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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那些，我作为大哥，当然是支持你自由恋爱的，但是爷爷那边……老人家思想很固执，你们俩之后的路恐怕会很难走。”
余锦耀应付累了，暗暗捏霍明盛的拇指，示意他去接招。
霍明盛目光深沉，直视着余书章，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不管多难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余锦耀头脑猛然清醒，视线有些不可思议的落到他脸上，这木头似的臭小狗，居然还会说这种肉麻话。
余书章略带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更何况你是个男人，你们俩在一起没办法孕育后代，哪怕现在婚姻合法，在余家也绝对不会允许。”
“不管他什么身份，我都是他的人。”霍明盛不卑不亢，一本正经，“孩子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余家不允许也没关系，结婚证是国家发的。”
余书章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明明每一个问题都问的犀利，正常人早该觉得难堪了，但对方却能轻而易举的稳稳接住。
余锦耀手握虚拳放到唇边低咳了两声，忍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他觉得霍明盛简直太对他胃口了。
余书章深吸一口气，“你们这才交往一天，就能为以后的生活下定决心？”
“是。”
余书章垂下眼思索了几秒，刚刚那副愁容消散的无影无踪，等他再抬起来时，已经换上哥哥看着弟弟时该有的温和，
“既然这样，那大哥也不多说什么了，先祝福你们天长地久，以后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你们的，包括爷爷那边。”
他打定主意，以后就算不是霍明盛也没关系，只要余锦耀性取向是男人，那他至少能减去一半的威胁。
而且爷爷那边，老人家再怎么宠，也不可能允许他做出这种败坏家族风气的事情。
到时两人为了一个男人闹起来，那坐收渔翁之利的就只会是他。
第10章 看你干的好事
余锦耀一听就知道今日份营业可以结束了，当即就笑眯眯回道，“谢谢大哥祝福，那作为给我男人的见面礼，今天的账单就由大哥来买吧。”
余书章笑容忽的一僵。
余锦耀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自然而然就对着身边的人道，“阿盛，给大哥道谢。”
“多谢大哥。”霍明盛十分配合，手上握着他的力度不自觉的紧了紧，随即又不着痕迹的松开。
阿盛？还挺顺耳。
不过他知道，等余书章一走，身旁的人才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两人三言两句就将他架了起来，余书章身为兄长，自然不可能推脱，否则只会显得他小气不识礼数。
最后余书章咬牙结账，卡一刷，整整六位数瞬间就消失在他余额里，等接收到消费信息的时候，余书章看着那串数字，只觉得心如刀割。
而在这个随便一件T恤都是四位数的高级品牌服装店里，霍明盛就这么轻而易举拥有了刚刚导购强力推荐给他的所有衣服及裤子鞋子袜子。
可以说是大丰收。
等到余书章紧绷着嘴角阴沉沉的离开，余锦耀终于忍不住笑倒在霍明盛肩上。
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柔顺的发丝滑落，轻轻扫着他的手臂，如柳条坠进平静湖面，激起心尖上的一片片涟漪。
霍明盛失神了一瞬，伸手去碰，但靠着他的人已经先一步从失态的愉悦中抽离，绸缎般的黑发也随着在指尖前晃过。
“没想到我的小狗还挺伶牙俐齿的。”余锦耀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琉璃般的浅色眼瞳里还含着浅浅的笑意，如一汪能将人溺毙的温泉。
感受到下巴轻微的痒意，霍明盛喉结滚了一下，语调压着平静，“还好。”
余锦耀看着他冷冰冰的面瘫脸，心里恶劣的因子总是不断冒出来，很想欺负他，很想看他平淡以外的表情……
他将腿上的杂志放回去，站起身来，微微弯腰掐住他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带有几分玩味，
“以后类似的事还会有很多，希望你每一次都能让我这么开心。”
不然他很容易就会被丢弃。
霍明盛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认真道，“会的。”
他的目标就是他，自然会保住自己的位置。
余锦耀勾了勾嘴角，“那我先浅浅期待一下，走了，回家。”
霍明盛立即跟上他的步伐。
