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你送侧夫人回去,我有些事要办。”
小祈也是个会看人眼色的,顾英说完,他就连忙上前一步摆出手势请赵姒云出去,“侧夫人,请,小的送您回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赵姒云有点脑子就不会再留下,最后看了顾英一眼,转过身走了。
屋内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出去了,沈容栖坐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笑道:“美人梨花带雨,公子不解风情,顾大人不趁此把人送回去,然后做些什么吗?多好的机会啊,尤其是赵姒云这种从小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又生的格外漂亮的姑娘家,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慰了,大人去安慰安慰,说不定就——呃——”
沈容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英掐着脖子按到在床榻上,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扯开,顾英眯起眼睛幽幽开口:“我怎么不知,你还会如此揣摩人心,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对你芳心暗许,弄得我不仅防着男人,女人也得防。”
“这不叫揣摩人心,这叫聪明,那么多人对我芳心暗许,那顾大人呢,顾大人可对我芳心暗许?”沈容栖抬手摩挲着顾英的下巴,微凉的指尖从他的唇外点来点去。
两人的衣带纷纷落在床榻下面,沈容栖一声不吭努力放松着,今日的顾英有些暴躁,他承受起来格外艰难。
“你为什么软禁我,明明不是我的错。”
好不容易得了喘口气的机会,沈容栖赶忙问了出来,“都在冤枉我,赵姒云能跟你诉苦,我找谁诉苦去,一个彩棠也好两个彩棠也罢,来三个都无所谓,只要不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根本不会去理会,但是你看今天这阵仗,恨不得直接把我抓去监察司严刑拷打。”
沈容栖越说越委屈,“那日我打了彩棠,因为她羞辱垂云冒犯我阿姊,我正好趁着那两巴掌试了试,结果发现她根本就不会武功,顶多耍耍嘴皮子功夫,我跟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姑娘家计较什么,她如今死了,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你都看不出来,顾英,你这个监察司总尉还是别当了,痛快点让给别人吧……啊……”
沈容栖不知何时被顾英弄到了他身上去,如今正好坐在顾英身上,那处非常深,直接/插/的他说不出话来。
顾英浓眉一挑,像是来了兴趣一般,看过来的眼神比刚刚幽暗了几分。
“行,监察司总尉我不做了,你来做,正好我一身轻松。”
沈容栖搂着顾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做不了做不了做不了一点也做不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就是觉得委屈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想跟你抱怨一下你别弄我疼疼疼疼。”
“我厉不厉害。”
“厉害你个头。”
“嗯?”
“厉害呜呜呜。”
这话一出,顾英眉目舒展开来,他让沈容栖平躺着,然后去揉沈容栖的脑袋,“好乖,”沈容栖难受极了,歪过头啊呜一口咬了顾英的手腕。
“别摸你祖宗的脑袋。”
“诶呦,夫人学会咬我了,来,张嘴让为夫看看牙齿。”
被莫名咬了一口,顾英反而更加开心了,完全不把沈容栖的请求听进耳朵里,“实不相瞒,你刚刚的那些话里,为夫就听进去一个字,那就是‘快’。”
第一百五十二章 琨玉秋霜
虽然被软禁起来了,但好歹顾英那个没良心的还算有点良心,差人送来不少话本子给沈容栖看,让他足不出户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但沈容栖就是觉得无聊,他被人栽赃陷害,如今还要被软禁,心里憋着一口气撒不出去,导致越想越气,沈容栖踹了装话本子的箱子一脚,然后去看垂云。
垂云还不能行走,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沈容栖,“劳烦公子了。”
“对不起啊垂云,真的很对不起你,”沈容栖一脸内疚的模样,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用太傅教给他给人赔礼道歉的方法,起身后退一步,直接给垂云鞠躬。
太傅说过,这个赔礼道歉的方法最有用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不能跪,那弯腰总是行得通的。
“对不起垂云,因为我害得你受苦,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垂云吓了一跳,赶忙扶着沈容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公子,您做什么啊,您怎能对不起我,我,我还在伤心没能帮到你!”
“垂云,这些都给你,”沈容栖拿出一个包袱塞给垂云,“不是因为你受伤了才给你的,而是这些东西是我本来就要给你的。”
垂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金叶子,珠宝,还有一些云岫的房契地契,这些东西若是变卖成财产,可够她三代衣食无忧。垂云微微瞪大眼睛,“公子给我这些做什么?”
