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两步躲在沙发后,警惕地盯住女人的一举一动。
“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女人脚踝瞬间肿起来。
她摔倒时磕中了膝盖,一时半会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行。
画面颇有些惊悚,时黎知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恐怖片画面,最后他拉开内间的门,朝里面喊:
“秦乌!”
评估测试晚点也能做,但是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必须现在就处理。
怪物的吼叫依旧令时黎知大脑刺痛,秦乌反应很快,放下笔,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捂住他的耳朵,关上房门。
女人趴在地上,头发披散着,乱糟糟地遮住半张脸,嘴里疯魔般怨毒地念着:
“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还给我……”
反复重复这一句话,时黎知听得头皮发麻,他拽开秦乌的手,扭身躲到秦乌的身后。
趁机过去看商医生怎么样了。
“这小孩怎么睡这么死?”时黎知伸手去掐小孩子的脸,热度很高,指尖仿佛碰到了一块烙铁。
“他在发烧。”时黎知不禁蹙眉,抱过小孩子想让商医生去处理伤口。
伤口出血很多,染红了商行知小臂的一块袖子。
杏色的毛衣浸染了血迹,他没太在乎,喷了点酒精粗略消毒后,蹲下身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气。
“秦乌,能找绳子把她绑起来吗?”时黎知察觉到不对,连忙去摸商医生的额头。
商医生也发烧了,额头的温度高的吓人,面色苍白,还伴随着喘不过气的症状。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发烧呢?他脑子里冒出个不好的想法,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地扑向秦乌。
抱着孩子一头撞进秦乌的怀里,女人咬秦乌的那一嘴落了空,愤恨地盯着时黎知。
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被黑色瞳仁占满了,过于尖利的虎牙戳开嘴唇,露在外面。
手脚还是正常人的样子,被秦乌用尼龙绳牢牢捆住。
时黎知看见她挣扎得厉害,手腕被绳子磨出了血痕,脸上却没表现出一丝痛楚。
“她被感染了!”时黎知惊吓后反应过来,那怀中的孩子也?
手抖了一下,他差点没抱住,咬紧牙,时黎知轻轻掀开裹住小孩的毯子。
除了露在外面的头部,小孩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咬痕,边缘已经发黑。
没有破皮,但是他们都看见了小孩纤薄的皮肤下,很多条黑色的丝线正缓慢地游走着。
“秦队长,拜托了,把我们送去隔离。”商行知喘着气费劲地站起来,他伸出手,露出肿胀发黑的咬痕……
第四十章 告一段落
被抓住后,女人的异变开始加快。
一开始还能喊几句“把孩子给我!”,到后面就全变成了不知所谓的嚎叫声。
身上没有异变,唯独牙齿长得垂到了脖子处,浑身的血液变黑。
被绳子擦伤的部位流出腥臭的黑血,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高烧的小孩跟商医生被研究室出来的医护人员带走隔离。
那个小孩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时黎知觉得凶多吉少。
穿好防护服再进来,时黎知蹲在秦乌身边,对他说了另一个疑点:
“她是江平基地的人,从车队撤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没道理感染后现在才发作。”
她身体里的病毒潜伏期也太长了点。
“第一个感染的不是她。”秦乌默许了时黎知跟自己一块检查。
顺便教时黎知如何使用检查工具。
虽说有防护服的保护,但是他们在检查时还是尽量避免直接接触。
工具箱里的短木棍就是用来代替手的。
秦乌反手敲在女人的后颈上,女人因为惯性偏头磕在地上。
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压在女人脖子上的木棍却稳稳地防住了女人的动作。
头发乱糟糟垂在两侧,时黎知看见她的脖颈上有一圈小小的咬痕。
很深,可以看见翻出来的皮肉。
“她的孩子才是第一个感染者!”
