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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北,我的荣幸
等向北一再打开浴室门的时候,他前脚刚想迈出去就又退了回去,但他还未来得及关上门,病床前的三人就已经闻声望了过来。
阿至:“嫂子好~”
向北一被这古怪的一句嫂子喊得愣神,接着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很快关上了门。
里昂和裴执瞄着寒邃没敢说话:“……”
寒邃收回视线,扫了阿至一眼,倒没说什么,细看的话反而还能发现他眉宇间淡淡的愉悦。寒邃视线接着移到里昂和裴执身上,回应刚才说到的事情:“以后再说。”
于是三人对视一眼,很识趣地排着队带上门离开。
……
距离浴室的门再打开,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寒邃输着液,看向北一从浴室里走出来,再坐到床上,背对着他开始“叠”被子。
那条被子在向北一手里被团巴着,五分钟过去也没有成个具体的形,不是条也不是团地窝在那。
寒邃看着向北一的后脑勺,再一次弯了唇角,“小北。”
向北一的动作顿了顿,隔了片刻,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平平淡淡的。
向北一搓着手里的被子,静等着,但好一会儿也没见寒邃出声,他疑惑地转头,在病床上瞟了一眼,只见寒邃在笑,唇角的弧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大。
“过来。”寒邃突然开口对他说。
向北一捏着手里的被子,并没有起身。寒邃也没催促,就静静的,带着淡笑和沧桑看着他。
时间大约过了有半分钟,在寒邃以为他不会过来的时候,向北一站了起来。他视线飘忽不定地扫过寒邃,然后踩着一大一小的步子,僵硬地行至寒邃病床前。
他站定在那,左手收在口袋里扣着掌心,右手无意识地捏着裤缝,眼眸低垂着也不看寒邃,然后问:“怎么了?”
寒邃从下而上看着他瘦尖的下巴,琢磨着他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让寒邃一时半会儿也形容不出来的情绪。“再靠近一点。”
向北一不解,终于抬眼看向寒邃,但寒邃只是看着他,等着他再上前一步。
可能是天气太好,以至于寒邃眼睛过于温和,向北一鬼使神差地真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他的手突然握上来一片微弱的温热。
向北一低头——寒邃扎着针的手正圈裹着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而后微微用力拉着他往前。
腿被床沿抵着已经进无可进,向北一盯着寒邃手背上的针,只能顺着力道被拉弯了腰,越贴越近,突然后颈贴上了一个宽大的掌心。
失衡来得突然,向北一不得不伸手撑在床上,寒邃圈在他后颈上的手一用力,他下意识就要起身,但视线下方就是寒邃半开的病号服衬衫下露出来的纱布。
于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温热的鼻息扑在他脸上,向北一睫毛飞闪,在他闭上眼的下一瞬,额头贴上了一个吻,一个很轻的吻。而后贴在他后颈上的手松开,手指被捏了捏。
寒邃:“还以为要见不到你了。”
向北一其实没听清寒邃说了什么,至于原因,不详。总之在温热撤离的那一瞬他恍然回神,猛地起身,视线飘忽着从寒邃脸上飞速移开。原想退一步,但手还被寒邃牵着,他只能定在原地,像被针扎到的小猫。
很奇怪,向北一掐着自己的左手心想。
“怎么睡在这?”寒邃捏着他手指问。
小猫刚被针扎,此刻可能又被踩了尾巴。向北一看着那张床,在脑袋冒气的前一刻憋出了一句:“管家让的。”(管家:你真是个好小子,不管我死活。)
向北一说完趁着寒邃手上没使劲儿的间隙迅速把手抽了出来,寒邃手一空,抬眼去看他。向北一避开他视线,突然有些不知道接下去该干点什么的莫名慌乱感袭来。
过了好一会儿,向北一:“……你……喝水吗?”
寒邃抿了抿并不干的唇,“喝。”
小小机器人终于启动程序,向北一倒了一杯水递向寒邃。但寒邃没接,他看着向北一,慢悠悠说:“心脏有点疼。”
……向北一动作略显生疏地拿着水杯靠近寒邃的唇,然后贴上去缓缓抬起杯底,他动作很小心翼翼,但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如何,水还是从右边流了出去,滴湿了寒邃胸前的衣襟。
向北一急忙把水杯抽了回来,然后抬手去拍寒邃胸前衣服上的水,衣服因为伤口的原因本就松,他这一拍,寒邃胸前领口顿时撇得更开,于是向北一就看见了纱布上渗出的血丝。
向北一瞳孔一放大,手立马收了回来,把水杯往床头柜一放,抬手就按了传唤器。
寒邃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眼床头的传唤器,在心里“啧”了声。
……
医生进来又离开,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时,病房重新恢复安静,一个人的那种安静。
寒邃望着被关上的门,心里寻思向北一去哪了?
