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君打开食盒,见糕点没动有些失望,自家的傻妹妹对叶单一见钟情,但看叶单这态度,分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李忠见叶单来了,赶忙招他单独相见。还谨慎的关好门窗,见他如此郑重,叶单也严肃起来:“忠叔,发生什么事了?”
李忠面露苦涩道:“正好你来了,免得我去找你,今天刚到的消息,前两天鹿城镖局的暗卫记录手札被偷了。”
“啊?可还丢了什么其他的?”叶单也有些着急。那册子记录着暗卫们的任务及任务结果,时间地点都十分详尽。他们都隶属鹿城暗卫,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难逃干系。
“还丢了些银钱,那册子记录了咱们镖局这几个月来调查的江湖势力人员名单,这不打紧,主要是记录了你护卫杜老爷子这任务,虽然杜老爷子的名字用已经用暗语加密,但为了防范有心之人,近期我先安排别的暗卫护卫杜老爷子。”
“是,属下遵命!”叶单郑重道。
李忠神色稍缓“这事我已经上报给了王爷,待王爷示下后,我们再做打算。等下我同你回去跟杜老爷子商量,看杜老爷子愿不愿意换个城待。”
“好!”二人没多做迟疑,一起返回了叶单的院子。
李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杜秋说了说,杜秋直呼小题大做,嚷嚷着既丢了银钱说不定是毛贼呢。
“杜大夫,您就答应吧!是不是毛贼,等我回鹿城再查清。可万一这期间您要有个好歹,王爷真的会要了我们的命啊!”李忠垂头丧气,几乎是恳求了。
杜秋看李忠难过的跟死了亲娘一样,叹了口气:“诶罢了罢了,我去轩辕寒那待一阵子!”
“谢杜大夫!”叶单李忠齐声道。
第17章 解围
几乎是连夜,李忠就把杜秋送走了。
叶单一下就空了下来,只得去镖局坐镇。
李忠一走,王宝宝就跟一匹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恢复了从前那般欢脱,因镖局最近也事情少,叶单也就没拘着他。
有时候,叶单甚至觉得王宝宝这个人挺适合做暗卫的,在他身边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知道易城所有新鲜事。
李知府纳妾了,是个风尘女子,气的原配回了娘家。
宋捕头去酒楼吃饭老爱赊账不给钱。两年下来积攒了许多,气的酒楼老板去衙门告他。
隔壁卖蜜饯的老板娘和自家长工厮混被发现了,闹得很大,老板没脸再在易城混了,现连人带铺子转让呢!
叶单坐在桌案前记账,听着王宝宝倒豆子一般说这些新鲜事也是一笑。
“你这都是哪里打听来的?”
“这还用打听?我王宝宝可号称易城百晓生,易城我什么不知道?”王宝宝还骄傲上了。
叶单笑了笑道:“去叫王守君他们过来吧,今天发月钱。”
“好咧!”王宝宝一听发月钱蹦的老高。赶忙把其他镖师也叫了过来,李忠来到镖局之后又招了三个人,大堂里算上叶单一共七个人。
除了王宝宝外,所有人都有些拘谨,他们见叶单的次数不多,却也知道他是镖局的二把手 。
叶单拿出六个荷包,依次分发给了众人。镖局的月钱不是固定的,镖局会出月银给镖师,相当于底薪,除此之外,镖师每次押镖还会有一部分抽成。
尽管对月钱已经核对过两遍,叶单还是道:“忠叔走的急,我按照账本上的镖单结算的月钱。各位回去看一下,若有不对的单独找我吧。”
众人忙点头答应退了下去。
今日发了月钱,大家伙很是高兴,又赶上易城灯会,叶单便给他们提前放了工,让他们早些回家团聚,自已独自留守镖局。
待到暮色四合时,叶单咔哒一声将镖局上了锁,准备回家。
外头正放着烟花,卖灯的小贩已将摊子摆了起来。叶单走在街上,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南丰城的灯会,也是这般热闹,他猜了三个趣云楼的灯谜,掌柜的送了一壶醉仙酒,顾夜霖还喝多了。
想到顾夜霖,叶单眸子暗了暗。基本认定那日肯定是自已吓着他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索性先这么放着,过段时间再说。
肩头忽而被人拍了一下,还在回忆中的叶单下意识的就反制住了来人的胳膊。
“叶老大!!!!是我!!快放开!放开!!!”王宝宝戴着个兔子面具嗷嗷的叫着,听到是王宝宝,叶单赶紧放了手。关切问道:“没扭坏吧!”
