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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二十年(推理悬疑)——此间了

时间:2024-02-17 14:23:05  作者:此间了
  慕容青将视线移开,没再看她。
  卢照水不开情窍,他却知道,上官晴霁对卢照水可不是哥哥妹妹的心思。
  从前上官晴霁母亲重病,她无法再出去与他们游戏山水间,被自己婶婶逼着学女红,手戳破了好几个洞才做成的第一个荷包,就是送给了卢照水,她那时少女怀春,面皮又薄,怕心思被卢照水看透,纠结间,后来给慕容青也绣了一个遮掩心思。
  卢照水之前还开玩笑说,给慕容青的那个荷包明显上了心,走线什么的都要好许多,实际上,慕容青的那个荷包是她后来隔了好几天,绣工明显长进了不少后绣的。
  卢照水那个荷包虽然做工略显粗糙的,但那才是她第一个绣的,意义完全不可一语。
  慕容青斟酌了一下回答的内容。
  这话说透了,难免叫她伤心,但不说透,卢照水那个不开窍的要是当面说穿,那不更叫人伤心?
  长痛到底不如短痛,于是慕容青状似轻飘飘道:“一对苦命鸳鸯呗。眼下那个庄主扔下卢照水这个痴汉走了,痴汉还心心念念着呢。”
  “鸳鸯?”
  上官晴霁的这一句明显拔高了声音,慕容青内心暗暗摇头,这丫头,自小养在庄中,顺理成章继承母亲位置,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虽说在她婶婶手底下教养了几年,但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外露。
  她面上克制,握着暖炉的手指却骤然收紧,后知后觉自己失态,勉强维持住自己的体面,补救道:“哦,我想着那林庄主不也是个男子吗?因而略感惊讶。”
  慕容青道:“你也是知道的,寻朗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的。”
  上官晴霁勉强笑着附和道:“是呀,寻朗哥哥一向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但…普陀山庄那位庄主,也算近年来江湖的风云人物,我有所耳闻。年少眼盲,出身又不好,他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却在父亲死后力压势大的弟弟坐上庄主之位,区区三年间,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就坐稳了庄主之位,还让底下人交口称赞,我叔父说,那样的人向来是心有成算的,对自己都尚且如此狠,更别提对旁人如何了。”
  她当时因为罗白娘之死没见卢照水。
  她自然是知道罗白娘之死与卢照水无关的。
  但她依旧没让卢照水进庄来,一是因为卢照水总是与其他女子厮混不清,那次竟然还惹上人命,她略有些气急,二是她也想试探一下自己在卢照水心中究竟份量几何。
  谁知道,卢照水被拒后竟然直接走了,甚至光明正大地跑到普陀山庄里去了。
  后来江湖上还传出了他因一位美人在普陀山庄留宿的消息,虽说留宿这一流言是从未有过的,但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不信的,毕竟卢照水这么些年,虽有些红颜知己,但到底都是露水红颜。好在后来江湖上又传卢照水不知使了什么花招,使得那普陀山庄中的长白公子与他交好了。
  她那时即使略有担心,但想到这长白公子到底是个男子,还是暗暗放下心来。
  慕容青懂她的意思,更懂她的担心。
  卢照水虽然聪慧机灵,但待人毫无戒心,心中成算不足,对感情更是一窍不通,遇到林中鹤这样的心机深沉又能忍会装的,可真算是一个白兔落在狼窝里了。
  慕容青无奈道,“明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以为我就没有警告过他吗?但这小子吃秤砣铁了心要和这林庄主柔情蜜意,双宿双飞,我也没办法。”
  上官晴霁又问道:“寻朗哥哥如此伤心,是因为林庄主要和他分开吗?”
