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愚听见闷哼一声,被酒精有些蒙蔽的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是温嘉翡来了。
可他却还没来得及说话,自己就被人搂进了怀里。
沈书愚感受到对方身体十分的滚烫,他问道:“温嘉翡,你怎么了?”
温嘉翡不语,只是紧紧抱着他,脸埋进他的肩窝,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似乎这样才会让他好受一些。
沈书愚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总觉得现在情况不对,他想要将温嘉翡从自己是身上分开,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可温嘉翡实在是抱的紧,像只八爪鱼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开。
而且沈书愚反抗的动作似乎惹恼了他,他用额头蹭了蹭沈书愚的肩,语气里满满的委屈:“别,别不要我。”
沈书愚被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迟疑了一瞬,他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温嘉翡的背:“没有不要你。”
但另一只手却已经却摸墙壁上的开关了,温嘉翡将他抱紧紧地,沈书愚有些困难的挪动了一步,终于按开了客厅里面的灯,只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中心不稳,就直接带着温嘉翡往地面上倒去。
只不过,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千钧一发之际,温嘉翡将他与自己兑换了一下,沈书愚直接摔在了温嘉翡的身上。
沈书愚赶忙撑起身体,有些紧张地问道:“温嘉翡,没事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看见温嘉翡现在的不对劲。
他只穿了薄薄的一层黑色衬衣,衬衣的纽扣也乱七八糟的扣着,更关键的是,他不自然的体温。
沈书愚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滚烫的体温将他烫得忍不住想要将手缩回来,却被温嘉翡的手攥紧了手腕,将他的手再次贴向了自己的脸颊旁边。
温嘉翡躺在地上,双眼红红地看着他,像是被沈书愚欺负过一样。
沈书愚感觉有些头皮发麻,温嘉翡这样看着,也不像是发烧了,反倒是有点像易感期来了。
他抽回自己的手,温嘉翡慌乱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追寻着沈书愚的手,沈书愚深吸一口气:“你先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有些不妙。
沈书愚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嘉翡,再次重复道:“起来。”
温嘉翡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但爬起来之后,本能地想要往沈书愚身边凑,但对上沈书愚那双眼后,似乎察觉到沈书愚现在不是很开心,他又克制的站在了原地,但一张脸尽是委屈,似乎只要沈书愚再说一句重话,他都能立刻将眼泪落下来。
alpha的易感期都这么敏感吗?
说实话,沈书愚就只正儿八经的见过一次alpha的易感期,就是沈亦司那次,只不过他哥似乎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但温嘉翡现在看着似乎理智全部丧失了。
沈书愚回想着那天越丞过来时带的东西,抑制剂。
对,抑制剂。
恰巧酒店里面就有,这种五星级酒店几乎每个房间都配齐了alpha,Omega所要用的东西,沈书愚刚住进来的时候还觉得多余了,现在看来,酒店是真的贴心。
他道:“你就在这,我去拿个东西。”
沈书愚转过身,但他忽视了,在易感期的alpha,他对周遭的话语和行动都是有一定的延迟性,他们只认定自己认定的人。
所以在看见沈书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温嘉翡想也没想立马又贴了上来,他从背后再次拥住了沈书愚,他小心翼翼,又忍不住语气里的哽咽:“别不要我,求你了。”
这是温嘉翡今晚说的唯一一句话。
从沈书愚进来的时候,他说了这句,这回他又说了这句话。
别不要他。
沈书愚微微垂眸落在了温嘉翡圈住他腰杆上的那两只手,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将他抱住,他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的身体正在发抖。
温嘉翡在害怕。
沈书愚这一刻突然懂了温嘉翡为什么害怕。
他的腺体残缺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出现过一次易感期,好不容易腺体好了,二次分化了,却又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未知与不安充斥着他全身。
他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唯一熟悉的人。
沈书愚一直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最后还是慢慢地将他的手掰开,看着用力,实际上他轻轻松松就将他的手挪开了。
沈书愚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他道:“温嘉翡,你冷静一些,别做你醒了之后会后悔的事情。”
温嘉翡眼睛又红了些,他目光直愣愣落在沈书愚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反问道:“只有他可以吗?”
