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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穿越重生)——来自远方

时间:2024-02-08 09:28:05  作者:来自远方
  他的话过于直白,不留任何余地。
  蔡欢盯着他,脸色变了数变。一番挣扎之后,终究松开覆在腰间的手,解开斗篷的系绳,任由斗篷落地。轻移莲步行至案前,在林珩对面落座。
  “公子雄才伟略,令人叹服。”
  “夫人过誉。”
  林珩拍了拍手,帐帘再次掀起,侍人鱼贯走入,送上茶汤和糕点,收起落在地上的斗篷,无声退出帐外。
  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人发出声响,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
  茶汤冒着热气,糕点中加入蜂蜜,比起晋人的口味,更贴近越人的嗜好。
  “夫人请用。”林珩揽袖相请,并不着急切入正题。
  蔡欢没有拒绝,端起杯盏饮下两口,独自一人吃下半盘糕点。
  自逃出城池躲入林中,婢仆不敢生火,餐餐皆是冷食。困乏、饥馁,终日提心吊胆,蔡欢备受折磨。
  自出生以来,她首次这般狼狈。
  数日来,这是第一顿热食。
  蔡欢没有半分客气,动作维持优雅,餐盘清空的速度丝毫不慢。
  待她放下银筷,端起茶汤润口,林珩好奇问道:“夫人不恨我?”
  “不恨。”蔡欢手捧杯盏,平静道,“成王败寇,且晋军师出有名,一切怪不到公子身上。”
  舍弃郑侯出城,蔡欢已经摆明立场。她自知伪装早就揭穿,若此时大义凛然,对公子珩横加指责,反而显得虚伪。
  “我弃城出逃,能避开晋军是本事,逃不掉是能力不济,何必怨天尤人。”
  这番话在情理之中,却少有人能如此理智。
  “夫人可曾想过,蔡侯出兵相助,岭州城能多支撑一些时日。”林珩推开杯盏,手指划过桌边,笑着说道。
  蔡欢点点头,不否认这个可能。
  “蔡、郑确有盟约。郑人拼死守城,蔡派兵驰援,或能拖延时日,但终无法扭转战局。”
  “夫人认定郑会败?”林珩继续问道。
  “郑人胆气已丧,如何取胜?”蔡欢手指灯盘,瞳孔中映出跳跃的灯芯,“公子麾下如火,郑、蔡不过柴薪。火燃起,添柴只能加助火势,无法灭火。”
  见到林珩之前,蔡欢曾有多种设想,但在此时此刻,近距离同他对话,她不敢怀抱侥幸,唯有坦诚实言。
  “公子,郑侯已死,两国盟约即废。如放欢归国,欢必劝服兄长向晋入贡,唯晋马首是瞻。”
  蔡欢正身而坐,双手交叠在额前,神情肃然。
  她此举既为自救也为救蔡。
  年少在蔡国,长成嫁入郑,亲历两国宫廷的波诡云谲,饱尝丧子之痛,恨意锥心刺骨。
  她褪去一身天真,用敏锐和冰冷包裹自己,政治眼光愈发敏锐。
  她看不透林珩,却能感受到他的野心。
  晋军不会止于郑,战火迟早会燃烧到蔡。她只希望那一天晚些到来,越晚越好。
  凝视低下头的蔡欢,林珩收拢五指,指腹擦过关节,短暂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夫人心智卓绝,智慧过人,未曾想过劝说郑君?”
