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他名扬四海之后回来娶她。
“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已经有婚约了,又何苦跑来我面前装好人?”
自夏俊明名扬天下开始,无数人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婚嫁一事,所有权贵都想把他拉拢在身边。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了婚约,只等时机成熟便会成婚。
这件事渐渐传出,天下女子谈及夏俊明的时候都会娇羞脸红,末尾却又会可怜的喃喃一句:“若是他没有婚约便好了。”
天知道远在深宫傻傻等待他的苏寻燕知道的时候有多绝望!
“我…”夏俊明心疼的看着苏寻燕,心头再多的话都哽在喉咙。
她泪眼婆娑,单薄的身影摇晃在冬雪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此刻一切解释都显得极其苍白。
“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
“什么人?”
赵秋云路过此处,远远就看见苏寻燕的身影,下意识的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卧底报告现场,走近才发现对面居然是夏俊明。
背对着赵秋云的苏寻燕迅速调整情绪,将眼泪一抹,重新扬起微笑:“赵将军。”
“两位…”他完全想不到的两个人居然有所牵扯,可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并不太想离开。
“赵将军是要出宫吗?”苏寻燕抢先一步询问。
“比试一天一场,结束了自然是要走。”
“那我和赵将军一起吧!”苏寻燕快步走到赵秋云身边。
“顺便还可以讨论一下先前的棋局。”苏寻燕一脸温柔的看着赵秋云,目光瞥了眼夏俊明。
赵秋云鬼使神差点点头。
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夏俊明愣愣的盯着背影发呆。
“公主和夏俊明认识?”赵秋云试探的询问。
“怎么?想在比试之前打探敌情?”苏寻燕笑着调侃,丝毫看不出什么。
“不是。”赵秋云矢口否认。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太子殿下很厉害的,用不着这些。”
苏寻燕喔了一声:“只是一个熟识的故人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哦。”
苏寻燕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
养心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
“太子的意思是,有人闯入东宫损坏了朕赐你的萧?”
“儿臣深知此萧珍贵,也知父皇的良苦用心,所以自父皇赐儿臣此萧直到今日比试,儿臣才敢打开,所以儿臣并不能确定是何时出现的问题。”
比试的时候皇帝心有疑虑,特意等到众人都散去后,以奖赏为名将三个儿子留下,却不曾想会是有人故意破坏。
“景峰,你怎么看?”
皇帝目光扫向二皇子。
二皇子立刻道:“太子此次比试关系到我朝脸面,儿臣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在这种时候生事!”
“二哥此话说的不错,儿臣认为应当详查,以免此人在后面两场比试再动手脚。”四皇子道。
“儿臣认为不妥!”二皇子立即否定。
“如今各国使臣都在,明日依旧还要比试,若是此刻大动干戈,岂不是把这件事情摊开来,告诉所有人我朝不宁吗?”
“今日太子哥哥吹奏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二哥以为还瞒得住吗?”
“况且,还没开始查,二哥怎么就如此断定生事的是我朝中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这不是——”
“好了好了!”
皇帝愤怒的拍桌:“你们吵什么啊?就不能和和气气的讨论一个问题吗?朕头都大了!”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熄火。
“太子怎么想?”
“不管怎么说,今日算是有惊无险。儿臣会努力准备明日的骑射。”
今日只是吹乐,即便是算计成功最多也只是输一场比赛。
可明日的骑射若是有问题,恐怕他小命难保。
皇帝若有所思,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这件事上他极其恼怒,可一时又无法大动干戈寻找幕后主使,只能先忍得。
“太子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比试结束再说。”
第二天比试射,原本打算以射靶为主,但为了增加难度变成了在树林里放鹿,两人角逐一只鹿,猎到算胜。
秦景林和夏俊明坐在马背之上,对面是成片的松树林,今日比试并未设在宫墙之内,而是皇家园林里。
皇帝和诸位使臣坐在林前的一大片空地上,秦景林浑身都是穆以澜送来的护具。
几个太监站在前头一撒手,那小鹿猛的窜出去不见踪影。
过了一会后,使臣声音响起:“比试开始!”
