到底谁跟你说的?我又没说不还他们,啧。”
  “这不重要。”梁东言洗了下手:“你先告诉我,借钱做什么?欠了多少?”
  梁叙衡撇嘴,他背起手,抬着头回忆,嘟哝着:“十万...差不多。”
  “赌博了?”梁东言盯着父亲:“还是身体又出了问题?”
  “害!就不盼着我点儿好!”梁叙衡咂嘴,神情透些烦躁:“我一朋友,去年开了个厂,让我入股,我寻思能多赚点钱,将来给你买房子娶媳妇儿嘛,就拼拼凑凑了十万块钱。”
  “然后呢?”梁东言咬了咬牙,眉间紧锁。
  “倒闭了呗,现在厂子都不好干......”梁叙衡说得心虚,说着还瞟了两眼梁东言,生怕他骂人。
  “倒闭了钱也不还你了是吗?”
  梁叙衡又叹了口气:“他自己都跑外地躲债去了,还有老婆小孩的...怎么问人家要钱。”
  梁东言面色僵硬地点点头,低头掏出手机,把自己账上的钱都转给了梁叙衡:“一点一点还吧。”
  “诶!到底谁跟你说的,真不是东西,这事儿居然把你扯进来!”梁叙衡看着梁东言的五千块转账,又忍不住骂道。
  “我早晚要知道的。”梁东言道,他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市里了,你身体受不了就别撑着去干活,我现在在赚钱的,粥半小时后喝掉。”
  梁叙衡讪讪地抿了下嘴,把那五千块收了,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转头回房间翻借条,又把自己身上的钱凑了点,凑满八千先还了一个朋友。
  回市里的巴士上,梁东言先在东吴兼职群里翻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之后又给姚幺发信息,问她最近有没有活儿。
  姚幺回复得很快,直接推了个人过来,说这是她过去接演出的中介老师,朋友圈里有很多表演的活。
  梁东言加上那人后,发现他那儿确实很多表演的活,基本都是日结,但不全在东吴、而且这两个月里大部分活的时间也都和梁东言的艺考撞上,能接的寥寥无几。
  元旦三天,梁东言边在阳光简餐打工,边四处找合适的演出,之前梁叙衡那些丧葬的朋友找他去葬礼拉二胡他也不拒绝了,只要求每场加50块钱。
  元旦后艺考季便开始了,一月中旬梁东言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北京,那是个周日,葛北思早早张罗起来,说要为两人践行,在学校附近的商场请姚幺和梁东言吃饭,预祝他们艺考顺利、凯旋而归。
  梁东言是晚上的火车,原本没打算去,但东西刚收拾好家门就被敲响了。
  梁东言拉着行李箱去开门,姜阈笑吟吟地站在门外:“我翘了补课,一起去吃饭吧。”
  梁东言这些天都在音乐教室练习,恍觉好久没见姜阈了,他愣了愣,转头看了眼房里,还是点点头:“我还有点东西,收拾好去。”
  “嗯,我等你。”姜阈走进来,他看了眼梁东言只有20寸的行李箱,又看了眼他穿的薄棉袄,问:“衣服带够了吗?北京很冷。”
  梁东言背对着他收拾乐理笔记:“差不多,北京只考三个学校,不用带太多。”
  “但你不是得在那边呆半个月吗?”
  姜阈记得姚幺在群里说过,几个学校之间的考试时间不太紧凑,一星期一两个,过了初试还得在那等复试,一起算下来总共得小一个月,只是他们的机酒都由学校承担,所以没什么成本。
  “基本都在酒店等。”梁东言道。
  姜阈点点头:“那也行。”
  葛北思几人已经提前到了餐厅,看到姜阈和梁东言出现后热情地跟他们招手。
  姚幺手边没有行李箱,看到梁东言推着行李箱进来不免有些讶异:“东言你今天就走了?”
  梁东言点点头:“晚上走。”
  “这么早,我记得你第一场考试也是大后天啊。”姚幺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到了北京休整一天正好开始考试。
  梁东言坐下:“我坐火车,比较慢。”
  他话音落下后餐桌上另外几人也愣住了,沈清临意外道:“你要坐火车去北京?”
  这几人出生起就压根没坐过火车,但不妨碍他们知道从东吴到北京的火车短的12小时,长的要一天一夜。
  姚幺觉得奇怪:“学校不是给了机酒的预算吗?”
  这次他们去艺考,东吴一中提供的费用标准很高,梁东言完全没必要坐火车,坐不了飞机坐高铁也好。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他低头,没回答,只很轻地“嗯”了声。
  大家敏感地意识到梁东言大约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人再追问,葛北思立马拿上菜单:“那我们赶紧吃,到火车站还要好一会儿呢!来来来点菜!”
