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瞥了一眼门口:“放心吧,马上毕业,大家都差不多混熟了。”
至于还没混熟的那位......看上去也完全不需要他们。
“是啊,说不定会有人抱着马上毕业了不如把遗憾的话全部说出来这样的想法告白哦?”萩原研二小心打着预防针,“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你们三个最好还是稍微准备一下。”
他难得正经了两分:“对这样勇敢的人,就算拒绝也多少温柔一点吧。”
“大概只有你这家伙会有这样的烦恼吧。”松田阵平往座位上一坐,两条长腿舒展开来。
“所以联谊其实是......”神木千裕按灭手机,“以交友为借口的寻找伴侣活动?”
“那倒不是,这种活动完全是因人而异吧。”降谷零摆了摆手,“对我们来说,它完全可以是普通的饭局,或者单纯的放松?”
神木千裕点点头:“总之就是某种必要的社交活动了。”
“可以这么理解。”诸伏景光抽出菜单浅浅看了一下,“不过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推脱。”
神木千裕弯着眼笑道:“虽然没有参加过,但是应该不至于不喜欢。”
他很少有讨厌的东西。
联谊会的确十分热闹,有靠谱的研二酱在,也没有机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你确定这不叫意外吗?”降谷零一只手撑着面颊红扑扑的神木千裕,凑过去闻了一下,“先不说这是哪来的,这也没有酒气啊?”
黑发绿眸的少年乖乖巧巧的坐着,不吵也不闹,只用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安静地看着他们。
如果不是诸伏景光叫了人一声没什么反应,恐怕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人已经醉了。
“可是那明明只是一点果酒吧!”松田阵平端起神木千裕身前的杯子晃了晃,半杯浅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漾出梦幻的色彩。
......这东西能有十度吗?而且这不是只喝了半杯吗?!
“他大概的确没有喝过酒?”诸伏景光伸手在人眼前晃了一晃,轻声问了一句,“神木?”
“我在!”哪知道明明看上去已经意识模糊的青年在听到声音后迅速露出一个绵软的笑容来。黑发青年眨了眨眼,看上去仍然是不太清醒的样子。
“这比一杯倒还要离谱了一点吧。”伊达航和萩原研二送走了女孩子,回来就看到了坐得端端正正的神木千裕。
“只是樱桃酒啊。”萩原研二也凑到杯子旁边看了一眼,“小神木这样的确有点奇怪......”
降谷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欲言又止。
实验......
是实验的影响吗?虽然的确通过了警校的体检,但是对酒精代谢能力不行这种问题,体检也检查不出来吧。
几个人交换了一番视线,诸伏景光记下了酒的品牌:“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神木带回去吧。”
黑发青年原本微微垂着眼,看不清表情,但这时候却晃晃脑袋,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正常的样子了。
“我刚才喝醉了?”神木千裕握住诸伏景光搭在额前的一只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还以为酒量随年龄会增长呢。”
“诶?”
黑发青年对上了五双豆豆眼,迅速解释道:“因为小时候尝有希子姐姐收藏的伏特加醉倒过,要不是醒的快就被工藤先生发现了。”
“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而且明明有换度数更低的酒来着,反而醉得更快了。”
“所以是小神木你是沾酒就倒吗?”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我差点被吓到......”
神木千裕气呼呼地将面前的杯子往外推了几分:“早知道是什么酒都一样醉,我就点最烈的了……你们好像都挺喜欢啤酒的?”
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少年时候,大抵那几分残存的酒意还没有彻底褪下。
虽然说樱桃果酒能喝醉人还有酒意留存听上去有点离谱。
“因为很好喝啊。”降谷零默默将那半杯酒顺走,“去ktv吗?”
