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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烁，咔嚓一声，两人的亲密影像被永远定格下来。
看电影时，没想到白简秋竟然晕3D，看到一半就吐了，两人只得悻悻而归。从电影院出来走在路上，白简秋兴奋地摆弄着照片，将照片仔细地贴在自己手机背面，并说道。
“这个真有意思，还能直接贴，如果我以后死了，就把它贴在我的骨灰盒上吧。”
“呸呸呸！别乱讲话，你可是千年白蛇，哪会那么容易死。”
“世上没有绝对的永生。虽然我是千年蛇妖，但如果渡劫失败也会死的。就算飞升成功成为神灵，一旦失去人类信仰或彻底被遗忘，也是会消失掉的。”
“我不会忘记你的，我向你保证，就算别人都不记得你，一定会有我记得你的。就算……就算我去转世投胎了，我也不会忘记你，就像小聂忘不掉宁书生那样。”
许晓冬的目光和承诺都十分赤诚，令白简秋十分感动，心中一片温暖，笑道。
“好，那我也答应你，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飞升后我也会常来看望你，我们还可以继续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就算你去转世投胎，我也会去找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都多了些温暖而甜蜜的东西。
刚进家门，许晓冬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他以为对方又是来催婚的，没想到姐姐说道。
“晓冬，后天就是中元节了，我回来给爸妈上柱香。”
“需要我准备点什么？”
“你去买点元宝和纸钱吧，我负责买贡品和水果。”
挂断电话后，小聂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许晓冬，说道。
“你也给我点钱吧。”
“可以，你想要多少？”
许晓冬大方地拿出手机打算给小聂转账，小聂却说道。
“不是这个，马上要到中元节了，你也给我烧点纸钱吧。我死去太久了，这世上已经没有活人记得我了，也没人祭拜过我，我之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纸钱用，或者自己给自己烧。”
许晓冬听后十分难过，孤独地在世上游荡几百年，直到所有人都忘记自己，偌大天地间再也留不下半点跟自己有关的痕迹，这样的死亡恐怕才是彻底的消亡。
白简秋也眼神闪烁，看向小聂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平心而论，小聂这个鬼不坏，他们之间也无冤无仇，相比较做了孤魂野鬼的对方，自己已经幸运太多了。白简秋答应道。
“可以，我也给你烧点，还给你摆贡品。”
小聂用惊讶的眼神看了眼白简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许晓冬叹了口气，抬手搂住白简秋的肩膀……还好，至少他们不会忘记彼此。
转天上午，许晓冬、白简秋和小聂一起来到庆春路，这里有不少批发丧葬用品的店铺。做鬼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愿意给自己烧纸摆贡，小聂十分开心，坚持要自己挑选贡品。
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商品，许晓冬简直要被晃瞎狗眼。房子、车子就不用说了，苹果手机和平板电脑也都是标配。更有甚者，还卖纸糊的自拍杆、动漫手办和充气娃娃，竟然还有哆啦A梦，卖得很贵，主打一个“以一敌百”，只要有了叮当猫，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白简秋不解道：“都投胎去了，还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慰藉。”许晓冬嘴角抽搐道：“而且，不是还有小聂这样不肯去投胎的么。”
小聂好奇地在店里东瞧细看，伸手摸来摸去。老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
“不买不要碰啊，都是纸糊的，容易破损。”
许晓冬问道：“老板，买了这些东西烧，逝者真的能收到么？”
“那当然了。我跟你讲，我店里的东西都是请大师开过光的，能够通阴阳……”
老板是个其貌不扬，身材矮胖，有些油腻的老年男人，衣服邋里邋遢，裤子松松垮垮，因为刚站起身的关系，屁股都露出来一截，里面穿着条大红裤衩。老板一边喋喋不休，当着一鬼一妖的面吹嘘自家东西有多厉害，一边伸手挠屁股，完全不修边幅。
许晓冬实在不想听对方班门弄斧，选好东西打算付钱离开，小聂却忽然惊叫道。
“啊！他——”
许晓冬顺着小聂那惊喜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愣住了。只见老板还在专注地挠屁股，裤子滑下来一截，露出的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铜钱大小的胎记！
