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回赶,千万不能让乔郁年知道,自己去找过他。
第29章 你怕黑
乔郁年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回床上。胡乱吹了吹头发,将它弄得半干,就关了吹风机。
乔郁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拔了充好电的手机,爬上了床。
手机往墙边一扔,整个人扑向被子,翻了个身,浑身没力气。也就懒得在动,长腿一勾,把被子胡乱拉来盖在腰腹上,沉沉睡去。
乔郁年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学校,本想立马去看看乔郁年的,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泥水,裤脚湿透了,还滴着水。
这个样子,着实狼狈。
又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这两天都没怎么看见周言澈,沈之流破天荒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言澈接到沈之流的电话,示意对面的梁希牧不要说话。
“沈哥,怎么了?”
“你最近是被骗子敲诈勒索了,还是人身安全收到威胁了?”
周言澈本来挺高兴沈之流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终于不再围着乔郁年转了,还记得有自己这个兄弟。
没高兴几秒,就听到了来自沈之流的“关心”。
“我谢谢您嘞!我一切安好,不用担心。”
“哦。”
说完沈之流就挂断了电话,周言澈还想再说两句,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一看,好得很,竟然挂了!
周言澈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朝梁希牧诉苦道:“自从我们沈哥看上了乔郁年学长,我就成了一个工具人,哪里需要哪里搬。”
梁希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赶紧岔开了话题:“上次多亏了你,我和他的进展很不错。”
“是嘛?”周言澈心花怒放,“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我想约他吃饭,所以,今天又得麻烦你了。”梁希牧表现得有些为难,还假心假意道:“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答应了,我就得帮你追到人家。”周言澈大义凛然道。
等菜的途中,梁希牧遇到了几个认识的公子哥,和周言澈说了一声后,便和他们聊了会儿天。
周言澈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着梁希牧他们那边的动静。
那一桌的人,非富即贵。也不知道几个人说到了什么,都笑得前仰后合,兴致一来,还喝了瓶啤酒。
周言澈缩回脑袋,盯着杯子里的凉茶,入了神。
梁希牧那样闪闪发光的人,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温柔,阳光又自信,总能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而自己,只能用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伪装起来保护自己。
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帮完他的忙,人家可能都不会记得有周言澈这个人了吧!
周言澈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一口喝光了凉茶,坐在长沙发上生着不知道何原因的闷气。
真是烦死了。
另一边的梁希牧,对此,毫不知情。
沈之流再次拨通乔郁年的电话,没人接听。心想着可能有事,手机没带在身边,又尝试着拨打了一次。
乔郁年被耳边的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找了半天,没找到手机。
铃声戛然而止,正准备继续睡时,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乔郁年无奈,只好往枕头底下摸索起了手机的位置。
“喂……”
乔郁年嗓子有点哑,喉咙干疼,发不出声音。
“学长,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吃的。”沈之流斟酌了一下,还是用带饭这个理由妥当。
乔郁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
“学长?是不是出事了?”
沈之流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穿着拖鞋就往乔郁年的宿舍跑。
“你等着,我马上到。”
“没事,不用担心,我快到了。”
沈之流呼吸急促,神情紧张,连着撞了好几个人。只能边跑边道歉:“不好意思。”
沈之流拧了拧门把手,转了好几次都没有用。担心乔郁年出事,只能一脚踹开门。
门“嘭”地一声被踹开,乔郁年强撑起身子,虚靠在墙上。
吓一跳,这混小子就不能轻/点儿嘛,又不是要死了。
什么礼义廉耻,沈之流顾不了那么多了,穿着拖鞋踩上楼梯,径直往乔郁年的床铺爬上去。
“学长!”沈之流拨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闭眼靠在墙上的乔郁年。
乔郁年觉得头热,耳朵烫,手也在发热,整个人就像置身于大火之中一般。
热,很热。
沈之流跪在床板上,身子往前倾,伸手摸了摸乔郁年的额头,“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乔郁年点了点头。
“得罪了。”
话音刚落,沈之流就去抱乔郁年。沈之流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拉开盖在乔郁年身上的被子。
沈之流一点一点地把乔郁年挪到了床尾。
沈之流半蹲着,把乔郁年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搂紧我。”
乔郁年手指动了动,听话地环住了沈之流的脖子。沈之流一用力,就把乔郁年抱在了怀里,双手勒住乔郁年的臀部。
乔郁年这会儿已经烧糊涂了,怀里的冰块儿让自己很舒服。没忍住,又往沈之流的肩窝蹭了蹭。
沈之流面上一热,在心里不停地骂街。
犯规,这太犯规了!
