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大概听出一点潜台词,是不是自己要提前收拾行囊了,不禁朝老人家深深鞠了一躬,礼节道,“爷爷,您的意思我全部都懂了,我会依照您的意思去做的。”
萧独烈点头说,“你也不是全无优点,软弱是你的常态,服从是你的本性。”
补充说明,“萧家现在很需要你这样的性格,为了梵图的商业发展,爷爷思来想去不能放你一穷二白的离开家,干脆去入赘吧,还可以保证下半辈子的锦衣玉食。”
好......
“嗯?!!!”萧致的声线拔高八度,“怎么好好的要赶我离开萧家,怎么又说要入赘的事呢?”
萧独烈才缓和了一阵的情绪,随着萧致的警觉,立刻恢复之前的火爆,手杖猛地往孙子的小腿上一敲道,“难道除了吃饭花钱,你对这个家还做出过其他贡献?!!”
额......确实没有.......
不对!
萧致连腿疼都顾不得揉,连声反驳道,“爷爷,您的孙子前面还有五个,也不是所有的堂哥表哥都很优秀,那二哥三哥的上学时候年年拿五好少年奖状回来,如果这样的人才入赘的话,比我要强好多。”
我。
“我只会丢人啊~”
萧独烈旋即啐他,“你还知道自己平常丢人啊?也就幸亏咱们龙城的老城墙拐角够厚的,不然就是你这张脸能排第一了!”
废话不多说,萧独烈道,“要不是人家指名道姓说你的名字,你当我稀罕你去商业联姻啊?”
谈来讲去,居然是看上他的优点了。
萧致不停揉搓自己的一头黄毛,不断责怪自己。
都怪我长得太帅了,性格太好了,浑身上下难掩优越的气质,装窝囊废伪装得天衣无缝了,居然还能被人看出小爷我出乎意外的夺人气魄。
萧致问,“谁家的小姐姐这么有眼光?”
萧独烈翻他一个大白眼,“什么小姐姐,分明是余家的少爷瞧上你了,他们家的长辈今天还专门约我去喝茶呢!”
余家?
萧致拼命在脑海里搜刮姓余的。
大概只有一个姓余的!!
萧独烈说,“就是华旗银行家的小少爷余楚希嘛。”
“人家老爷子说余少爷那天参加慈善晚会,被你小子混乱泼了一身的红酒,回家便对你念念不忘,用了人脉把你的名字给打听出来的。”
“爷爷!!”萧致急了,听见恶毒炮灰的名字他能不急吗?
“爷爷,你们这些老年人坐在一起闲聊八卦戴助听器吗你会不会是听错了?听你现在这种描述,余少爷哪里是看上我的意思,八成是捉拿我归案的意思吧?”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恶毒炮灰看上本书第一大炮灰?!
这本狗血小说的剧情线已经开始凌乱了吗?!
那余楚希是疯的啊,他看上的不应该是祁焰吗?他绑架的不应该是鹤澜渊吗?他最后炸死的不该是我吗?!
萧独烈瞧他一副要死的模样,愈发气不打一处来,恨道,“总之你对这个家也没什么贡献,扔到社会上也没什么贡献,不然低价卖给华旗银行也不错,好歹也算废物利用了!”
不等萧致辩解,用翡翠手杖撑起年迈的身体,气愤地转身走掉了。
第29章
萧致一转眼便将入赘的事情抛在脑后,他对余楚希有索马里海沟一般深刻的仇恨,怎么会主动跟恶毒炮灰缠上关系?
鹤澜渊的产检倒是跟他开始有些关系了,萧致从牛医生那边套来了具体的日期,差不多连预产期也熟记于心,只要鹤澜渊有往私人医院走的迹象,某少爷必定提前蹲点,亲力亲为替鹤小受充当好司机和男保姆的角色。
鹤澜渊的肚子肉眼可见得吹了起来,萧致替他买了一堆国外进口、性质温和,专业祛除妊娠纹的产品。
在萧二世的脑海里,总是鲜明得惦记着鹤小受挺起肚子,尚且白皙又纤细的一截软腰,跟刚从河渠里挖出来清洗得鲜嫩的脆藕一样,宛若白璧一般的腹肌若是留下难看的妊娠纹,简直会成为萧致心头的剧痛。
......
又不是他让鹤小受担受变丑的风险怀孕的,他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自绿癖?!
鹤澜渊对他如此殷勤的态度委实无力,之前在大夏朝位高权重时,但凡有这么黏人的,不是被贬去南蛮苦地喂了蚊虫,便是直接切掉做了太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在高处待惯了,果然落入凡尘后会被很多以前不敢围过来的蚂蟥贴上来。
摄政王安静地平躺在产检床上,肚子间涂抹耦合剂,牛医生手里的B超机放在肚皮上。
摄政王被冰得颤了一颤。
死皮赖脸一边旁观的萧致立刻板着脸,不乐意道,“那个东西就不能弄得热乎乎一点,再往人身上用吗?”
