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这张脸再好看,在我面前也只有黯然失色的份儿。”
这话说的真是恬不知耻,莫临听得牙酸,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海城的这个贵公子圈儿里,要说谁长相最惹眼,也就只有明念能跟周骜珩一较高下了。
只不过……明念那条老狗,年纪大了,下手还忒毒,不提也罢。
“你怎么惹到明念了,让他这么揍你?”周骜珩问了一句让莫临很烦躁的话。
“你这怎么跟江州问的一模一样……”莫临不耐烦的说,“不就是拍了几张他的不雅照给明寿全看吗?明念也是小心眼,下了死手揍我,我看他就是嫉妒我跟江州关系亲密同吃同睡,想方设法的要把人从我身边抢走……无耻至极!”
他尤自说着,没注意到周骜珩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点不善良起来,冷笑道:“把死对头的男朋友留在家里过夜,别说他了,我都想揍你。”
“你怎么跟明念一个德行,幸亏江州不是你男朋友。”莫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过明念看着的确挺生气的,把江州扯走的时候可用力了,我看着都疼……我家江州怎么那么可怜,碰上明念这个暴力狂?”
他唉声叹气的,没注意到周骜珩陡然有些深暗,近乎不虞的表情,还在继续叨叨:“江州也是情路坎坷,当初第一个男朋友死了,空窗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又谈了一个,又是个花心大萝卜……”
“等一下。”周骜珩意外的看向莫临,“江州之前交过男朋友?”
“人家长的那么好看,当然交过男朋友,感情还挺好的呢。”
周骜珩眼眸微垂,手指在身侧敲了几下,不动声色的打听:“是吗?之前都没听说过。”
“那么伤心的事,谁会天天挂在嘴边提啊?又不是缺心眼。”莫临叹了口气,又重新拿过那个之前被丢掉的苹果啃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当初大学刚开学不久,就有女孩跟江州表白,结果江州直接出柜,可把那群女孩给伤心死了,可江州的名气不降反升,炸出来大学里好多小基佬,要不是我这个贴心室友每天替他挡掉那些烂桃花,估计他早就被那群狼给吃了……”
莫临是个碎嘴子,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周骜珩听着,掀了掀眼皮,打断他:“他第一任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没听他细说过。”莫临回想了一下,皱了皱眉,“好像是在他老家认识的,高中谈的?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江州现在都已经交男朋友了,恐怕是已经走出来了。”莫临愤愤的想,就是可惜江州识人不清,碰上了个渣渣。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把那个苹果给彻底啃成了光棍,莫临随手一丢,把苹果核扔在了垃圾桶里,回头看着周骜珩沉思的模样皱了皱眉:“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周骜珩抿了抿唇,眼神沉沉,“我只是有点怀疑,江州对明念,真的是真心吗?”
“不然呢?不是真心还能看着明念换了那么多床伴依旧忍在他身边?”莫临没好气的道。
周骜珩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了。沉吟片刻,问:“江州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明念家吧,他们平常要干点什么不是都去明念家吗,明念这个控制狂。”说到这里,莫临突然皱了皱眉,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不是,你对江州这么好奇干什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瞧不上他的吗?怎么现在倒是百般打听,热心的不行?”
周骜珩手指一顿,耳根微不可察的红了红,皱起眉头,冷声道:“要你管?”
莫临:“……”
不仅明念狗,眼前这位也是一条用完就扔的老狗!他妈的,早知道刚才那个苹果核不应该扔垃圾桶里,就应该直接塞你这张吐不出象牙来的臭嘴里!