云岫的房契地契都是沈容栖来西畴时特意带来的,云岫先帝说完垂云是他的人之后,沈容栖就想过如何给垂云这些东西了,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跟着自己有家不能回。
“我曾想过,你若在西畴有了心爱之人,我便跟顾英商量商量,让你风光出嫁,再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你若是在西畴没有心爱之人,那过些年,你就是要回家去的,你不能因为我一直待在西畴不能回家,但是最近吧,那个赵姒云总是对付我,明里暗里的烦人极了,她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这里面复杂着呢。”
沈容栖继续道:“你就收着吧,哪天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回云岫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公子,我说要陪着你,就一定要陪着你的,”垂云苦笑道:“东西我收下了,但我不会走的,无论公子说什么都不会走的,除非哪天,我自己想开了,我就带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游山玩水去。”
沈容栖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不过东西算是送出去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一些给你送点话本子来,”沈容栖看了一眼床榻角落里的刺绣,道:“天黑了就别绣那些东西,对眼睛不好。”
垂云点头笑了笑,沈容栖转身走到门边,垂云忽然喊住他,“公子,您为何待我这般好,我身份再特殊也是个婢女,也是贱籍。”
沈容栖回眸笑道:“在我眼里哪有那么多的三六九等,没人愿意是贱籍,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身份特殊又如何,我不在乎,在我眼里早就把你当妹妹了,我在西畴常常觉得自己孤苦无依,看见你,就知道还有个云岫人在默默陪着我。”
沈容栖出门后,床榻上的垂云不自觉落了泪,她用手擦拭掉脸颊上的眼泪,“是啊,哪有人愿意自己是贱籍,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了,公子啊,您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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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沈容栖挑着天还没有黑下来的时候抱了一堆话本子去找垂云,人还没进门,就看见大敞着的房门以及里面的三个小姑娘。
垂云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婢女小星,偏院里算上沈容栖一共就四个人,如今三个小姑娘都坐在这里哭。
沈容栖皱眉道:“小星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你们怎么都哭了,谁欺负你们。”
说着,他蹲了下来,把手放在小星额头上,“这么烫,小月,你快去请个郎中来。”
小月答应下来,点头就往外跑,沈容栖看了双目紧闭的小星一眼,然后看向垂云,“发生什么了。”
“听小月说,有人抓了她们两个,要她们指认你杀了彩棠,小星不愿意,这里就被人扎了银针进去,”垂云掀开小星的衣服袖子,姑娘家白皙的小臂上出现一个小血孔,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沈容栖顿时整个人就坐不住了,把手里的话本子往旁边一摔,“幼不幼稚,刚进门就急着对付我,她赵姒云想杀人么。”
小月突然跑了回来,小姑娘大喘着气,指着门外说:“他……他们不让我出去,说没有顾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是么,”沈容栖真的要被气笑了,他起身留下一句“照顾好小星”后大步往外走。
门口的两个侍卫在看见沈容栖要出去时果然拦住了他,“夫人,没有顾大人的命令,您不能踏出这里半步。”
“等他回来人都该死透了,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让开,事关人命,等顾英回来后我自会向他解释,绝不会连累你们两个。”
门口的两个侍卫没动。
“你们两个收了谁的好处,赵姒云的吗?”沈容栖笑道:“她终究是个侧夫人,哪怕背后有个国舅爷,如果国舅爷真的有那么大的法子,为何不让赵姒云和我做平妻,你们两个确定,为了她而忤逆我么。”看两个侍卫犹犹豫豫,沈容栖直接上手,轻松撂倒了两人后往门口跑去。
可总有些人来拦他,沈容栖明明还差一点就能跨出总尉府的大门了,赵姒云突然带着一群家丁把他围住,沈容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门口,心里无比难受。
“夫人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哪里,我怎么记得大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偏院里的人不得离开半步啊。”赵姒云的声音太过于得意,沈容栖瞪着赵姒云,“我回来再和你好好算账。”
“不妨现在算算吧,”赵姒云端庄立在包围外,捂着嘴笑道:“没了大人的命令,我可不敢轻易放你出去,若是大人回来怪罪于我可怎么办,你啊,是在这里等大人回来,还是识趣一些回你的偏院等。”
第一百五十三章 琨玉秋霜
“我与你有仇么,还是我曾经对付过你,导致你这么恨我,连我身边人都不放过,我再重申一遍,彩棠的死和我没关系,如果你因为这个恨我,那你可恨错人了,”沈容栖瞥了一眼总尉府门口,心里盘算着怎么跑出去,现在别的事都不重要了,能请来郎中给小星看体内的银针才是重中之重。
趁着赵姒云犹豫的功夫,沈容栖抬脚踹飞两个离得最近的家丁,朝着门口飞奔过去,耳边尽是风声,身后的赵姒云在喊:“拦住他,给我拦住他!”