夏俊明一骑绝尘,冲到松树林里,秦景林紧随其后。
松树林里还有不少积雪,马匹走动也引得树上的雪花抖落,夏俊明已经没了身影,秦景林则坐在马背上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左侧传来响动,秦景林策马前往,一手抽出背后的箭羽搭在弓上。
响声轻快,不像是载着重物,应该就是放出去的小鹿。
秦景林一边御马向前缓慢靠近一边弯弓瞄准。
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鹿突然窜出来。
秦景林双腿夹紧,胯下马立即停止前行,弓箭追随着跳动的身影,猛的射出去。
啪——
右侧窜出来的箭羽径直射过来,秦景林的箭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秦景林回头,发现夏俊明正冲自己歪歪头。
他回应以微笑,策马追向逃窜的鹿。
第六十七章 暗箭难防
夏俊明也紧随其后,两人的马并排狂奔,几乎同时弯弓搭箭对准慌张逃窜的鹿。
啪——
“啊!”
放弓的一瞬间,秦景林听到夏俊明的惨叫,手上一抖,箭矢偏离轨道,射在小鹿窜过的松树上。
“夏俊明!”秦景林勒马,不顾乱窜的鹿,转身朝着夏俊明的方向找去。
皇家园林山势险峻,选在这块地方本是为了增加难度,如今却成了救命路上最大的阻碍。
秦景林策马飞速赶来,终于在山尖看到了夏俊明的马。
下马的一瞬间秦景林四下望去,除了覆着白雪的松林什么都没看见。
秦景林快步跑向山崖,夏俊明一只手紧紧攀在山崖边,另一只手已经布满鲜血。
身下则是万丈深渊。
“手给我!”秦景林趴在山崖上大吼。
夏俊明担心放暗箭的人还没走远,不想让秦景林涉险,刚要张口却被秦景林打断。
“没有人看见放暗箭的人,你要是死了我可百口莫辩,快把手给我!”
夏俊明被说服,将另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臂递给秦景林。
秦景林一手抵在雪上,一手死死抓住夏俊明,严寒的冬日此刻额头却布满汗珠。
用尽了全身力气,总算是将夏俊明从悬崖上拉回,但他此刻并不敢放松。
“快!上马!”
夏俊明的箭头中箭,此刻血液已浸透半边身子,嘴唇发白,身形摇摆,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秦景林不敢再让他自己骑马,而是急急将他扶到自己马背上,两人同乘一匹马快速向人群奔去。
“诸位猜猜,这场谁会赢?”
不同于昨日的乐试,今日围观的众人什么都看不到,坐着也是无趣,已经有人讨论起京中的赌局。
“哎,可别提了!我还去压了夏俊明三场都胜呢!这下赔了!”
这话引起了一旁人的嘲笑:“不懂了吧,安梁好歹派出的也是太子,虽然没有夏公子那般贤名,也不可能场场输。”
“别的不说,若是夏公子连赢了两局,第三局定会故意输得!你怎么敢那么赌啊?”
“你现在说的倒轻松,你买什么了?”
“当然是2:1啊,你看这不是如我所料,夏公子昨日故意输了一局!”
昨日赛场摆设在宫内,得以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在皇家别院设场,围观的人更多些,有些人只是听说,并未亲自得见昨日的场景。
围观人的话传到前排使臣的耳朵里,金康的费长史捋了捋胡须看向身边的宁定公主,刻意问道:“公主觉得,夏公子能赢吗?”
苏寻燕瞥了他一眼,吃了口点心才缓缓道:“想靠一个人的名声挑起一个世家,夏家倒是打了个好算盘。只不过,恐怕选错了人。”
费长史还以为她一定会看好夏俊明,毕竟两人的关系全金康都知道,他本想借机嘲讽一番,现在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马蹄声响,众人的目光纷纷盯住,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究竟会是谁。
“你给我撑住了夏俊明,你死了我可没法解释!”秦景林一边策马一边激励怀里的人。
夏俊明面色惨白,听到秦景林的声音只能惨然一笑,紧紧抓住缰绳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是夏公子!”
“你瞎吗?明明是安梁太子的马!”
