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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猛地抓住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嘟嘟的触手。
嘟嘟的几根触手还搭在艾德里安的肩膀上，一边呓语着让艾德里安杀了托尼和布鲁斯然后去死，一边熟稔地拍着艾德里安的脑袋安慰他。
艾德里安用血去触碰嘟嘟的这一举动，打得嘟嘟措手不及，血液瞬间腐蚀嘟嘟的几根触手，令嘟嘟发出了尖厉的惨叫。
“啊——啊——”
嘟嘟的触手被艾德里安的血液腐蚀断裂，它完好的另外几根触手连忙护住自己的身体匆匆后退。
但是艾德里安不会给嘟嘟逃离的机会，他紧紧追了上去，掌心的血液被艾德里安甩出一个弧度，溅射在了嘟嘟身上。
瞬间，血液大面积腐蚀着嘟嘟，那个构成了嘟嘟的上半身的“艾德里安”的身躯，瞬间被血液腐蚀烂掉，像是蜕壳一般，露出了在那残破的躯壳下嘟嘟的真容——那是一颗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蓝紫色眼睛的头颅，每一颗眼球里都是惊恐和愤怒的神色。
看来，嘟嘟被艾德里安激怒了。
愤怒的嘟嘟周身的触手暴涨，被腐蚀的触手也瞬间恢复如初，密密麻麻的触手挤满了整个扭曲的梦境空间，向着站在中间的艾德里安袭来。
“糟了！！”
艾德里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被嘟嘟操控的梦境！
嘟嘟作为这个梦境的主宰，他可以无限复生！激怒它只会让自己失去目前的优势！
但是，艾德里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嘟嘟已经向着艾德里安发起了攻击！
那铺天盖地的触手，每一根都能把艾德里安搅成烂泥，艾德里安即使是把身上的血液全部流光，也无法对抗如此庞大而密集的攻击！
“等等，我还有其他办法！”
艾德里安瞪大眼睛，攥紧了手掌，回忆着自己在直升机上时挤爆筋膜怪物时的那种玄妙的感觉。
最开始的感觉是，时间缓慢，凝滞——
铺天盖地的触手顿时被拉下了减速键，艾德里安能够看到每一根触手袭来的方向，左边三根会攻击自己的小腿让他绊倒，随后上面弯曲成S形蓄力的触手会击碎自己的脑袋，右边那几根会将自己碾成肉泥！
不远处，被激怒的嘟嘟繁密的复眼每一个都爆出了蓝紫色的血丝，里面倒影着的只有艾德里安的身影，以及像是想要把他吞吃入腹一般的疯狂。
接下来是——
艾德里安举起手掌，虚空将嘟嘟和它的触手握住，搭建了自己掌心与那些触手的链接，那些触手仿佛空气一般被他握在掌心。
然后——
艾德里安猛地攥紧掌心！
挤满梦境空间的触手瞬间被挤爆！
“啊——”
疯狂尖叫的嘟嘟、混乱的梦境空间、周围的一切都瞬间扭曲压缩，把艾德里安从梦境里面挤了出去！
“！”
艾德里安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
“呼——呼——”深呼吸了几口气，艾德里安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呼——得救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艾德里安扶着地面支起来身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弄清楚他现在的情况。
但一层浓雾阴霾蒙在了艾德里安的视野中，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只能看到周围两米直径的景色。
艾德里安向下看去，发现他醒来的地方是一条年久失修、布满裂隙的柏油马路中央，可以看到经历年月风蚀后留下来的几乎看不清颜色的行车线，周围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只有那条行车线一直向前蔓延到浓雾之中。
艾德里安从地上站起来，缓缓沿着行车线向前走去，寻找着其他人的踪影。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彼得？布鲁斯！托尼！韦德？史蒂夫？你们在哪？”
艾德里安不知道走了多久，那条行车线早已经看不到，艾德里安只好一直向着一个方向前行着。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道诡异的声响。
“当啷、当当、当当当……”
艾德里安迷惑地眯起眼睛：“那是什么？像是某种东西落地的声响……”
是某种怪物作出的响声？故意引诱他过去？还是有其他活人正在浓雾的那边？
艾德里安想到了几种可能，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迈着谨慎的步子向声音传来的浓雾中走去。
