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时候香取晴就没有听到婆婆养的那只猫咪的叫声,但是香取晴却因为状态原因,而忽略了这些细节,这是他的错误。
香取晴悄声打开防盗门,浑身紧绷地等待了几秒,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熟人出现,轻微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诸伏景光他们似乎没有在三楼以下的楼道里安排人,这是他们的疏忽。
很好。香取晴勾起嘴角,彻底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现在双方都有错误,那他们就又是零比零了,他们还是公平竞争。
如果想要抓到他。
接下来就各凭本事好了。
第57章
日本的现代公寓,大多只有一处出口,但是这栋老楼,因为是上个世纪产物的原因,所以还多设计了一条逃生通道的门,开在一楼和二楼连接处,因为平日没人使用的原因,所以看起来锈迹斑斑,更像是被废弃的配电箱,只有打开才能发现这里是一处通道。
等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发现时间漫长地有些不对劲,而追进来的时候,香取晴早就离开了这处老楼,只余下半开的铁门。
“可恶!”松田阵平有些恼怒地踢了脚铁门,门轴发出刺耳悠长的吱嘎声,像是对他的大声嘲笑,松田阵平更生气了。
萩原研二赶紧拦下松田阵平想要拆门的动作,自己先钻出去查看了圈环境,片刻后带着一脚的泥钻回来,摇了摇头:“小香取的反追踪技巧比我们事先预想的还要强。今天早上下过雨,外面是潮湿的草地,但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所以我们现在肯定追不上那家伙了,我们先上楼和班长他们碰头。”
说完就半拖半拉地把松田阵平拉上楼,进门就看见伊达航在给诸伏景光的手掌缠绷带,尽管绷带已经缠的有些厚度,但血色还是渗了出来。
松田阵平脱口而出:“那混蛋疯了??”
“不是他。”诸伏景光目光从两个人整齐的衣服上划过:“你们没遇到他?”
“没有,一楼二楼转弯的地方,那扇铁门不是配电箱,是老式的逃生通道……所以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达航无奈道:“是香取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诸伏太着急在碎玻璃上划的。”
松田阵平皱眉:“严重吗?”
“嗯,里面有一块很大的碎玻璃,完全没入手掌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血管和骨头,我没敢贸然拔出来。”伊达航剪短绷带的尾巴系好:“必须得去医院了。”
诸伏景光看了看掌心,没再说什么,但是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伊达航那里抽了回来。
萩原研二大致又把楼下的环境说了一次:“……总之门外是野草地,行人稀少也没有监控探头,想要通过这些方法确定他的方位有些困难,目前看来他是早就规划好了路线,而我们的部署和小香取比起来,就相当草率了,第一局是我们输掉了。”
“不愧是香取啊。”伊达航嘴里咬着的牙签上下动了动,脸上浮现出又感慨又回味的表情:“原来上学的时候,和他玩牌我们就从来没赢过,现在捏着一手好牌,还是输给他了啊。”
“嗯?这可不算是输掉吧?”松田阵平突然挑眉,走到卧室旁边的墙角蹲下,和某个闭着眼睛装死的家伙面对面,伸手去戳对方的脸:“这就是……haru那个弟弟?长得蛮乖的。”
他话还没说完,伸出去的手指头就差点被昂衣领窜出来的小红蛇咬到,还好松田阵平反应灵敏,手指也灵活,不然他就要成为比诸伏景光更需要急救的对象了。
“哈。”松田阵平无语地扯扯嘴角:“原来也是个小混蛋。”
昂细长的眼睛从松田阵平的脸上移到他的自然卷上,突然冷笑,拉长声音:“啊——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哥经常说起你。”
“哦哦,说话的调调确实有点像haru。”
“小阵平你是说他们的尾音都分不清楚?好像是外国人学日语的通病。”萩原研二转头问诸伏景光:“这孩子也是从那地方来的。”
诸伏景光点头。
松田阵平被昂勾起了点好奇心,说实话没有人不会好奇自己在朋友心里的形象,松田阵平继续问道:“他怎么说的?”
“当然是夸你。”
松田阵平嘴角刚扬起来,就听到对方继续说。
“夸你是个只会拆东西的笨蛋!”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站起来就开始撸袖子:“小混蛋,今天我就替你哥好好教训教训你!”
“算了算了,小阵平!”萩原研二赶紧扑过来拉住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
“你是…萩原研二?”昂:“那个开快车的花花公子哥?对女人之外的事情不上心,所以成绩最差的那个蠢货?”
“小鬼,成绩最差的明明是你哥。”萩原研二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然后放开了抱着松田阵平的手。
伊达航一手一个按住他们:“你们两个也只有十几岁吗?被一个小孩子随便激怒?”
松田阵平磨牙道:“这家伙气人的样子和香取那混蛋一模一样!”
“伊达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唔唔唔!”