众人七嘴八舌,马蹄声由远及近,终于在场地正中停下。
夏俊明,和秦景林骑了一匹马回来?
“快传太医!”
秦景林下马,夏俊明直直栽在秦景林怀里时众人才意识到不妙。
西晋的人慌忙冲上来查看夏俊明的情况。
秦景林将人交到西晋使团手里才放下心,后退一步从众人中抽离。
阳光突然被挡住,秦景林抬头望去,发现是几天不见的穆以澜。
他刚刚还在皇帝身边,谁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闪到了这里。
刚刚还挤着查看夏俊明情况的人瞬间退开,穆以澜和秦景林周围清出了一片空地。
秦景林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察觉到穆以澜关切的眼神,他立马解释道:“有人在松林里放冷箭!”
“殿下受伤了?”穆以澜声音不大,眼里满是威寒,西晋的人实在受不了,直接把夏俊明抬到了边上。
秦景林摇了摇头:“目标不是我。”
穆以澜松了口气,望向松林方向。
刚刚还悄无一人的松林此刻已经布满天枢阁的人。
西晋为首的使臣听到秦景林的话上前一步:“陛下!夏家是我国的世家,夏公子更是我国的柱石!”
“如今在贵国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可给臣一个交代!否则臣如何向我朝陛下解释啊!”
使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与皇帝的距离不远,可声音却极大,仿佛刻意让在场众人都听到。
皇帝宽袍下的手紧了紧:“太医,夏公子怎么样?”
老太医刚诊完脉,转身跪在使臣旁边道:“回陛下,夏公子没有伤及根本,只是失血过多,暂时陷入昏迷。”
“务必要治好夏公子,不能有一点纰漏,懂吗?”
“臣遵旨。”
太医和一众人将昏迷不醒的夏俊明抬走。
宁定公主皱着眉头,掩不住的担忧,回头却对上了赵秋云的目光。
“元使快快请起,夏公子不仅是西晋柱石,更是文坛少有的天才星辉,朕定会详查为他讨回公道!”
“究竟是暗中刺杀,还是有人不想让夏公子赢,将手中箭矢瞄准了人啊?”
金康费长史悠悠开口,全场的目光都看向秦景林。
夏俊明重伤失血,如今昏迷不醒,同时在松林里的另一人却毫发无损。
“费老头你说什么?!”
费长史冷哼一声:“皇家园林四周禁军围绕,今日比试又特意加派了人手。如今夏公子又昏迷不醒,谁知道那林子里到底有没有第三个人?”
“费长史这是怀疑本宫在夏公子背后放冷箭?”秦景林面不改色,一脸微笑的盯着费长史。
“明眼人显而易见,还需要怀疑吗?”
“原来是这样。我安梁与贵国不同,一向只以事实说话,事情还未查清绝不敢妄下定论。”
第六十八章
“看来在这一点上确实没有贵国大胆。”
“你!”
“今日此处护卫与禁军数不胜数,如此还能有人埋伏,贵国这宫中护卫岂不是形同虚设?”
费长史被噎住,西晋一个年轻的使臣开口质问。
“正因为禁军环绕于此,他们才只敢在背后放冷箭。若非如此,我们岂不是要像贵国皇帝一样,连宫门都不敢出?”
“不管怎么样,林子里只有你和夏公子两人,若是互相照应一些也不会伤到如此地步!”
秦景林转过身,面对接二连三的质问丝毫不慌,负手而立温声辩驳。
“这位使臣,六艺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吗?骑射之时的技法和心境需要我重新教你一遍吗?”
“何况我们在比试,所有的心思不放在鹿上,难道要去盯着对方什么时候出事吗?这位使臣若能事先有如此想法,我是否该感叹你料事如神啊!”
秦景林眉头轻挑,从容不迫,舌战群儒一般。
“本宫知道众位使臣心中急切,可此事已然发生,当务之急是要保证夏公子的安危,等夏公子转醒,众位眼中的事实自见分晓。”
“好了!”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
“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此地不宜久留,众位使臣先随朕回城再议。”
穆以澜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秦景林跟上大部队,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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