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林珩(穿越重生)——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28:05  作者:来自远方
  “禀公子,珍夫人携公子原求见。”
  林珩正闭目养神。
  紫苏动作轻柔,指腹按压额际,令他昏昏欲睡。
  听到门外的声音,他没有立即睁眼,而是抬手捏了捏眉心,发出一声嗤笑。
  这个时候来?
  看来鹿氏终于下定决心。
  “让他们进来。”
  声音传出殿外,侍人领命走出回廊,不多时带来珍夫人母子。
  两人身上裹着厚实的斗篷,兜帽遮住头,看不清双眼,只露出鼻尖和下巴。公子原刚刚离开南殿,同珍夫人汇合,立刻马不停蹄赶来林华殿,连夜拜见公子珩。
  停在殿门前,两人除去斗篷。珍夫人拍了拍公子原的手背,率先迈步走入殿内。
  一门之隔,殿外滴水成冰,殿内温暖如春,恍如两个世界。
  火光在灯盘中跳跃,木炭在铜盆中燃烧。
  殿内清香缭绕,不闻半缕烟气。
  漆金屏风前,公子珩斜靠在案边,单手撑着脸颊,姿态闲适慵懒。
  一名婢女跪在他身后,搓暖了手指,轻轻按压他的额角。
  硕大的牡丹绽放在屏风上,栩栩如生,绚烂夺目。
  乍见繁花盛放,珍夫人有片刻恍惚。
  昔日的景象闯入脑海,她骤然记起正夫人在世时,每次前往玉堂殿问安或是探病,都能见到一面相类的屏风。
  “母亲?”察觉她神情有异,公子原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
  珍夫人蓦然回神,定睛再看,公子珩正侧过身,单手撑着脸颊,目带审视看向自己。
  深邃,幽暗,冰冷。
  继承自正夫人的眼眸,此时竟无半分相似。
  “夫人和庶兄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林珩略微坐正身体,视线扫过这对母子,在公子原脸上稍作停留,旋即回到珍夫人身上。
  “公子日前曾言,物有价,等价可换。”
  珍夫人深吸一口气,无意拐弯抹角,选择开门见山。
  通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对林珩的行事作风有所把握。要想达成目的,闪烁其词毫无用处,自作聪明更会起到反效果。
  “我确实说过。”林珩示意紫苏稍停,单手置于桌面,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道,“我也曾告知夫人,欲达成所愿,前番提出的条件远远不够。”
  “我知。”
  伴随着话音落地,珍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张绢布。
  展开后,绢上写满文字,全是氏族之名,丽夫人等赫然在列。
  “当年正夫人中毒,以致早产衰弱,早早离世,凡参与之人皆在此。”珍夫人将绢布推向前,方便林珩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
  “公子,以此换我儿平安,可否?”
  珍夫人破釜沉舟,凡是参与当年事之人,只要她知晓,一个也没有漏掉,包括她自己在内。
  公子原大吃一惊。
  母亲的行为出乎预料,同两人之前商定完全不同。他有意开口,却被珍夫人拦住。
  珍夫人对他摇头,一心一意看向林珩,等待他的回答。
  林珩没有出声,手指一下接一下敲着桌面。
  声音落在珍夫人耳畔,将她的自信一点点敲碎。紧张和焦躁疯狂滋生,充斥胸腔,让她变得不安,无法再泰然自若。
  就在这时,紫苏附在林珩耳边低语数句。
  林珩挑了下眉,口中道:“取来,给夫人过目。”
  “诺。”
  紫苏起身绕过屏风,俄尔取来一卷布巾。
  比起珍夫人带来的绢布,布巾略显破旧,边缘粗糙,形状很不规则,分明是从布裙上扯下。
  当着珍夫人和公子原的面,紫苏展开布巾,上面同样记录着一份名单,同绢布之上重叠九成,仅有个别出入。
  “此乃先氏女呈上,换我庇护出继的幼弟。”看着脸色发白的珍夫人,林珩慢条斯理道,“夫人要有诚意,方能达成所愿。若仅是这些,还是请回吧。”
  说话间,林珩垂下眼帘,摆了摆手,大有送客之意。
  珍夫人心知谋划落空,对先玉恨得咬牙。为防林珩心生不耐,当即叠手伏身,沉声道:“鹿氏愿效忠公子,唯公子马首是瞻!”
  公子原也伏身在地,口称自请为臣,愿为林珩驱使。
  “夫人之意,鹿卿是否知晓?”
  林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珍夫人和公子原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将鹿敏的手书呈上。竹简上盖有鹿氏家主私印,在家族中代代传承,比官职金印更能象征身份。
  “鹿氏愿效忠公子!”