第11章
水果汤装在一个玻璃碗里,五彩斑斓的水果勾着透明的糖水,十分赏心悦目。
这还是曾经明念应酬后胃疼头晕,江州经常做给他吃的东西,现在被明念端过来,隐隐约约带着一种求和的信号。
江州却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语气恹恹的:“我不想吃。”
“乖,”明念微笑,话语中带了暗戳戳的威胁,“别让我喂你吃。”
明念口中的喂,具体是怎么个喂法,江州再清楚不过。
手指轻微的颤抖起来,江州抿着唇偏头到一边,眼眶抑制不住的发红。
这种明明想要摆脱却偏偏因为被控制了太久而生出服从惯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快点。”明念带了一点贪婪的眼神打量着江州,“再犹豫我就真的喂你吃了。”
年轻男人一向说到做到,江州踌躇片刻,终于动了。
明念看着他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舀汤喝,嘴唇那么红,舌尖那么粉,下巴那么白皙小巧,没有一处是不精致的,简直像个摆在展览台上的手办娃娃。
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是养了个“男朋友”,而是一只十分符合自己审美的小宠。
明念不由得想起刚刚跟江州在一块儿的时候,江州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又倔又纯,不要他的房也不要他的车,似乎只要每天看到他就很高兴一样,让自己在感叹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的同时也感到江州很是愚蠢可笑。
那个时候他三十岁,已经是而立之年,见识过太多男人女人,而江州仅仅二十三岁,初出校门,处处带着青涩和稚嫩,两个人年龄差距大,阶级差距也大,自己一时兴起说的“男朋友”只不过是看了明晚晚的几分薄面,外加哄着这十分轴的小男生玩一玩罢了。
谁能想到江州是真的当真了,并且似乎是为了证明这段感情的纯洁不要他的钱呢?
而两人交往没多久,明念就提出了上床。
他本就是重欲的人,能忍一个月已经是看在江州年纪小的份儿上格外开恩了,而当小男友脱光了瑟瑟发抖的躺在床上时,本以为兴趣相比较之前会略显薄弱,但意料之外的是他那习惯了驾驭各种熟男熟女的身体竟然蠢蠢欲动,英姿勃发。
于是压上去,就要挺腰,江州却突然哭了。
哭也是哭的很安静,默默的流泪,打湿了整张脸,在灯下反着光。实在狠了才会忍不住的身体抽动几下,让明念莫名生出了几分不舒服的感觉,眼前的人太乖巧了,也太胆小了,他似乎是从小就没有被人好好的对待过,所以纵使现在是个应当放肆一点儿的场合,也仍然只会用压抑的哭泣来表达内心的不安。
于是他罕见的放柔了声音,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问他是不是怕疼。
江州却含着泪望着他,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让他懵了。
他听见江州说,他想在上边。
……明念先是不可思议掺杂着愤怒,接着就是感到荒唐可笑,或者还有几分震惊于江州的胆大包天。
在他的情事生涯里,他已经做惯了主导者,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压他,他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生出让自己雌伏的念头,结果面前这小崽子,毛还没长齐就口出狂言,竟然,竟然……想破他的身子?
可笑!
他翻身下床,抽了根烟,让自己冷静冷静。
再回头时,便看到江州已经穿上了衣裳,哆嗦着手指给自己系扣子,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是麻木掺杂着漠然的,再看见他看过来时,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愿意吗?”
明念心里便突然生出了一点疑窦。
他感觉江州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干净简单,便问:“是第一次吗?”
然后看到江州摇了头,说:“不是。”
不是,竟然不是!
明念握紧了拳头,忍着心中骤然涌上来的怒气和酸气,咬着牙问:“所以,以前也是在上面了?”
江州大概是觉得他的表情太吓人,迟疑着点了头。
怪不得,怪不得!明念牙都快咬碎了,怪不得说要压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原来是个惯犯!
他那天十分愤怒,觉得自己被小孩儿耍了一样,摔门出去便找了别人泄火,但当他像往常一样把那些涂着厚重脂粉的男人女人压在身下,听着他们夸张乱叫时,心里竟然生出了浓重的腻味,脑子里不由得还是会想起江州,想起他的干净与漂亮,仿佛不染一丝纤尘,与之相比自己上过的那些玩意儿似乎都成了俗物,竟然是失去了兴趣。
于是踌躇了很长时间,又去找江州。
这次先是带了点强硬的先发制人要抢着上了他,但江州只要一像那天一样泪流满面的望着他,他心里的火就像是被泪水淋湿了一样,不尴不尬的卡在了那儿,再也没法发泄。
如此往返折腾几次,最后连他自己都烦了,心想下位就下位,一个小孩儿而已,难不成自己还真因为这屁大点儿事儿把刚弄到手的肉给放跑了?况且要真是自己压他,就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体格,还不得掉一层皮?