车子停在地面停车场，两人走出服装店，冷风强势的扑面而来，余锦耀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住喉咙，不适的微微蹙起眉。
下一秒，脖子上就多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围巾。
余锦耀扫了他一眼，还挺贴心。
霍明盛低头将围巾一圈圈，仔仔细细缠绕好，最后还在正前方干净利落的打了个结，那双无温的黑眸里有什么在化开，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挺满意。
脖子被包成粽子，转动困难的余锦耀：“……”
撤回刚刚夸他的话。
等到好不容易上了车，驾驶座上的人却迟迟不见踩油门出发。
“怎么？新鞋子踩不了油门？”余锦耀将脖子上的围巾扯松了一些，挑眉看着隔壁乖乖的司机小狗。
霍明盛沉默了半秒，“……我不记得出口在哪。”
余锦耀眼眸微微睁大，“路痴？”
“嗯。”
余锦耀这才隐约记起来，当初选人时，霍明盛就是因为迷了路才迟到，然后被人一路领过来包厢的。
余锦耀顿时来了兴致，“那要是以后在外面迷路了怎么办？”
霍明盛乖乖道，“跟紧你就不会迷路。”
余锦耀挑了挑眉，眼里多了几分玩味，“那要是有特殊情况跟丢了呢？”
“那就给你打电话。”霍明盛双手扶着方向盘，侧过头来看他，黑眸里是让人无法抗拒的真诚，“你愿意来接我吗？”
余锦耀仿佛真的能看到一只黑色大型犬坐在自己面前，毛茸茸的耳朵有些拉耷，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表现的有些忐忑。
而那双只专注看着他一人的狗狗眼，纯粹清澈，根本让人没办法拒绝。
余锦耀莫名觉得，眼前这男人似乎挺会拿捏自己的心思。
因为自己所处的圈子里，真诚实在太过可贵，以至于他就喜欢吃这一套。
只要对方不露出马脚，他就能不去细究真假，甚至还会忍不住挪出一点点，就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去对待——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感情一旦有了付出就会有收获，而那收获是好是坏……余锦耀虽然阅人无数，但也没能练就火眼金睛识别清楚每一个人。
他只能去赌，赌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但上辈子赌输了。
心中千回百转，余锦耀面上始终风轻云淡。
他答道，“愿意。”
在对方眼睛亮起来的瞬间，又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不过可惜了，你又没我电话号码，想打也打不了。”
霍明盛，“……”
他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好说话。
“能把号码告诉我吗？”霍明盛主动占据弱势方，一双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显得特别真诚无辜。
余锦耀眉头动了一下，没忍住伸手去撸大狗狗的毛。
乌黑的卷发柔软的穿进指间眷念的缠绕，在极白极黑的对比下，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缱绻温柔又不可抗拒的冲撞进他眼底。
余锦耀微怔。
半响，他收回手，然后撑到窗边，脑袋也跟着无情的撇过去，“不能，迷路了就自己想办法。”
霍明盛启动车子，语气带了点遗憾，“好吧。”
虽然他们在地面停车场，信号并不弱，但因为前不久出口位置改过，导航怎么都没办法准确定位到出口在哪。
当车子第三次转回原位的时候，余锦耀终于忍无可忍把脑袋撇回来，伸手一指，“别转了，沿着这条路出去然后左拐。”
霍明盛乖乖听话的沿着开。
“右拐。”
“直走。”
“可以了，出口就在这车前面。”
耗时半小时，两人终于从里面出来。
今日份司机小狗荣获不及格，系围巾也不及格。
等两人回到家，暖气打开，余锦耀伸手将脖子上乱七八糟的围巾往下扯，结果把结扯紧了，还勒了自己一下。
余锦耀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当即站在全身镜前开始一圈一圈把围巾从头顶上摘下来，这样就不需要结开也能拯救脖子。
但是到最后，打着结的那圈依旧安安稳稳缠在他脖子上。
余锦耀看着镜子里把脸都折腾红的自己，默了两秒，然后狠狠锤了身后的人一把，“看你干的好事。”
第11章 做什么？量体温
霍明盛见证了整个被困过程，漆黑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柔和下来。
他此刻十分清楚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笑话他，不然自己或许也会受点罪……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围巾困住。”