  除了晋侯和国太夫人,母子俩从未向任何人行此大礼。
  此刻,他们伏身在地,真切感受到畏惧和压力。
  公子原终于明白,为何舅父会看着他连连叹息,最终决定同有狐氏割席,全族转投公子珩。
  他也曾上朝听政,面对两班朝臣,他时刻紧绷神经,不敢有丝毫放松。
  正如此刻面对林珩。
  畏惧恐慌萦绕心头,忐忑不安挥之不去。这种压力甚于面对朝臣,甚于面对晋侯,让他不自觉颤栗,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抖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灯芯不时发出爆响,时刻牵动母子俩的神经。
  终于,林珩的声音再次传来,打破了令人不安的寂静。
  “鹿氏尚可用。”
  林珩起身走出案后,长袖轻振,乌发披在身后。腰间帛带刺绣金纹,同襟上玉钩相映,溢出冰冷的色泽,刺破一室暖光。
  微翘的履尖停在近前,长袍下摆闯入眼帘。
  林珩负手身后,俯视珍夫人和公子原,口出命令不容置疑。
  “新氏族兵力,举兵日期,明日送到我面前。过了明日,鹿氏即为有狐氏同谋。”
  “诺!”
  珍夫人悬着的心刚要落下,写有名单的绢布忽被林珩提起,随意扫过两眼,连同布巾一并落入她手中。
  “兵起之日,这上面之人,除夫人以外,不应存于世间。”
  珍夫人攥紧手指,咬着牙点头:“公子放心,必定一个不留。事成之后,我会自行了断,不会令公子烦心。”
  “母亲!”公子原惊呼出声,见珍夫人心意已绝,膝行上前向林珩叩首,祈求留母亲一命,“我愿为臣,愿出继守边,愿作您的刀剑,求您!”
  公子原不停磕头,不多时,额前已是一片青紫。
  林珩俯身拍了拍林原的肩膀,止住他的动作,转头对珍夫人说道;“我无意取夫人性命。”
  “为何?”珍夫人不敢相信。公子珩手段狠绝,怎能不报母仇。
  “父君久病在床,日后恐遭颠沛流离,身边总要有一个知心人。夫人保重身体陪伴父君,时时传递消息,则鹿氏安稳,庶兄平安。夫人意下如何?”
  林珩笑意温和,未有丝毫疾言厉色,却让珍夫人如坠冰窖。
  公子原拜访鹿敏,不仅带回书信,还带来国人聚集的消息。回溯百年前的旧事,珍夫人料定有狐氏毫无胜算,这才孤注一掷连夜拜访。
  她准备好付出代价。
  不想公子珩远比想象中更加狠绝。
  “您要我陪伴国君?”
  “不错。”
  珍夫人凝视林珩,口中滋味苦涩。
  她终于大彻大悟,为何国太夫人选择公子珩。
  眼前的少年俊俏非凡,眉眼犹带正夫人的影子。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先君。尤其是他的性格,杀伐果断,酷烈凶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芸芸众生皆能为棋。
  苦笑一声,珍夫人坐直身体,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缓缓俯身下拜,额头触地。
  “鹿氏女珍,遵公子旨意,惟命是听。”
 
 
第四十五章 
  晋侯宫,南殿。
  夜深人静,漏尽更阑,守夜的婢仆昏昏欲睡,借衣袖的遮掩打着哈欠。宫殿的主人却了无困意。
  “来人。”
  国太夫人辗转反侧,心中愈发烦躁,终于披衣起身。
  她离开床榻,绕过屏风走至窗旁,忽然抬手推开窗扇,任由风雪卷入室内。
  风过寝殿,掀起垂落的布幔,摇曳灯盘中的火光。一刹那铜灯歪倒,灯盘翻落在地,灯芯悄然熄灭。
  灯油缓慢流淌,边缘延伸至墙角。
  侍人推开殿门,不小心踩到油上,脚下打滑差点跌倒。
  国太夫人站在窗前,任风吹起长发,双眼眺望幽暗的夜空,神情冷峻,全身上下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侍人扶墙站稳,悄悄向身后示意。
  另有三人躬身入殿,伏身擦拭地板。动作间轻拿轻放,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召缪良。”
  国太夫人的声音响起,夹杂着风雪声,愈发显得冷厉。
  侍人领命退出殿门,在廊下又滑了两下,不得不拭干鞋底再迈下台阶,走路时变得小心翼翼。
  灯油清理完毕,婢女移来数盏铜灯。
  灯盘中既无灯芯也无灯油,代之以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挥发苍白的冷光。
  国太夫人离开窗旁,回到屏风前落座。
  终究上了年纪,夜半起身又吹冷风,她轻轻咳嗽两声,脸色泛白,额头隐隐作痛。
  “取茶汤。”
  “诺。”
  婢女脚步轻盈,往来殿内不闻声响。
  不多时,冒着热气的茶汤送上。国太夫人饮下半盏,驱走身上寒意,额际的胀痛有所缓和。
  婢女取外袍披在她身上,其后展开干净的布巾,为她抹去发上碎雪。
  侍人关闭雕窗。
  窗扇合拢的瞬间,火光流入室内。举目望去,正是举着火把急匆匆赶来的缪良。
  由于来得匆忙,缪良身上的长袍被打湿,发髻也沾了雪粒。雪逐渐融化,浸湿他的鬓角和衣领,在领口留下一抹暗色。
  进入大殿前,缪良仔细整理衣冠,确认没有不妥之处才跨入殿门。
  “参见国太夫人。”
  缪良叠手行礼,恭敬一如往昔。
  国太夫人坐在屏风前,手托银色杯盏,盏中热气将尽,她似毫无觉察,目光越过缪良投向殿门,略微有些出神。
  缪良肃然而立,目光低垂,保持行礼的姿态。
  国太夫人不出声,他便一直弯腰,身体纹丝不动。唯有融化的雪水顺着鬓角滑落,坠向地面,砸出一小团洇湿的痕迹,很快又消失无踪。
  “缪良。”国太夫人终于出声。
  “仆在。”缪良恭敬应答。
  “林原离开南殿,随后去了哪里?”