“去!”如果神木千裕身后有尾巴的话,一定已经一摇一摆地晃了起来,萩原研二更是两眼放光,“太好了!我想听小神木唱歌很久了……”
松田阵平扶额:“你是想自己唱吧……嗓子哑了我可不会管你啊。”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都不怵这样的场面,伊达航也自认自己唱歌也算得上一句不错,就连五音不全的松田阵平也觉得自己应该有了几分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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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降谷零痛苦地后仰在沙发上,“自己人,何必开腔……”
萩原研二也有几分脚步虚浮:“班长,你的恋爱循环……杀伤力还是太大了一点。”
“还是算不错吧,听了有种要扛着音响晨跑的冲动。”降谷零揉了揉额角,“我现在有一种找不到自己耳朵的感觉……”
“嘛嘛,因为我听小阵平唱歌已经习惯了吧。”萩原研二稍微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答案。
唯有神木千裕面色如常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接过了松田阵平递过来的话筒递给诸伏景光。
和工藤新一放飞自我时的歌声比起来,他们的杀伤力还是不够的。
“神木不唱吗?”降谷零吐出一点魂,勉强将魔音贯耳的可怕回忆甩出去。
黑发青年坦诚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想伤害你们的耳朵。”
降谷零:“……不至于吧?”
“那让我来!”松田阵平又捞起一根话筒,“诸伏你先点,我和你一起唱!”
“你确定吗,松田?”诸伏景光微笑着回眸,看得松田阵平一个激灵。
伊达航沉默了一下,无情地把话筒劫持回来送到了神木千裕手里:“神木,既然松田对他自己有伤害豁免,就只能把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你了。”
“明明神木听得挺开心的吧!”松田阵平跳起身就要去拿话筒,猝不及防从耳边滚下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那团被揉皱的纸巾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视下落到了降谷零脚边。
背景音乐在此时显得格外吵闹。
“这就是你友伤豁免的原因啊,松田。”降谷零幽幽将那团纸巾挑起,慢条斯理地展开铺平,狞笑着按了按手腕,“好,很好,很有精神。”
“hagi——”难得理亏的卷发青年顺手把自己幼驯染推了出来,并且顺手将从神木千裕手中顺来的话筒塞到了对方手里。
“这里就拜托hagi你了!等等,不是,班长你听我解释,那玩意儿不隔音,不隔音,就是个装饰——”
“真的吗?”伊达航也冷笑一声,扑了过去。
“我不信。”
总之,联谊这种事情,的确很有助于交流感情的各种战斗逃跑的技巧。
*
或许是因为有前几次的梦境兜底,再加上今天属实是个让人高兴的夜晚,五个人在梦里看到穿着警服的彼此时还有几分没缓过神来。
“又是神木的梦境吗?”伊达航摸了摸胸口的樱花徽章,“穿这么正式,今天不会要办毕业典礼吧?”
“班长?”降谷零的语气有几分不确信,“是你本人?”
“zero?”诸伏景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脸色严肃了起来。
之前他们虽然也做了相似的梦,但是都不是能够自由交流的,有的时候甚至时间也是错开的。偶尔几个人一起做梦,也是白天起床对过消息才能确认的梦境。
但是……
“为什么这一次……我们的梦境是同步的?”
松田阵平则看向四周:“这不是警校吧?”
“不是。”萩原研二试着起身四处转转,“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便陷入一片昏黑。
梦境突兀地结束了。
神木千裕从床上坐起,手指狠狠拽住被褥,神色痛苦地将额头抵上墙壁。
疼。
很疼。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没有完成的约定也完成啦,该毕业了!
我也终于可以开始发一点小刀了w
今天评论区抓十个小天使发度数极低的樱桃果酒
第39章 白鸟愿
◎我是……◎
神木千裕硬生生隔着绵软的被子将手指嵌入了掌心。
他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着的呜咽,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面颊滴下,脑中快要让人撕裂的痛感开始消退,但他感到了更为可怕的寒冷。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在某一瞬间他好像成为了某种脱离人群的东西,对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朋友连同自己的情感一样保持着漠然的冷淡。
那种状态……
那种熟悉的状态和他曾逃离的状态一模一样,是工具的状态。
他应该逃走,应该远离。他是神木千裕,不是谁的工具。
他……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实验室?
