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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家的病弱美人【末世】——许叁字

时间:2024-02-18 08:40:08  作者:许叁字
  一个晃神,汪新没注意到队伍里有个好奇心重的,在最后关头回头看那只怪物。
  秩序井然的队伍中,那人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见那个残疾怪物的身后,赫然跟着一堆手脚健全的未曾变异的怪物!
  把他吓了一大跳,脚步乱了一瞬,虽然很快稳住,依然使整条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一拍。
  像是个攻击讯号,在队员停住脚步的那刻,跟在残疾怪物身后的一只猛地从楼梯上方跳下来。
  朝着出声的队员的脖子抓去。
  悬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是没能吐出来,汪新沉着脸朝怪物的眼睛开枪。
  没打中,但打乱了它原本的行进路程。
  “啊!”怪物的声音不像是从嘴里发出的,更像是从胸腔,每一声都难听地让人想捂住耳朵。
  它明显生气了,又朝汪新吼了两声。
  青紫的面部,嘴唇裂开到耳根,露出脸皮下的肌肉组织,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掩盖在变异的肤色之下的,还有几处不明显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生前就留下的。
  汪新皱眉,倒退着远离队伍,背靠着楼梯边的墙上。
  又瞄准怪物的腿和头开了两枪,均被躲开。
  “走!”汪新侧身避开怪物的攻击,有人开枪,子弹将怪物逼到天花板上。
  “新哥,我们留下来帮你!”坠在队伍最后的队员干脆转身加入战斗。
  “谢。”汪新的沉默寡言从一而终,他撑着栏杆空中转身,对着怪物腹部就是一个横踢,将怪物踢出去两三米。
  腹部的血肉像烂掉的橘子,被踢得皮开肉绽,溢出来的黑血味道令人作呕。
  那两个队员是新加入B队的成员,还没接受过正经训练,血性倒是不浅,又掏出枪,瞄准了怪物就是几枪。
  命中率对半开。
  楼道里的臭味越来越重,楼上蹲守的那一批也有些蠢蠢欲动,嘴角流着涎水,盯着楼下那两人。
  借此机会,汪新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他乌黑的瞳仁在昏暗的环境中似乎亮着光。
  他看向那只断了腿的怪物。
  “吼!”怪物低吼出声,手掌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它在焦虑、害怕。
  害怕没完成某种事情……
  结合另一件奇怪的事——跟他对战的怪物实力明明不弱,却没有对他下死手。
  汪新收回外放的探知能力,他似乎明白了。
  楼上有人,并且那个人想活捉他们。
  防护服里端正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汪新不再留手。
  抽出雕刻了栀子花纹的长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挥砍怪物,怪物来不及反应便断了手脚,靠着墙壁无力反抗。
  最后一刀切在怪物的脖颈,它的头被砍断,顿时萎靡下来。
  汪新掰过它的头查看伤口,确认它死亡后连忙退开。
  楼梯上的其他怪物没有要继续出手的意思,只是蹲在上面低吼。
  那低吼听起来也不再像威胁,短促高昂的叫声,反而像是——高兴。
  身后窜起一阵凉风,汪新身体比大脑反应要快,回身横刀挡住身后扑来的人。
  是刚才开枪的B队队员的其中一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感染了,手指甲变黑,长度骇人。
  汪新一时不察,被他的长指甲在手臂上刮了很长一道伤口。
  变异的队员呜咽着,含糊的口音像是在说“对不起”。
  但是他的神智已经飞速消弭了,伤了汪新后用还未完全同化成怪物的嗓音叫了一声,贴着地面飞快地窜上了三楼。
  拐角处所有的怪物都缩回去了。
  原来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活捉,而是想要感染……
  “汪新,听得见吗?你个狗日的,不准睡!”危莉一边乱骂一边摇晃汪新,泪眼汪汪的。
  她好不容易把汪新背到医院来,结果没有一个医生愿意治。
  江平基地这群贪生怕死的!老娘改天一定要毙了他们!危莉伤心地想。
  算了,她现在就去。
  “都在这了?”危莉不清楚医生办公室在哪,但她没聋,听得见哪里哭嚎声最大。
  掏出抢踹开门,冷着脸一个个点人头。
  蓝白的防护服在一众黑色防护服里异常显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缩在最里面的医生满脸恐惧地质问她,“都说了我们治不了!被怪物咬了只能等死!”
