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综艺的舆论风向两极分化在秦峥的意料之中,喜欢的人都说看腻了那些“真剧本,假人秀”,终于等到了不一样的,而且报名范围的划分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这些特殊行业的顶尖高手对话明星,很多人期待明星被碾压,吃瘪的高能瞬间。
不喜欢的人当然看出了节目的本质,还是以”炒CP“为主,甚至猜测那些素人都是假的,说不定是什么富豪送去镀金成名的富二代,到最后还是挤占了真人才的机会。
秦峥没有在舆论上要求刻意引导好评,只有这样“争吵不休”,才能拉高观众的期待值,节目前期的收视率和市占率才能有保证。
秦峥经营的做法和秦昊松完全不同,秦昊松那套管理模式本身就带着自上而下,严格等级的陈旧的腐朽,这就导致最底层部门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上升空间十分沮丧。
秦峥则是让自己下沉到每一个运营部,从策划到营销,从娱乐工厂到媒体平台,从电视节目到影业出品,每一个环节都有秦峥参与到痕迹,他会放权,也在揽权,在他上任的这几个月,从底层跃升的人不再少数,每个人似乎都能看到希望,但也正因为如此,秦峥的工作时间有时候长达十六个小时。
而这档旅行综艺官宣后,整个一尊都进入了“魔鬼训练营”,秦峥当然想白一宁,好不容易升温的感情,就这样又冷了下来,他也着急,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这个节目。
整整一个月,都在忙着素人海选,很多网友的猜想很准,在这个行业里多的是想来镀金成神的人,但每一个关键环节都是秦峥把关。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陈让终于坐不住了,《拾光旅行》用这一个月内居高不下的讨论度和观众期待值,成功地让他有了危机感。
素人海选和这些艺人公司没有关系,但第一期的明星嘉宾,从一开始拟邀无人问津变成了主动合作。
这天,秦峥特地从挤出一上午的时间再次和陈让约见在那家小咖啡馆。
陈让一进门就看到秦峥已经端着咖啡杯优雅地喝了起来,而他的耳畔一直都是上次秦峥说过的那些话,尤其是那两段描述。
他坐在秦峥面前,一眼就看到对方侧颈上的抓痕,虽然淡了很多,但在他今天这件低领毛衣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自从那晚白一宁在他脖子上不小心留下这道抓伤,秦峥再没穿过高领的衣服,走到哪里就把伤疤展示到哪里。
陈让笑了笑问:“最近秦少家里的猫不安分啊?”
明眼人当然能看出这是人留下的伤痕,秦峥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被人这么近距离地抓伤,想到那唯一的解释,陈让喜不自胜,想着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和白一宁说了,这个收获可比今天的合作重要得多。
秦峥搅动着空杯点头:“可惜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去看他。”
陈让表示理解:“正常,干我们这行的,哪里有时间做自己的私事。”他特地把最后两个字重音,神秘地笑了一下说,“对方是名猫还是家猫啊?”
秦峥挑了下眉,听懂了他的暗指:“名猫!”
陈让忍笑说:“既然是名猫,那就没有拿钱搞不定的,秦少如今炙手可热,花点钱,花点心思,金屋藏猫也不是难题,不过也得注意隐蔽,名猫还有很长的成名之路,在这个圈子里一旦被人知道了,她的路可能更艰难。”说到这里,他忽然问,“那是母猫?”
秦峥摇头:“不是,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陈总不愧是经验老道,受教了!”
陈让干咳了一声:“我不好这口,这辈子就守着一宁一个人了。”
秦峥眯着眼睛问:“终生不娶?”