这是时黎知没想到的,浑身汗毛竖起,房间里一下冷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护在怀中的孩子其实早就被感染了。
若不是秦乌近身跟她动过手,他也不一定能发现这枚咬痕。
“我送她去研究室,你回去休息。”秦乌撑地起身,将时黎知也拉起来,随后用力捏了下眉心。
再强壮结实的身体也经不起没日没夜的工作,时黎知有些心疼地看着秦乌眉眼间挥之不去的疲惫。
凑过去,额头轻碰了下他的侧脸,安慰般地抱了下他的腰。
“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商医生的检查结果。”
“嗯,晚上不用等我。”秦乌象征性揽了下时黎知的腰,冷厉的眸光软和下来。
门外传来军靴踏在水泥地面的声响,清脆抓耳,时黎知很知分寸地后退一步。
“苏队长要来了,我去跟曲医生说一下感染者的顺序。”
“去吧。”
出门,门外果然是苏队长,这个欠揍的B队队长脸黑得像锅底,绷紧的嘴角像在告诉别人——不要瞎起个眼过来自找麻烦。
不过,就算苏辞安没有黑着脸,时黎知也不想跟他讲话。
疏离地同苏辞安对视一瞬,穿过B队留出的空隙下楼。
前后完全是两幅面孔。
换做平时,苏辞安还会手欠地上去拦人问个明白,今天他属实没有心情。
反手关上心理室的门,苏辞安冷着脸,双手揣在迷彩裤兜里。
肌肉结实的小腿随着抬腿的动作舒展开,线条更加明显,厚实的军靴底踏在女人的嘴上。
力道之大,直接踹断了女人的牙齿,女人难听的哀嚎一声,挣扎地翻过身,让断齿的那边紧贴地面。
“这玩意儿要拉去研究?”
“二十分钟后,送到地下研究室。”秦乌没阻止他,用最淡然的语气下最严的命令。
仔细看就能看出,他虽然靠墙站着,肩背却是紧绷着,是一个方便随时动手的姿势。
商行知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苏辞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地上这个苟延残喘的怪物还不能弄死。
一口气差点把他噎死,他说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行,我、保证、让她‘活着’到达研究室。”
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商行知养好,没让那个抑郁症跑去自杀,这个臭女人倒好,上来就给他的宝贝疙瘩咬一口狠的。
今天他不报复回去,改天想不开自杀的就是他!
除了需要研究的大脑还完整,怪物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身上的枪孔是密集恐惧症看了会犯病的程度。
“你不要告诉我她本来就长这样。”负责研究的老博士一脸的不赞成,他用钢棍戳了戳怪物的肚子。
那个女人已经完全异变了,枪子打在身上的痛苦也感受不到了,只知道毫无理智的嚎叫。
“是这样,我也觉得她长得挺奇怪。”苏辞安挑眉,犹嫌不够解气,不过当着老博士的面,他的手脚倒是安分得很。
子弹从女人的肚子里掉出来,砸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苏辞安权当没听见。
老博士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中气十足地把人赶出去,准备再封一次实验室进去闭关研究。
病毒越来越厉害了,爆发初期,人们只要不出门,保持空气清新便能避免。
慢慢的,封锁在家足不出户的人也没能幸免于难,最后演变到现在,穿上防护服也不一定能完全防止病毒感染。
“博士,有新的研究结果。”去过江平基地帮助手术的年轻研究人员,表情有些奇怪地拿着报告过来。
“研究数据表示,病毒在年轻细胞中更不容易存活,这是我们采用了不同年龄段的血液进行实验得出的结论。”
“由此可以推断出,越年轻的人对细胞的抵抗力越强,小孩子对病毒的抵抗力要比成年人大得多。”
“亲爱的,这个报告数据有也约等于没有。”老博士为他们的研究进度感到担忧。
“我们总不能让合东省的那批小学生端着枪冲锋陷阵吧?那还不如向上帝许愿,希望秦队长的异能强大到可以毁灭地球。”
说的也是,确实没啥用,年轻助理收拾好低落的情绪,叫来几个人把地上精力充沛的怪物搬进最里面的解剖室。
能研究出解毒剂才算是真正的成功,他们现在还早得很。
“也不知道基地里有没有新的治愈者,合东那群土匪,真是晦气。”
老博士低声叨叨着,异能刚出现的时候,合东基地那边便大力搜集治愈系的异能者。
柳山基地被搜了个精光,剩下个曲医生,强行选择留了下来,后面还在一场意外中失去了治愈的媒介。
“哎?我前两天听说,书记不是准备派人去合东基地谈判吗?”