牛医生懒得理睬他,仪器在圆鼓鼓的肚皮上滚来滚去,用得力气应该不小,以至于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们如同被驱赶的鱼群,在里面东逃西窜,最终导致的结果是鹤澜渊的腹部仿佛湖面般惊涛骇浪。
萧致的不喜又增添几分,“牛伯伯,你这哪里是检查,分明是在赶尽杀绝吧?”
鹤澜渊先于要发作的牛医生,轻道,“你若是实在无聊的话,不如去帮我买点水?我嘴里有点苦。”
萧致说,“喝什么饮料,我给你准备了蓝莓树莓水果汁,崽崽们喝了以后,眼睛跟你一样又黑又亮,还不近视。”
他说得得意洋洋,直到发现牛医生用某种果然如此的眼神凝视他。
还说自己不打算做接盘侠?
牛医生只是眼神稍微传递了一下中心思想,萧致立刻否决说,“没有的事,牛叔你快认真替澜渊做孕检,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澜渊?”牛医生毕竟岁数放在那里,听见这一声暗带亲昵的称呼依旧能做到不动声色,“上次我记得你还称呼鹤先生的。”
萧致的脸皮子时薄时厚,又红又白地岔开话题道,“澜渊是我的大学同学,跟同学稍微亲近一点很正常吧?”
“牛医生你的工作职能似乎又添加了一项。”
“是八卦吗?”
牛医生又用那种你还敢说你不是想做接盘侠的眼神睨他,笑说,“人老了嘛,总会有的没的瞎唠叨。”
顺利转移话题说,“鹤先生现在已经25周了,这次做得B超很关键,也称大排畸,本次检查主要针对胎儿的面部、头颈部、胸腹部及四肢长骨等各个位置进行细致检查,耗重点筛查六大类严重胎儿畸形。”
“你确定要一直打扰我吗?”
萧致快速看了一眼鹤澜渊的脸色,慌张用两根食指在嘴前比划一个“X”。
随后他便在B超机的仪器显示屏中,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两团肉乎乎的小身影,能清晰地看到小拳头,小肚子,连小脚丫和小屁股都能勾勒出具体的形状。
真是太神奇了。
萧致简直比自己要生了还激动,一双黑眼珠子紧盯着屏幕一错不错,生怕错过崽崽们的第一次照面,小心翼翼跟屏幕间的身影打招呼说,“你们好啊,小鸡崽子们。”
鹤澜渊一直没有说过一个字,听他犯白痴到这个程度,终于忍不住说,“你才是一只鸡。”
萧致笑眯眯地走进屏幕,恨不能将眼珠子贴在上面。
牛医生知道某人又在作妖,气道,“你能看见什么?你靠这么近。”
萧致用手指搓搓下巴,“我好像看见这是两只小公鸡,都有两只鸡丁子。”
随后他被顺利地赶了出去。
胎儿一切正常。
牛医生叮嘱鹤澜渊胎儿月份大了,也不要过度进补,不然胎儿过大,患有先天性糖尿病、高血压的风险也很高。
鹤澜渊与他致谢。
牛医生像是话里有话,跟他讲,“鹤先生也不要太介意,之前跟你说过的,小致少爷的童年不幸福,所以或多或少有点缺爱,但凡谁对他有一丝半点好的话,小致少爷很容易误会对方的意思,然后拼命地去回应对方。”
“人都说他是个窝囊废,其实在我看来,何尝又不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呢?”
鹤澜渊淡道好。
萧致将鹤澜渊平安送回对方那间破旧房子,屋里虽说摆设陈旧,墙皮脱落,胜在干净温馨。
鹤澜渊一双巧手一双慧眼,将暂且栖居的房子布置的简约大方,窗台上养了几盆兰花,连细长的叶片也擦拭得油光可鉴。
萧致立刻找个好借口,说最近新学了熬汤的技术,现学现卖,要给摄政王煲猪脚汤。
鹤澜渊想起牛医生暗示的话,寻思自己之前做摄政王时,享受尽了众星拱月般的万千宠爱。
如今,他也确实不该利用萧致泛滥的好意,过度消费对方能给自己带来的各种便利。
善良的人应该被尊重。
鹤澜渊寻了个合适的借口,与对方说有些累想先睡了。
萧致隐约感到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地挠挠头,一嘴的大方道,“那我先回家再继续修炼几天,下个星期咱们有机会再见。”
而后依依不舍从鹤澜渊家走出来,失魂落魄地坐进车内,趴在方向盘仿佛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大狗,湿润着一双黑亮的眼眸,一直紧盯在属于那个人家的窗户上。
灯影摇曳。
鹤澜渊并没有像他之前所提到的,有点累想要睡了。
灯光一直亮到了晚上十点钟。
萧致嘴里嘀咕,“鹤小受是个骗子。”
结果灯光骤然熄灭。
萧致心底蓦得踏实许多,而后说,“我是个大蠢蛋。”
懒洋洋地趴在方向盘间,准备悄无声息地溜回家去。
哪知一闪眼的功夫,视野间快速划来了另外一辆漆黑无比的卡宴,优质的车轮碾压凹凸不平的路面,发出轻乎其轻的声响。
萧致的车子距离楼前较远的车位,隐藏在残破的角落里不甚显眼。
倒是卡宴的车牌号十分醒目。
狗比祁焰!!
