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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程眼眸像镀了一层光，眸中泛起涟漪，眼皮垂着，开口却说：“想亲你。”
白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尚程果然一点没变……
他移开目光，往四处转了转，小声嘟囔：“想亲就亲……”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什么，白楠耳朵红了，但面上从容淡定，神态自若。尚程心头微痒，伸手搂住白楠的腰，另一只还在兜里和白楠牵着，他抽出手，用暖和的手指捏了捏白楠的耳朵，有点凉。他笑道：“白楠，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耳朵很容易红啊。”
白楠被尚程搂着，微仰着头，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几乎相抵，说话时，尚程温热的呼吸扑了他一脸，脸开始有点热。白楠说：“冷的。”
片刻，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语气中带着兴奋：“你耳朵也是红的。”
“我也是冷的。”
“你——唔。”
话还没说完，尚程倏然凑近，堵住了白楠的嘴。
两人都吃了老板给的薄荷糖，唇齿间都是清凉的薄荷味。
尚程双手箍紧白楠的腰，白楠搂着他的脖子，两人抱得很紧，彼此的温度皆是滚烫。
远处的嘈杂声模糊传来，路灯下，两人披上一身暖黄的灯光，安静地相拥接吻。
第6章 我想你了
临近年底，工作越来越忙， 白楠和兰姐一起去拍了很多外景，白天拍照，晚上修图，工作室忙成一团。
“东西都带齐了吗？”兰姐坐在副驾驶，确认人都齐了。
白楠和另外两个同事在后座，检查了一遍摄影器材，说：“嗯，都齐了。”
他们这次要去给即将举行婚礼的新婚夫妇拍婚纱照。
“为什么要挑这么冷的天拍婚纱照？”说话的是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女同事，看看这寒天，主要还有户外拍摄，她想想都觉得冷。
旁边的男同事说：“哪有什么为什么，人家就喜欢冬天不行啊。”
女同事直摇头：“我要是结婚肯定要选在夏天，这冷天谁受得了。”
兰姐听了他们的对话，笑道：“倩倩，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女同事叫倩倩，她说：“兰姐，现在没有对象多正常，我们这车上除了你是已婚人士，谁有对象了。但单身不影响我对婚礼的规划。”
说完，倩倩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问旁边的白楠：“白楠，你没有女朋友吧？”
全程没有参与话题的白楠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又噎了一下：“啊……没有。”
“看吧，兰姐，我们这一排都是单身狗。”
男同事说：“哎，你怎么不问我，只问白楠。”
“人家白楠长得帅，有对象很正常，不得确认一下。”
“李倩倩，你什么意思？”
两人开始互掐起来，白楠看着他们打闹，无声地笑了笑，他抬起头，随意往前面看一眼，微笑僵硬了一瞬。
他和兰姐一不小心在车内后视镜对上视线，但兰姐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懂，我都懂。
白楠和她对视几秒，又扯出一丝笑意。
那天兰姐看到他和尚程上了车，她应该猜出来了一些什么，只是……兰姐这么八卦的吗？
拍摄场地城北的在一处公园，公园内有片枫林，深冬，那片枫林红黄交错，犹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染红公园一角；风一吹，火红的枫叶飘落，在草地上稀稀松松地铺了一层，形成天然地毯。
“哇！”下了车，来到拍摄场地，李倩倩就发出一声惊叹，“这个地方好美。”
兰姐走在前面，调侃道：“倩倩，以后拍婚纱照的时候也挑这地，冬天冷是冷了点，但景好啊。”
李倩倩摆摆手：“算了算了。”
白楠没来过这个地方，边听着她们的对话，边环顾四周。
新娘新郎已经率先到了场地，他们已经换好衣服，一身华丽的婚服外披了件厚厚的羽绒服。新娘正和几个女生在一旁说笑，那几个女生应该就是伴娘。
新郎站在新娘旁边，一抬头，不小心和眼神四处乱看的白楠对上，反应几秒后，新郎朝白楠他们走过来。
“你们是今天的摄影师吧。”
兰姐笑道：“对。”
短暂寒暄后，新郎和他们确认拍摄事项，兰姐和他对接，白楠和另外两个同事在一旁调整设备。
“伴郎团还没到，就先拍我们的部分，等拍完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新郎说。
计划是新郎新娘先拍，然后是新郎新娘分别与伴郎伴娘团的拍摄，最后是大合照。现在伴郎团没来，新郎和伴郎团的部分以及大合照部分只能先搁置。
白楠和李倩倩还有另外一个男同事做好分工，便开始拍摄。