穿透层层雾气，艾德里安终于接近了那声音的所在地。
但是雾中的东西却让艾德里安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那是一个，或者说是一颗，穿着一身优雅礼服的——珍珠。
如果韦德在这里的话，艾德里安能够想想到他可能会给面前的东西取一个“珍珠夫人”类似的绰号。
因为在穿着礼服的珍珠夫人“手边”，正牵着一个小小的、穿着小礼服的珍珠少爷。
母子两人正其乐融融地“交谈”。
但是因为珍珠没有嘴巴也没有发声器官，所以它们只是在作出对话的动作，像是珍珠夫人摸摸珍珠少爷的脑袋，整理整理珍珠少爷的衣领等等。
两个珍珠虽然没有人脸，但是艾德里安能够从它们脸上感受到某种诡异的属于人类的等候姿态。
过了片刻之后，珍珠夫人和珍珠少爷等到了它们要等的珍珠老爷。
珍珠少爷兴高采烈地“当当当”蹦到了珍珠老爷身边，抓住珍珠老爷的“手掌”把它带到了珍珠夫人身边。
然后，艾德里安诡异地听到了珍珠一家子的“对话”。
“父亲！你迟到了！我和母亲等了你好久！”
“小布鲁斯乖，公司里有点事需要我处理，所以迟到了。我向你和妈妈道歉好吗？”
“亲爱的，我们亲爱的布鲁斯可是差点哭鼻子，你可得好好安慰一下小布鲁斯哦~”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骄傲又坚强的布鲁斯·韦恩哭鼻子了？”
“才没有，是妈妈瞎说的！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艾德里安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让他怔怔张开了嘴：
不要告诉他，对面那珍珠一家子，是哥谭的韦恩一家？
那颗蹦蹦跳跳的小珍珠，是布鲁斯·韦恩？
第41章
珍珠一家碰碰当当地在浓雾中跳跃着。
艾德里安跟在他们身后, 表情复杂。
他不知道面前的珍珠一家是否是真的韦恩一家。
可能是怪物在作祟，也有可能是布鲁斯·韦恩被某个不知名的怪物变成了珍珠。
但是面前的这颗珍珠布鲁斯所表现出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艾德里安哑然。
珍珠布鲁斯就像是个年纪在八岁上下的小屁孩，蹦蹦跳跳地环绕在珍珠夫人和珍珠老爷身边, 问着各种弱智问题，像是“母亲我可以吃冰激凌吗？”、“父亲我可以去玩游戏吗？”、“父亲母亲我抓到了一只瓢虫！它像是生病了！背上有好多斑点！”诸如此类。
艾德里安一时间不能把面前这个珍珠少爷和布鲁斯·韦恩联系起来。
“明明布鲁斯这个家伙成年后看起来是个可靠的大人, 但为什么小时候会这么弱智天真？”
艾德里安喃喃自语。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姿态，艾德里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艾德里安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眼：“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 他会不会也会和珍珠布鲁斯一样无忧无虑呢？
艾德里安猛地闭了闭眼，把那浑浊的水汽散去，提醒自己：“没有如果。艾德里安，不要回忆过去了。”
面无表情的艾德里安跟着珍珠一家，迈步在浓雾中, 渐渐地雾气四散开来，让艾德里安能够看清楚周围大约五六米的范围。
但是周围仍旧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建筑物。艾德里安无法判断他所在的到底是坠落的哥谭, 或者是那个浓雾怪物的巢穴。
“小布鲁斯，电影快开始了，我们得赶紧去电影院了！”珍珠夫人看了看不存在的手腕上的手表, 提醒着珍珠少爷。
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艾德里安看到浓雾里出现了一个本不存在的电影院。
艾德里安认识这个地方，不过在他印象里这家电影院已经废弃了许久, 当年父亲带着他们一家在哥谭谋生的时候，就租住在这家废弃电影院旁边。
“亲爱的, 我们到了。”
走在前面的珍珠老爷牵起了珍珠少爷和珍珠夫人，一同迈进了电影院。
艾德里安想要跟上去，但是那电影院却像是它出现时一样, 忽然消失了。
这让艾德里安在空无一物的浓雾里焦躁跺脚：“怎么回事？！布鲁斯！你们在哪？！”
就在这时候，忽然间从浓雾传来了“啪叽！啪叽！”的声音, 吸引了艾德里安的注意。
艾德里安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那里“啪叽！啪叽！”地走进来了一个、或者说一块和艾德里安一样高的——曲奇饼干。
再准确一点，是一块穿着中城高中毕业校服，并且戴着学士帽的曲奇饼干。