  慕容青呵呵苦笑了几下,“非也!他所伤心的另有其事,即使那林庄主不辞而别,他也不会想到是人家要和他分开。只会觉得人家另有苦衷。”
  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过来,暂时中断了二人的聊天,“姑娘,药熬好了。”
  上官晴霁从那侍从手中接过的托盘,“我去送吧,你先下去。”
  她抬头,微微冲慕容青点头示意。
  慕容青道:“我就不过去了,他现在应当恨死我了,我就不去给他火上浇油了。”
  上官晴霁不知二人其中龃龉,只是安慰道:“慕容大哥,你与寻朗哥哥是过命的交情,性情又最相合,寻朗哥哥和我都是真心实意地将你做亲哥哥看待,他或许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待他想明白了,你们二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慕容青点点头。
  但他心中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因为卢照水看重他,把他当亲哥哥,这次的嫌隙也不会如此之大。
  感情越深,伤得也就越重。
  他已经不奢求卢照水能够原谅他了。
  红尘客栈被付之一炬,他自知自己的亲情与友情也都在那场大火里被烧了个干净。
  茫茫天地间,又只剩他一个苦苦挣扎了。
  上官晴霁敲了敲门。
  卢照水亲自开了门。
  这几天给他送饭送药,都是明月亲自来的。卢照水虽然说过她不必亲自来送,可她还是坚持每次自己过来。
  他想着明月是担心自己,也就不过去多置喙了。
  卢照水这几天形容枯槁,他坐在桌前,端过明月送来的药,一饮而尽。
  “晴霁妹妹,这几天麻烦你了。我…我实在是无路可去了。”
  明月姑娘眼睛垂眸,轻声道:“我们俩人之间,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呢。”
  卢照水没说话,他预备在这勉强养好身子就离开,佼狐夫人身后,定还有别人。
  一个设了二十年之久的局,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破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慕容青能通风报信。
  最信任的人也信不得了。
  他又想到林中鹤,他依旧毫无声息。
  活着还是死了,他都不知道。
  卢照水近来总是没说两句话便开始发呆,明月姑娘注意到他又开始发呆,于是轻声咳了咳,待他缓过神来,试探道:“寻朗哥哥,我听慕容大哥说,你同那普陀山庄的林庄主交好,我听说他也喜欢花,我这里有盆春城牡丹,在这里实在养不活,我想着普陀山庄那处四季如春,不知……”
  闻言,卢照水眼神黯淡了下来,但还是道:“若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他,想来他也会很高兴的。我到时候和他一起来取花。”
  她方才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是慕容青揣测错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还自己亲自来试探,眼下这句“我到时候和他一起来取花”,她终于亲自确定了,一颗心也就此完全沉了下来。
  她垂着眸,竟然不敢去看卢照水的眼睛,因为她知道,那双眼睛里现在不管是流转着的是痛苦还是希冀,都不属于自己。
  但她表面依旧不动声色,这是她婶婶教会她的庄主第一课——不喜形于色,藏在大袖里的双手暗自交叠在一起。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露出端倪,于是草草道了句好,便要离开。
  卢照水却叫住她,“晴霁妹妹。”
  她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卢照水的眼神是完全不同于她的坦荡,“我记得我在你这留了个木盒,我想看看。”
  她点点头,“我会叫蜂倦送来。”
  她开门出去,触及外面的空气,她像是落在岸上的鱼见了水,大口地呼吸起来。
  旁边的一双大手托住她的胳膊,“姑娘。”
  她没有说话,起身就往前快步走去。
  她在房中呆坐了好一会儿,对着窗户唤道:“蜂倦。”
  侍从进来,“姑娘,有何事?”
  她指着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道:“檀香红木柜子左手边第三个,里面有个很旧的木盒子,请你拿去,送给寻朗哥哥。”
  “还有。”
  蜂倦站住,看向她,她恰好此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蜂倦却迅速低下了头,错开了目光。
  “我记得明月山庄的库房里有狂草圣手纹龙画的《攀龙图》吧,请你送过东西后,取过来吧。”
  作者有话说:
  林中鹤(微笑)
  慕容青:很装
  林中鹤(喝茶)
  慕容青:死装
  林中鹤(呼吸)
  慕容青:还装
  林中鹤:?
 
 
第115章 回首山河忽已秋
  《攀龙图》是五大门派湖亭坐论时,画家狂草圣手纹龙混迹在人群中暗中观景所作。
  画名取自“攀龙附凤”一词,以为这幅画本意是内涵五大门派结交时的装模作样,虚与委蛇的模样。后来这画意外流到江湖上的一位叫薛浮的人手里,这幅画虽寓意不太好,但毕竟是圣手纹龙的画,千金价值还是有的,薛浮后来投奔明月山庄,就是以此画为拜礼。
  上官晴霁喜欢工笔,因而对这种写意画并不太感兴趣,于是就将其锁在库房中。
  画卷被展开。
  画上人员众多,但多数是寥寥几笔勾勒,唯有画中心五个人,被当做是重点人物仔细勾画,尤其是处于中间那位白衣公子。
  白衣束冠,眉目如画,气质温润中带着些飘逸,宛若谪仙一般,这一幅画,仔细看这幅画中的着墨,其实能很明显看出画手纹龙对这个白衣男子的偏爱。
  大概是因为这男子周身的气质和长相,他光是站在那里,你就能想到一副疏朗润泽的写意山水画。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适合做写意人物,也难怪向来钟情写意画的纹龙会偏爱一些。
  上官晴霁凝神看了许久这画上的白衣公子,她问身后的人,“你觉得这幅画中间的白衣公子如何?”
  身后的侍女歪头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像是位世家的小公子,我觉得和姑娘有点像呢!”