“离开这里吧,去更远的地方。”黑暗中有人用温柔的话语命令着,“从这里逃出去,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一直走。”
“往前奔跑。不必管所有的命令,不必在意其他的话语。不会再有任务,也不会再有主人。逃出去,然后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那时候,似乎有人轻轻推了他一把。
记忆中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冰雪冻住的泛黄照片,再被握住的时候已经冷冽而僵硬。
“一直继续这样过家家的无聊任务吧。”
“直到——我找到你为止。”
冷淡的,像是风中夹杂的雪碴一样的声音宣判着。
神木千裕艰难地将手臂举到面前,狠狠咬了下去。
带着热意的血腥气让他本能地绷紧了肌肉,但随之而来的另一种疼痛让他勉强从那种淡漠的诡异状态中逃离。
逃到自己记忆中的声音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吗?如果她找到了自己,神木千裕是会作为人存在,还是会变回那样冷漠无情的工具?
可是逃跑和被她找到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离开家人和朋友的样子……他和同期们约定了训练,约定了长野之行,约定了联谊,约定了ktv,约定了毕业典礼和所有所有美好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和别人约定好了未来,他不想爽约。
莫名其妙的疼痛和漠然都悄然消退,黑发青年坐起身将灯打开,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掌心四枚月牙状的伤口覆着一层浅浅的痂,他的手掌仍在微微发抖——他从不因疼痛而手抖。
他坐了很久,终于起身拿起纱布包扎好伤口,睁着眼坐到了天明。
今天有点奇怪。最会闹腾的六个人似乎约好了一样精神不济,吓得鬼塚八藏在脑中火速翻阅了一遍他们的行程。
没有违规出校,没有收到警方的电话,没有人来认罚或者顶罪——他们六个没有闹事。
或许是临近毕业了开始少年情感泛滥?
人过中年的教官试图理解了一下,到底还是放弃了融入年轻人的脑回路。
事实上六个人中五个人在偷偷摸摸交流情况,而神木千裕在思考着记忆中的事情。
他今天下午还要去见白鸟愿……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总体而言,白鸟愿是一位十分好说话的人,她不仅答应了工藤优作带着歉意的委托转交请求,连约定时间都完全由着神木千裕决定。
和善可亲到不像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黑发青年有些忐忑地提着文件袋敲响了虚掩的工作室门。
房间内响起了椅子在地板上擦过的响声,随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
白鸟愿将门打开,露出一个轻松和善的笑容。
她的白发被盘起,挽成精巧华美的发髻。她看上去并不年轻,周身有着年长者特有的温柔与包容的气质。
眼睛却不是工藤优作描述的翠绿色,反倒像一片很浅的海。
她眼眸的蓝色和诸伏与松田他们的眼睛颜色不一样,要更浅一些,看上去更冷更凉薄。
神木千裕为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失礼想法无声道了个歉。
“请进。”白鸟愿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青年,眸光划过他手中的文件夹,伸手指了指办公室内的沙发。
“这间工作室是为某个职员新租下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希望不要怪罪。”她起身从电脑前拿过茶壶替神木千裕倒了一杯茶,顺手端起电脑坐到了神木千裕对面。
她脸上一直带着梦幻的、温柔的笑意,像是一层虚幻的假面一样。
神木千裕皱了皱眉。他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他没有感到杀意或是别的什么值得警惕的感觉,而白鸟愿说的话语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
“工藤先生应该和您说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委托会由我接手。”
这间工作室有种莫名让人放松的祥和氛围。
神木千裕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提高警惕:“我来向您确认委托内容。是想要找到当初水岛镇实验室的有关人员,对吗?”
“是这样吗?”白鸟愿支起一只手撑住脸颊,聚精会神地看着神木千裕,“啊……大概吧。在那天回去以后我本来想干脆拜托你们查清楚水岛镇事情的全部始末的。”
本来想的意思就是,她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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