好在楼梯也就三阶,沈之流抱着乔郁年,稳住身子,小心地从楼梯上下来了。
沈之流把乔郁年放到了椅子上,乔郁年不想放开冰块,环住沈之流的脖子不肯放手。
沈之流深吸一口气,轻声哄道:“先穿鞋,穿好了,给你抱,行不行?”
闻言,乔郁年松开了手,任由沈之流摆布。
沈之流不敢耽误,迅速为乔郁年穿好了鞋。
“趴上来。”
乔郁年半眯着眼,嘴里嘟囔道:“沈之流,你命令我?”
“我错了,我们先去看医生,病好了,你想怎么使唤我都没有问题。”
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沈之流终于背着乔郁年下了楼。
好不容易到医务室,医务室竟然关门了,真是……
沈之流只好咬牙背着乔郁年往校门口走。
下过雨,空气有点潮湿,冷风吹过,有点凉。
乔郁年被颠得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去哪儿?”
“医院,你都快烧傻了。”沈之流语气里的着急,没有半分假。
乔郁年心里一暖,不愧是傻狗,真的挺傻的。
校门口没有车,沈之流弯着腰,掏出手机,一手点开打车软件,一手扶着乔郁年,以防他掉下去。
最近的车离这儿都要半个小时,乔郁年怎么可能等的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沈之流背着乔郁年走了十分钟,来到了第一次和乔郁年穿过的巷子口。
“别……你怕黑……”
简单的四个字,就像是一把钝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沈之流的心脏。
这个人怎么这样,每次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总是能把事情都看透。
“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沈之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把手机递给了背上的乔郁年,“麻烦打个灯。”
乔郁年把手机紧紧攥在手心,一束光,照亮了漆黑的巷子。
第30章 喜欢需要理由?
无穷无尽的黑暗朝沈之流袭来,记忆中的恐慌、无助、争吵声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脑海里游荡。
感受到身下人在发抖,乔郁年将垂在沈之流身前的手缩了回来。扯了扯沈之流的耳垂:“别怕。”
“怕?”沈之流的声音陡然提高,回荡在巷子里,“我才不怕呢。”
沈之流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加快速度赶往医院。
那束光,像把利剑,劈开了前方的黑。
穿过巷子的路程,前后不到五分钟。沈之流再加快速度,还是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
背上的人,又陷入了沉睡。
刚到医院门口,沈之流就焦急地喊道:“让开,别挡道。”
前方的病人,家属和护士,都急忙往过道两旁站,替沈之流他们留出了一条道。
立马有护士推来了平板床,沈之流赶紧把乔郁年放上平板床,“他发高烧了。”
“好的,你先歇会儿,接下来交给我们。”
两个护士推着乔郁年进了病房。
沈之流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尽管腿已经累得打颤了,还是跟着到了病房门口。
医生察看了乔郁年的情况,立马开了单子。
“48床家属在吗?”护士站在门口喊道。
沈之流从地上站起来,“在这儿。”
护士一偏头,在消防栓旁边看到了沈之流。
“病人就是着凉发烧了,幸亏你送的及时,再晚一点,可能就烧傻了。”
“这是单子,你去交费,交完费把单子给护士站的护士。”
“哦,好的。”沈之流双手接过单子,又马不停蹄去交费了。
沈之流去往交费处的路上,不少人都一直盯着他看。沈之流也没有心情去想到底是为什么,只想快点去交费。
排队交费的时候,一个小孩指着沈之流的鞋子,笑嘻嘻道:“哥哥,你鞋子穿反了,而且还不是一对。”
沈之流低头一看,还真是。怪不得那些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一只鞋是自己的,另一只是周言澈的。
脚上还粘着泥沙和落叶,新换的裤子也湿了。
沈之流对着小孩调侃道:“我是不是很帅?”
