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还掺杂着一道隐秘的痛呼声,听在耳朵里格外揪心。
“阿风……”
没等他说完,裴羡风就知道他的意思。
无奈叹气,偏头看向楼台,“去帮一把吧。”
他们在南域也有人,也不怕受到牵连被人追杀,只是希望。
对方的地位,没有封侯那么高就好。
得到指令,四个护卫瞬间就飞跃出了草丛,加入到战斗里。
有了他们四个人的帮助,女子那边渐渐偏于上风。
“我们走!”杀手冷声说完,转身往各个方向散去。
楼台收手,对女子点头,便往裴羡风那边走去。
“等等。”女子叫住他,往前一步郑重道:“今夜多谢几位相助,我叫公孙芜,是南域南昼王的女儿。”
“南昼王公孙镜?”裴羡风牵着辛弥声出现在人前,诧异出声。
“你认识家父?”公孙芜双眼一亮,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会心一笑。
裴羡风嗯了一声,略显高深,“我曾与南昼王下过几次棋,他棋艺高超,甚是佩服。”
“你是周国那位位极人臣的裴卿士裴大人。”公孙芜摇头一笑,“家父甚是挂念大人,经常提起你。”
“我现已不是卿士了,不过是一个闲散之人罢了。”裴羡风朝她行了个礼,“公孙姑娘如今既然没了危机,那么我们也该告辞了。”
“所谓相遇即是缘,今日既然咱们有缘分遇见,那裴公子不如同我一道去云锦城?”公孙芜带着一丝试探。
见两人相谈甚欢,辛弥声捏了捏他的手,心里有些醋。
裴羡风偏头温润地注视他,对公孙芜婉拒道:“不必了,此次出来只是带着我爱人来游山玩水,不欲参与到任何局势里。”
几道视线落在辛弥声身上,他脸色一热,浑身都臊了起来,别开头看向别处。
裴羡风说,我是他的爱人。
耳尖泛起粉红,辛弥声无声弯唇,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公孙芜了然,在看到两人牵着手一起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个相爱的人,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坦荡。
两个男子想走到一起,本就要遇到诸多流言蜚语和艰难。
没想到两人倒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令人钦佩不已。
公孙芜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裴公子不想参与这些纷争,可在你下令让他们来助我时,公子就已经参与了进去。”
公孙芜说:“刚刚那些人不是别的人,正是长公子微生灵的人。北凉王的势力和权力已经被她架空,现在南域北培是她说了算。”
“而且,前段时间,北培少主微生裘归来。”公孙芜神色凝重,“他们狼子野心,想把南域这块地方完全掌握在手里。”
裴羡风抿了一下唇,稍作思考一番便应下,“如此也好,不知公孙姑娘先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作数的。”公孙芜双手紧握,悄然松了口气。
*
辛弥声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压低嗓音,“阿风,你想做什么?”
裴羡风问的话,自然是先前公孙芜说的那些条件。
辛弥声有些好奇,裴羡风后面改口和公孙芜同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这么好奇?”嘴角弧度渐深,也不打哑谜,凑过去含笑道:“我们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能得到公孙家的助力,那胜算就多了一些。”
江淮序和长公主的关系匪浅,万一江淮序和长公主联手呢?
那手里的筹码,不就多了一分?
他和长公主虽然有些嫌隙,但为了阿蓝,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毕竟,那个人算无遗策,最是懂得如何蛰伏。
辛弥声撇了撇嘴,乖巧地窝在他肩窝处,“阿风,那万一她看上你,想把你抢走怎么办?”
看两人相谈甚欢,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再次相见,一丝危机感弥漫在心头。
令他有些不安。
裴羡风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声,捏着他的耳朵,“我既在她面前说出那番话,加上她有眼睛去看。阿蓝倒也不必如此把我看的这么紧,除了你,我这颗心哪里还装得下其他人?”