  “你再说一句?”危莉抬枪对准那个人,生气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
  有什么用?把这群草包医生吓一顿又能怎么样?他们依旧治不好汪新。
  算了……
  “那个…我也许…可以试试。”鸦雀无声的人堆中突然响起回应。
  被逼迫蹲着的人堆中站起来一个身穿黑色防护服的女生。
  看不清长什么样,听声音感觉很年轻。
  “确定?”危莉移动手枪,对准女生的额头。
  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她全身。
  “……确定。”女生回答。
  “那就脱下防护服,证明给我看。”危莉歪头,嘴角上扬,勾出个残忍的弧度。
  女生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真的当着危莉的面,利落地一寸寸脱掉防护服。
  白色的护士服暴露在空气中,她的手脚、脖子、面部全部暴露在弥漫着病毒的空气中。
  “我叫池雅,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你的队友,但是如果伤口不深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看。”
  “池雅!你在胡说什么?快蹲下来,你不要命了!”旁边的医生使劲拉她的袖子。
  不知是真的担忧池雅,还是单纯不想承认自己贪生怕死。
  池雅被他拉得弯了腰,但是依旧努力站住了身体。
  不止楼上被感染的那个人,她也想救柳山基地那个名叫时黎知的少年。
  江平基地已经失去了希望,她失去了唯一的信仰——从作战队放弃守护民众开始。
 
 
第三十三章 你也不要怪我粗暴
  “好吧,你最好不要骗我。”危莉瞥了眼还拽着池雅衣角的手,碍眼的很。
  她扣下扳机,子弹擦过那只手,深深嵌入墙壁,火药味真切地钻进医生的鼻子,吓得他松了手。
  “砰!”
  时黎知听见了很大一声枪响,他想回头看看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是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黎知,看什么呢?”温柔的母亲一边提醒他看路一边询问。
  时妈妈年芳45,保养适宜,仅眼角有几条细纹,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明显一点。
  “没事,妈,你刚刚有听到枪声吗?”时黎知疑心附近有恐怖袭击。
  不过在江平市,这种事情比天灾发生的概率还要少。
  果然,时母摇摇头:
  “我什么也没听到啊,崽啊,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吧?”
  说完她摇摇头:“算了,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时间还不晚。”
  “妈,不用这么紧张。”时黎知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可能是把重物落地的声音听成了枪声。
  他圆润的杏眼笑起来弯弯的,时母一看见他笑就不由得放下心来。
  没办法,她儿子哪里都优秀,就是摊上个先心,做不了重活,还影响心情。
  好在这些年大小检查都没漏过,倒是不担心病发。
  “妈,不用太紧张,我真没事。”时黎知拽着他妈妈回家,脚步莫名有些焦急,“快回家吧,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好好,就走,哎呀,别催别催。”时母笑呵呵地领着他回家。
  他们走着几乎每一天都要经过的道路,路过每一个熟悉的红绿灯,看见每一天都能看见的小区门口。
  可是,哪里不对?
  时黎知的笑容慢慢变得牵强,他的心里好像缺了一块,空空的,灌满了冷冷的冬风。
  “秦乌……”时黎知下意识唤出了这个名字。
  很陌生,又很熟悉。
  “秦乌是谁?”时母疑惑地问他。
  她不记得周围什么时候有过秦乌这个人,自家儿子的同学好像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啊。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商店的老板吧?”时黎知也不记得,只是下意识叫出了这个名字。
  “对了,老爸呢?”时黎知问时母。
  “他啊,搁家里抠脚呢,今天不上班,咱们俩在家好好陪陪你。”时母按下电梯,两个人站上电梯箱。
  “砰!”