白简秋也是满脸惊讶，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顺利，这么巧就遇到人了。
第70章
许晓冬心情复杂，看了看眼前这位挠屁股的油腻老年男人，总感觉此人跟自己心目中的宁书生对不上号，也不太放心小聂跟着这种老汉，于是小声说道。
“你确定就是他么？这也太……”
“我也不晓得，但是那个胎记……太像了！”
小聂走上前去，用热忱的目光看着老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老板后退一步，警惕道：“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市场监督局的。”
“不，不是。”许晓冬忙说道：“您别误会，只是感觉您有点像一个熟人。”
老板说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还买么？不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板不想再搭理他们了，重新坐下开始玩斗地主。小聂还想再说点什么，被许晓冬拦住了，三人退出店铺，临走前许晓冬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上面有法人姓名。
他们找了一家星巴克坐着，白简秋喝了口玛奇朵，问道。
“你确定他就是宁书生么？感觉不太像。”
“但是他的屁股上面有胎记啊！”
“你别高兴得太早，也许并不是这个人。”
“哼！你就是在嫉妒我，你这个单身狗哦不单身蛇。”
“不是嫉妒。”白简秋一字一句道：“转世投胎的人那么多，胎记也可能是碰巧长得一样，或许就是长得比较像而已，你淡定点，不要到头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小聂张了张嘴，不再说话了，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
“还有，宁书生当年跟你交合过太多次，鬼气极阴又深入他的魂魄，因此他往后每一世投胎都寿命不长。刚才那位老板，看起来已经快要八十岁了，不太可能是他。”
小聂垂下头去，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悔恨。
许晓冬于心不忍，说道：“不是有那个什么系统么？可以把他的名字输入进去试试看。”
平板电脑正在陆弼手中，这两天由他负责搜索。白简秋给陆弼打了个电话，半个钟头后，对方开着兰博基尼轰隆隆地来了，和小聂一起搜索。许晓冬一边喝咖啡，一边小声道。
“他们也太惨了，小聂也不是故意要害宁书生的，他们真心相爱，情到深处，免不得要这个那个一下，谁能想到很正常的情侣行为，竟然会要了宁书生的命，哎！”
白简秋无奈道：“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很无奈，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宁书生会一直短寿么？”
“不会，随着他转世，魂魄里面的阴气会越来越少，阳寿也会越来越多，还有其他影响因素，比如他多做点好事、投胎在风水好、阳气足的地方等等，都可以增加阳寿。”
“如果他们能够再续前缘的话，宁书生还会因为小聂折寿么？”
“不会，现在的小聂已经有了几百年的修为，还在潜心礼佛，已经可以消除阴气……”
“天呐！”一声咆哮打断二人对话，陆弼崩溃道：“这他喵的是什么破系统？！”
资料系统是近几十年才开发出来的新程序，特别坑，好多bug，动不动就崩溃或自动退出。陆弼这个科技渣搞不定，几人小心翼翼地折腾了一下午，在经历过无数次系统崩溃后，终于将那位老板曾经的生平全都调取出来，结果也是，此人并非宁书生的转世。
众人：“……”
许晓冬双手扶额，十分心累，这就好比在铁路售票系统上买票，好不容易输入了验证码，好不容易密码正确，好不容易刷新出来，结果显示该趟列车已售空！
小聂红了眼眶，难过道：“……怎么会这样，那个胎记又该如何解释？”
白简秋说道：“我说了，可能只是碰巧长了个一样的胎记。”
“我想去看一下可以么？”小聂哽咽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的，我不想放弃。”
陆弼说道：“这个系统虽然很坑，但结果不会有错的。再说了，那男人又老又丑又油腻，还是个奸商，就算他真的是宁书生转世，你也下得去嘴啊？”
小聂沉默地抹着眼泪，显然十分难过。许晓冬看不下去了，心软道。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再试试看吧。问题是，要怎么看人家的屁股？”
陆弼立刻说道：“事先声明，我不看，要看也是看美女的屁股。”
“这……”
许晓冬看向白简秋，对方也是一脸不支持的表情，许晓冬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陪着小聂去吧，哎！为什么总是我去做这种奇葩事……”
陆弼挤眉弄眼道：“谁叫你总是心软，喜欢多管闲事。”
许晓冬摸摸鼻梁，无视陆弼的揶揄，关键是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胎记位置实在太尴尬，总不能上去就要求人家脱裤子吧？他可不想明天的自己出现在1818黄金眼上，标题是“帅小伙竟要求初次见面的八旬老年男性脱裤子，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他更不想在全杭州乃至全国出名。