余锦耀一怔，反应过来时气息都乱了几分，抬手又狠狠给了他一拳。
但是不疼，霍明盛承认，自己想逗他的心思没收住，这一拳下来，心口仿佛被什么软乎的东西挠了一下，有些痒。
看他气鼓鼓的模样，还觉得挺生动可爱。
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余锦耀伸手揪住他衣领，拧着眉恶狠狠的瞪他，“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锁院子里吹一晚上的风！”
还挺恶劣。
“嗯，不说。”霍明盛很快掩去那点笑意，动作轻柔的将被困人从围巾下解救出来。
余锦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
真气人，这只臭小狗。
今晚他别想好过了，他一定要狠狠收拾他。
结果到了晚上，不好过的人是余锦耀自己。
就因为今天吹的那点风，余锦耀非常荣幸的再次患上刚治愈好的支气管炎。
“咳……咳咳。”余锦耀脸色苍白，喉咙像被无形的铁钩死死钩住，每咳一下就被撕扯一下。
他难受的捏紧枕头，指尖用力到泛白，呼吸不顺畅的同时，胸口也闷的难受，心脏隐隐传来钝痛。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药了，再这么下去又得进医院。
烦。
余锦耀又闷咳了好几声，强撑着坐起身将台灯打开，呼吸急促，一头墨发从肩膀滑落，颤颤的垂在胸口前。
霍明盛进门就看到这一幕。
房内光线昏暗，那人坐在床边，灰色的薄绒睡衣柔软贴着他苍白的皮肤，伸出来的手腕纤瘦的仿佛用力一折就会断。
那双如琥珀般清透的浅色眼眸望过来时 水光潋滟，眼尾还泛着红，脆弱又可怜。
霍明盛心口猛然被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瞬间蔓延全身。
余锦耀抬手捂着喉咙，轻蹙眉头，“咳……帮我拿药。”
“在哪？”
“抽屉……”余锦耀嗓音低哑，语气很轻，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整个人被昏暗的环境包裹着，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
霍明盛心口猛然鼓动，抬手将灯打开，在看清他整张脸之后，才后知后觉松下一口气。
他大步迈进，房间里有些乱，余锦耀本身就没有收拾的习惯，又不愿别人踏足他的领地，家政团队半个月或一个月才来一次，常用的东西就全堆在他顺手拿的地方。
自然的，满抽屉的药瓶，没有任何分类及备注，全堆积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
“阿莫西林，头孢克洛片……”余锦耀念了几个，霍明盛动作利落的找出药瓶拿到他面前，又转身出门给他倒了杯温水回来。
余锦耀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把里面的药倒在手心，闷咳了几声，眼看着就要往嘴里送，霍明盛忽然皱着眉一把将他手腕握住。
“这些都是抗生素，只对细菌感染有效。”
“我知道。”余锦耀挣了挣手，没挣开，顿时拧着眉看他，“我一个药罐子有什么不知道的，松手。”
“你确定一次就要吃这么多？”霍明盛语气有几分沉。
余锦耀本来生病了就容易烦躁，但此时对上他阴沉沉的脸，又觉得挺新奇，心里的气莫名就消下不少。
这面瘫终于有表情了。
他顿时起了几分兴致，嘴角微微勾起，病态白的脸上昳丽又带着惹人怜惜的破碎，“怎么？关心我呢？”
“是。”霍明盛承认的毫不犹豫，反倒如同当头一棒把余锦耀打懵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身体难受精神脆弱，余锦耀此时竟然提不起心思去观察他，仔细分辨真假。
已经很久没人会给这个问题这么真诚的回应了……
那就当他是真的吧。
余锦耀将手里的药放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霍明盛拿过递给他。
余锦耀解锁拨出一个号码，那头几乎是秒接的。
“哪里不舒服？”程楚霖的声音一下就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余锦耀气息不稳，重重咳了几声，张了张嘴，喉咙再次传来痒意说不出话，最终只能把手机塞到霍明盛手里。
霍明盛替他回道，“干咳，气促。”
“咳的时候胸腔痛……等等，霍明盛？！”程楚霖音量顿时提高，“你怎么会在这？”
要知道房间是余锦耀最最重要的私人领域！从来只有他这个作为好友兼医生的能踏足……
“小狗养在主人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余锦耀气息缓过来，沙哑的回了一句，浅色的琉璃眼眸垂着，带了几分不明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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