“我看谁敢。”
顾老夫人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容栖猛的顿住脚步,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看了一眼顾老夫人,然后迅速掉头跑了回去。
过来拦他的家丁都愣住了。
沈容栖扑倒在顾老夫人脚边,顾老夫人心疼的把他扶了起来,“诶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我才从祠堂出来就听到了你被软禁的事,那个什么棠不棠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定是顾英弄错了冤枉你。”
沈容栖可怜巴巴的点头,微微矮着身子让顾老夫人给他擦眼泪。
顾老夫人道:“那个狐媚子欺负你了吧,别怕,我来给你撑腰。”
“阿娘,你能不能派人去请个郎中,我院子里有个姑娘病倒了,他们都不让我出去。”
论演戏,沈容栖觉得赵姒云根本演不过他。
“阿娘,小星是我院子里的人,她快不行了,能不能先去请个郎中来给她瞧瞧,等晚些时候顾英回来了我自会去请罪,”沈容栖双眸红彤彤的,“都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非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我也是不会擅自闯出偏院来的。”
“快去,请个郎中来,”顾老夫人差人出了府,沈容栖压住扬起的嘴角,抬眸看了赵姒云一眼。
赵姒云过来给顾老夫人请安,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老夫人给打断。
“你就是顾英的那个妾?”
赵姒云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笑着应答:“正是妾身。”
“那就摆好自己的位置,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想着有朝一日挤走正房夫人然后自己上位,”顾老夫人说的话太过于直白,赵姒云整张脸的颜色都不对劲了,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就在这儿跪着吧,跪到顾英回来。”
赵姒云一脸震惊,但还是乖乖跪了下去,沈容栖挽着顾老夫人的胳膊往偏院走,等到彻底看不见赵姒云的身影后,沈容栖开口道:“今日多谢阿娘。”
顾老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对付那种企图上位的狐媚子,你啊还是不行,这就好比朝堂之上,你不对付他,就要被他拖下水,我也不指望能抱上孙子,就想着有朝一日顾英身边能有个人陪,今日罚她跪,不过是给个下马威,容栖,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不比后宫,今日能有赵姒云,明日就会有别人,你记着,我不是教你争宠,我是想告诉你,有些时候先下手为强才是对的。”
“我明白了。”
郎中来为小星诊治,顾老夫人得知小星受了什么苦之后更加愤愤不平。
“本以为她是善妒,不曾想竟然蛇蝎心肠,顾英这哪里是纳妾,这是纳了个什么东西。”
小月原本守在小星的床边,闻言扑通一声跪在沈容栖和顾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夫人,求你们为婢做主啊。”
天彻底黑了下来,顾英才踏着夜色回府。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赵姒云,眉头微微皱起,小祈见状叫来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道:“大夫人院子里有人病了,急着去请郎中,但是侧夫人不许,就带着人围住了大夫人,然后老夫人就从祠堂出来罚跪了侧夫人。”
“知道了。”
小祈快被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蒙了,抬眸看了一眼顾英,“大人,这怎么整,惊动老夫人了。”顾英走到赵姒云身边,赵姒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渴求着顾英的怜悯,“大人……”
“你起来吧。”
赵姒云膝盖发痛,起身的时候好险没摔倒,顾英抬手扶了她一把,“小祈,送侧夫人回去。”
“等会再送,我有事问她,”顾老夫人带着沈容栖走了过来,顾英看了一眼沈容栖,道:“你怎么出来了,拿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么。”
“是我带她出来的,”顾老夫人道:“顾英,你要不看看你纳的好妾都做了什么,如此善妒,这府里可容不下她,你若宠妾灭妻,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赵姒云忙道:“阿娘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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