  蔡欢怔忪片刻,抬头对上林珩的目光,心头一动,当即直言不讳:“郑侯刚愎自用,且对我有所防备,我何必自讨无趣。今死,我得自由。”
  “夫人为联姻所困,不喜郑君,却不恶蔡君?”林珩言辞犀利,脸上仍带着笑容,令人脊背发寒。
  “天下诸侯百千,尽可夫也。夏姬六嫁,欢有何不可。”蔡欢掩口轻笑,眼波流转,上挑的眼尾极尽惑人,丰腴的身段也是千里挑一,“然兄唯一,兄在,蔡国在,欢方能安稳。”
  说到这里,蔡欢倾身靠近,笑得眉眼弯弯。
  “公子太过年少,欢甚遗憾。欢有两妹,青春貌美,擅长歌舞,如公子不弃,可纳入宫苑为晋宫生色。”
  林珩挑了下眉,对蔡欢所言并无兴趣。
  “夫人美意,珩心领。”
  经过一番试探,他摸清蔡欢性情,知晓她有所求,终于话归正题:“我会派人护送夫人归国,劳烦夫人转告蔡君,明岁夏,邀蔡君赴丰城,与晋盟。”
  “公子放心,欢定告知兄长。”
  蔡欢放下悬着的心,刚要松口气,不想林珩又道出一番话,令她手脚冰凉,脊背生寒。
  “当今世上背盟者众,朝令夕改殊为常见。然我不喜。”
  林珩起身绕过桌案,手中提着一支笔,翻转笔身,以笔杆挑起蔡欢的下巴,漆黑的双眸蕴含深意,牢牢锁住她的目光。
  “晋同郑比邻,距蔡亦不远。”
  他声音轻缓,却似重锤砸在蔡欢颅顶。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蔡欢翕张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下巴一阵冰凉,仿佛抵近喉咙的不是笔杆,而是一把利刃。
  “夫人切记转告蔡君。”
  话音落地,林珩收回手。
  蔡欢顾不得擦去冷汗,满怀惊惧地伏下身,颤抖着声音道:“伏惟领命。”
 
 
第六十七章 
  翌日,天光放亮,大雪初霁。
  流云飞散,灰蒙蒙的天空重现蔚蓝。晨光洒向大地,为战后的岭州城覆上一片赤金。
  营地中传出号角,玄鸟旗和图腾旗接连竖起。
  大军整装待发,队列森严,戈矛如林。
  和来时不同,队伍中多出上千辆大车。车身窄长,车轮上雕刻兽形图案,全出自郑国工匠的手艺。
  在清点城民人数时,主簿分工合作,对国人、庶人和奴隶分类造册,并筛选不同职业,单是记录匠人的竹简就装满数辆大车。
  逃出城的甲士也被造册,由吕氏和赖氏负责押送,先一步返回国内。甲士身份无法隐瞒,只需要查看他们的双手和肩膀就能区别开来。
  郑侯和大部分氏族死在宫内,个别小氏族侥幸逃脱。他们主动找到登记的主簿,亮出能证明身份的饰品和武器,希望能与国人分开关押。
  非是斤斤计较身份,而是他们心中忐忑,唯恐被国人殴死。
  晋侯薨于郑是不争的事实。
  林珩率军讨伐郑国师出有名,并非无义之战。
  满朝氏族不能看透危机劝谏国君,粟名都劝不回郑侯,在城破当日忧病而死。
  人祸如此骇人听闻。
  国人知晓真相,如何会不怒。
  “晋人来得太快,骑兵取代战车,还有攻城的利器,分明是早有准备。不过君上若无贪念,也不会大祸临头。”
  淳于简懒洋洋地坐在囚车上,身上裹着一张厚实的兽皮。他面庞脏污,发髻松散,发冠早不知去向。抬眼扫过列队的禁军,不由得啧啧称赞:“公子珩野心昭然,想是有晋烈公之志。”
  他对面坐在一名瘦弱的中年人,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不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随时将要断气。
  “淳于简,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在咳嗽的间隙,向寻费力开口,不满地看向对面。他好不容易逃得性命,还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实在受不了对面呱噪,吵得他头疼。
  “向寻,依你之见,投靠公子珩是否可行?”淳于简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挪动几步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刺鼻的气味冲过来,向寻瞪他一眼,实在没力气推开,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尽力向后退,半晌才道:“我观公子珩是务实之人。”
  向寻官职低微,在朝堂没有多大建树。极少有人知道他目光敏锐,颇富观人之能。
  在他看看来,入公子珩之眼并不容易,想获得重用更是难上加难。
  在务实之人面前,巧言令色无用,谄媚讨好更会招来厌恶。想摆脱囚徒身份,势必要拿出实际的好处。
  “务实好啊。”淳于简眯起双眼,脸上残留烟熏的痕迹,样子颇为狼狈,精神头却是极佳,“楚灭少国,你我先祖逃入郑,家族处于末流,一直不被重用。如今晋国势强,且同楚不睦,密卷献给公子珩应是一条出路。”
  向寻眉心紧拧,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真要给晋国?”