  听到这番询问,缪良没有迟疑,迅速答道:“公子原先至长乐殿,不久与珍夫人同往林华殿。”
  “之后呢?”
  “约半个时辰,两人出林华殿。公子原离宫,珍夫人独往正殿,至今未出。”
  咚地一声,盏底磕碰桌面。
  缪良噤声不语,国太夫人凝眸深思。
  良久,她发出一声叹息。
  “风将起,定有大雪。自今日起免宫内问安,公子珩之外,我不见任何人。”
  “诺。”
  “明日朝会后,你去见公子珩,言我欲调越甲入宫护卫南殿。正殿诸事交给他,前朝宫内不必再问我。”
  缪良斟酌片刻,谨慎道:“国太夫人,若是公子珩不答应?”
  越甲随国太夫人入晋,职责是护卫她的安全,此事记载于两国盟约。但大批调入宫内,此前未有先例,事情未必能成。
  “你自去传话,公子珩会答应。”
  国太夫人半垂眼帘,凝视指尖残存的蔻丹,料定暴风雪将至,肃州城乃至晋国势必要天翻地覆。
  “诺。”
  缪良不再多问,领命退出大殿。
  这一夜,国太夫人再未睡去。
  她屏退侍人婢女,独自坐在殿内,良久凝视夜明珠的白光。
  光映在她的脸上,瞳孔中似有焰色跳跃,张扬、激越,最终归于平淡,终成一片死寂。
  临近天明,一行人走出林华殿,穿过铺满雪毯的宫道,一路来至巷道。这里是晋侯宫内最冷清之地,关押国君妻妾的破败之所。凡入宫的氏族女无不谈之色变。
  乌云笼罩天空,云雾层叠,不见半缕阳光。
  来人停在黑色的木门前,一名高壮的侍人上前叫门。
  “开门!”
  声音传入门后,守门的仆妇慢悠悠爬起身,半梦半醒间套上布衣,顶着一头乱发走出土屋。
  冷风刮在脸上,她本能缩紧脖子。枯黄的发被吹向脑后,露出结痂的头皮,上面爬过两只干瘪的虱子。
  “何人拍门,无旨意巷道不开!”
  仆妇张大嘴打着哈欠,满心不耐烦,只想尽快打发走人再回去睡觉。
  “林华殿,奉公子珩旨意。”
  侍人拔高嗓门,声音随风传入巷道,流入不少人的耳朵。
  仆妇闻言愣住,哈欠打到一半忘记闭上嘴巴,登时灌入满口冷风。
  得知是公子珩旨意,她再不敢拖拖拉拉,快走几步拉开门栓,殷勤地拉开木门放一行人入内。
  木门开启,叫门的侍人率先走入,打量过周围环境,侧身让到一旁,顺便拉走堵在门后的仆妇。看到爬在她头上的虱子,嫌弃地甩了两下手。
  紫苏走进巷道,斗篷下缘扫过积雪,兜帽遮住半面,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先氏女在何处?”
  仆妇眼珠子转了转,正准备回话,左侧土屋内冲出一人,身材粗壮,一身布裙,腰间系着布带,鞋面破出窟窿,脚趾冻得发红。
  “奴为先氏女送饭,奴能带路!”
  “走吧。”
  紫苏向仆妇颔首,后者喜不自胜,迈开大步向前走。途中屡次打滑,终有一次摔倒在地。
  紫苏身后跟随数名侍人,两人合力抬着木箱,另外两人肩扛麻袋。一只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另一只不时颤动,貌似是个不小的活物。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