年轻助理细心,拣走老博士白大褂上粘的几根白头发,他隐约好像听见过这事。
仔细从回忆中搜索后又不那么确定了:“好像是有这回事,说是带着拿下江平的功绩去谈判。”
“行了,你个奶娃娃可别乱说了,等会儿给你也抓去。”老博士大声嘲笑他,摁着他的头把他推进解剖室,自己也跟进去。
又有的忙活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医疗室那边还好,不用时黎知去说,曲医生已经将商医生与那个小孩分开隔离。
“你先回去休息吧,现在也没办法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感染。”曲医生拿了大瓶酒精给商医生。
商行知眼也不眨地一瓶全浇在伤口上,痛得手腕控制不住地发抖,身上全是冷汗,连曲青拿给他的毛毯都湿了。
真难熬啊,削掉这块肉不知道能不能阻断病毒。
尽管知道可行性不高,商行知还是想试试,可惜身边没有刀——全被曲青收走了。
“曲青,把刀给我。”商行知听见门外传来小声的交谈,听不清对面是谁,他意识模糊地歪头靠着墙。
汲取墙壁上的冰凉温度来维持理智。
“抱歉,我没有刀。”曲青果断拒绝,顺手拿了条围巾给时黎知,“这是我昨天去物资部领的,浅蓝色不太适合我,你拿去戴吧。”
“布料很厚实。”厚得出乎时黎知的意料,他掩下疲惫跟曲医生挥手,“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柳山县的温度比江平市低得多,尤其是夜晚的凉风,时黎知在秋季就见识过了。
刚在医疗室积攒起的一点温度一出门就被吹散了。
他打了个冷颤,抖着腿,几乎是冲回宿舍。
把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后才稍微好受点。
钻进被窝里,听着窗外喧嚣的风声,不太安稳地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感觉到背后贴上了一个大暖炉,不自觉朝着热源靠过去。
迷蒙的意识告诉他,应该是秦乌回来了,对方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反而伸手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冰凉的脚缓慢地热了起来,时黎知摸索着握住横在胸口的手,陷入沉沉的梦境中。
怀里的人冷得跟块冰似的,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都没捂热,秦乌压实了被子边角,看向时黎知的目光中带着不明显的担忧。
心脏是换了,但是身体上的虚弱依然还需要调理,但是时黎知的胃口太小了,实在是让秦乌有些为难。
第二天,两人一块去了医疗室,曲医生告诉他们:
“那个小孩儿没有感染,他只是单纯的发烧,但是商医生已经确诊,苏队长用束缚带将他捆住了。”
“可是……”昨天他们看得分明,那小孩的皮肤下全是黑线,时黎知欲言又止。
善解人意的曲医生洞察了他的为难,侧身让他看身后虚掩着的那道门。
“我带你进去看看吧,秦队长,苏队那边就麻烦你了。”
苏辞安发起疯来,三个曲青都拦不住。
那个鲁莽的B队队长现在可是连防护服都没穿。
第四十一章 叔叔的男朋友
“行知,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苏辞安坐在商行知的病床前。
床上被黑色束缚绳捆住的男人大喘着气,浑身上下都被烧红了。
纤细的手腕上出现了一抹显眼的黑色,莫名色/气,苏辞安怕商行知的手腕磨伤,撕了块大衣里的棉花塞进去。
“给我…拿把刀。”商行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床前的人是苏辞安。
下意识的不想让苏辞安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喃喃着要找把刀,得割掉手上那块肉,不然变异速度会更快。
他不知道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已经从伤口处蔓延出一道道黑线,遍布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来极为可怖。
就算现在切掉伤口也无济于事了。
“没有刀,你想得美。”苏辞安快疯了,坐立难安。
看着商行知的状况一点点变差,是一种煎熬,看不见商行知的状况,又是另外一种折磨。
隔离室的门从外打开,吹进来的凉风使得苏辞安镇定了下来,他像被抽走了抽走了灵魂。
一改往日的风流倜傥,现在胡子拉碴的萎靡不振,见到是秦乌也没心情打招呼。
“我要去合东基地要个治愈系回来。”苏辞安算过了。
从柳山到合东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来回就是六个小时,如果他不停歇的往返,回来的时候应该能赶上。
就取决于商行知的变异速度。
“去了也没用。”秦乌是唯一亲眼见证过合东搜集治愈者的人。
整个柳山基地都被翻遍了,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孩子,只要有觉醒治愈系异能的可能性,他们都会一并带走。
合东不可能那么蛮横。
“那曲医生凭什么留下来?”苏辞安不服气地盯着秦乌,“曲医生的异能当时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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