又过了半小时,医生过来拔了针,临走时小心翼翼地委婉提醒道:“寒总,这两周内都不宜有过大的动作。”
寒邃没见着向北一人,还受制于床,心里本就不顺, 敷衍地听完就差使医生出门顺道找一下向北一人。
医生走后寒邃左等右等,等到精力耗完昏昏沉沉睡过去也没见向北一开门进来。
傍晚,管家推开病房门。
“他呢?”寒邃看清来人是管家后表情淡漠了下去,声音也同以往那般平静。
管家并不知道向北一一个下午都没进来过,他把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回答道:“客厅里,在写东西。”
寒邃听着不言语,他收回视线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又耷了眼管家,“等会出去不用关门。”
管家看着手里的粥,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些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把碗放在床头,然后给水杯倒满水就出去了。
管家来到客厅, 向北一也正在吃饭,管家没有多刻意放轻脚步,但一直到他走到向北一边上,向北一也没抬起头。
向北一拿着手里的笔,没有出神也没有入迷,他盯着笔记本目不转睛,但余光看着管家的皮鞋。
这一天都过得很别扭,特别是吃午饭时他习惯性要抱着碗进去,却在门口无意间听到管家和寒邃汇报他这阵子的状况的时候,那一刻脑袋不受控制般地回溯记忆,强行地带着他以第三视角完整地看完了这三个月的一切……
那一瞬间如芒在背感突如其来,尴尬又不知所措,别扭至极。好比在中学时代,正上着厕所,这时一个喜欢恶搞的同学突然从外把门拆了,而你只能蹲在那与众人大眼瞪小眼……
“先吃饭吧。”管家在边上说。
向北一鼻尖顿了顿,合上了笔记本。
管家:“今天的饭菜是新的厨师做的,不知道是否合口。”
庄园里的厨师经常更换,向北一见怪不怪,也不在意为什么又换一个,挺听话地坐到餐桌前吃了起来。
管家看了眼寒邃病房门,带上门离开。
饭菜总是很多样,向北一照旧吃不完,他像味觉退化了一般,同一道菜也没有吃出来换了个厨师。
向北一喝了口汤,就在他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瓷器炸裂的声音突然就从寒邃病房里传了出来。
向北一动作一顿,在站起身的这个想法形成的那一瞬发觉自己竟然已经站起来了,他推开椅子跑进病房。
门没关,一进门就看到寒邃斜着上身靠在床头,一手还抬着,看样子是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但上面空空如也。
向北一朝着病床走过去,垂眸,地上一片狼藉——保温桶,摔碎的水杯和瓷碗,水和白糯的粥洒了满地,而寒邃的指尖上也挂着米浆。
向北一脚步停顿在那片狼藉边上,心里涌上了一些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力去思考今天的护理医生怎么没有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在海岛上的一些画面:在泳池边,寒邃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幕;在海滩边,寒邃在冲浪板上跟随海浪朝他冲过来的那一幕;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细碎画面。
而此刻眼前的画面,向北一觉得寒邃有些狼狈,而这份狼狈有些刺眼。
抽了纸巾,沉默着走近,向北一抓起寒邃的手,一点点把上面的米浆擦干净。
他扔掉纸巾,在寒邃反应过来前拉开了寒邃的衣襟,没看到红才给他合上,然后重新拿了个水杯倒了水,接着在沉默中喂寒邃喝了两口。
“对不起。”向北一在把水杯放回床头柜的时候突然说道。
寒邃心头蓦然一凉,直到向北一说出下一句。
向北一看着他,神情是寒邃陌生的认真,或者说诚挚,就连声音也诚挚,他说:“谢谢。”
向北一说完后还是看着寒邃,视线没有躲闪。寒邃和他平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倒是第一次先移开了视线。
他反手抓过向北一的手,轻轻捏着,声音也轻,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说:“小北,我的荣幸。”
……
第73章 梦到你对我笑了
寒邃出院已经是三周后。
出院前一天早上,天还未完全亮。向北一在睡梦中感觉鼻尖有些痒,他半睡半醒着就要抬手摸,随着这一抬手,他迷迷糊糊就转醒了过来。
身上有些沉,腿、手都动弹不得,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病房昏暗,但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晨光尚且能让他看清眼下的情形——寒邃不知道何时跑到他床上,此刻一手圈在他腰间,连带压着他的手,四腿不知道以什么姿势相互缠着。
他整个人几乎都被寒邃圈在怀里,寒邃胸前的衣襟敞得很开,心脏上刀口的纱布烙露着,正与他鼻尖轻轻地擦蹭着,而寒邃睡得香沉。
向北一看着眼前的纱布,后脊背猛地发凉。
寒邃右腿还没有好,心脏的刀口也没有完全愈合,医生说过他根本不能这个姿势睡觉,向北一现在根本不敢动,只能出声喊他:“寒邃 ,醒醒。”
以前他这么一喊,寒邃基本不出两秒就会醒来,但这次向北一喊了三次他都没反应。
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浮上心头,向北一心脏猛地提起,声音放大,带上慌张:“寒邃,你醒醒!”