“嗯,自从遇到她后,阿蓝怎的如此醋?”裴羡风摇头,眼里带着无尽的柔情,“阿蓝尽管放心便是。”
辛弥声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声音小到裴羡风差点没听清,“我,我也是担心罢了,瞧把你得意的。”
下巴搁放在脖颈处,轻轻蹭着光滑细腻的肌肤,滚热的气息夹杂着沉木香落下,丝丝缕缕飘进鼻息里。
不禁红了脖子根,两人腻腻歪歪黏糊在一起,周围总是围绕着甜蜜又无法插足的气息。
脖子间一片酥麻蔓延,辛弥声抬头咬着他的下巴,含糊道:“阿风,你蹭的我脖子好痒。”
裴羡风脑袋往上仰去,脱离温热的唇舌,嗓音已然哑得不像话,“别勾我,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辛弥声轻哼几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扭到差点失控。
好在马车停止晃动,裴羡风吐出一口浊气,推了推他,闷声道:“我们到了,别闹。”
辛弥声狡黠一笑,率先弯腰下了马车。
裴羡风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忍着全身的燥热跟在他的后面。
“裴公子,辛公子,到了。”公孙芜从前方的马车里下来,浑身都是一股松懈的姿态。
到了自家地盘,自然也就不必顾虑太多,不用担心被人追杀。
辛弥声冲她友好点头,张望着打量四周。
房屋紧密着挨在一起,呈圆形展开,中间有一棵百年老树,老树上挂着无数祈福牌。
整棵树都被祈福牌和红绸给包裹着,在清风里肆意飞扬。
公孙芜解释道:“这是祈福树,是我们云锦城最灵的一处地方。听说在这里祈福,不管是疾病还是愿望,都能心想事成。”
辛弥声双眼一亮,揉肩的动作一顿,偏头笑吟吟注视裴羡风,“阿风,我们也去祈福一番好不好?”
那就和裴羡风永远在一起!
“好,但要先去拜访完南昼王后,我们再来。”裴羡风身抬手把他耳边的头发挽在耳朵后,神情柔情似水带着无限宠溺的目光。
公孙芜顿时心生艳羡,她要是遇到像裴羡风这样的男子,这一生也就不会到处奔波了。
“两位公子,请随我来。”公孙芜很快回过神来,打破甜蜜的气氛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第112章 我们在聊一些阴谋诡计
“一别多年,没想到老夫能在南域再次见到你。”公孙镜轻轻搁放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出来。
裴羡风闻言淡笑一声,“怎么?听你这意思,难道南昼王不想见到在下不成?”
公孙镜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哈,裴大人说笑了,这些年甚是挂念你,倒是没想到如今竟然来了南域。”
裴羡风摇了摇头,伸手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透过氤氲的雾气直视他,“在下如今只是一介闲散之人,身无要职,早已不是那劳什子裴大人了。”
“哦?”公孙镜来了兴趣,双眼闪过八卦的光芒,“听说江家那位登基,裴大人可是因为他?”
“不是。”裴羡风摇头,放下茶盏靠在椅背上,浑身透着一股慵懒之意,“也不全然是因为他。”
“听小女说,裴大人是为了你家那位?”公孙镜偏头,看向另外那边的凉亭,神色淡然,“恕老夫直言,你们想要走下去,可不是很容易啊。”
倒是没想到,周国位极人臣的裴卿士,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利。
说好听点是为了爱,说难听点就是不知轻重。
裴羡风回头看去,神色温柔,眼神里仿佛能滴出水来,不自觉带着笑,“阿蓝是我捧在掌心里的珍宝,他要什么,我都能给他。”
“倘若他要这周国的江山呢?你也能给他?”公孙镜忍不住反问,语气里带了点嘲弄的意味,“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知道情情爱爱的。”
“阿蓝不会要这周国的江山。”裴羡风回头,收敛笑意多了几分低沉冷厉,“倘若阿蓝想要,我便是做了这乱臣贼子又如何?更何况,他江家也是乱臣贼子。”
“好。”公孙镜中气十足道,带着赞赏,“就凭你这句话,裴大人想要的,老夫给你就是。”
“但是……”公孙镜神色认真,微微前倾身子,双目紧锁着他,“老夫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裴羡风目光清透,等待公孙镜的下文。
公孙镜说:“老夫别无所求,自内子去世后,小女便失去了一个庇护。老夫也不会做出那棒打鸳鸯的事情来,老夫只是想,裴大人功成名就时,能护小女一生无忧。”
裴羡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公孙镜会趁机提出让他娶公孙芜。
以前在周国时,公孙镜经常打趣,说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而现在,公孙镜能这样说,两人之间的合作便在无其他问题了。
公孙镜下巴一抬,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老夫知你心里只有那人,说那些话,不过是自取其辱。”