见许晓冬执意要帮忙，白简秋心里有些酸酸的，却又不忍心对方为难，便说道。
“陆兄，碧玉烟斗借用一下。”
陆弼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将碧玉烟斗拿出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入夜后，庆春路的大部分店铺都打烊了，那位老板正准备锁门，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老板被吓了一大跳，忙扭头去看，却被一股淡绿烟雾喷了一脸。
陆弼说道：“睡觉。”
老板白眼一翻，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众人忙将他抬进屋，顺手将店门反锁了。
陆弼说道：“两位，动手吧。”
许晓冬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开始扒老板的裤子。老男人不喜欢洗澡，身上的味道相当感动，许晓冬只觉得辣眼睛，后悔没戴个口罩过来，摈住呼吸说道。
“快、快看！我要忍不住了。”
小聂倒是丝毫不嫌弃，凑近看了一眼，眼中流下激动的泪水，说道。
“……是、是那个梅花胎记！就是位置不太对，我记得是长在右边的。”
许晓冬也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咦了一声，取出张酒精湿巾来，在胎记处用力擦了几下，湿巾上沾了一小片红色，胎记竟然褪色了。
众人：“……”
许晓冬无奈道：“抱歉，这不是胎记，是他的红内裤掉色了。”
小聂的眼眶忽然变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直掉，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简秋则是一脸“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什么都没说。
尽管许晓冬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有些失望，非常同情小聂的遭遇。
等许晓冬他们安置好老板，回到家时，发现小聂正坐在沙发上，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许晓冬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如果那种人就是你的男朋友，我们都无法接受，他配不上你的。将来还有机会，我们继续找找看，别灰心，总会找到的。”
“我晓得。”小聂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几百年了，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有些难过。说实话，我也有些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对方，或者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许晓冬沉默不语，他也很担心这一点，如果宁书生早就不在了，小聂的寻找简直是一场笑话，更加可怜了。小聂吸吸鼻子，继续说道。
“人在转世投胎时，有些前世的感觉会被留下来。你或许有过这种感觉，偶尔觉得某个人、某个地方似曾相识，这就是你前世的回忆。这是刻在魂魄深处的东西，永远忘不掉的。”
“……啊！原来是这样么？我确实有过这种感觉，我爸也有过，他总跟我讲，他感觉杭州很亲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上辈子就是杭州人。”
“所以，如果他还在继续转世投胎的话，我相信当他再见到我时，会有感觉的。”
“加油，别放弃，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再见面的。”
小聂擦干眼泪，目光再次变得坚强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71章
七月半，中元节，鬼门大开，阴阳交界在午夜零点开始变得模糊。
“你们……”
许晓冬看着那几位赖在他家里的大神们，十分无语。
裴问拿着遥控器，电视屏幕换来换去，选了一部美国丧尸片看，白简秋说道。
“看《釜山行》吧，是孔刘演的呢。”
陆弼说道：“你不是喜欢李栋旭？”
“李栋旭没演过丧尸片，看孔刘也可以的。”
“这不对吧！”许晓冬忍无可忍道：“你们都很闲吗？为什么都赖在我家！”
裴问说道：“今天地府放假，我们没事做。”
小聂说道：“晚上开鬼市，河坊街和南宋御街上都有，小许哥一起去逛逛不？”
“什么？！南宋御街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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