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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果子，护院提醒道：“夫子不喜欢太黏父母的孩子，也不喜欢收礼，这些蔬果还行，若在里头准备了银钱什么的，还是早早拿出去罢，以免坏了夫子的印象。”
塞了红包的洛明晨笑了笑，又道了一声谢。
跟着人往里走，洛明晨把红包收了回去。
奇怪，以前他总是看见一些家长给老师送礼来着，经常来饭店的顾客，还说什么礼多人不怪。
看来有些东西还是少学为好……
第11章 百叶书院
这书院从外面看就像是普通的大宅院，可进来后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大。
绕过前面的几间教室，护院带着他们走到偏堂，“你们在这坐着等一等，我去找夫子。”
洛明晨应下：“好。”
霍琰把篮子放在桌上，见两个孩子神色紧张，说：“夫子问什么便答什么，如实回答即可。”
霍昱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点头，“嗯！”
洛明晨对这边读书的事不太懂，他那边是九年义务教育，所以学生厉不厉害都无所谓，只要听话，家里给够学杂费，一切都不是问题。
因此，洛明晨也以为这边的小孩上学很简单，没什么压力。
毕竟霍昱辉和霍湘属于不捣蛋的类型，足够的乖巧，他们又有钱交学费，想不出夫子有什么理由不收这俩娃。
“放心，夫子一定会收的。”
洛明晨的话就像是给霍昱辉吃了一个定心丸，“好。”
等了好一会，一个穿着深青色长衫，蓄着些胡子，气质儒雅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
见他过来，洛明晨和霍琰起身。
“夫子。”
看霍琰行礼，洛明晨学着他的模样跟着行了一礼，三个小的也有样学样，就是霍心悦做的不是很稳，差点摔了。
霍昱辉眼疾手快的抓住自家小妹的后领，霍心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冲他笑。
夫子微微颔首，“两位请坐。”
说着，夫子坐在椅子上，“你们的事，我听护院说过，便是这两个孩子要入学吧？”
洛明晨牵着霍心悦坐在一旁，闻言点头，“是他们。小辉、小湘，去跟夫子自我介绍一下。”
这是他们在家就排练过的。
霍昱辉带着弟弟，对夫子再次行礼，“夫子，我叫霍昱辉，今年十一岁。”
霍湘的胆子小一点，可家里人都在，他也不怎么怕，跟着哥哥行礼，“夫子，我叫霍湘，今年八岁。”
夫子倒是有点惊讶这俩娃不是由父母来介绍，只是，看着洛明晨和霍琰，他微抿着唇，想了想问：“你们的母亲是过世了么？”
虽然他不歧视契兄弟，但他见过有些契兄弟故意娶一个女子回来传宗接代，等生完孩子就把人抛弃。
像这种品行人家的孩子，他是万万不能收的。
霍昱辉如实回答：“回夫子，我们的母亲在生小妹时难产离世。”
“哦？之后你们的爹便娶了现在的小爹么？”
过惯苦日子的霍昱辉比霍湘更懂得察言观色，见夫子的语气和表情有点不对，思索了一会道：“夫子，爹爹是我们的养父，也是母亲的表弟。在母亲离世后，爹爹便带我们离开了本家。后来为了照顾我们，这才娶了小爹爹。”
夫子看霍琰和洛明晨的表情瞬间就不一样了，带着些敬佩。
“既然如此，你们之前可有读什么书？”
这话的意思是家庭方面过关了吧？
洛明晨还以为这个夫子歧视契兄弟来着。
霍昱辉答道：“只学了些《三字经》。”
“能否背诵？”
“曾经背过，若有错处，还请夫子指正。”
于是，霍昱辉便开始背书：“人之初，性本善……”
听到这话，洛明晨有点震惊。
这个奇怪的朝代居然有他熟悉的书……
看来，他有必要去书店翻一下关于这个朝代的历史。
霍琰见洛明晨的表情变来变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昱辉从头背到尾，十分顺畅。
但霍湘就不太行，不过，磕磕绊绊的也能背完。
夫子倒是有几分惊喜，又问：“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会，只是不好看。”
这话霍昱辉说的倒是实话，见夫子拿来纸笔，便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湘写的更不好看，可也会写。
