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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了，单身。你呢，你今年多大？”
“怎么说呢，反正年纪蛮大了，反正按照你们的话说，肯定已经成年了。”
许晓冬诧异地看了男孩一眼，轻声笑了起来，说道。
“你讲话蛮风趣幽默的。对了，在这里做临时工赚钱么？实不相瞒，我有个好朋友，今晚也来这里应聘，我就是跟着他来的，只可惜在山上走散了。他是男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吧，长得很清瘦、很好看，皮肤很白，大眼睛，有一种清冷、单纯的气质。”
“我们在会所做事，不是图钱，给了我们也用不到。”
许晓冬直接震惊，心说那你们打什么临时工？！打工不图钱还能图什么！好奇怪啊！
“不说我了。”男孩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不找伴侣？”
许晓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感觉难以启齿。他喜欢同性，在他青春期时就意识到了。但这种事不被主流接纳，让他有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父母和姐姐，始终不敢直面内心。
“没关系，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畅所欲言。你喜欢什么样的？”
“……呃，我喜欢善良、温柔的人，有钱没钱无所谓，工作好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三观一致，能在一起过日子就行。当然，如果对方长得好看点，那就更好了。”
说着，许晓冬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白简秋的模样来，心潮也澎湃起来。但他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可能是友谊，他总觉得距离爱情他们中间还差点东西。
男孩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外响起敲门声，男孩道了句抱歉后走出门外，他的妹妹等在外面，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说道。
“你变身的时间差不多了，再喝一点，免得暴露原形。”
男孩将矿泉水喝了，面部一阵扭曲模糊，五官变形，瞳孔发红，最后竟然变成一张小白兔的脸，两根长耳朵立在头顶上，随着说话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画面非常软萌。片刻后药效过去，男孩重新恢复成人形，神清气爽地说道。
“里面那个人说是跟着朋友来的，朋友是个年轻男孩，白皮肤，长得很好看。”
“来应聘的哪个不长这样？”女孩想了想，说道：“是有个白皮帅哥，去包厢里服务了。”
男孩返回包厢，转达道：“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你朋友在包厢里面服务。”
“……什么？！难道小白真的当男模了？！”
“新晋男模”白简秋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八仙，顿时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是千年白蛇，但跟面前几位上仙比起来，连末流小角色都算不上，仿佛参加公司团建时，误入高层领导桌的小透明，十分拘谨。好在八仙十分和蔼，何仙姑递给他一杯酒水，说道。
“请用。”
白简秋接过酒杯，小口抿着，感觉酒水清冽甘甜，下肚后神清气爽。铁拐李大笑道。
“都什么年代了，在酒桌上不用这么拘束，放下规矩，怎么开心怎么来。”
帅哥韩湘子也说道：“我们也就是比你早飞升几百年罢了，等你也飞升成仙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提前搞好关系，哈哈！”
气氛轻松愉快，八仙的亲切随和让白简秋放松下来。说来也是，如果还带着轻蔑、鄙夷或卑劣的不良品性，是不可能飞升成仙的。
吕洞宾说道：“仙姑，你这里是高级会所，能叫个男模过来聊天不？”
严肃的曹国舅轻咳一声，以眼神警告对方，吕洞宾冲他拱了拱手，笑道。
“老曹还是那么一板一眼的……算了，开个玩笑而已，看我的。”
说罢，只见吕洞宾将酒盅往半空中一抛，酒盅旋转着定格在空中，杯口忽然变大，竟然在室内化作一轮明月，散发出柔和皎洁的光芒，照得屋内一片雪亮。
蓝采和也不甘示弱，从随身携带的花篮里拿出一朵金桂，一个弹指，将其弹入月轮之中。地板上立刻出现了无数树干枝桠的阴影来，枝干迅速抽条，长出绿叶和花苞。白简秋闻到一股清甜的桂花香味，抬头向月亮上看去，只见广寒宫内的桂树竟然怒放开来，碎金似的花瓣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蓝采和又吹了声呼哨，一枝繁花自银盘内探出，一只银色的小玉兔顺着枝干，蹦蹦跳跳地来到桌子上，以两条后腿如人般直立，躬身行礼，口吐人言，恭敬道。
“大家好。”
