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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囚(近代现代)——石酒月

时间:2024-02-08 09:25:07  作者:石酒月
  “我不会惹麻烦。”一直低着头的人再次出声。
  “医院不安……”裴执话说一半就被管家打断:“嗯,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裴执凝眉看向管家,管家只回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
  向北一在医院的家庭套房住下了,距离ICU十米。从此时间就过得缓慢,比在庄园的任何时候都缓慢,时间像被添了粘稠剂,裹得人窒息。
  向北一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瘦得越发明显。他后来也没再进去过ICU,没有见过医生也没有再多问,白天呆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等到夜幕降临,他打开门,在死寂里从走廊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而后静静地坐在那扇决定着生死的门前。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周、两周又三周,直到第四周的第一天,裴执突然红着眼走到向北一面前。平日高大桀骜的人像一个无助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的小孩,眼睛红肿得像起了水泡。
  似乎什么也不需要说,水雾不知从何而起,只是自然而然地模糊了向北一的眼睛,心脏钝痛。
  穿上无菌服,向北一第二次走进那间ICU。
  到底没有找到合适的供体,寒邃的心脏已经彻底没法再维持功能,再昂贵的器械也无济于事,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而那条路,因为机体素质下降,也从百分之二十的希望降到了百分之十。
  向北一垂眸看着病床上的人,发觉不知不觉,就已经纠缠近一年了。
  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等冥冥中要想明白的时候,却又不敢面对了。
  也许是自责和愧疚的猛烈来袭,向北一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哪一刻,他的脑海中诞生了一个想法,也许寒邃确实给他下了蛊。
  所以一边恐惧又一边靠近;所以害怕他死去,或者说,害怕那份他从小渴望到大的、炙热又疯狂的、独属于他的爱意的消失。
  身后的人并没有跟进来,此时此刻,ICU里只有他和寒邃,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回响着,像一首诡秘的祭祀乐。
  向北一眼尾很红,裹在无菌服的唇抿起一个完全算不上笑的弧度。他抬起手,曲起食指靠近寒邃的脸庞,轻轻地刮了刮,声音从嗓子里艰难挤出来,他说:“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
  手术室的灯从亮起到灭掉,向北一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眼前的世界变得像一部安静的默片,他看着看着就失去了焦距,视觉神经的始末也仿佛被调换,传入神经的末梢连接到了脑海。
  过去这一年里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回放,时间的光斑游走在寒邃的背后,从小区花坛的侧影开始,一直到寒邃朝他扑过来的那一幕,最后画面终止,停留在ICU里。
  一年的时间,回忆起来竟也只需要一天,视觉神经掉换回原来的位置,默片滤镜消失,现实重现填充视野。
  最先入目的是管家的一张大脸。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向北一脑袋像死机的电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怎么躺在床上?他不是在手术室门口吗?
  手术室……寒邃!向北一猛地从床上坐起,“寒……咳咳……”
  管家递了水杯,杯子里的水摇摇晃晃,他哑声道:“寒总,挺过来了。”
  那一刻,向北一心里滋生出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鼻尖很酸,汇聚成了想哭的冲动。
  像是云雾突然消散,太阳穿透云层倾泻了进来,那只在马路中央彷徨的猫没有被卡车带走生命。
  而站在路边同样彷徨的人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看着眼前铺陈着阳光的路,那份恐惧也随之消散。
  于是向北一看着水杯里攒动着被破开的水,缓缓地就笑了,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滴落。
  管家静静地看着向北一,嘴角的弧度扩大又慢慢减弱。
  能醒来是奇迹,能爱上也是奇迹。
  希望那层纸永远都不会被烧破,以后就这样走下去吧,上天就不要再插手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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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小北的情感自白可能有些隐晦,但我在49章(上)写过,他当时想他不会爱上寒总,除非被下蛊了。
  我不知道小北的人设和他的心理转变我到底写没写明白,我想要反馈但宝子们大部分都比较沉默寡言(苦笑),小北他本身……嘶,写不下了估计,这部分我放在微博说吧,我开个《欲囚》的帖,感兴趣的或者说觉得小北爱上寒总这件事不可理喻的可以去看看。
  -题外话
  考那个西巴研终于结束了,有点累,但又想和大家说一句臭洋节快乐(祝宝子们天快乐乐乐~)(狗头),所以今天是小短,我明天再来(叼烟,靠墙,睁大眼,伸手指)等我
 
 