王宝宝揉了揉肩膀,发觉没事,笑嘻嘻的道:“没事没事。不疼,叶老大好身手。远远我就瞧见你了,自已一个人逛什么呀,我王宝宝,易城本地人,我带你逛,易城的好玩的我都知道!走走走,咱们去城南,这时候那边正放孔明灯呢,好看的很。”
“孔明灯,会往天上飞的那种?”叶单有些在意,他小时候就听说过,想看但却一直没有机会。
“是呀!走走走,一起一起!”
王宝宝难得见叶单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立刻也来了兴致,拉着叶单往城南跑,街上已经是人挤人了,王宝宝是活地图,便选了条小巷子绕路去城南。
今日是灯节,即便是小巷门口也家家户户挂了灯笼,并不黑。
叶单想到自已的小院,便也买了一盏荷花灯拎在手里。
“你们别过来,这可是在城里,你们凭白强抢良家妇女,还有王法吗!我..我要去衙门告你。”
“呵呵,告我,你二儿子欠了我二百三十两银子,有借条为证,现还不出银子,我抓你闺女抵债,有什么不对?就是去了衙门我也不怕!”
小巷深处传来一阵争吵声,这声音叶单熟悉,是街上有名的混混谭九。
杜秋刚摆摊那几天,这谭九来找过事,被叶单卸了【脱臼】胳膊,后来不甘心,又带着兄弟来找场子,叶单便将他兄弟们的胳膊也给卸了。
他仗着跟衙门的捕快有点交情,去县衙告叶单殴打良民。叶单无法,只得给县老爷偷偷亮了玄王府牌子,县老爷当堂打了谭九一顿。
自那以后,谭九再没出现在叶单眼前过,没想到竟在此遇着了。
“叶老大,好像是谭九。”王宝宝低声说道。“听着好像是在要账。”
“嗯。”
里面被围困的两人见到巷口处的身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两位公子救命!”女子带了哭腔喊道,叶单皱眉,这声音有点耳熟。
谭九闻声一回头,见巷子口处站着两人。骂了句:“他娘的谁呀,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
王宝宝本想走了,一听谭九这孙子敢骂自已,当即就怼了回去“谭九,几天不见连你爹我都不认识了?”
“你他妈真是活腻了你!”王宝宝挑衅的话让谭九气急,拎着手里的木棒就走了过去,其余几个人小混混也跟了上来。
走的几步,谭九看清了来人的脸,手里挥舞的木棒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叶单寒着脸,歪头瞧了一眼谭九手中的木棒,冷声道:“多日不见,谭九!”
“叶..叶...”
“呵呵,怎么不骂了?”王宝宝知道谭九怕叶单怕的跟什么似的,故意笑着调侃。
“我..我错了,我..我只是帮赌场要账糊口,我不是有意骂您!叶镖头,王镖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
谭九内心悔不当初,开始就不该招惹那个游方大夫,被两次卸了胳膊不说,清风镖局居然和县太爷有交情,他去县衙告状,县太爷问都不问就打了他二十板子,他刚刚养好伤,出来要第一笔账,居然又遇见了叶单,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谭九都道歉了,跟着他的几个小混混也不敢言语。
“刚你可不这态度..”王宝宝也不好惹,他在易城长大,即使没有叶单在,他也并不惧怕谭九。
“叶镖师,宝爷,对不住!”谭九又道歉。
“都散了吧!”叶单惦记着孔明灯,也不想多纠缠,便发了话。
谭九如获大赦,带着自已小弟跑了。两个女人一瘸一拐的从巷子深处走来。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两人说着就要跪下,叶单忙侧身躲过跪拜,将他们扶了起来。
“是你?”叶单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王守君的妹妹,之前给他送过糕点的姑娘。
“叶镖师...”王守玉看清是叶单救了自已,更是哭的泪眼连连。
“玉儿,你认识两位公子?”年长的妇人问道。王守玉抹了把眼泪道:“娘,这两位是叶镖师和王镖师,是清风镖局和哥哥共事的人。”
“原来是这样。。。这次老婆子真是多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的玉儿....”王老太说着也要哭了,还是王宝宝赶紧打岔道“婶子可别哭了,人都被我们赶跑了,现已没事啦。话说你们怎么搞成这样?”
王守玉和他娘都有些狼狈,衣衫沾满尘土,王守玉的母亲瘸着脚。
王守玉摇着头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流泪。王老太也神色哀伤:“都怪我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好赌!竟欠了赌坊二百多两,追债的人跑到家里我们才知道,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那群人就要把玉儿抓去抵债。我们想着先来城里找我大儿子守君躲几天。也是运气不好,才一进城就遇到了那几个追债的。我一着急,跑的时候就崴了脚,诶,我老婆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孽障!”