寒邃仿佛要应验向北一心里的预感一般,仍旧没有丝毫反应,向北一彻底慌了起来,手指曲起,用指节触在寒邃肚子上,戳他,“寒邃——”
就在向北一慌乱无措急红眼的时候,环在他腰上的手在他后背拍了拍,原本扑在他额头上的鼻息也移开了一瞬然后往下,接着寒邃微热的唇就贴在他脸颊。
寒邃把他圈得更紧了一些,声音慵懒,带着没有睡醒的沙哑和黏糊,边无意识地抚着他后背边问:“怎么了?”
悬起的心脏终于缓缓落回去,向北一闭眼松了口气,然后道:“你别这样睡。”
但寒邃又没了动静,向北一无奈地只好再戳他,“寒邃!”
隔了好几秒寒邃才又发出沙哑黏糊的一声:“嗯?”
向北一咬咬牙,无奈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无名火,“起来!”
寒邃这回倒是转醒了,半眯着还未睡醒的眼睛,看了眼窗外的天,才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向北一眼睛瞪得圆,脸颊有些鼓,这是生气了。寒邃不明情况,但清醒了过来,他放在向北一身后的手移到向北一额前贴了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向北一偏头躲开他的手,“把手和腿拿开,平躺。”
寒邃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接着声音很低地笑了一下,把向北一圈得更紧,嘴唇贴在向北一额头亲吻了好几下。
他动作越发大,自己丝毫不在意,向北一心惊胆战地,怕碰到他腿也怕碰到他胸口,气急十分,“寒邃!”
带笑的鼻息扑在向北一耳后,寒邃声音变得宠溺,“好的,知道了。”
寒邃松开后,向北一很快起身,把被子角仍在寒邃脸上,伸手开了灯。他掀开寒邃胸前的衣服,没看见有血才放下心来。
寒邃 拿开脸上的被子,半眯着眼,心情看起来很好,他看着向北一:“没事,别担心。”
“……鬼才担心你。”
向北一瞥他一眼无语地就要下床,但刚有动作就被寒邃眼疾手快地拉住手腕,“别走,陪我睡会儿。”
向北一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回过身,定定地看着寒邃,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寒邃使了些力气拉他,向北一垂下眼眸,然后用另一只手掰开他手腕,提起被子把寒邃一整个都盖住,像盖尸体似的。
寒邃在被子里听到向北一说了一句:“睡。”但他拉开被子,却发现向北一已经躺在隔壁床上了。
寒邃收回视线,手臂搭在额前,无声地弯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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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天气很暖和,向北一把笔记本装进自己书包里,这时裴执也刚好推着寒邃从病房里出来。
“好了吗?”寒邃问他。
向北一点了点头。
寒邃看了眼向北一手上的包,突然道:“去开车。”
这话肯定是说给裴执听的,裴执蒙圈了两秒,车子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再说也不是他开车。但也就两秒他就回过味来了。同时也了然了为什么这轮椅不是全自动的。
裴执点点头,撇下屋里的两人,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门关上,寒邃手摇着轮椅滑向向北一,身后捏了捏向北一身上的衣服,然后突然说:“再加件衣服,外面冷。”
向北一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又看了眼寒邃身上的短款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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