第71章 哭什么呢
  术后第五天,寒邃被转移到了病房。
  从意外发生到现在,时间过去了三个月,向北一看着桌上的日历,恍惚不已,这三个月他过了仿若三年还久。
  “吃午饭了。”管家从病房外走进来立在一旁,看着病床上仍旧昏睡不醒和坐在病床前的人道。
  倒不是他没有眼力见有意打扰这一室的温和宁静,而是被五天前向北一在手术室前晕倒的场景吓到了。
  那天等在手术室前,所有人都心神不安,向北一脸色本就苍白,加上他头发一直都散着,天冷穿衣厚,他又戴着帽子低着头,所以都没发现他在冒着不对劲的冷汗。
  手术进行到一半,他突然晕倒在地,脸色唇色全无,管家当时可吓坏了,急忙让医生检查,好在结果是营养不良加上太过紧张低血糖所致的。
  这段日子管家让佣人变着法给他弄吃的,但他基本都是吃几口就放下了,管家也只能干着急,一点法都没有。
  但是寒邃从ICU里出来这几天,向北一倒是吃得多了一点。
  管家说完后没死等着向北一回答就关门出去了,向北一视线从病床上收回,然后看了一眼被关上的门。
  Y国这会儿已是寒冬,但今天的太阳很暖,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病床上落了一半,明与暗交接在寒邃的侧脸。
  光斑浮悬中,一只手的纤细阴影从病床边慢慢探入到病床上,搅乱了明与暗。随后病房里响起一道很轻和的声音:“该醒来吃午饭了。”
  没有回应是常事,向北一已经习惯,他用食指点了点寒邃的侧脸,然后起身走出病房。
  而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
  向北一和前两天一样没有在客厅里吃,因为是公寓式的套间病房,加上向北一越发不愿见人,所以佣人在布菜后都会离开房间。
  他像前两日那样,等佣人关上门离开后就随便夹了几筷子菜放在碗里,然后左右看了看就又返回到寒邃病房里。
  医生其实没有不让他在里面吃饭,管家让人把菜布在客厅,只是因为病房里到底空间有限,因为向北一这几天经常晚上都呆在寒邃病房里,管家没撤还添了张床。这些都不碍事,因为寒邃术后从监护室里出来情况就基本稳定了,一直没醒也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
  向北一端着碗,坐回到病床前的阳光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除去医生过来做检查外,病房里都很安静,向北一虽然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尽量吃多一些。
  他边吃边任由脑袋胡思乱想,眼睛没有焦距地虚落在床边寒邃的手背上,思绪像快穿文的系统,跳跃得没头没尾,一直到他吃的还剩下最后一片鱼肉。
  把嘴里的咽下去,向北一吐了口气,然后夹起碗里的鱼肉,就在他夹起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很轻很沙哑的声音:
  “好吃吗?”
  鱼肉掉回碗里,视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模糊了,向北一抬起头,四目相对。
  “别哭。”
  他哭了吗?向北一抬手抹了把眼睛,手背是湿的。寒邃会觉得很奇怪吧,他哭什么呢。
  向北一想收回视线,但眼睛像是被那双眼睛紧紧攥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寒邃右腿的石膏虽然已经拆卸,但这三个月的病痛让他几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连抬手都困难,唯一能控制好的似乎只有眼皮,于是两人的视线就那么相对着,时间过了好一会。
  “你……醒了”向北一终于挪开视线,他盯着寒邃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声音听起来比寒邃还要沙哑。
  寒邃“嗯”了一声,但只有很微弱的气音,好在病房足够安静可以听清。
  冬日午后的太阳已经小角度地偏斜,某些未知名的东西在和煦暖阳里发生着同样未知的变化,像春雪消融,泉水流动。
  以前在医院照顾老院长的记忆唤醒理智,向北一慌慌忙忙起身,一手碗一手筷子就要去叫医生,都走到门口了才又想起来床头有传唤器,于是又木木地跑回来。
  等按完传唤器,他立在病床前,有点像迷路的羊,还拿着筷子的手在裤缝上一下下戳磨着,眼睛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睫毛不断地闪着,余光时不时从寒邃脸上飘过。
  医生来得很快,一分钟没到向北一就从床边被挤到了一边,病床围了一圈白大褂,他只能从不断移动的缝隙看病床上的人。
  和向北一并排站着的人还有管家,管家此刻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和手里的碗筷,又看了看被医生围住的人,眼神来来回回,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无声地笑了笑,像弥勒佛似的。
  久病昏迷的人第一次醒来的时间基本都很短暂,因为身体的精气神撑不住。等到医生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寒邃又睡过去了,仅仅醒来这短暂的十几分钟,脸上就爬满了疲倦。
  向北一偏头看了眼管家,然后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碗筷,在抬眼时,双手朝着管家一伸。后者愣了愣,倒是很利落地把碗筷接了过来。
  “不吃了吗?”管家问。客厅那摆着的一桌东西看上去跟没动过差不了多少。
  向北一摇了摇头,眼神向房门飘去。
  两秒后,管家看着向北一那双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后知后觉地转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门前一秒刚合上,后一秒管家身后就传来三道急吼吼的脚步声,他转身,见裴执带头,里昂和阿至跟在他身边,像是三尊武将似的大踏步而来。管家下意识伸手把着房门。
  裴执:“醒了?”