玉兔行过礼后，开始替大家斟酒，何仙姑摸了摸它，也笑道。
“我也来找点乐子。”
只见何仙姑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向地面一洒，一个爆火男团出现在宴会厅，努力唱跳。
众人：“……”
“不好意思，用错法术了。再说，总要与时俱进嘛，现在的小姑娘就爱看这个。”
何仙姑冲地面吹了口气，酒水被吹干，妖娆男团瞬间不见踪迹。
韩湘子将玉笛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屋内顿时仙气缭绕，数名仙童手持鼓乐，开始演奏。何仙姑伸出手去，从窗外摘了朵莲蓬，将莲子取出，向宴会厅轻轻一洒，莲子落地生根，发芽抽枝，一眨眼的功夫便绽放出朵朵硕大粉红莲花，地面也变成水面，映出人影。
宴会厅内一派荷塘月色的景象，空中明月皎洁，月桂芬芳，斑驳树影下是正在畅饮的八仙，数人端坐在荷塘中央，周围荷花盛放，仙气缥缈，鼓乐欢畅，俨然一幅八仙夜饮图。
白简秋看呆了，摸了下水面，却发现尽管水面荡漾，手指却是干燥的。
等下陆弼清醒过来，如果知道自己错过了这幅仙境，一定悔恨得捶胸顿足。
何仙姑问道：“白蛇和青鱼，是接下了何太太的那件事么？”
白简秋忙说道：“是的，没想到她的师傅竟然是您，是我们冒犯了，请您不要责怪。”
何仙姑笑道：“哪里的话，是我那个山羊徒弟有错在先，他心浮气躁，只学了一些皮毛就敢出去显摆，险些引起麻烦。你们帮忙善后，我已经感激不尽，怎么会责怪你们呢？”
白简秋又问道：“我没有感觉到山羊身上的妖气，请教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这个。”何仙姑指了指桌上的酒壶，说道：“这就是琼浆仙露，你们喝了可以压制妖气，提升修为，强身健体。但不要多喝，否则会现出原形，昏昏欲睡，丧失意识。”
难怪刚才陆弼秒睡，原来是贪杯的缘故，想必那冲泡茶叶的水，就是这琼浆仙露了。
第31章
何仙姑又说道：“白蛇，既然你能顺利找到这里，说明我们有缘。你又有意向飞升成仙，有没有考虑过当我的徒弟？你懂得，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靠关系，上面有人好办事。有了我的指点，你飞升就更容易了。而且，我们也是要冲业绩、考核绩效的嘛，我现在那几个徒弟……哎，我都不好意思明说，资质太差了，你一个就能顶他们十个……”
白简秋：“……”
曹国舅喝了口酒，一拍桌子，冷言冷语道。
“哼！现在的年轻妖怪们，受到的诱惑太多，定力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能够顺利飞升的可就没几个了，就算有，也是天界的不稳定分子，会扰乱三界的秩序。”
白简秋：“…………”
“哎！是啊。这年头，当神仙也不容易，KPI根本完不成。”何仙姑叹气道：“我的会所里面，妖怪不少，想飞升的却不多。相比较清心寡欲修行几百年，它们更喜欢人类生活，美食、看剧、淘宝、打游戏……能潜心修行的妖怪越来越少了。算了，只要它们不搞事情，我也不强求了。白蛇，你来当我的徒弟嘛，凭你的能力，肯定是头牌。”
白简秋忙说道：“谢谢您的好意，但还是算了，我想凭自己的实力试试看。”
“好吧，这种事也不好强求的。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来咨询我。”
“我还真有一些困惑想请教您。我道行浅，总是搞不懂人类的真实想法。”
吕洞宾笑道：“人心善变，人性复杂，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几位也搞不明白。只能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但好人有好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难得糊涂，保持自我就好。”
曹国舅也说道：“飞升成仙并不难，没有那么多规矩，难的是飞升后你要怎么做。”
“对。”何仙姑也点头道：“凡人有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就是这个意思。”
白简秋茫然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吕洞宾笑道：“这就要靠你自己去领悟，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白简秋点了点头，何仙姑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加油，年底有一场……算是个机会，希望你能顺利渡过，飞升成仙。”
白简秋眨眨眼睛，玉兔蹦蹦跳跳地过来，丝毫不惧他是条蛇，给他斟了杯琼浆仙露。白简秋伸手亲切地摸摸玉兔的脊背，玉兔舒服地抖抖耳朵，三瓣嘴都抿了起来。
正在众人开怀畅饮之时，门外却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咆哮声。
“小白！你在哪——”
白简秋顿时愣住了。
许晓冬冲出休息室，在走廊里焦急奔找。他快急疯了，一想到白简秋做了男模，心里就一阵慌张。他对权贵富豪有刻板印象，总觉得那群人都是死变态，手段各种猥琐下流，白简秋又什么都不懂，如果被占了便宜怎么办？