萧致一瞬间便瞧出车主是谁,一双大手紧捏在方向盘间不断收紧,眼底涌出发酸的恨意。
鹤澜渊绝对是很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盛装艳抹,不自降身份,无论是衣裤的搭配,或者塞在心口侧兜的红丝巾帕,瞧起来携带几分天生的翩翩如玉。
萧致心里扭曲得疼了几下,尤其是鹤澜渊登上车之后,卡宴乘着夜色扬长而去。
连喉管内都像是堵塞起一整团棉絮,窒得他喘不了一点新鲜的气。
还敢说自己与祁焰没什么纠葛?!!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完全是为了赶走我,好去会他的情郎嘛!
......
萧致的头猛地往方向盘中央一撞。
我真是个大白痴!
想起鹤澜渊手里多出来的钱,想到他大着肚子也不肯说是谁种的崽子!
其实许多支离破碎的线索很早便联系在一起。
鹤澜渊肚子里这孩子分明就是祁焰的,当时在洗手间里,鹤澜渊第一次与祁焰说自己怀孕的话时,祁焰可是惊讶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妈的,现在想一想,祁焰那张又黑又臭的脸,全然是没想到鹤小受怀了自己的孩子。
原书里说得十分清楚,祁焰家族后面会给他安排一个身份相当的未婚妻,虽然肯定是干不过官配的,不过起码也虐了鹤小受几十章的剧情。
萧致既无奈又心痛,浑身因为气愤,连踩油门都凶狠了几分,一瞬间提速到250迈。
我这是在嫉妒什么呢?
他想。
反正这本书的剧情错综复杂,狗血到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无论我怎么费尽心机改变剧情线,命运的齿轮依旧要紧密地围绕着作者的意志转移。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窝囊废......
我应该扮演好自己的本质角色,早一点被余楚希的炸药炸死,快点奔向崭新的未来!
萧致自以为把自己说服,飙车的速度减缓,不到一小时便顺利返回萧公馆。
与往昔不同。
萧致今晚人还没下车,司机师傅已经笑眯眯地跑过来接车,主动帮他将跑车开去地下车库。
还有每一个与萧致擦肩而过的人,平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半天不见全部洗精伐髓,像喇叭花看见太阳似的,笑得一朵比一朵灿烂。
甚至有年轻的女佣们私底下附耳议论,轻笑说,“七小少爷其实挺帅的,如果没有这一头黄毛的话,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呢。”
小爷当然很帅了。
萧致下意识拨拉一把清爽的留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星河灿烂的眸子迎光盛辉,剑眉如墨,若是不张嘴的话也能随便迷死几十个人了。
只见他人一转身,越过繁花似锦的小花园,豹姿虎步进入主建筑的正厅。
屋子里飘荡着细碎的声音,有爷爷萧独烈,有大伯萧霄,二伯萧准,三姑萧玉玲,还有几位萧姓堂哥堂姐,其中最为厉害的要属萧承萧轶,年纪轻轻便已经从分到的子公司做到CEO的位置,而且每年替梵图挣到几十个亿的利润。
一屋子全部姓萧,完全没有掺杂其余水分,除了他那个浪荡的爹萧淮,绝对比萝卜开会还齐全。
萧独烈作为一家之主,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C位,子子孙孙塞满了整整一个正厅,七嘴八舌得讨论萧致入赘的事情。
大伯萧霄作为长子,最有发言权,一马当先道,“我看把小致嫁过去挺好,首先爸你养他也二十几年了,除了大学是他自己考上的之外,身上什么优点也没有,每个月零花钱一点不少,除了比该死的老五能耐住寂寞,完全是整个家族的蠹虫米虫,一点生存价值也没有。”
二伯接着发言,“大哥说得对!”
三姑萧玉玲忍不住牢骚,“梵图这几年也只有几家子公司在挣钱,其他的根本都是在赔钱,杯水车薪根本没用,全靠我儿子在顶着。”
是时候拉出她儿子萧轶夸夸夸。
“能与华旗银行家攀上亲戚简直是太好了,不但能帮我们梵图扩宽资金渠道,还能把小致给打发了,简直是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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