小孩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等想好答案的时候,沈之流已经离开了。
沈之流弄完一切后,赶紧跑回病房。
刚好,护士要为乔郁年打退烧针。
护士看着沈之流说:“家属,过来帮个忙。”
沈之流挪到病床前,护士举着针筒,“你让病人侧身,然后脱下他的裤子。”
“这……不太好吧!”沈之流有点发怵,天知道乔郁年要是在中途醒了,会发生什么?
说自己流氓?不要脸?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护士举得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害羞什么?命重要还是脸重要?他在不退烧就要烧傻了。”
“哦,好的。”沈之流只能咬着牙上。
沈之流搂着乔郁年乔的肩膀,让乔郁年侧着身子。又抬手撩开睡衣,手指一触碰到乔郁年白皙的皮肤,沈之流脸“唰”一下爆红。
“学长,对不住了。”沈之流说完,就拉着睡裤往下拽。
护士找准位置,用碘酒消了消毒,一针扎了进去,讲究一个快、准、狠。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睡梦中的乔郁年皱紧眉头闷哼了一声。
沈之流适时出声:“打完针就不难受了,马上就好。”
乔郁年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根本没办法睁开。
“你替他按着,没出血就可以放了。”护士推着车离开了病房。
约莫一分钟左右,沈之流才把棉签拿开,看到没有出血,就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
手刚碰上的裤子,就被乔郁年一把抓住了。
“你干嘛?”因为生病,乔郁年自以为严肃地质问声,在沈之流听来,就像是在撒娇。
“刚打完退烧针。”沈之流解释道,“我给你……”
乔郁年放开了沈之流的手,沈之流就在乔郁年的注视下,替他穿好了裤子。
没过一会儿,又有护士进来给乔郁年打点滴。
沈之流去问了医生乔郁年的情况,医生说要打两天点滴,回去按时吃药就没事了。
听到没什么大事,沈之流也彻底放下了心来。跑去医院的内部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
沈之流穿着蹩脚的拖鞋,去热水房打水,差点踩到香皂滑倒了。膝盖撞到了热水器,钻心地疼。
接好水,一瘸一拐地回了病房。走到病房门口,忍着疼,跟没事人一样推门而入。
“学长,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沈之流端着热水进了卫生间,冲了点冷水。沈之流抓着毛巾,在水里浸湿。又把水拧干,叠成小方块。
“我帮你擦擦额头的汗,你就别说自己来了。”乔郁年并不想麻烦沈之流,想要伸手拿毛巾。
沈之流把乔郁年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替乔郁年掖了掖被角:“你还挂着点滴呢,待会儿漏针还得重新打,我帮你吧!”
乔郁年闭着眼睛,默认了沈之路帮他擦脸。
沈之流嘴上说得但是挺溜的,手上就没那么顺利了。擦完脸,乔郁年的脸都被揉红了。
沈之流又拿起乔郁年的手,轻轻地擦了起来,就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害怕再把乔郁年弄疼。
乔郁年看着沈之流,轻笑道:“你再擦下去,我皮都要被你搓掉了。”
“……”沈之流默默地把乔郁年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
“你那么怕黑,还背着我走那?”乔郁年不解地问道。
沈之流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把腿伸进病床底下,垂下眼帘,轻笑不语。
乔郁年见沈之流不说话,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相反,我的内心很肮脏。”
喜欢的东西,只能被自己碰,其他人一点都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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