相比之下自己皮糙肉厚的,似乎结实耐用不少。
于是打定主意了之后就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人拽到床上,手腕一绑,一跨腿,坐了上去。
没错,就算是下位那也是十分具有支配地位的下位,在床上玩什么花样,用什么姿势,江州都必须听自己的。
不得不说,该爽到的是真的有爽到,毕竟江州虽然看上去薄薄一片,但细枝结硕果,该雄伟的地方还是非常有资本的。
并且因为天生就白,连带着那处也十分粉嫩,就连下口都轻松很多。
更别提那持久力也比同龄人要强出一大截儿,每次都弄的床单湿透才罢休,爽到浑身无力头皮发麻,像是出去打了一场大仗。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这技术是在别人身上练出来的就十分不爽。
由此在床上做的更过分,似乎带了些惩罚的心思,故意折腾江州,并且弄的江州似乎是慢慢的有些怕了他的手段,渐渐的竟然很排斥和他上床了。
——所以上次索要时那么不情愿,为此还吵了架,自己一时气急还说了几句糟蹋人的话……明念捏了捏眉心,也就是因为那几句话,还有醉春风包厢里看到他和女人亲吻的那一幕,江州才决定要和自己分手的吧?
并且那点儿气持续的时间还不短,直到现在也没消下去,还是一门心思的跟他闹别扭,提分手。
明念叹了口气,哄小孩一样哄着吃水果表情像在吃毒药的男人:“乖,咱们不闹了,好好的把东西吃完,一会儿洗个澡去睡一觉,好不好?”
江州眼皮很薄,颜色也红彤彤的,让他想起了枝桃挂着的樱桃,此刻樱桃耷拉着枝叶,没精打采的也不吭声,看上去似乎是疲倦极了。
明念也就不说什么了,伸出手在他后颈捏了捏,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具有掌控者意味的动作,江州这个人也让他想起来自己曾经有一只养的很喜欢的小猫,浑身雪白,咿咿呀呀的漂亮极了,后来那猫生了一只小猫咪,很喜欢叼着它的后颈转悠来转悠去的巡视领地,旁人要摸,还不给碰……明念忽然感觉有点想笑,自己对江州也是母猫对小奶猫的感情吗?那么他们这个应该算什么感情?父子情?
还是算了吧,他也只有兴趣在床上当当江州的爸爸,其他时候还真是敬谢不敏了。
小猫吃完了水果汤,哼唧着要摆脱他的手去洗澡。
明念便也轻松的放了人,只是目光还是一直追随着的,直到背影消失在浴室门里,啪的一声关上,明念才悠悠地收回目光。
正端了杯红酒慢慢的喝着,手机无声的亮了起来,一个“周”字在上面欢快的蹦哒着,明念一边想这人有什么事情还得亲自打电话来烦他,一边按了接听键。
“喂?”
“在哪儿呢?”
明念心想自己平时这个时候还能在哪儿,周骜珩成天跟他混的,难道不知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懒懒散散道:“你猜?”
那边人便哼笑了一声:“夜店?”
明念:“……没,搁家呢。”
那边人停了停,笑了声:“跟你那小男朋友?”
平时明念除了泡在公司和夜店基本上就没什么别的去处了,如果是回家一定会带上江州,毕竟这是两个人的欢爱基地。
明念对在家做好像有什么执念似的,别的床伴也就算了,哪儿都能来,唯独江州是只能在这块儿地方,并且这块儿地方其他床伴还没资格踏足。
这在他周围的兄弟圈子里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了,所以周骜珩问出江州这个名字明念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明念“嗯”了一声,看看浴室,可惜道:“不过今天恐怕碰不了他了,真是可惜。”
那边立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一不小心把人给弄哭了,哄了快一个小时了,才抽抽搭搭的去洗澡。”明念叹了口气,“一会要是强上,还得再把人弄哭一回,好不容易哄好的,算了。”
第12章
沉默了一会儿。
明念敲敲手机:“吱个声,您是在那边睡着了吗?”
那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好像是喉咙有点干,出来的声音有些奇怪:“怎么弄哭的?”
“问那么多干嘛?你什么时候跟樊庆林一样八卦了?”明念不怎么乐意分享他和江州之间隐秘的小情趣,没错,飙车把江州吓哭在他心里也属于小情趣的一种,毕竟平时只有在床上能见人哭的梨花带雨,下了床就是一副铁骨铮铮一滴眼泪都不掉的汉子模样,今天这出虽然让他惊心了一瞬,但也算新鲜了。
“……别把我跟樊庆林相提并论。”周骜珩声音有点冷,“他那个傻叉。”
樊庆林公认了脑子最不够用,好像天生跟智商有仇似的,成天一副众人皆醒我独醉的傻缺模样。明念笑了声:“行行行,知道你嫌弃他,不提了。”
又问:“你有事儿?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要是平常这个时候我正干点儿别的什么事儿就不接了。”
8/49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