夫子还是比较满意，“你们年纪尚小，这字多练练即可。明日备好书籍、笔墨纸砚，每人交二两银子束脩，便可入学。”
闻言，霍昱辉有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多谢夫子！”
同样开心的霍湘也跟着道谢：“多谢夫子。”
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不会被人欺负。
这是霍昱辉从小跟他说的话，所以，只要霍昱辉学到了什么，也会努力教他。
霍琰交完俩人的束脩，洛明晨拿着桌上的蔬果递给夫子，“这是自家种的，还请夫子莫要嫌弃。”
夫子没在里面看到红包，神色缓和了许多，“不论是谁家的孩子，交了束脩，在我这都是学生，我都是一样的教。有没有出息，要看孩子愿不愿意学，只要愿意，传道授业解惑本就是我作为夫子的职责。我原是不收礼的，你们这些蔬果很不错，既然你们带了过来，我便用十文钱买下，以后莫要再送这些。”
说罢，夫子拿出十文钱给洛明晨，收下了那一篮子的蔬果。
洛明晨没想到这夫子还挺有原则的，“好的夫子，我们知道了。”
夫子给他们写了两份收了束脩的契据，还写了要买的几本书。
洛明晨拿着契据，跟霍琰带着三个娃从百叶书院出去。
“那现在我们去买书吧？”
霍琰说：“昨日我带回来的书里有《论语》和《九章算术》，只需再买一份即可。”
洛明晨点头，“好。”
书斋离书院不是很远，出来后，拐个弯便到了。
在霍琰挑选书籍时，洛明晨去了别的地方，找到了历史书。
正看着，一个吊梢眼男子不耐烦的说：“让一让。”
洛明晨抬眼看去，在他面前明明有一条比较宽敞的路，“你也不胖吧？这么宽都走不过去？”
那人翻了个白眼，“不论我身材如何，你出现在这里就是阻碍。”
洛明晨向来只吃食物不吃亏，“我拿的又不是绝版书，怎么就是阻碍了？”
“你一个农家子读过书、识字吗？被你拿过的书谁还要？”
“我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书我又没求着你买，人书斋掌柜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狂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有，农家子怎么了？看不起可以别吃饭菜，往上数十代，你家也是地里刨食的，谁又比谁高贵？”
那人被洛明晨说的面上无光，而他的同伴也看了过来，脸上更加挂不住，“不认字还来书斋翻书，简直可笑！”
“对，我是可笑。那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连个功名都没考上，岂不是更加可笑？”
“你！”
那人说不过便要来动手，那边打算付款的霍琰，听到声音过来，挡在了洛明晨面前。
第12章 是表嫂也可以是表兄
若说洛明晨的体型还能勉强一战，可霍琰人高马大的站过来，那人半点动手的心思都提不起。
打算等那人动手就把他踹出去的洛明晨，见霍琰挡在自己面前遮住了些视线，暗暗收了手。
“这位兄台，大家都是来看书买书的，知识不分贵贱，明晨也没随手乱翻，何必咄咄逼人？”
“小爹爹。”
霍湘有点害怕的抓住洛明晨的衣摆。
那人眼神猥琐的看了看他们，嗤笑道：“小地方的人就是没什么见识，原来是个娘们一样的玩意，我说呢，说话那么傲，敢情是有男人在背后撑腰啊。”
跟他同行的人也在笑。
洛明晨并不生气，“怎么？你嫉妒啊？可惜，你长这样，连男人都看不上你，只能在这嚷嚷。像娘们总比像狗屎的好，我要是你，估计就不出门了，免得吓到小孩。长得那么丑，说话还那么臭，你能有勇气出来，我还是蛮佩服的。”
“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洛明晨说完还给他翻了个白眼，拿着书跟霍琰说：“东西买好我们就走。”
“好。”
那人想动手，可又怕霍琰，只好忍气吞声。
一个声音疑惑的传来：“李兄，怎么了？在吵什么？”
说话之人刚想过去，便迎面看见霍琰几人，微顿后打招呼道：“表兄。”
洛明晨看了下面前的青衣男子，目测跟他差不多的年岁，瞧着倒是斯斯文文，可跟那样的人做朋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这人喊霍琰表兄，估计就是村里人说的那个中了秀才的表弟林清风。
