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喉头一渴,又催他说,“有需求快去洗手间,不要弄脏我的毛巾。”
毕业论文早已完成,包括答辩的部分也差不多了,最后这一个月所有的毕业生就是在学院拍拍毕业照,收拾收拾行囊,与昔日的同学道别。
原本的鹤澜渊家庭条件一般,据宋大宝提示鹤父是搞物流公司的,也就是一般规模的小型企业,家庭作坊,勉强从物流仓库承包一部分零碎的活儿。
鹤澜渊从原主的衣柜里很容易找到身份证,又在宋大宝的怂恿下,在某网快速购买了一部分期付款的手机。
等手机一来,再安装上电话卡,微信号重新登上后,鹤澜渊发现手机里的钱只有四千块。
他对四千块的概念不是很懂。
只知道将宋大宝借自己的买手机钱,重新还给对方后,只剩下1500元。
鹤澜渊将手里这块被称之为手机的薄黑盒子反复瞧了几眼。
与床上那个家伙的一模一样,背后都画个被咬了一口的果子。
鹤澜渊问,“这款烂果子手机很贵吧?”
“那是!”宋大宝不无自豪说,“这可是最新款的iphone15pro ,内存特别大有1TB呢,要不然也不会卖你12000,幸亏某网上可以分期付款,不然你也不肯听话买这手机。”
鹤澜渊手里掂量了一下,冥冥中感觉自己正在掂量着一块金条,又问,“我要那么大的内存是有什么用吗?”
宋大宝险些瞪圆眼睛,“能做什么呀,当然是存储祁焰的照片和小视频啊?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偷偷拍人家的照片,和送学院内部网上下载祁焰的所有相关,总说SD卡买太多了?”
鹤澜渊完全不想重复自己说过放弃喜欢祁焰的话。
路过学院理发店时,看见透亮的玻璃门中,理发师拿着剪刀在替客人服务。
跟宋大宝说,“头发太遮眼睛了,想处理一下。”
结果摄政王坐在理发店里根本不准理发师剪一丁点,毕竟在大夏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非出家当和尚,否者修理下来的头发都要拿红布包裹好,放入金丝楠木雕刻的盒子中妥善保存。
宋大宝直接出主意说,“那就给烫一下吧,搞个时髦点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洗烫吹,将摄政王微长的头发烫出个适度的中卷,再用皮筋将遮挡眼帘的留海拢在后面,扎成一个松散的小揪揪,余下的发丝慵懒的、蓬松的垂在脖颈两侧,既潇洒又温柔。
宋大宝包括理发师,还有店里的其余一些学生顾客全部被惊呆了。
我草!!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尤其宋大宝仿佛看见了前所未有的画面,拉住鹤澜渊的双手,激动说,“渊渊,我劝你再去跟祁焰告一次白,他一定会死心塌地做你的奴隶!”
鹤澜渊的关注点在,“不准叫我渊渊。”
“那么叫澜澜好吗?”宋大宝死盯着他的惊人美貌,狠擦一把嘴角,羡慕的泪水在从另一个地方流出来了。
“澜澜,你真帅,我觉得我可以跟你处对象。”
鹤澜渊向理发师支付费用,理发师俨然拿他的头当自己此生最杰出的作品,直接提议说,“小帅哥,不然这样吧,我给你照几张相,打印出来挂外面墙上做个广告,钱就一点都不收了。”
鹤澜渊居然为自己保住了1500元感到开心。
要知道他虽不是挥金如土的奢华个性,但他的王府金库里,要什么有什么,哪里稀罕过这样一点小钱。
两个大男生满意地从理发店走出来,迎面路过的男女都被鹤澜渊当场迷住,不停偷窥摄政王的绝世美貌。
宋大宝还在跟他说求交往的提议。
鹤澜渊则站住问他,“这条街是做什么的?”
宋大宝一心求新男神的眷顾,快速看一眼介绍,“咱们学院自主办的青年创业街,像你和我这种身份的晚上没事干,出来挣点外快。”
商业金融学院的安保措施不错,外加学院内的绿植花了大价钱,附近小区的居民没事干也会进入校园里纳凉闲逛。
有的学生生意头脑好,正好挣点小钱。
摄政王寻思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鹤澜渊了,假如像宋大宝提议的,继续向原主的父母伸手要钱,肯定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这个华国看起来处处充满着未知的挑战。
最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才是关键。
而且。
鹤澜渊淡扫宋大宝一眼。
他的手机要每个月支付3500元,连续三个月。
应该想点挣钱的路子。
摄政王正在观察这条街上有些什么样的营生。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脸色羞赧问,“学长,能加你一个微信好友吗?”