“娘,我不要给二哥抵债..我不要。”母女俩抱头痛哭。
见二人如此可怜,叶单作为镖局的人也不好坐视不理,便道:“宝宝,你知不知道王守君住哪里?”
“我知道,他在城南槐花胡同赁了处屋子,离这里不远。”
“先将她们送过去吧!”
“好~跟我走~”王宝宝应了,前头带路,王守玉扶着他娘,叶单则手执灯笼在王守玉身侧照路。
叶单手执花灯走在身侧,容貌清隽,看起来不像个走江湖的镖师,反倒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王守玉偏头偷看了一眼,心莫名颤了一下,便赶忙收回目光。
顾夜霖本在酒楼二楼百无聊赖的喝着酒,低头随意往街上一看,便是这么个情景。
郎才女貌,还含羞带怯?
呵,叶怀月可以啊,他这才离开几日,叶怀月便将对他的好移到了那女子的身上。顾夜霖面色冰冷,又灌了几杯。
阿九站在一旁,看着快空了的两个酒壶,想劝又不敢。忍不住顺着顾夜霖的目光之处偷瞧了一眼,小叶镖师正将一盏荷花花灯送给一个女子。
顾夜霖忽的站起身子走出酒楼,阿九急忙跟了上去。
第18章 救人
王宝宝腿脚快,早就先一步敲开了王守君的门将事情告知了他。
叶单三人走到时,王守君和他媳妇早就等在巷子口了。王守君神色焦急,那妇人则是一脸的不情愿。
王守君见了叶单赶忙道:“叶管事,真是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快扶你娘进去吧。”王守君住在巷子最深处,里头不知为何竟没点灯。
怕王大娘又摔了,叶单便把自已的荷花灯给了王守玉让她照路用。
几人匆匆道别,叶单一回头便看见顾夜霖黑着脸从巷子口对面的酒楼出来,叶单下意识的低头侧身,避开顾夜霖的视线,寄希望他没看到自已。下一刻,一双云纹缂丝的白靴就出现在眼前。
这易城真小....叶单心中感叹。
顾夜霖沉着脸,好像一个来捉奸的小媳妇,眼中有些愤怒又有些幽怨掺杂其中。
他盯着叶单良久,半晌才哼出一句:“小叶镖师,真巧。”与从前的热烈截然相反,顾夜霖话里有淡淡的冷意。
叶单觉得额角发疼,看来他没猜错,这娃确实是把自已讨厌上了。
“宝宝,你先去吧,待会我过去找你。”叶单支开王宝宝,王宝宝是个有眼力见的,隐约猜出叶单有什么话要对顾夜霖说,识相的走了,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顾夜霖则是冷冷的睨了一眼阿九,阿九也赶忙找借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漆黑的巷子口,顾夜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那日,他偷亲了叶单,知道自已对一个男人起了不该有的欲念后,顾夜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还未梳理好心绪,舅舅便捎信告诉他,杜秋其实是轩辕寒的亲外公,而鹿城的清风镖局是玄王的暗卫哨点,叶单是玄王的人,而轩辕寒最近对暗夜盯得很紧,让他万事小心。
叶单接近自已是为了暗夜?而自已竟然还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时顾夜霖只觉得屈辱,愤怒。恨不得立刻把叶单拉过来问清楚。
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后,顾夜霖知道,无论叶单是否怀着别的目的接近自已,他是玄王的人,自已都不该跟他再亲近,不该跟他有任何瓜葛。
于是,他忍着不再去叶单的小院子。
可他就是想知道,叶怀月是不是为了暗夜才接近的自已,那些有意无意的好是不是都是刻意为之,那些温言软语是不是全都是假的。
他想知道想的快疯了,便命人去鹿城将暗卫记录手札偷了。
排除了种种可能后,顾夜霖找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叶怀月。
四月六日,叶怀月-无任务,镖局日常走镖,人镖,顾家二子顾夜霖,镖银三十两,鹿城至易城。
看到这一行字后,顾夜霖如释重负,连日来的阴郁消散大半。叶单接自已的镖是巧合,他不知道自已的身份,也不是刻意接近自已。
顾夜霖以为自已解开了心结,便不会在意了。
可见到叶单若无其事的收其他女人送的食盒,还送那女人回家,还送她花灯,顾夜霖便觉得十分烦躁。连日来积攒的情绪伴随着酒意化成一股妒火几乎要从胸膛汹涌而出。
他想要将那劳什子食盒扔了,再把那花灯抢回来。
可他什么样的身份问他为何送那女子花灯,他是喜欢那女子么?想和她成婚?
成婚?他要成婚?
顾夜霖的酒劲上来,满脑子都是叶单喜欢了别人,要和别人成婚。两条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周边的空气好像都冷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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