白兔男孩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劝阻着，说道。
“老板正在招待朋友，你不要大喊大叫，你朋友是谁？我去帮你找。”
许晓冬充耳不闻，一间接一间地敲门。当找到一个包厢时，许晓冬刚推开门，一抹碧色在眼前闪过，浓厚水汽扑面而来。
许晓冬呆愣当场……他好像，看到一条巨大青鱼悬浮在半空中？！
不等许晓冬看清，便被拖离门口，包厢门被用力关上了。许晓冬愣愣道。
“刚才那、那是……”
他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青鱼，正在安静沉睡。青鱼胡须足有两米长，尾巴修长，斗鱼般的尾鳍硕大，如轻纱般在空中曼动着。鱼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碧光，有种难以言表的漂亮。
白兔男孩说道：“那是会所的房间装饰物。”
“……啊？是吗？”
许晓冬半信半疑，那条青鱼看上去太真实了，不像是假的。但空中出现了一条大鱼，这一幕又太过诡异，实在是颠覆他的认知。
正说着，白简秋向这边走过来，许晓冬看到他后急忙跑过去，担心道。
“小白，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白简秋心中莫名一暖，微笑道。
“我没事，他们都很友好热情，跟我聊天，还请我喝酒。”
“什么？！”许晓冬更担心了：“你真的去当男模了？！”
“……什么？”
白简秋茫然了，迷迷糊糊地看着许晓冬，不明白这怎么跟男模扯上了关系。许晓冬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一把握住白简秋的手，语重心长道。
“小白，人穷不能志短，千万不要为了赚钱，去做出卖自己的事情。你……找不到工作也没事，住我家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我养着你也没关系的。”
白简秋眨眨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事情全都搞误会了，他说道。
“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了，陆弼呢？”
“他应该还在包厢……”
话音未落，包厢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有点像水声，也像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音。许晓冬又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诡异一幕，忙问道。
“你们这里简直太奇怪了，包厢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兔男孩坚持道：“就是内部装饰。”
“是么？那你开门再让我看看。我跟你讲，我姐夫可是警察，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这个……我们不能侵犯客人隐私，你等我请示一下老板。”
见许晓冬如此不依不饶，白兔男孩面露难色，找了个借口打算去请示上级，房内却传来陆弼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喝多了，口齿不清地说道。
“谁在外面？吵什么——”
“陆兄？！”许晓冬震惊道：“你怎么在里面！快出来，这个房间有问题！”
房内一阵叮咣乱响，似乎有更多的东西被摔在地上。许晓冬担心陆弼安危，想要冲进去救人，白兔男孩忙撑开双臂挡在房门前，慌乱之下，随口大喊道。
“客人，你不要这样！里面的客人正在跟男模嘿咻，麻烦你给人家留点面子好吗！”
“噗！”
白简秋一口喷了出来，拼命忍笑。许晓冬则瞬间红了脸，嚅嗫着不再推门。
房内的陆弼正在恢复人形，却越急越出乱子，硕大鱼尾摆来摆去，将屋中陈设都给拍到地上。闻听此言，他差点一口喷出来，面子都丢光了。待他终于恢复人形，一把拽开门怒道。
“许晓冬，你大喊大叫什么！”
许晓冬怔怔地看着他，待确定此人就是陆弼本尊后，竟抬起一拳，狠狠揍在对方脸上！
陆弼刚睡醒，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击，下意识地捂住脸颊，哎呦着后退几步。
众人都惊呆了，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许晓冬又扑上去，揪住陆弼的领口怒道。
“姓陆的，你还算个人吗？！小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竟然骗他来会所做男模！我警告你，小白也是我的朋友，我罩着他，如果你敢对他图谋不轨，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简秋愣住，就连陆弼都是懵的，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刚睡醒就挨了一记老拳，顿时火冒三丈道。
“许晓冬，你有病啊？！什么男模，你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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