  “不是晋国,是公子珩。”
  淳于简凑得更近,借兽皮遮挡,将一枚丸药塞进向寻手里,脸上闪过肉疼,抿了抿嘴,干巴巴说道:“最后一颗,吃下去能救命。”
  向寻没有推辞,捏起丸药送进嘴里。苦涩的味道迅速蔓延,连呼吸都带着苦味。他探出车栏抓了一把雪,一口接一口咬着,只为驱散嘴里的味道。
  “保命的人情,记得还。”淳于简叮嘱道。
  向寻斜他一眼,一言道破他的算计:“我死了,另一半密卷就没有了。你是救我?分明是救自己。”
  被说中心事,淳于简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又提出献宝一事。
  “当初楚国攻少,为的就是这份东西。你我隐藏无用,迟早带进坟墓,不如献给公子珩。”
  向寻靠着车栏望向队首,捕捉到玄鸟旗下的身影,目光闪烁,许久才道:“此去晋国路程漫长,容我想一想。”
  见他神情肃然,淳于简也不再多言,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连忙裹紧兽皮避免受寒。
  太阳越升越高,碧空万里,天朗气清。
  号角声持续不断,苍凉雄浑的声音随风传出,席卷苍茫大地。
  数万人的队伍排成长龙,骑兵在前,国人在中,其后是牛马牵引的大车。车旁跟随着奴隶,在雪地中艰难跋涉。
  俘虏缀在队伍最后。
  十多名小氏族坐在囚车里,部分城民骑着劣马,大多数人只能徒步。
  队伍在荒原上前行,一路上马不停蹄,将焚毁的岭州城抛在身后。
  城池西南方向,一座高高耸立的土丘前,蔡欢坐在车上,眺望远去的大军,目光紧随玄鸟旗。
  直至再也望不见,她才遗憾地叹息一声。
  “走吧。”
  车门合拢,驾车的马奴挥动缰绳,护卫车辆的甲士甩出长鞭,队伍绕过土丘,同远去的大军背向而行。
  车厢内,蔡欢靠着软枕闭目养神,眉心微微蹙着,显然被事情困扰。
  禾与苗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惴惴,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蔡欢身上,为她罩上一层光晕。两名婢女目光被吸引,不知不觉竟然看呆了。
  马车穿过森林边缘,雪下堆积石子,难免有些颠簸。
  蔡欢睁开双眼,坐正身体望向窗外。嫌木窗遮挡视线,索性完全推起,任由冷风灌入车内。
  寒意侵袭,她却感到畅快,单臂搭上车窗,另一只手探出窗外,五指张开,似要抓住看不见的冷风。
  “夫人,小心受寒。”婢女担心道。
  “无碍。”蔡欢略仰起头,任由风吹在脸上,嘴唇有些发白,目光却格外明亮,“归蔡之后,再不会有轻松的日子。”
  蔡侯能审时度势,朝中的氏族却不好对付。办不成公子珩交代的事,蔡难以久存,注定落到郑一样的下场。
  蔡欢在林珩面前信誓旦旦,事后回想起来,难免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晋烈公霸道,公子珩凶狠,晋之强有目共睹。蔡不复往昔,唯有夹缝求生。我能早生二十年,或是晚生二十年,晋侯宫内或能争得一席之地。现如今,有心也是无力。”
  “夫人,还有两位女公子。”
  “她们?不成的。”
  蔡欢摇了摇头。
  她昨夜曾经试探,答案在预料之中,却也令她失望。
  “空有美貌而无智,在国内被捧着,送到晋国只有死路一条。”蔡欢落下车窗,窗扇遮挡住日光,车厢内陡然变得昏暗。
  “联姻走不通,送美人无大用,只能在入贡上费心思。”
  蔡欢靠向车壁,回忆在营盘中所见,思及攻陷岭州城的神兵利器,心中逐渐有了谋划。
  金铜要有,绢、粟和麦不能少。
  最重要的是匠人。
  让公子珩满意,蔡国才能安稳。
  拖延的时间未必长,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每日等着屠刀落下。
  “端看兄长是不是能狠得下心。”蔡欢低声自语,眉心缓慢舒展。
  难题已有答案,接下来便是如何实行。
  好在她不是孤身返回蔡国。
  想到同行的晋国甲士,蔡欢翘起嘴角。不承想有一天她竟要借晋人之势,在蔡国朝堂上演一出狐假虎威。
  “可笑,可悲。”
  风过平原,骑士护卫马车驰向西南,向蔡国边境急速行去。
  晋国大军也在加速。
  数万人日夜兼程,途经数座空旷的城池,郑人由悲痛到愤懑再到麻木,终将面对现实。
  郑人心情复杂,对未来充满迷茫。每当看到囚车内的氏族,他们又会满心愤怒。
  战场厮杀,落败是技不如人。但郑国灭亡的原因不只是战争,郑侯和满朝氏族才是罪魁祸首。
  “粟米供养,就养出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徒!”
  每每思及此,郑人都会目露凶光,瞪着囚车咬牙切齿。
  这种气氛下,小氏族们不敢出声,庆幸早早亮明身份,否则生死难料。
  大军行至粟水河畔,林珩下令停止前进。
  玄鸟旗下,黑衣公子手持马鞭,鞭指冰冻的河面,朗声道:“昔日孝公伐郑大胜,于此处祭河伯。我今灭郑,理应再祭。”
  冷风平地而起,呼啸着席卷河道。
  风裹着碎雪扶摇直上,刹那凝成龙卷,顶端直冲天际。
  “凿冰,祭河伯。”
  林珩一声令下,奴隶踏上冰面,挥舞着器具开凿。霎时间碎冰飞溅,钝响声不绝于耳。
  关押郑国氏族的囚车被打开,车内的小氏族一个接一个被拉出来,拖拽到冰面上,成排按跪在地。
  手持骨刀的巫行至近前,抓住一名郑国氏族,一刀贯穿他的胸膛。随后高举染血的骨刀,高声道:“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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