“什么?”沈书愚还没反应过来温嘉翡口中的他是谁,下一秒,自己的唇便感受到了一软。
他双眼瞪圆了一些,大脑直接宕机。
温嘉翡在吻他。
第两百零四章
起先,温嘉翡只是小心翼翼的贴了上来,而后,他开始慢慢地试探沈书愚的底线。
他本身就因为易感期体温变高,连常年都是微凉的手指此时都变得温暖了起来,他一只手抚上了沈书愚的脸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防止他从自己身边离开。
沈书愚被亲的天旋地转,脑子都在发懵,他努力的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想要与温嘉翡分开,但温嘉翡似乎洞悉了他所有的举动,预判了他所有的动作。
沈书愚一退,他便跟着上前一步。
二人跌跌撞撞,沈书愚都已经分不清方向了,氧气也一点一点被耗尽,他拍了温嘉翡的背两下,想要温嘉翡放开自己,但下一秒,他就被沙发绊了一下,两个人直直地倒在了沙发上。
沈书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看着压制自己身上的温嘉翡,呢喃道:“你……”
他像是被温嘉翡亲懵了一般,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一句话来。
温嘉翡盯着他湿润的唇,想也没想又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下去,沈书愚回过神来赶忙侧了下脸,温嘉翡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沈书愚道:“温嘉翡,你冷静一些,我们先谈谈好吗?”
可回应他的,确实温润的触感,温嘉翡一个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眼角,侧脸,嘴角。
沈书愚抬起手,想要将他直接劈晕,但却迟迟落不下去。
为什么劈不下去?
沈书愚自己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脖子里,目光看去,温嘉翡的泪水像是珠子一样一颗一颗滴落了下来。
他道:“对不起。”
可他快要疯了,他看见沈书愚的那一刻,思维和行动就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他从里到外就只有一个要求。
占有他。
标记他。
让其他的alpha一看到他就知道他属于谁。
泪水胡乱地落在沈书愚的身上,沈书愚叹息一声,那只想要劈晕温嘉翡的手改为轻轻拂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温嘉翡怔怔看着他,他感受到了沈书愚的信息素。
沈书愚的信息素正温柔地将他包裹着,他一直不安的情绪被安抚了一些。
沈书愚瞧着他有些茫然的样子,突然笑了声,他问道:“这么会亲,你以前亲过几个?”
温嘉翡微怔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道:“没有!就你。”
他深怕沈书愚误会自己,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沈书愚道:“没想到你易感期这副样子,你清醒之后会后悔吗?”
“不会。”温嘉翡将脑袋慢慢地垂下,最后藏进他的肩窝里,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我喜欢你。”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听见这一句喜欢你,沈书愚的心还是漏了一拍。
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道:“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Omega吗?”
沈书愚感觉自己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温嘉翡道:“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温嘉翡贪婪地吸取着沈书愚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会让自己变得很安心,也让他短暂的清醒。
温嘉翡身体滚烫,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尖利的腺牙也在发痒,但他此刻却无比清醒,他哽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沈书鱼,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喜欢你,我只不过是你追求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我真的喜欢你。”
他难以言表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
他几乎是用最卑微最渴求的语气问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你能不能也别不要我。”
他这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一件可以说得上是顺心的事。
温月入院时,每天都会送到他面前的病危通知书,他提心吊胆,深怕这世间最后一个愿意疼爱他的人离开。
生存时,那落下来的躲闪不了的拳头,那些贪婪的,赤裸的目光,都仿佛要将他吞入腹中。
他就这样在黑暗中踽踽行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他遇上了那轮明月。
他所感受到为数不多的温暖,都来自于此时被他紧抱的人。
他什么时候对沈书愚不一样的呢?