鹤澜渊说,“不可。”
小姑娘立刻显得很沮丧,嘴里嘀咕说要不要这么高冷嘛。
宋大宝连忙用肩膀抵了抵鹤澜渊,忙做和事老说,“学妹你也不要太沮丧,我这个室友天生的面瘫,他他他他......他胆子小,一跟女生说话就会害怕。”
鹤澜渊说,“并不会害怕,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跟姑娘随便加了好友,恐对姑娘的名节不善。”
咳咳咳!!
宋大宝的肺要咳出来了。
什么名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该说的话?!!
小姑娘被他一番数落,脸涨得更红了。
鹤澜渊反倒亮着眼四处观望。
附近正好有几个小朋友排队,与一个人高的毛茸茸的粉老鼠拍照。
照完会立刻扫码付款。
摄政王今天学到的第一件现代生活必备技能,就是随时随地付款。
一把摁住小姑娘要走的肩膀。
管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淡淡问道,“想跟我一起照相吗?”
“拍一次5元。”
第5章
鹤澜渊一晚上随便挣了几百块钱,刚开始主动与他合影的多数是女孩子,后来的男生也不少。
宋大宝直接原地给涨了个价。
宋大宝说,“澜澜,假如咱们每天晚上出来摆摊,搞不好真能是个买卖!”
鹤澜渊瞧着手机里多出来的五百元,路过一个勤工俭学的摊子,全部扫给了对方。
惊得卖手工编织品的女孩要给他翻出个等价的东西。
鹤澜渊说,“无妨,这簪子不错。”
伸手从地摊上取了一支满满塑料感的玉色簪子,随手插在头顶的发髻间。
宋大宝立刻骂他有钱没地方浪费,像他们这样的普通学生,五百多能在食堂连续吃十几天的鱼香肉丝盖浇饭。
宋大宝还说,“你怎么知道她是真的勤工俭学?搞不好人家一晚上挣得比你多多了!”
鹤澜渊听他抱怨也不觉得冒犯,反而淡笑道,“可我这钱也来得不怎么光彩。”
将右手负在挺直的背脊之后,步履从容,于树影清风之下,平添些许成熟雍容的气度。
“本王不该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这很不可取。”
回过味来之后,摄政王立刻改变态度,在这个称之为华国的陌生国度也好,凭他的一身才学,理应做大事。
只是现在根基尚浅,虎落平阳被犬欺,华国的很多陌生规则还需要一步步去参透。
不可急功近利。
宋大宝还是为那五百多的辛苦钱愤愤不平。
本来嘛。
鹤澜渊双手一背站在假山下、柳树底、湖水旁、凉亭侧,而他自己得端着手机冲拍照的学弟学妹小朋友喊茄子,累得连一瓶水都没喝。
鹤澜渊仿佛钻进他心眼里似的,直接落脚坐在烧烤摊前,问他要不要点些什么宵夜。
宋大宝知道鹤澜渊兜里没钱,要了两瓶啤酒五串烤腰子,算是不生气了,只是惋惜地说,“原本吧,我瞧今天穿汉服出来的人挺多,寻思要不要正好推荐你用这五百租两身汉服。”
宋大宝的眼神又停在室友玉白无暇的脸上,只是普普通通一支塑料簪子,一身简简单单白衣黑裤,竟像个落凡的谪仙似的。
没办法对帅哥发火,可恨!
不由更可惜,“咱们学院里好几家出租汉服的店,一晚上才要199,咱给你装扮得像位翩翩佳公子,专门去龙城最繁华的几条街上去,照一张相收三十,凭你这得天独厚的外貌,一晚上起码挣这个数。”
宋大宝立起一根手指。
鹤澜渊要了一盘毛豆,啤酒委实太难喝了,毛豆却比大夏朝的好吃。
葱白的指尖捏着毛豆,放入殷红的口内,粉舌一卷,随即吐出来两片翠亮的豆荚皮。
鹤澜渊再用手遮掩着进食的动作,反倒愈发像个修养得体的古代小公子。
他说,“我这几天看咱们宿舍的书,觉得你的商业理念太过理想化了,要是钱果真如此好赚的话,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提前想到?”