  姜阈沉默几秒,问服务员要了份菜单,递到梁东言面前,两人一起看,问他:“吃什么?”
  “我都行。”梁东言局促地转过头,想打量一下姜阈的神情,目光刚落过去,便和姜阈撞上,姜阈看着他,目光敏锐:“吃完先别走,行李箱打开给我看一下。”
  梁东言一愣:“为什么?”
  “看看里面的衣服。”姜阈道,刚刚去梁东言家的时候他就觉得那个行李箱太小,放上一件长款羽绒服应该就满了,不可能再多带别的,但他没有多追问。
  可现在结合梁东言的反常,姜阈忽然觉得他可能压根没带厚实的衣服,或许他原本就没有。
  梁东言的眉头压了压,执拗道:“不用,我都带了。”
  姜阈没打算跟他商量:“吃完再说,带了我就不烦你,送你去火车站。”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紧绷起来,另外三人都不再作声,古怪地看着莫名微愠的姜阈。
  姜阈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又看向盯着自己的三人:“别看热闹了,点菜。”
 
 
第32章 你送我吗?
  尽管这顿饭葛北思几人已经在极力活跃气氛,还是没法扭转姜阈和梁东言间微妙的沉闷。
  沈清临去结账后几人走出餐厅,这会儿是下午两点,离梁东言火车出发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
  “你们撤吧,我送他。”姜阈看向葛北思几人道。
  另外几人很有眼色,姜阈向来随和,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他们很快说了再见,结伴离开。
  餐厅门外只剩下姜阈和梁东言,姜阈抬眸看他:“行李箱方便看吗?”
  梁东言沉默着不说话,行李箱被他攥在手中,没有递出去的意思。
  “不行么?”姜阈问。
  “没什么好看的。”梁东言错开姜阈的目光,淡声道。
  “嗯。”姜阈点点头:“那下去吧,送你去火车站。”
  “我自己坐地铁就行。”梁东言语气冷静,婉拒得生分。
  姜阈不再说话了,他有些陌生地看着梁东言,手在身侧握拳又放开,他勾起唇,笑得勉强:“行,一起下楼总可以吧?”
  梁东言的头微垂,似乎在故意不让自己看到姜阈的神情,他闷着脸点了两下头,和姜阈一同朝电梯处走。
  直达电梯很快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正对着的就是一家运动品牌店。
  姜阈出电梯后没往出口走,而是拦在了梁东言身前,他用商量的口吻道:“我们去买件厚的衣服。”
  “我有。”梁东言依旧犟着。
  “那你看着我说。”姜阈道。
  梁东言却始终微垂着头,不肯看姜阈。
  姜阈没再等他,他没那么多耐心,直接拽了人的手朝那家运动品牌店走,商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梁东言不好挣扎得太过,只能被姜阈拉着走到那家店门口。
  “这件衣服麻烦拿个190大小的给我。”姜阈指着门口模特身上的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对导购说。
  导购立马点头,转头就去翻找相应尺寸的衣服。
  “我不要。”梁东言闷闷地说,姜阈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很快导购便把姜阈要的衣服拿了过来,姜阈拆开衣服,套到了自己身上,转头问梁东言:“合身吗?”
  梁东言看了他两眼,片刻冒了句:“小一号会更好。”
  “那你穿正好,就这件了。”姜阈脱了衣服,反手把衣服自然地挂到梁东言手臂上,问导购:“怎么付钱?”
  “您跟我到柜台来。”导购立马引导姜阈过去,梁东言反应过来后快步跟上想阻拦,但刚到柜台,姜阈已经付了钱,从导购手里接过了票据和购物袋。
  姜阈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向踌躇不前的梁东言。
  “退掉吧。”梁东言语气微微挫败:“我不冷的。”
  他终于承认自己没有带更厚一点的外套。
  姜阈没搭理他,只说:“你别穿坏了。”
  梁东言愣了下,姜阈继续道:“回来还我。”
  说着姜阈把手里的票撕了,扔到店外的一个垃圾桶里,梁东言手中抱着羽绒服,远远地跟着,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回家了。”姜阈抬起头看梁东言,目光明朗干净:“祝你考试顺利。”
  梁东言紧紧抿着唇,眸色深凝,姜阈没打算等他的回应,转头朝商场出口走去。
  姜阈走出商场后心中依旧郁卒,拿起手机打车都不得劲儿,他不知道梁东言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大约是发生了些什么的,可他不愿意说,不仅不愿意说,还想着把自己推开。
  姜阈随意在手机上点着,刚打开打车软件,手机就响了,是个东吴市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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