“终生不娶!”陈让忽然正色道,仿佛在和秦峥一较高下地放狠话。
秦峥这几年心性发生了变化,像从前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觊觎白一宁,他不动手也得动口,但此刻他云淡风轻地点头:“那,祝你早日梦成。”
俩人的话题也步入正题,陈让将盛纳目前最具潜力的艺人,以及两家合作未来的利好之处认真地剖析给秦峥,他来之前是做了十足的功课。
这个综艺节目,四男四女参加,分成两队男,两队女,至于具体cp组合方式,需要看观众的反应,再随后调整。
陈让提到的新人是一位去年签约的女艺人许乔,他开始阐述这一年许乔从最末尾的艺人指数已经跃升为盛纳前五,十分有发展势头。
秦峥拿着金勺看了看去,听完陈让的阐述,他就知道这又是白一宁教他的说辞,以他的水平怎么可能这么透彻地分析各种榜单排行、各种指数,拿数据和秦峥谈判。
他笑了笑说:“可以,我给你两个名额,另一位艺人,我要的是,白一宁。”
最后这三个字,秦峥也咬得很重。
陈让愣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可能让白一宁再和秦峥有接触的机会,但拒绝的话堵在嘴边,他犹豫了。
这个节目是一尊出品和制作,而其中两位艺人都来自盛纳,这就意味着向整个行业宣布一尊和盛纳的关系,尤其是在节目成为争夺热门的当下,这已经不再是抛出橄榄枝,而是一尊把橄榄树搬到了盛纳的门口。
陈让看着他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节目需要。”
陈让想来想去还是说:“你知道,一宁是除了是盛纳旗下的艺人,也是老板,我需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才能给你答复。”
秦峥同意:“完全可以,我不急,节目第一期录制时间在三月底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考虑,另外两个人当然是我们自己的人,所以机会难得,还是希望陈总能够珍惜。”
陈让的目光又看向了秦峥侧颈上的抓伤,他心想,先是和邹霖天的包养传闻,现在又有了新欢,那是不是意味着白一宁的“危机”解除了。
这杯咖啡喝得陈让胃疼,等他回到公司便迫不及待地去找白一宁商量。
从别人嘴里听到秦峥的名字,他有些难为情,那晚身上的痛感还在若隐若现,他皱着眉反问:“为什么非得是我?”
陈让说:“节目需要。”
白一宁忽然笑了起来,这的确像是秦峥的口吻。
这个笑却让陈让看愣了,他很久没见过他笑了,印象里这个学长总是温柔大方,嘴角永远挂着浅笑,这些年白一宁像把自己关了起来,谁都不去关心,也告别了所有问候。
陈让愣神地盯着他看,白一宁在他面前拍了拍手,对方才赶紧回神:“啊,你说,我在听。”
白一宁皱眉:“我还没说呢!”他点着桌面解释,“我不太清楚他为什么非要我上这个节目,但他如果能给盛纳两个名额,我们的合作有些绑定的意思了,我之前就说过,靠不靠得上大树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住机会捧红几个头部艺人,这样盛纳未来的路才能走得舒坦。”
陈让非常同意:“那你,你要上吗?”
第90章 迟到的解释
之前秦峥和白一宁提过一次这个节目,当时他们还处于误会期,他根本不想和对方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公事和私事他也分得清楚。
白一宁想了想说:“暂时不用给他回复,开拍还早,而且这个节目是诺亚方舟还是港口渔船,我们也不清楚,没必要这么早达成协议,成为别人防爆攻击的焦点。”
陈让能感受得到白一宁每次为他出谋划策的用心,就因为这个,他也愿意跟他一辈子。
他看了白一宁好一会儿,忽然低声说:“秦峥,”
白一宁刚拿起手机,立刻警觉起来,他问:“怎么了?”
“秦峥似乎有新欢了。”陈让把今天见面时,秦峥脖子上的痕迹和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知。
白一宁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闷声:“嗯,知道了。”
陈让对于这个微妙的态度暂时反应不过来,他眨巴着眼睛:“一宁,你,你对他,”
白一宁见他又来了,赶紧打断:“与其在这儿试探我,我觉得你不如花功夫在工作上,陈让,盛纳是你,也是你爸一生的心血,你别总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和他好坏,都和你没有关系。”
陈让站起身来说:“没事,我知道,我就是习惯依赖你,什么都和你说,拒绝没关系,我反正除了你谁也不看,哪怕一直拒绝我,我也不会去找别人的。”他在暗讽秦峥,白一宁听得出来,但现在这个感觉有些不对。
陈让刚走,秦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白一宁没有给他备注,但这个号码他已经熟记于心了。
白一宁意外又开心,但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秦峥直截了当地问:“晚上有空吗?”