曲奇饼干正拿着一张录取证书，“啪叽！啪叽！”地走着。
在见到站在雾气中的艾德里安之后，曲奇饼干顿了一下，忽然蹦起来，向着艾德里安跑了过来。
从没有脸的曲奇饼干上面，艾德里安诡异地看到了欣喜和急切。
艾德里安被那惊悚的画面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远离或者攻击那块曲奇饼干。
因为，不可能会有一块长得和彼得当初送给他的梅姨亲手制作的曲奇饼干一样的存在。
“艾德里安！我考上麻省理工了！”
曲奇饼干如是说道。
听到曲奇饼干说话的声音，艾德里安如释重负地放松了紧张的身躯，他叹气，哭笑不得：“呼……彼得……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彼得，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笑。”
曲奇饼干却不理解艾德里安在说什么，执拗地举起手里的证书：“艾德里安，你快看，我考上麻省理工了！”
艾德里安不禁想象着如果现在的曲奇饼干彼得，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话会是什么样，开口调笑道：“你要是真的长成曲奇饼干的样子的话，可能会有更多人因为猎奇而跟你做朋友，到时候你就是中城高中最受欢迎的学生了。”
对面的曲奇饼干却没有像是彼得一样对艾德里安调笑的话作出回应，而是仍旧重复着那句话：“我考上麻省理工了！”
只不过，在被艾德里安忽视了两次之后，曲奇饼干彼得的语气变得低沉，甚至艾德里安还从曲奇饼干上面的巧克力豆里看到了像是生气一般的目光。
艾德里安脸上轻松惬意的笑脸顿时消失，他面无表情地回答：“真好，彼得，你考上麻省理工了！”
曲奇饼干彼得得到认同之后，他这才不再重复那句话，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将手里的录取证书收起来，上下蹦跳了两下：“你先不要泄露这个消息！这件事我一定要回去亲自告诉梅姨和本叔！”
说完，曲奇饼干“啪叽！啪叽！”地蹦跳着消失在了浓雾中。
艾德里安站在曲奇饼干身后，没有追上去，也没有攻击。
因为他发现，离去的曲奇饼干背后一直有一颗巧克力豆在盯着他。
那块曲奇饼干，确实是彼得。
因为那块曲奇饼干的形状只有彼得和艾德里安见过，那是在流星雨降临时，彼得带到他家的梅姨的礼物。
艾德里安甚至记得在流星雨降临时，是彼得慌张地吃掉了那块曲奇饼干。
也只有彼得才会对自己如此熟悉，才会对麻省理工还有本叔梅姨有着强烈的执念。因为那是彼得在流星雨前的梦里所许下的愿望。
但是，浓雾中的某种东西，把他变成了一块只知道麻省理工和梅姨本叔的曲奇饼干。
所以他才会对艾德里安所说的所有无关的话语不回复，甚至在艾德里安对麻省理工录取证书表示不感兴趣的时候，露出生气的表情。
意识到那个重复着一句话的曲奇饼干身上的诡异之处后，艾德里安有些胆寒，语气颤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彼得，布鲁斯，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咔、咔、咔。”
在曲奇饼干彼得消失的方向，再次传来了声响。
艾德里安握紧了拳头和身侧口袋里的螺丝刀，等候着浓雾中的家伙献身，如果那里出现任何有危险的东西，艾德里安会立刻划破自己的大动脉用血液进行反击。
但是，雾气里面出现的家伙却让艾德里安握着螺丝刀的手一松——
因为那里“咔咔”走来的，正是一把穿套着金红色铠甲的螺丝刀。
艾德里安看着对面的家伙，表情有些扭曲，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他已经猜出来了对面的螺丝刀是谁。
“托尼·斯塔克，如果你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怪物变成一把一字螺丝刀的话，我想你会把你实验室里的螺丝刀全部换成镀金的。”艾德里安叹气。
那把螺丝刀，正是艾德里安口袋里的放大版，正是他从斯塔克的实验室里顺出来的螺丝刀，一直以来艾德里安放血攻击怪物都是依靠着这把螺丝刀。
就在艾德里安吐槽的时候，螺丝刀托尼的身边又出现了一道声响。
“哐哐！哐哐！”
一块蓝红相间的盾牌像是乌龟翻身一样，上下翻滚着从浓雾里“走”了过来。
艾德里安看着那印在课本上的盾牌，意识到那就是美国队长的化身之后，对美国队长用乌龟滚动这种动作出场的行为有些不忍直视。
“史蒂夫先生，”艾德里安的脸扭曲得眉毛都皱起来，“我真的很尊重美国队长，也不想要嘲笑你，但是……你这样实在是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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