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
但想到方才自己好友的表现,秦竺俞摇摇头,还是没说下去。
“诶?”林桥正等着他下一句,却见秦竺俞有些神秘地对着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嘘”的表情。
-
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十点,林桥洗漱完,感觉手边空落落的。
小白已经跟陆择走了,家里也就多了一间空出来的猫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将那只三花猫猫带回来?!
想到这里,林桥顿时期待起来。但他生活规律惯了,虽然急切,却还是打算等明天再商量这件事。
洗漱完毕,他换上睡衣正准备上床,门外却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林桥连忙跳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想跑过去开门。
但在指尖接触到门把手的那刻,他忽然想起,昨天他光着脚去偷开冰箱被谢执抓到……
脚踝似乎又传来灼意,林桥指尖一顿,又默默走回去穿上拖鞋,这才给谢执开了门。
谢执大概也是刚洗完澡,穿着睡衣,领口散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肌肉。发梢还带着湿意,来得很是匆忙。
他维持着伸手敲门的姿势,垂眼望过来,眸光沉沉的,看不出喜怒。
“……谢先生?”林桥无端有点不安。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谢执收回手,彬彬有礼问道。
林桥迟疑片刻,还是侧身让开。
谢执抬眼,这是他亲手布置的房间。但在真正的主人入住后的一个月内,到处都已经沾染上林桥的气息,柔软又纯白。
他带着寒意走进去,显得格格不入。
林桥站在谢执面前,有点局促地捏着衣角,“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执不语,只是盯着他,眸光微沉。
林桥后退了一步,又叫了一声:“谢先生?”
谢执终于回应了。他伸手举起手机,露出银行汇款界面,问:“这是什么?”
林桥看了一眼,回答道:“是我的工资。”
“嗯。”谢执点点头,随后问:“为什么转给我?”
林桥迟疑片刻,回答:“是我……是伴侣的,义务?”
这个回答成功让谢执面色好了一点。但他想起上次林桥坚决要将母亲给的钱“还”他时所说的话,还是保留了一点怀疑。
沉吟片刻,他伸手划开手机,修长指节敲击几下。
林桥正以为过了关,却没想到下一刻,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谢执显然也听到了,他平静地望着林桥,道:“打开看看。”
林桥心中浮现了一点猜想。
他取出手机,便看到一条转账通知,打眼一看,比他的工资要多好多好多个零。
他惊讶地看向谢执,便见谢执微微笑了,道:“工资。”
“您……”
谢执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道:“又想拒绝吗?可你方才说了,这是我的义务。”
林桥蹙起眉,“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谢执耐心地问。
林桥不说话了,站在原地踟蹰片刻,忽然凑近了一点,却又停住,确认般看看谢执。
谢执挑眉,正准备看林桥打算做什么,脸颊却猝不及防一软。
是林桥飞速啾了他一口,才用那双雾蒙蒙的瞳子看着他,软绵绵问:“您生气啦?”
“……”
就是再大的气,现在也发不出来了。
谢执有点无奈地抬手,惩罚般轻轻掐了林桥耳垂一下,才道:“现在没有生气。”
林桥眨眨眼,很想问一句那刚才呢?却又没敢出口。
谢执问:“所以,是为什么?”
林桥:“您之前说,晚上不可以谈正事……”
指尖停顿片刻。
谢执垂眼望着那颗小痣,又用力揉了一把,直将那里磨得水色盈盈,这才满意松手,道:“抱歉乔乔,是我忘记了。”
虽然耳垂还红着发烫,林桥却一点都不记仇地摇摇头,反而有点急地问:“那我可以和您商量另一件事情吗?”
谢执沉吟片刻,觉得现在的气氛也不适合说刚才的事了,于是点头。
林桥雀跃起来,道:“小白已经回家,猫房空下来了……”
说着,他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毕竟那是谢先生朋友的猫,当然不一样。
更何况,那只三花猫猫年纪已经不小,性格又很独立,只怕不会和谢执亲密……
而且,医药费的支出也是一大部分。
他思来想去,话还没出口,自己倒先没了信心,语调慢下来,用词也隐晦起来,在“猫咪”和“老猫”,甚至还有“小动物”之间犹豫半天,最后才慢慢道:
“我可以再带……一条小生命回家吗?”