  门紧闭时,时黎知又听见一声枪响。
  他猛地抬头,面前依然什么也没有,而身旁的母亲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神情。
  只有他听见枪声吗?和平时代,大街上怎么会有枪声。
  没想出个所以然,时黎知跟随母亲进入家门,走进客厅,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视线所及范围内,是正在厨房忙碌的爸爸妈妈。
  老两口婚后过了二十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做饭收拾之类的,只要爸爸在家,就肯定会跟妈妈一块动手。
  左右无事,时黎知对着液晶电视黑屏上茫然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扭头摸索到遥控器打开电视。
  “据悉,今日是江平市污水排放入海的第四十一天,官方统计显示,目前未有一人因为水源问题而住院治疗……”
  污水排放入海?时黎知更茫然了,他瞥了眼右上角的日期,2153年8月28日18:02。
  可是,江平区明明在8月27日就已经被怪物入侵沦陷了……
  时间不对,时黎知惶然站起身,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某些他不愿再回想的记忆复苏——
  比如半夜乘坐高铁逃到另一个城市,比如蔡永星永远地沉睡在了高铁站,比如…在江平的研究室里,他亲口赶走了秦乌。
  秦乌不是某个不知名商店的老板,而是他的队长,他还没来得及对秦乌告白。
  “崽崽,咋了这是?”时母洗完手,扭头就看见自家儿子傻愣愣地站在沙发前。
  泪水流了满脸,杏眼红通通地盯着电视,她赶紧擦了手出来看。
  电视上正在放的就是一则普通的晚间新闻,女主持人姣美端庄地坐在主持桌后。
  “宝贝,你哭啥呀,难道新闻说源流工程的股票跌了?那完了,你爸刚买了他家的股票,这要是跌了可不得赔死嘛。”
  “没有,他家股票没跌,您快去做饭吧。”时黎知擦去脸上的泪水。
  掌心用力蹭过脸颊,唇边那颗痣周边被他蹭得通红。
  “我也来帮忙吧。”时黎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怕被母亲发现异样,匆忙低头装作挽袖子。
  “来吧,正好帮你爸洗菜,他笨手笨脚的,洗坏我三把葱了。”时母笑着埋怨,时父在厨房也跟着笑。
  这样温馨的场景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时黎知装不出末日前的轻松,索性安静地听着他们唠家常。
  脑海里全是秦乌的身影,有秦乌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他走、还有秦乌晚上悄悄替他暖脚。
  以及在校医室里,秦乌借着帮助他呼吸的借口,真真切切地亲了上来。
  现在时黎知才想明白,秦乌不会这样帮危莉和汪新,他是秦乌的特例。
  心动的种子在很久之前就埋下了,等时黎知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颗种子早就生根发芽,长成了一颗参天大叔。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自作多情也行,如果他有再次醒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向秦乌表白。
  “崽崽,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知子莫若母,时黎知隐藏得再好,还是被时母察觉到了。
  端上刚做好的香喷喷的饭菜,时母寻思着去房间里找到了儿子常备的药,这是上回去医院检查过后医生开的。
  “不用,妈,我没有不舒服。”时黎知现在浑身舒畅,陪伴他二十一年的心脏病仿佛消失不见了。
  他在时母担忧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在家里走了一圈。
  两室一厅的家不算大,位置也不算好,在偏向城郊的一栋老楼里,刚好够三人居住。
  时母是个很喜欢研究艺术的人,家里被她用各种暖色调的小饰品装饰得非常温馨。
  浅绿色的窗帘拉开,时黎知停在窗边,透过窗户俯视楼下的街道。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聊着各家的家常事,场面一片祥和。
  “黎知……”时母好像意识了到了什么,捂着嘴再说不出一句话,眼神哀伤地看着时黎知。
  “爸,妈,我的时间快到了,还有人在等我。”时黎知用力掐了一把手臂,皮肉被大力拧起来,但是他没有一丝疼痛。
  从这一刻,他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
  挺好的,一个很美好梦,时黎知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母子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他沉默了一会儿,睫毛轻颤:“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你不用太早来陪我们,是我跟你爸对你亏欠太多。”时母捂着脸抽泣,视线不肯挪开半分。
  时黎知偏头看向楼下,他的视力突然变得很好,好到能看清楼底下所有人的脸。
  距离楼栋最近的地方有一对夫妻,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连串形态各异的怪物。
  男人已经被怪物抓伤,女人含着泪望了眼紧闭的大门,不肯离开,守在她丈夫身边,直到自己也失去了生命。
  自始至终,楼栋里的人都没有为他们开门。
  楼下怪物的嘶吼着,声音沙哑难听,饱含极致的痛苦和怨恨。
  他们毫不留情地撕咬开时黎知父母的身体,随后又趴在大门上,门缝不堪承受发出的吱呀声仿佛楼栋的呻吟。
  这些怪物的叫声令时黎知头痛欲裂,他痛得扶着窗玻璃蹲下,在记忆深处挖出相似的记忆——
  这是商医生在心理室用的那段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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