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面可能有未知的危险,在这冰川中谁也不能大意。
待几人都降落,唐画屏手拿着夜明珠,打头先进入洞穴。
整个洞穴异常空旷,没有分叉口,两壁上的纹路也十分美丽。
“这洞好大!”安思感慨道。
洞口只能弯着腰进,单从外面看,不会想到里面如此之大。
“这么大个冰川,要怎么才能找到那颗药草。”郎宫皱眉道。
外头的飓风不停歇的刮着,他们盘旋了几个时辰才找到的停歇之处。
“这种东西基本就是靠机遇,那颗药草容易长在崖壁上,还挺好认的,他长得像个蓝绿色的菜花儿。”唐画屏用灵力点了几盏灯,洞穴总算是亮堂了点。
“那我们岂不是漫无目的的去找。”安思忧心忡忡。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受伤,这几人都是因为他而聚集在一起的,若他们有了什么好歹,安思过意不去。
“也不算是,筋髓草喜寒,断崖的背阴之处容易寻到,尤其是日光照不见的地方。”安瑞泽安慰道。
“小美人,你愁什么!既然你师叔肯来这里寻筋髓草,就肯定是能找到的,因为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唐画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说的也是,不知不觉间安思也把安瑞泽当做无所不能的神仙来看。
虽然他很清楚,安瑞泽不是许愿池里面的王八,但他总是可以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比王八要灵。
第48章 发疯
“还要再往里走,那里的崖壁才会出现药草。”安瑞泽语气肯定的说。
“你之前那棵筋髓草是哪儿来的?”唐画屏询问道。
在通满堂时,逍遥娘子确实提到过只见过一次的筋髓草,那棵筋髓草难不成是安瑞泽自己的?
“那是在漫雪之境无意获得的。”安瑞泽没有隐瞒。
“那药草呢?”郎宫盘腿坐在地上,看向自家师尊。
唐画屏未多言语,保持沉默。
“迟早这些后辈也会知道的。”安瑞泽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对唐画屏说。
安瑞泽在突破境界时,选择在漫雪之境修炼,这棵筋髓草就是在这其中得到的。
得到它时也没在意,就把这药草和普通的丹药放在一起。
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释宁大师重伤,这筋髓草便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释宁大师的事儿,安思是知晓的。
听见这个名字,在他旁边的郎宫双手紧握,额角爆着青筋。
果真是知道这人的,还知道的不少。
“筋髓草很难再碰见,我当时并不是连根拔起,若是找到那个去处,极有可能长出新的。”安瑞泽语毕。
他没有说唐画屏和释宁大师的感情纠葛,五百年的事情,在这个地方也不合适追问。
“那我们直接去你曾经修炼的地方?”安思道。
“不错。”
安思趁着观慈和郎宫恢复灵力,也把自己裹紧了,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咚——”
一道冰柱突然砸下。
不等人回过神来,头顶的冰柱相继断裂,震得整个洞穴抖了三抖。
昏暗的烛光下,安思看不清冰柱掉落的瞬间,躲也没地方躲。
他蜷缩着,一个身影第一时间抱住他,撑起了结界。
嘈杂的环境中,夹着一个闷哼声。
“什么情况!”一角传来唐画屏尖利的声音。
这个震动并没有停歇,颠的人七荤八素。
“砰——”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总算是不晃动了。
灯盏全都被打碎了,冰柱大片断裂在地上,没有下脚的地方。
安思被安瑞泽抱着,只见他一张符箓扔向墙壁。
顷刻间,整个洞穴都被这符箓照亮。
“郎宫!”唐画屏大喊一声。
郎宫后背肩胛骨的地方,被冰柱刺穿到前面,他双臂环抱做着保护的姿态,搭在唐画屏的身上。
血水顺着冰柱蔓延,没有滴下便被冻住了,形成一道道血痕。
唐画屏一脸惊慌,嘴唇颤抖,两手回抱着郎宫的身体。
“你替我挡什么!我又死不了!”
“郎宫!郎宫!你回我话啊!”
整个洞穴回荡着他的叫喊声,他在心脏剧烈的抽痛下传输给郎宫灵力。
“师…尊……”
郎宫黑色的眸子里夹杂着很多情绪。
还好,师尊没有事……
安思面色焦急,随即便是身体的腾空,安瑞泽将他团成一团,单手抱起,瞬间到郎宫身边。
他被轻柔放下,安瑞泽吩咐他和观慈拦着唐画屏。
“安瑞泽!你能救好他吧!”唐画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止不住的嘶叫道。
“他是我徒弟!你会不留余力的救他的吧!”