“没空。”白一宁也不是拒绝他,盛纳今年第一部 戏刚刚立项,他作为监制,也已经加了好几天的晚班了。
“那明天呢?”秦峥的声音有点哑,反而更加有磁性了。
“也没有。”
“后天?”秦峥继续追问。
“这一周我都要加班。”
秦峥狡黠地笑道:“今晚八点在盛纳正门往西五百米的公交站牌等我,迟一秒钟我上去陪你加班,你的办公室是哪间来着?好像是,6206?陈让的办公室是不是6201?我可以先去问他晚安,再陪你加班,正好我也一堆工作。”
秦峥说完不给白一宁任何回旋余地,直接挂了电话。他的霸道里居然带了些幽默,白一宁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其实他也有事要问他。
白一宁虽然没有回答,但心里其实是答应了,但从中午到晚上到时间,连轴转的会议和报告,各个环节的审核把关,几个部门来回折腾下来,八点的时候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再次翻看剧本了。
直到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白一宁坐着被吓了一跳,等他抬头的时候,秦峥已经慢悠悠地推开了门,慵懒地靠着门框和他对望,眸里不带任何起伏,但白一宁还是看出了戏谑。
这个人身材颀长,穿上那身标志性的黑大衣,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白一宁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秦峥插着口袋看他:“不走的话,我坐你怀里加班。”
“滚蛋!”白一宁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谁让你来的?”
秦峥抬手点点了自己的手表:“看时间,八点半了。我八点上来到陈总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等不到他人,才来敲你的门。”
白一宁觉得这个人的疯狂比当年更甚,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已经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秦峥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白一宁只好站起身来收拾东西:“你到楼下等我。”
“我上都上来了,一起走呗!”秦峥交叠着双臂看着白一宁渐渐泛红的耳廓问,“还是说,你怕人看到?”
白一宁很想扇他耳光,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不怀好意。
他皱眉反问:“看不看到,你不都来了?你来之前也没问我怕不怕被人看到吧!”
秦峥眨动眼睛:“生气了?”
“没,”白一宁低头整理桌案,“只是不喜欢你这样闹,我们都不是学生了,你背后,我背后是两家公司,你做事不计后果没什么,但我会难堪。更何况,”
秦峥问:“什么?”
白一宁低声说:“这里到处都是陈让的眼睛,他这几年把我像钉子一样钉死在这栋写字楼里,随时能知道的动态。”
不知为何,只要面对秦峥,白一宁总会不自觉就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和他倾诉,和他抱怨,陈让这些做法,他都心知肚明,但白一宁并不在乎,但现在这样好像成了“告状”的人,说完这几句,他也觉得自己卑鄙龌龊。
果然,秦峥的黝黑的眼眸里转动着微光,满是涟漪,白一宁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在心疼自己。
秦峥说:“我,我就是太想你了,没别的意思,知道你不喜欢被‘绑架’,但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等到八点没见到你人,我以为你拒绝了,我挺怕你拒绝的。”
“我拒绝会和你沟通,我只是忙忘了。”白一宁收拾完东西,走到门口关了灯说,“我也有事和你说,走吧!”
到了车里,俩人又开始上演沉默,白一宁其实有些后悔那天晚上的事,如果没那一晚,或许他们现在提复合还是分手,都有底气,但现在把俩人架在这儿,怎么开口都不合适。
秦峥好像故意在耗着,白一宁说的“有事”无非就是这件事和上综艺的事。这两件事,主动权都在秦峥手里。
“先吃饭,你还没吃饭吧!”秦峥转了一圈方向盘,“想吃什么?”
白一宁把头扭到一侧说:“都行。”
“想吃川菜吗?”秦峥问,“不知道这几年你的口味还和从前一样吗?”
“我都行,没什么忌口。”白一宁望着夜色霓虹,秦峥说什么,他应什么,好像到了这个人 面前,他没有拒绝的能力。
秦峥打转方向盘又折了回去,嘴上说:“那带你去吃罗城最好的川菜。”
一路上,如果不是偶尔白一宁的小动作,秦峥都以为他睡着了,太安静了,这些年处于娱乐圈那种需要时刻抛头露面的环境,他不知道白一宁怎么练就的这种本事,随时隐身。
直到驶出市区,白一宁才发现不对,他忙问:“不是吃饭吗?”
“是啊,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峥故作神秘吊着白一宁的胃口,等到了郊区,从夜色里依稀看到一片灯火点点的聚集区时,白一宁知道又上了这个人的当。
秦峥勾唇启笑:“那个,吴姨已经做了满满一桌了,这几年她的手艺越来越好,我在国外总是会想念她烧的菜,回国之后的这几个月,再忙也会抽空回家吃几顿。”
白一宁坐在副驾驶上,低头不语。
秦峥怕他生气,又解释:“这是秦昊松两年前置办的房产,还有这辆欧陆,都是那时候他为了让我回来准备的,之前一直没人住,回国后我把吴姨接了过来,平时就她一个人住这里。”
白一宁忽然扭头看他,眉眼闪动:“那你在国外的时候,会想念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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