听到这话，李安不淡定了，“林清风！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表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清风微微蹙眉，“表兄是如何得罪了李兄？”
霍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林清风见他不说话，便对李安说：“还请李兄给我个薄面，这事就此作罢如何？”
那个叫李安的人听完更加趾高气扬，“不行，他们必须给我跪下道歉！否则你的事，我可就办不成了。”
“这……”
林清风面露迟疑的看向霍琰，“表兄，这事也是你们不对，你看……”
“怎么就我们不对了？”
洛明晨很无语，“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你有求于那个傻子，我们可跟他不熟，也跟你不熟。要跪你自己跪去，我们没那个闲工夫，滚开。”
林清风皱眉看着洛明晨，“你是？”
霍琰淡然道：“是你表嫂，你也可以喊表兄。”
洛明晨：“……”
“方才是你的那位朋友出言不逊，按理说，你应该让他给我们磕头赔罪。不过，我们也不会跟他计较。请你让开，我们还有事。”
林清风是有点怕霍琰的，听到这，便让了路。
李安在他们身后骂骂咧咧，霍琰也只是付完钱，跟洛明晨带着孩子离开书斋，完全不管他放了什么狠话。
出了书斋，又去买了两条大鱼和小鸡小鸭。
活的东西比较难带，放牛车上又怕它们被晒死，洛明晨干脆放空间里。
见霍琰看过来，洛明晨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嗯。”
在镇里吃了一顿午饭，回去的路上，戴着草帽的霍心悦搂着洛明晨打瞌睡。
而洛明晨拿了一把蒲扇给她扇风。
“听说你那表弟读书厉害，很有机会考取功名。”
驾车的霍琰说：“他贫穷或富贵，与我何干？”
洛明晨笑了笑，“也是，就他对你的那个态度，发达了也不会想起你这个表哥。”
“嗯，那些鸡鸭我打算养在牛棚那边。”
洛明晨疑惑道：“哪来的牛棚？”
霍琰说：“搭起来不就有了？”
“……你会？”
“会，这个不难。”
洛明晨听他的语气那么有把握，其实还是有点怀疑。
霍琰不是属于细皮嫩肉的类型，可他看上去跟一般的农家汉子又有很大的区别。
瞅着就不像是会干粗活的人，倒是有点像影视里的将军，或者是什么首领，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去搭牛棚、做鸡窝。
可回去后，洛明晨发现霍琰不仅会做，还挺熟练的。
在镇里吃的饭菜，也就是吃个新鲜。
回来的路上，洛明晨已经不止一次听霍湘说没有他做的好吃。
所以，怕他们饿，洛明晨回家后做了一蒸笼的馒头。
出来一看，霍琰已经在后院搭了一半的牛棚。
“要不要我帮忙？”
闻言，霍琰说：“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布。”
洛明晨看了一圈，找到了搭在木头上的一块布，拿起过去，递给霍琰，“喏。”
而在敲木楔的霍琰，转头就着他的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敲。
洛明晨：“……”
所以他的作用就是擦个汗？
瞥见霍琰胳膊上的纱布，洛明晨稍微有点愧疚，“要不我来吧？回头再把你的伤口撕裂。”
“没事，伤已经愈合了。”
洛明晨皱眉，有那么快吗？
可纱布上没有血渗出，说明伤口没裂开。
之后，洛明晨看着霍琰把牛棚搭好，再去做鸡笼。
砍回来的竹条被编织成四四方方的大笼子，还围了一个篱笆，可以用来放养鸡鸭。
而洛明晨除了递一下东西、搭把手，再给人擦擦汗之外，什么都没做。
“对了，这边没有石磨吗？”
洛明晨之前想磨一些米粉，做粉蒸肉吃，也想做点豆腐来着，可因为没有石磨，所以放弃了。
霍琰喝完一瓢水，说：“以前要是想用石磨，是借用村长家里，或者是别人家的。你想要的话，明天我去做一个。”
“做一个？不能买一个吗？我想要一个大一点的，可以用来做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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