谢执的目光倏地一凝,落在林桥平坦的小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你在想什么骚东西?(指指点点)
ps这本不生,乔乔已经够苦了,下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第25章
林桥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跟着谢执的视线,往下看了一眼。
小腹平坦,睡衣也服帖,没有褶皱,没有脏污,完全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林桥犹豫一下,还是觉得不自在,伸手有意无意半遮住小腹,这才小声道:“请问,我可以吗?”
说着,他又觉得自己说得实在太不仔细了,哪里有人会同意这样模糊的提议呢?
“是一只猫,所以不用多添置物品,用小白留下的就好,”林桥比比划划的,努力争取着:“它陪了我很多年……虽然年纪大了,但很懂事,如果生病的话,我也可以用自己的工资……”
说到这里,林桥骤然想到,自己的工资已经全部上交给谢先生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三花生病,那林桥就得向谢执借钱了。
他顿时无措起来,无意识地抬起眼,求助般看向谢执。
谢执收回目光,齿尖有点发痒,他舔了舔牙槽。
说实话,刚才他其实根本没注意到林桥在说什么,顿了两秒,才道:“嗯,可以。”
林桥惊喜抬眼,“谢谢您!”
谢执回忆片刻,大概想起是在说一只流浪猫,于是道:“我们明天去宠物超市,准备一些宠物用品。”
能得到允许,林桥就已经很意外了,更没想到谢执居然会这么说。
惊喜太过突然,他甚至有点不太敢信了,迟疑片刻,才问:“可是,这样不会妨碍到您的工作吗?”
“工作。”像是没考虑到这件事般,谢执佯装沉思片刻,如愿见林桥露出紧张的表情。
他这才笑起来,说:“我认为,还是为家庭迎接新成员更重要。”
他说着,又不动声色瞟了林桥小腹一眼。
家庭新成员。
林桥则完全没注意谢执的小动作,只默念一遍这个词,觉得自己好开心,嘴角都要飞到天上了。
好不矜持。
他低着头想藏,又觉得藏不住,过了片刻,干脆直接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贴近谢执一点。
“谢先生。”
明明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甚至整个偌大别墅中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可林桥还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也神秘兮兮。
谢执侧眸望他,也叫了一声:“乔乔。”
于是林桥便像是得到允许一样,嘴角又往上飞了一点,声音软软的,“谢先生,您真好。”
这算什么?好人卡?
从小到大,从没收到过好人卡的谢执一时感觉还有点新奇,伸手摸摸林桥脑袋,“乔乔也很好。”
又被夸了。
林桥有点害羞,垂着眼睫,就又听谢执道:“那么,好乔乔,可以给同样好的哥哥一点奖励吗?”
林桥闻言一怔,抬头便见谢执的目光暗示般点过他唇。
……明明方才还主动上去啾了一口,可现在,他却又害起羞来。
哪有人主动要这个的啊……
谢执耐心等待着,目光直勾勾盯着林桥,指节无意识叩着。
林桥迟疑了一会儿,在谢执过于明显的注视下,脸一点点红起来,他小声问:“可不可以只亲一下脸呀?”
那你还想亲哪儿?
谢执眸光微深,却没直接问,“为什么?”
这,这有什么为什么!
林桥脸红得快要滴血了,他呐呐看着谢执。
谢执眸光微闪,故意问道:“是那天……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随着谢执的刻意引导,林桥立刻就回想起那天晚上,灼.热交缠的呼吸、几乎失去自我的交.融……还有那个暖呼呼的、很开心的拥抱。
……不能再想了!