可能是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目光里,也可能是他嘴里大声唤着自己名姓时。
控制不住的爱意就像是一滴无声的雨滴,雨滴落在了他的心里,在他无意识之间,雨滴已经成为了无声的海,时不时的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不愿承认,却无法控制这汹涌的爱。
最后终于疯掉,他要拉着沈书愚沉沦在他心中的海。
“我没说不要你。”
回应像是一颗小石头,随意丢进了他的心里,海浪卷着这颗石子沉入海底被永久收藏。
温嘉翡抬起头,重新鼓起勇气对上沈书愚的眼。
这回他才发现沈书愚的眼睛是带笑的。
沈书愚似乎是有些无奈了,指腹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你平时不吭声,怎么现在说两句就那么爱掉眼泪?”
沈书愚动了一下,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他道:“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不是吗?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他拍了拍温嘉翡的肩:“先起来。”
温嘉翡眼盯着他看了一下,还是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沈书愚也起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自己的唇被亲的有些红肿。
一扭过头,温嘉翡还是一直盯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看着怪可怜的。
沈书愚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唉,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没谈过恋爱。”
说着他又看向了温嘉翡,想了想问道:“还要接吻吗?”
温嘉翡动了动唇:“……要。”
沈书愚这回要干脆利落的多,他主动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沈书愚的吻要青涩很多,没有温嘉翡刚才那样急迫,轻轻的,却足以让温嘉翡晕头转向。
沈书愚重新坐直了身体,却看见温嘉翡有些呆愣。
他问道:“怎么了?”
温嘉翡只是喃喃问道:“我是要死了吗?”
他是要死了吗?
这是他死之前的梦吗?
不然他怎么会做这么幸运的梦。
但如果死之前能做这个美梦,他好像也死而无憾了。
第两百零五章
沈书愚被逗笑了,他道:“行,那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起了身,没忘记自己要去给温嘉翡拿抑制剂这件事,只不过自己刚走一步,身后又黏上了一具滚烫的身体。
温嘉翡紧紧抱着他,微微弓着背,再次将脑袋搭在他的肩上,小声道:“你又要去哪儿?我都要死了,你还要离开我吗?”
沈书愚能感受到温嘉翡的情绪像是稳定了不少,他开着玩笑道:“那你还不松手?我去给你拿活命的东西。”
温嘉翡不听,手也不撒。
但沈书愚走一步,他便跟着走一步。
沈书愚忍不住想,等一针下去,温嘉翡彻底清醒过来,他会不会崩溃自己是这副样子?
他就这样半拖着温嘉翡到了房间放置的小冰箱内,他将属于alpha的抑制剂拿了出来,又拿了个针筒,他道:“手伸出来,给你续个命。”
温嘉翡也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乖乖地腾出一只手伸到沈书愚的面前,但另一只手还紧紧禁锢着他的腰,生怕沈书愚一个转身就不在了。
沈书愚微微低下头,给温嘉翡消了毒之后,没有半分犹豫就把抑制剂打入了他的体内。
注射好抑制剂后,他感觉自己肩膀一轻,还以为是温嘉翡想要松开了,沈书愚张嘴正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后颈的腺体被人亲了一下。
他四肢瞬间有些发麻,但还是飞快的举起手将自己的腺体护住。
抑制剂发挥还需要一些时间,温嘉翡的下一个吻就落在了沈书愚的掌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Omega不同意自己咬腺体。
温嘉翡问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沈书愚要回答,温嘉翡又快速道:“对不起,我错了。”
这认错的速度真的很快。
沈书愚道:“等你清醒了再说,你先松开我。”
温嘉翡不回答,就是将一个一个吻落在沈书愚的掌心,弄得沈书愚手心痒痒的,比刚才的亲吻还让他不自在。
他终于受不住,将手收了回来,不过趁着身后的人心思都在腺体上,他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温嘉翡的怀抱。
温嘉翡眼眶又红了,沈书愚道:“得了,已经续上命了,为了防止你再次没命,你就坐在客厅等我。”
温嘉翡上前一步,却被沈书愚用眼神制止了:“不听话?不听话就回你自己屋去。”
易感期的alpha,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沟通。
果不其然,沈书愚这话一出,温嘉翡就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了,只眼巴巴地看着沈书愚,似乎希望他收回刚才的那句话。
沈书愚抬了抬下巴:“回沙发上坐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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