“南昼王说笑了,是在下没这个福气。”裴羡风浅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住在这王府里,等你休息好后,我们再商讨大计。”公孙镜站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身后。
“你家那位等的不耐心了,老夫还是先走吧,免得讨人嫌。”
裴羡风站起身,双手作揖行礼道:“多谢南昼王相助。”
公孙镜边走边摆手,“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加上小女答应你的事情,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啊。”公孙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裴羡风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神色未明。
*
“很无聊么?”裴羡风坐在辛弥声左手边,手臂一揽就把人揽在了怀里。
浑身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辛弥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子,抬起眼眸去看他,嘴唇轻抿着点头,“你们聊什么啊?怎么聊了那么久?我都快等睡着了。”
“聊了些……”裴羡风歪头,略微思考了一番,才道:“我们在聊一些阴谋诡计。”
辛弥声默了默,“阴谋诡计?阿风是想算计谁?周天子吗?”
“是也不是。”裴羡风打了个哑谜,手臂用力把人搂着站起身,“天色不晚了,我们去洗漱睡觉吧。”
在路上长途奔波那么久,如今进了南昼王的地盘,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辛弥声不明所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确实也有算计他的意思在,但更多的却还要从长计议。”裴羡风不紧不慢细细说来,“北有长公主对云锦城虎视眈眈,后有江淮序阴魂不散。想要借南昼王的助力,还得要帮他保住云锦城才行。”
“这么麻烦吗?”辛弥声眉头轻蹙,“那这么说来,阿风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与其和南昼王周旋,还不如不和他合作。”
裴羡风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阿蓝很聪明,但阿蓝有没有想过。我如今要人没人,要权没权,要兵没兵,我如何打算我们的未来?”
“南昼王有兵、有人也有权,和他合作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到了。”裴羡风稍作停留,仰头看向南昼王安排的地方。
看起来环境倒也清幽,低调却不失奢华,是个不错的地方。
在这里安顿下来,前面有南昼王挡着,无人能知道他们在这里。
“阿蓝,你先去洗漱,我还要给楼台他们交代一些事情。”裴羡风松开扣住纤腰的手,留恋地亲在他的唇上。
辛弥声轻阖眼帘,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呼吸紊乱起来。
绵长温柔的吻结束后,两人气息都不稳。
裴羡风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去吧,等你收拾好我就回来了,很快的。”
辛弥声轻嗯了一声,耳尖绯红一片,身形有些不稳地朝正院走去。
等不见了身影,裴羡风才转身走出院门。
楼台从一旁出现,双手把信递给他,“公子,这是裴山南来的信,还有风纵的。”
裴羡风快速打开后,一目十行看起来,唇角勾起笑来,“江淮序终于回去了,这段日子真是让我提心吊胆。”
裴羡风把信收下,继续追问,“他的影卫还在找我们的行踪吗?”
楼台略微有些迟疑,“找是还在找,天子已经派出了全部的影卫来。而且属下还听说,那位北培少主,曾经就是天子的影卫,叫影二。”
“影二?微生裘?”裴羡风眉头紧皱,“按照江淮序的性子,如果他发现微生裘的身份,应该不会放他回来才是。”
有一个关键的点,在脑海里灵光一闪,但太快了,来不及抓住。
裴羡风带着一丝烦躁,“去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去查查那个微生裘到底怎么回事?回来南域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难道和江淮序达成了什么交易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
即使有南昼王,他怕是也难以护住阿蓝。
“是,属下告退。”楼台见他沉思,恭敬行礼匆匆退下。
第113章 卷三:剑伤
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说太早,连想都不能想。
没想到在云锦城,在南昼王的地盘上,他的院落竟有人来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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