天冷，为了缩短拍摄时间，大家配合的非常好，等伴郎团到的时候拍摄的部分基本已经完成。
“好，可以了。”
新郎新娘拍好最后一组照片，赶紧套上羽绒服。天实在太冷，新娘的表情有些僵硬，只能先调整好状态再拍。
拍好后，白楠低头检查拍过的照片。
“诶，那个伴郎有点帅。”李倩倩不知道什么站到他旁边，在他肩膀上激动地拍了一下。
白楠抬头，下意识顺着李倩倩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站着几个黑西装的男人，是伴郎团。白楠看的不认真，也不知道李倩倩说的是谁，刚想问，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王明安。
王明安似乎有所感，也朝白楠的方向看过来。白楠感觉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见他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便朝这边走过来。
“哎哎哎，他是不是要过来。”倩倩有点激动。
白楠：“好像吧。”
“白楠，真的是你啊。”王明安走过来，见真的是白楠，笑道；“刚才还以为看错了。”
白楠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
“新郎是我大学同学，同一个寝室的，什么缘分，当个伴郎也能遇见。”
上次在酒吧情况复杂，两人没打招呼，时隔多年，他们第一次说话，白楠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只点点头：“是啊。”
其实他以前和王明安的交流不算少，王明安是尚程发小，当年白楠和尚程在一起，王明安是唯一的知情人。
但王明安最擅长的就是不让气氛尴尬，玩笑道：“你这张脸都没变，去酒吧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怀疑是未成年不让进。”
王明安说的没错，白楠二十五岁了，但还是一张娃娃脸，他生的白，皮肤很好，最减龄的是他那双杏眼，圆圆的，很清澈。有很夸过他好看，也有很多人夸过他可爱，问他有没有成年。
白楠听王明安玩笑的语气，放松了些：“偶尔会有，你也没怎么变。”
“真的吗，尚程那小子经常说我变丑了。”说完，王明安一顿，他不知道尚程和白楠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在白楠面前提起尚程会不会让白楠别扭。
但白楠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笑了笑。
于是他又扯了一个话题：“你是今天的摄影师？”
“嗯，跟同事一起拍的。”
说着，白楠偏头看了李倩倩一眼，才发现，李倩倩脸有点红。
王明安对倩倩淡淡一笑，又转过来看白楠：“不错，待会儿把我拍好看一点。”
白楠笑了：“没问题。”
两人没有聊多久，王明安就被叫回去了。待人走后，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倩倩才开口：“白楠，你们认识啊。”
“高中同学。”
“他现在单身吗？”
“不知道，很久没联系了。”
随后白楠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就说了：“但他应该有喜欢的人。”
李倩倩失落道：“啊，那看来是有对象了，果然帅哥都不属于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楠想更正自己的说辞，但李倩倩已经走到另一边，于是就这样算了。
拍完户外，接下来是室内拍摄。负责棚里拍摄只有白楠，兰姐是主要的负责人，和白楠一起留下，李倩倩和另外一个男同事有其他安排。中午，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变分开了。
棚内很暖和，拍摄进展得很顺利， 等拍摄完毕，兰姐和新郎新娘看照片，白楠到一间小休息室收拾东西。
门忽然被推开，白楠以为是兰姐，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王明安的声音：“白楠，你在这儿啊。”
白楠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你找我吗？”
王明安走近他：“以前你那个微信号不用了，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白楠说：“好。”
王明安拿出手机：“我扫你吧。”
加上微信，白楠把手上的东西放进包里，拉上拉链，东西收拾好，王明安还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楠便问：“你想说什么吗？”
王明安干笑两声：“这么明显吗？”
“有点。”
王明安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你和尚程和好了吗？”
王明安还在尚程的黑名单里躺着，那天酒吧之后他就没联系过尚程。但今天见了白楠，他又实在是忍不住自己这颗八卦的心。