宋大宝被啤酒冲得连打两个酒嗝,用指关节磕磕略显油腻的桌面。
“那是因为你长得万一挑一的好看,这就是你所占领的空白市场,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变,抓住天时地利人和个人优势,进一步扩大空白市场优势,最终短暂获利。”
鹤澜渊听他的商业用词一套套的,若不是这两天他求知若渴得看了点商业金融方面的书籍,恐怕是很难理解这些词汇的意思。
鹤澜渊还是挺谢谢他为自己着急。
虽说到了陌生的环境,身边有人不计较利益得失,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摄政王一生喜欢交友,也善于收买人心,做人能屈能伸,给铁哥们倒了酒,说,“放心吧,我有一身的本领,暂时饿不着的。”
第二天鹤澜渊便置办了两身便宜的中式衣裤,他穿不惯现代的半袖短裤,按照君子之礼不可肆意暴露肌肤,一袭雪白衣裤穿得仙气十足。
然后从附近的义务小商品市场,批发了许多漂亮的纸灯笼。
宋大宝感觉他要有什么大动作,主动融资两千元,在创业街给他租了个摊位。
鹤澜渊说,经他观察,学院里的学生很多家庭条件不差,穿汉服的人群应该是有某些古典情怀的,尤其华国的汉服与大夏朝的服饰十分接近,令摄政王有种与故乡拉进距离的感觉。
没有惠州进贡的古松烟墨,也没有陈洲进贡的狼毫笔。
鹤澜渊捏着十块钱一支的普通毛笔,在每一个灯笼上都题了诗句。
华灯初上,商学院的每条道路上,无论是宽敞的大路,或者曲折的幽径,来往的人头攒动,有夜下漫步的情侣,也有陪伴孙亲的老人,或者步履匆忙去夜自习的学生。
宋大宝一旁帮鹤澜渊打着扇子,认真瞧对方挥毫濡墨,在棱棱角角的纸灯笼上飞龙走蛇。
原本摊位这样多,有卖茉莉豆浆的,有买玫瑰花的,也有手机贴膜的。
唯独提笔书字的人不多,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鹤澜渊的笔法流畅自如,笔锋犀利,一手的好字,若不是稍微得收着些腕力,恐怕饱沾墨汁的毛笔直接在灯笼上戳个大窟窿。
有几个男生不服气,确实试着在灯笼上写字,果真连戳出几个窟窿。
宋大宝脑子好使,认为这也是现成生意,直接去隔壁买了几个小凳子,招呼说,“本摊位还可以自行DIY,买二送一,搭一包茉莉豆浆,送女朋友灯笼感情红红火火,送女朋友豆浆美美白白。”
鹤澜渊也不打扰他发挥创想,屏息凝神在一条金红相间的鲤鱼灯笼上写着。
“月下瑶池会柳约,一寸一方皆双影。”
摄政王自诩不是个浪漫的诗人,手持红批圈画出要斩的对手还比较多,诗情画意稍逊风骚,唯独字是贴合漂亮的。
买了锦鲤灯笼的女生俨然很高兴,尤其灯笼中的光芒将字投影在地面,虚虚弱弱地显示出双影,确实有点神奇。
书字的生意虽算不上引人注目,但也因为新鲜,有不少穿着汉服的人主动来买。
不一阵便听见有人低声惊讶说,“那是祁焰吗?我的天哪!男神怎么过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不是文潮海!!”
其实一伙几个帅哥里还有一个黄毛,只不过萧致常年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一般人也无暇注意到他。
祁焰在商学院里创造的神话实在太多,以至于像太阳一般的存在,应该是即将毕业,他作为学生会长需要掌握各部门的正常运作,创业街上的管理会也属于学生会管辖范畴。
祁焰常年穿得比较正式,一身高定的薄款西装,皮鞋也擦得油光锃亮。
与他比肩的文潮海则一副金丝眼镜,嘴角眼尾笑眯眯的。
两人常被称作金融系双雄,学生会双壁,走在哪里基本上形影不离。
以至于人们瞎拉cp,说这俩人搞不好暗中早有一腿。
其实并非如此。
文潮海只是一只善于狐假虎威的狐狸,既然祁焰的声名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他倒不介意蹭在一旁沾点好处。
所以狐狸的眼睛总是最亮的。
文潮海最先在摊位上看见鹤澜渊挺拔的背影。
曾经四年里,鹤澜渊像落在角落的廉价木偶一般,浑身落满无人关注的灰尘。
如今的鹤澜渊更像是擦净尘埃的明珠,无论坐在哪里,或者站着,身边总会吸引为明光而来的飞蛾。
文潮海说,“管委会快到了。”
意欲岔开祁焰的注意力。
哪知祁焰也看见了正在书字的鹤澜渊,回想起那天保镖回来说,这小子拒绝见他,甚至打伤了两个人遁逃了。
祁焰有点不信。
鹤澜渊在商学院的四年时间里,频繁地朝他偷窥,捡自己丢掉的钢笔橡皮,甚至不惜偷偷跑到游艇上,只为在毕业前能跟自己搭一句话。
祁焰弯了弯嘴角。
欲擒故纵吗?
祁焰往人群中一走,立刻从人群中央滞留出一道缝隙,让至高无上的学生会长能走到简陋的折叠桌子面前。
宋大宝知道鹤澜渊暗恋对方好几年了,肯定会紧张到结巴,主动代言说,“今天吹得是什么紫气东来的风啊,居然把三位少爷都吹到咱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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