他连忙打断自己的思绪,又见一向从容的谢先生,在说出那句话后,甚至主动低下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没有!”他立刻开口,绞尽脑汁想让谢执相信自己的话,起码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谢先生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才对。
“不是这样的……那天,谢先生让我很、……舒服,就是有点太刺激了……”
这些话对林桥来说还是太难了。
他一边磕磕巴巴说着,一边蹲下身,担忧地想去看谢执,结果一抬眼,就对上谢执带着笑意的黑眸。
林桥顿时睁圆眼,满脸不可置信:“您——”
话还没说出口,谢执直接先发制人,立刻一个服软:“对不起,乔乔。”
果然,林桥闻言,有些无措起来,下意识道:“没关系……”
话一出口,他又迟疑地停住,茫然对上谢执盛满笑意的眼。
谢执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摸了一把林桥脑袋,道:“乔乔好可爱。”
林桥也终于确认了——“您在玩我!”
他满脸控诉地抗议着,只是谢执却因为他的话稍微偏了一下思绪。
“是我不对,我错了,对不起,乔乔。”
难得得到这么认真的道歉,但林桥想起谢执的前科,还是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对方的表情,满意后才点点头,很大方道:“没关系!”
谢执打蛇随棍上:“那奖励呢?”
“……”
绕了一圈,居然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林桥干脆闭上眼飞速啾了谢执一口,“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感受那柔软,谢执有点遗憾,指尖轻轻擦过脸侧,目光则滑落到林桥唇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那颗唇珠颜色很艳,像在引人采撷。
再想到那天晚上浅尝辄止的吻,谢执更遗憾了。
不知下次能不能更进一步?
“好吧,乔乔。”
他学着林桥方才的样子,轻轻啄了林桥额头一口,在他耳边轻声道:“晚安吻。”
他说完,故意停了几秒,感受到身下人有些紧张起来,便又低声说了一句。
话还没听完,林桥直接脸爆红,下意识伸手慌乱地想要推开谢执,但谢执却先一步起身离开他,扶着门站在那里,又是一派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了。
他甚至还提醒道:“乔乔,你脸红了。”
林桥立刻张开手想挡住脸,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毫无用处,又放下来,抗议般推了推门,道:“谢先生晚安!”
你该走了!
谢执却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像个门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林桥,像在等待什么。
林桥更燥了,但为了送走这尊大佛,他只好踮起脚,攀着谢执肩膀,努力在谢执额头上印了一下。
谢执这才满意离开。
于是,第二天清晨,当林桥还带着困意走下楼梯,便见谢执神采奕奕坐在那里,对他招手,说:“乔乔,早。”
林桥:“……可以不要早安吻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
-
与此同时,A市疗养院。
夏已经过去一大半,花园中也基本只剩绿色,但风中还带了点花香。
花园深处,一坐一立两人,正是工作人员在推着轮椅带老人散步。
轮椅上坐着的老人虽年过七十,又大病一场,仍两道刀眉,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风姿不减。
这位老人姓蔺,是前几周才从C市医院转出来,慕名来到A市疗养院的。
他虽长相威严,却并不难相处,家属给钱也十分大方。也因此,接任老人专属看护的小郭同志,一时成为周围同事羡慕嫉妒的对象。
但没办法,毕竟谁让他们一开始嫌老人凶,选择把老人推给刚上班不久的小郭呢。
小郭尽心尽力保持匀速前行,忽然见老人抬手示意停下。
“怎么了,蔺老先生?”
蔺老先生道:“有人来看我了。”
“啊?”小郭十分茫然地环视一周,又低头看看工作机,无一收获。
蔺老先生并不意外,只道:“你先回去吧,给我泡一杯茶。”
小郭最终听从金主的话,将信将疑地走了。
花园里静默了一会儿,唯有微风送来远处花香,蔺老先生道:“出来吧,小粥。”
又静了几秒,率先出现的是一声轻嗤,旋即是翻飞的宽大衣摆,与袖中隐约可见的褪色红绳。
蔺老先生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人,也就是从小被丢在国外的长孙,道:“难为你还戴着。有十五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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