  阿至中文不标准,但嗓门大,他扒着管家急声道:“大哥醒了?”
  管家被他嚷嚷这一声眉头紧皱,撇开他挥手让他们三后退,“又睡着了,你们先别进去。”
  里昂听得懂中文但他说不利索,所以还是说的英语:“why?”
  裴执捻了捻手指,看着管家那密谋似的神情,无奈地移开视线,拎着里昂和阿至坐到客厅沙发上。
  阿至不解,跟八爪鱼似的扑腾,“干啥阿?为什么不能进去阿?”
  裴执把他拍进沙发里,顺手从茶几上拿过了一个柑橘,语气平淡道:“你嫂子在里面。”
  “我嫂子?”阿至脑子还没转过弯,因为从寒邃回国开始集团几乎所有的任务都一律交给他去办,忙得团团转,八卦都没时间,加上他都还没见过向北一,所以这会儿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倒是里昂听懂了,他微张着嘴巴看向病房的门,然后伸手拍了一巴掌里昂的脑袋。
  阿志捂着后脑勺要骂人,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突然就大悟了过来,“ 阿!是……哦——”
  “别怪叫。”裴执揉着耳朵嫌弃死了。
  “这么久,我还没见过呢。”阿至“嘿嘿”两声道装着歉意的样子去拍了拍经受他嗓门折磨的裴执的耳朵,接着又道:“我有两个嫂子了。”
  裴执一脸懵地转过头看他,然后又看向里昂:“你有老婆了?”
  里昂眼皮子跳了跳,摇了摇头。这时阿至摸着脑袋突然问:“裴哥,不是你有老婆了吗?”
  裴执:“???”
  “我记得里昂说你在华国有一个老婆了阿。”阿至说得可谓童真无比。
  裴执咬着牙转身去看里昂,结果里昂刚才坐着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于是沙发上传来阿至委屈的猪叫声,“又不是我说的!打我干什么!”
  “打你解气”
  “……”
  -
  寒邃是在第二天凌晨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向北一还没醒,脸对着他睡得还算安稳。
  寒邃大致能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试着动了动腿,右腿发疼,左腿倒是能动,但是没什么力气,他低头看了眼胸口,不出所料的结局,就是这么躺着……有些狼狈了。
  他偏头看向隔壁床,想起昨天醒来时向北一的反应,唇角弯了弯,倒是值了。只是没过多久,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有些凄凉的想法,小家伙要是闹脾气,没有个一年半载,他怕是按不住了。
  ……
  向北一这一晚上睡得格外熟,一直到医生进来检查时他都没醒。
  医生是错楞的,因为前两日向北一都早早就起来了,寒邃是黑着脸的,因为悉悉索索的声音下,向北一还是醒了。
  他从床上起身 ,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便很快醒神下床,然后站在一边。
  医生正在给寒邃胸前的刀口上药,纱布敞开着,看得很清楚,向北一的视线落在上面,一直到纱布掩去那刀口都没有动弹,还是寒邃开口叫他他才收回了视线。
  “瘦了”寒邃打量着他眼皮下的青黑说道,昨天醒来那短短的时间里他不算太清醒, 迷迷糊糊也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现在看着床前瘦削的人,心里有些窝火。
  看来该换一批佣人了,照顾个人都照顾不明白。
  原本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不仅消失不见了,甚至比原先还要瘦,眼下青黑浓重,头发也养得没了光泽。
  向北一闻言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低着头,头发散在前面遮去了大半的脸,那股不知如何反应的错乱感又回来了,向北一盯着脚尖,迟迟没有抬头,最后在寒邃再次开口前佯装镇定地进了浴室。
  寒邃看着他略显慌忙的背影,觉得有些新奇,同时又着实可爱,禁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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