  上官晴霁没回答,她走过去缓缓将画卷起,像是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像呢?明明一点也不像。”
  她与林中鹤怎么会像呢?
  匣子已经很旧了。
  卢照水尽可能轻地将那个尘封许久的匣子打开。
  同尘封许久的感情和回忆一起。
  他十四岁那年说要给长倚楼报仇,三个姑姑都不同意,所以他只能偷偷跑出来,当时他的身上就只带了这个匣子,里面都是他收藏的小时候玩意儿。
  有的是长倚楼做的,有的是三个姑姑买的,还有就是他幼时一些玩伴送的小东西。
  他那时从没长时间离开过春衫院,乍然离院,常常会想念,于是他就抱着这匣子睡觉。
  后来他得知杀了长倚楼的人已死,仇恨放下,再回春衫院,那时的他再也不用想家不能了,这个匣子也就失去了它的用处,被他寄存在明月山庄。
  可如今,这个匣子又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自匣中拿出一个喜结,那是他七岁时,青梅姑姑教他绑的,说是以后给妻子绑能讨欢心的;
  断成两截的玉簪,是绿婵姑姑磨的,绿婵姑姑在他年幼时一直致力于将他打扮成世家公子模样,但是他那时是猴子一样的年纪,蹦跳间将这柄磨了许久的玉簪给打坏了;
  一个小木头剑,十三岁时,他盯上了长倚楼的剑,经常盯着他腰间的剑发呆,长倚楼给他磨了个小木剑,告诉他,等到他下次回来,卢照水可以凭此领一个真正的剑。
  ……
  最后,匣子中只剩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泥人。
  小泥人很脆弱,卢照水拿在手里,泥人上的土就簌簌下落,他默默盯了一会儿,脑海中记忆翻涌,可就是搜寻不到这泥人的来处。
  他将这个泥人翻了个面,只见泥人身后,歪歪扭扭刻着“蛮蛮”二字。
  记忆几乎是一瞬间涌现,但不止是幼时的记忆……
  幼时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琢,送他泥人的“小女孩”,她叫蛮蛮。
  但在春晖镇时,他给林中鹤胡乱诌的一个名字,也是蛮蛮。
  或许是记忆深处还有这个名字,所以他下意识就这么叫出来了这个名字。
  他记得,那时林中鹤那时还特意询问他,“你叫我蛮蛮,是什么?”
  但他的回答十分随意散漫。
  因为他本来就是胡乱诌的名字,可林中鹤闻言后却侧了脸,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阴阳相合,吉祥福厚。确实很好的名字。”
  蛮蛮、林中鹤,他们是一个人吗?
  可他那时遇到的蛮蛮,是个女孩子啊……
  但他转念想到青梅姑姑的话,“长白那孩子,小时候就好看,比好多姑娘都要好看上几分。”
  他那时只是一味蛮蛮地叫,似乎从未问过那孩子是男是女。
  卢照水那时十一岁,林中鹤该是六七岁的年纪。
  年纪也能对上。
  卢照水十一岁时,向来是好动的他,春衫院这么一个小院子自然关不住,他靠着自己破开了春衫院所有的机关,偷偷溜出去玩。
  那时正是晚上,红袖招最热闹的时候。
  他被红袖招歌女的歌声吸引过去,躲在红袖招一旁阴影的草丛中看红袖招外的景色。
  他从未见过如此风流繁华的景色,红袖招前是长长的木浮板,一连铺了几丈远,那停靠在红袖招附近的船都是镂月裁云的,船来船往,宽阔的浮板上还有几个女子穿着云朵一般飘逸的彩衫坐在凳子上,或弹着琴,或弹着琵琶,乐声飘扬,似乎落在湖面上,荡起了一阵一阵的清波。
  他一时看的痴迷,听的入神,没注意到身后,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孩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悚然回头,见到一个极其漂亮的小孩,雕刻的娃娃一般,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又亮又水汪汪,让卢照水想到刚才看到的,红袖招湖面上映着灯光的波光粼粼。
  他穿着一件丝红云纹的衣裳,扎着双螺髻,嘴上不知道被谁抹了一抹胭脂,看着像个乖巧的小妹妹。
  他怯怯地看着卢照水,问道:“哥哥,你是小偷吗?”
  卢照水比了个嘘,他要是被青梅姑姑发现偷跑出来就死定了,“小孩,别瞎说,哥哥我这么英俊,怎么可能是小偷?!”
  小孩抿了抿唇,顿了一会儿,才又像鼓足勇气道:“那你为什么要躲在草丛里呢?”
  卢照水最会找理由,当下赶紧假装在草丛里找东西,“哥哥东西掉了,在这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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