“你是世间第一医圣,一定能救活他的!!”
唐画屏两手挥舞着乱抓,安思和观慈一人一边拦住他的手。
他像疯了样拽着郎宫的衣服不放,是安瑞泽用短剑,将郎宫的衣服割断,才分开两人。
“安瑞泽!安瑞泽!你要救活他!”
唐画屏不断恳求着重复着,挣扎的厉害。
“他不会死!不会的!”
“昨日我们还在一起!他对我说等大战结束就带我归隐的!”
“他没有对我失言过!我不相信!”
嘶喊的声音灌入三人的耳朵,唐画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混淆了受伤之人。
他瘫软在地上,一手还死死攥着郎宫被裁下来的衣角。
很快便陷入回忆,无法与之沟通。
一会儿是释宁面色青紫的在他眼前倒下,一会儿是郎宫的瞳孔涣散在他眼前合上。
他时而笑时而哭,疯了般。
“叫醒他!”安瑞泽凌厉的声音响起。
安思猛的回过神,连忙拍打唐画屏的身体。
“唐前辈!唐前辈!唐画屏!”
“有我师叔在这里,郎宫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安思拼命地敲打他,试图唤回他的神智。但唐画屏完全不听他们的,嘴里没有停歇过。
“我干嘛逞强去拯救苍生!我连你都救不了!”
“你睁开眼看我啊!”
他跪在地上,紧握的手猛的一下往头上磕,他的力气不小,没有拦着的这几下,非要把自己敲的头破血流。
安思被弄得胳膊疼,唐画屏力气之大到两人拦不住。
“唐画屏!逝者已去,莫要在执念不忘了!”安瑞泽言语中夹杂着怒意,堪堪将郎宫身上的冰柱摘去。
“不!没有!他说过!要带我归隐的!”唐画屏执拗不听,反驳道。
“那你弟子呢!郎宫!他还等着你!”安瑞泽忍无可忍,不想和疯子讲道理。
唐画屏短暂安静了一瞬,像是在思考这人是谁,越想面色就越痛苦,他胸口起伏剧烈,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
“啊——”唐画屏仰天嘶吼,痛苦不堪,两个身影重重叠叠,分不清谁是谁。
郎宫的伤情很快的就稳定下来,伤口甚至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失血过多,非常疲惫。
安顿好郎宫后,安瑞泽走到唐画屏的面前,看他低首喃喃自语,有悔恨,有不甘,有执念。
他凑近唐画屏的耳朵说:“郎宫已经脱离危险了!他现在虚弱,你不清醒来照顾他吗!”
郎宫的伤情只是看着吓人,流了很多的血,看着可怖而已,但是实际并没有威胁生命,晕倒也是失血过多晕倒的。
可这对唐画屏造成的影响太大了,直接把他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勾引出来。
唐画屏听见此言,松了口气般,慢慢也不激动了。
发疯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昏昏沉沉的合了双眼。
两人拦着他很是不易,皆是出了一身汗。
“没想到唐前辈对释宁师伯的感情竟如此深沉。”观慈看郎宫和唐画屏并排躺着,感慨道。
第49章 灵柩
“两个占据他大半人生的人。”安瑞泽轻声说道。
有些人,在别人的生命中只出现了短暂的岁月,就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先前那是天灾?”安思看着满地破碎的冰凌,尖锐之处可刺穿人的喉口。
“漫雪之境时常发生灾难,这次我们怕是遇到塌方了。”安瑞泽面色凝重。
安思只在电视上见过塌方后的样子,他虽居住在平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但他也知道塌方过后被埋在雪底下很难生存。
观慈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向洞口走去,果不其然,洞口早已被大雪堵死了。
它运转灵力分裂佛珠,照着洞口打去,大雪被钻出一个大洞并没有打穿,紧接着上面覆盖的积雪瞬间落下,再次堵住洞口。
“别白费灵力了,此次的动静不小,是大范围的塌方。”安瑞泽拦下观慈再次凝诀的手。
“洞口已经堵死,想出去岂不是要走后面那条路。”观慈清楚积雪会不断的落下,强行打开洞口也怕造成二次塌陷。
洞穴中的这条路深邃黝黑,一眼望不到头。
安瑞泽单手凝诀,用灵力扫探。“这条路不算短,我们摆阵过去。”