还没等白楠说什么，王明安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我就是有点好奇，没别的意思。”
“没事，”白楠说，“我和他……和好了。”
王明安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白楠看他这样，说：“你好像很希望我和尚程在一起。”
“那当然，”王明安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能重新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开心。”
“而且，尚程一直没忘记你，他每年都会去找你。你离开之后，我就没见过他笑过，话也越来越少。希望你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有我的私心。”
王明安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半死不活的尚程。
在听到“他每年都会去找你”时，白楠骤然抬眼看向王明安，尚程去找过他，去哪里找的，但尚程不知道他在兴城……
“他去找过去我，去哪里找的？”白楠声音有点哑。
王明安摇头：“不知道。”
白楠不自觉攥紧拳头，这多地方，如大海捞针，尚程怎么找？
半晌，他才开口：“他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嗯，他变化挺大的，”王明安说，“你也一样吧，两个人分开，没有哪一方是好受的。”
白楠没再说话。
“现在跟当年的情况不一样，尚程也可以自己做主，只要你们好好的，其他都不是问题。白楠，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好。”王明安十分诚恳地说。
白楠看向他，很轻地点头，说：“谢谢。”
结束后，白楠和兰姐回工作室。等一切工作弄完，下班回到家，白楠已是一身疲惫。他瘫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
马上七点。
不想做饭，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白楠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下午和王明安的对话。
尚程，尚程……有点想他了。
年底，两个人都很忙，尚程要去外省出差两周。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虽然有时候尚程会打电话过来，也会每天发消息，但还是好想念。
他拿出手机，今天忙了一天，他和尚程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尚程应该还在工作吧……心里是这么想，但手指却不受控制，点开了视频通话。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怎么就拨过去了！
刚想要挂掉电话，屏幕就上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
“下班了？”尚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屏幕里，尚程穿着西装，领带有点松，领口微微敞着，线条流畅的脖颈暴露无遗，喉结滚动，看起来莫名性感。往上，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白楠脸一热，出神地看着屏幕里的人，没了动静。
“白楠？”尚程叫了一声。
白楠急忙回答：“在、在。”
尚程笑了：“又在想什么？”
带着笑意的话语像轻柔的羽毛，轻轻一拨，就撩得白楠心头发痒：“没。你工作忙完了吗？”
尚程：“嗯，刚回到酒店你就打过来了。”
白楠：“累吗？”
“有点，不喜欢应酬，想见你。”
尚程耷拉着眼皮，那双桃花眼看起来似乎透着委屈，拖着懒洋洋的语调，全然一副撒娇的模样。白楠脸上刚散的热又开始聚拢，顺着脖颈蔓延至心脏，很暖。
尚程仍保持原来的姿态，声音慵懒低沉：“白楠，你想我吗？”
白楠被问得七荤八素，心底软成一团棉花，他很诚恳地说：“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
尚程被他认真的语气弄得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镜头抖了几下，他扶正，一脸满足，恨不得冲出屏幕把白楠抱起来狠狠地亲一口。
“白楠，你真可爱。”他说，“等我，再忍忍，还有几天。”
这一句不知道是对白楠说的还是自己说的。
“好。”
第7章 回来
出差回来的前一天，尚程终于将王明安从黑名单拖出来。起因是他收到了王明安发来的短信，短信上充满了怨念。
—你大爷的尚程，再拉黑我就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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