“何种阵法?”观慈问道。
“千里阵。”
千里阵转移阵法,可瞬间将人输送千里,阵法开启所需大量灵力,安瑞泽边说着,用灵力划破自己的手指,隔空画出四张符箓。
符箓悬空,分散在东南西北四方,将五人包围其中。
随着符箓的燃尽,五人瞬间转移到千里以外。
安思本以为,这符箓会将他们传送出漫雪之境,可没想到再睁眼看到的景色,却是露天冰湖。
他们的身后便是那条幽深的路径,出口在头顶上方,四周是已经冻的梆硬的冰雪。
湖上结着厚厚的冰层,在这样的环境下,围着冰湖的边缘竟然有几簇小白花。
“这竟是个墓道?”观慈讶然。
冰层之下肉眼可见的中心有一团白色,与四周冰下的蓝色境界分明。
“什么墓道?”安思一脸呆滞。
也不怨他什么都不知,毕竟他所接触的死亡几乎都是火葬和土葬,像是树上水葬一类的,也仅是在杂志上看到的。
“大能的陨落,有时会选择葬在灵力深厚之地,后辈修炼会经常选择这些地方,他们未完成的遗愿,若有修士替他们完成,会得到这个大能的生前的遗物。”
不知道是不是安思的错觉,安瑞泽的语气中竟有些许轻快。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机遇就在这里,若是帮助了这个墓穴的主人,很可能会得到他的遗物。
“中间那个是灵柩吗?”安思指在冰湖中间的地方,那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是。我们得撬开那个灵柩。”安瑞泽正说着,风华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随着一声剑鸣,风华剑划破湖面,冰层硬是应声而碎。
这就是大乘期修士的力量。
灵柩从水下冒出,悬浮于水面,这是顶白色的棺椁。
棺前刻着奠字,棺身上的纹路雕刻的也异常精巧,其余再无过多装饰。
安瑞泽走在水面上,靠近棺身,伸手摸着上面的纹路,棺上雕刻的并非是神兽图腾,而是人物图像。
这些纹路的雕刻虽然精巧,但在棺身上显得有些怪异。
“师叔,这雕刻的人是在干什么?”安思站在湖边远远看去,他的一句话点醒安瑞泽。
他知道怪异之处在哪里了,棺身上的人物中只有一个人是玉石镶上去的,这并不是一整副浮雕,而是几块浮雕拼接而成,每一块代表着一个时间段。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玉石小人便是葬在里面的主人,棺身上则是记录着他的生平。
“这是名剑修,上头刻的应该是他的人生。”
安瑞泽从储物戒中抽出两道铁锁,缠绕住棺身,顺势一拉,灵柩稳妥的落在了安思面前。
安思远远只见了左侧的浮雕,待他转向右侧时才看到,这其中有几片被划花,看不清楚雕刻的什么。
“这是何意?”安思看不懂上面的意思,下意识想找安瑞泽时,想到他双眼不能视物,无声叹了口气。
“这上面的记载有些跳脱,但大致意思还是可以参悟的。”安瑞泽看到了安思的失落,抢在观慈面前说道。
他摸遍了灵柩左侧的浮雕,先将此处大致的意思告诉了安思。
这灵柩的主人是个剑修,他前期修炼的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坎坷,最大的磕绊也就是突破境界时的天雷。
他出生在武将之家,父辈都是驰骋沙场的将军,而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兄长。
在外征战的是自己的父亲大哥,在内坐镇府邸的是二哥,他自己就做了闲散的三公子,万事不用自己操心。
他的机遇是在十五岁时,中秋佳节,众臣携带家眷进宫享乐。
那一年,他的家族打了胜仗,皇帝龙颜大悦,特许他的父亲携带成年子嗣入宫。
他的两位兄长全部进宫,自己也不愿一人面对空荡的府邸过中秋,就也跟着去了。
国师是一位金丹期的修士,他的境界早就卡在这里百年之久。
宴席后,三公子缠着自家二哥做花灯,偶然碰见了从皇帝寝宫回来的国师。
国师见他第一眼,便道:“此子有福。”
探查过灵根后,国师惊讶不已。
他是灵根仙品。
别看江陵山内门弟子全是灵根仙品,但放在凡间还是非常罕见的,尤其是父母都是凡人的情况下,子嗣是很难有灵根的,更别说是仙品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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