在另外三个人彻底失去理智之前,诸伏景光快准狠地把昂的嘴结实塞好,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昂是拿准了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是看起来凶而已,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四处点火,而香取晴也是清楚这点,才会把昂留在这里。
诸伏景光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逐渐开始蔓延,但是他又找不到源头,这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甚至连刚刚萩原他们讨论的内容都没有听清。
昂的狡诈远远超过同龄人,再加上他孩童时的经历,诸伏景光并不期待能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比起让他把所有人都搅的鸡犬不宁,不如干脆让他闭嘴。
萩原研二从茶几下面抽出广告纸,翻到背面开始用钥匙画图,寥寥几笔勾勒出附近街区的大体线路,在代表他们所在的居民楼的北方画了个圈:“当时我和小阵平在公寓的北面,没有看到haru,所以他当时应该没有选择这个方向离开。”
尽管萩原研二亲眼看到了南面的逃生通道门被人打开这样的线索,但他并没有直接锁定南边的街道。
松田阵平反应最快,瞬间理解了幼驯染的意思:“你是说他打开逃生通道门,只不过是在迷惑我们……这混蛋也太狡猾了吧?!这样地面上没有脚印也说得通了。”
伊达航用手指点点西侧和东侧:“但是这两侧也有我们事先安排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公安,就算他能以一敌十,那些警员至少不会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也不认为他是从这两个方向离开的。”
松田阵平也认同伊达航的想法,在西侧和东侧画了两个叉:“而且这两边分别是市场和街道,人流量太大,被看到的几率也大,haru不太可能会冒这种风险。”
诸伏景光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站在沙发后面,微拧着眉头看着他们在广告纸上画线,试图把自己代入haru的想法。
如果他是haru,他要避开几个和他同样经受过警校训练的同期、了解他性格习惯的朋友、擅长分析侦查的优秀警察。
他要怎么做?
首先不能用他从警校学到理论,因为对方也同样了解那些东西,那么他就只能用他曾经厌弃,但却刻在骨子里,那些属于阴暗面的技巧。
变装、造假和反侦察。
如果他是haru……
他不会选择南面的逃生通道,因为逃生通道外面就是泥泞的土地,无论怎样小心,都会在地面上留下脚印,也会在裤腿和鞋底留下污渍,这些都是要命破绽。
他也不会选择西侧和东侧,因为这两侧有可能会遇到zero,也有可能会遇到人数不清的埋伏,变数太大风险也太大,没有胜算的赌/局,他从来都不会上桌。
那就只剩下北面。
有着萩原和松田监控着的,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北面。
但同时北面是市场的后身,人迹罕至还通往轻轨枢纽,是上佳的选择。
“这里。”
白皙修长的手越过伊达航的肩膀,最终落在地图的那个圈上,诸伏景光的声音响起:“如果是haru,他一定会选这里。”
“在我们封锁车站之前,就能迅速通过轻轨离开这里,这样事后就算是我们能通过监控发现他,他也应该离开车站了,搜查难度无限扩大。”
“在人流密集的日本,躲到人群中去,就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谈判方式。”
诸伏景光抬起手,广告纸上已经积了一小滩血迹,伊达航这才发现,对方使用的就是他刚包扎好的左手,诸伏景光在他们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自己拆掉了绷带,然后不声不响地拔掉了掌心的碎玻璃。
诸伏景光解释道:“只是看起来深,实际上是可以自己处理的,只要用绷带好好包扎就好了,没有必要再去医院了。”
“不,必须要去。”伊达航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班长架子的好人,但在他真正强硬起来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都会选择乖乖听话。
“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香取。”伊达航认真地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锐利的目光像是剑锋,劈进了他布满迷雾的内心。
“他把你和弟弟留下来,就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信任我们能保证你们两个人的绝对安全,也算是香取的嘱托,从这点上来说,这个嘱托的对象应该是我们,而不是你。”
伊达航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想要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却因为他的伤最后忍住:“总之,我作为被委托人,绝对要完成委托内容,和这个比起来,抓到香取的计划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你去医院好好包扎。”
“别担心,无论最后要面对什么,我们都会陪你一起承担。”
他们身后的昂定定地盯着这边,他眼睛里某种复杂的情绪翻涌,半晌才唔唔了两声,然后彻底老实下来,靠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第58章
砰——
出自名匠之手的茶杯在墙上砸的粉碎,让人难以相信屋里某个行将朽木的老家伙,还能在盛怒之下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那他身上的定位器和微型炸/弹呢?”
“今天早上尝试引爆的时候,发现已经……已经被拆掉了。”
朗姆和贝尔摩德并肩站在门口,刚才茶杯擦着朗姆的头顶飞过,他却连轻微的躲避动作都没有。两个人完全把自己当作是不会喘气的家具,呼吸的声音都放到最轻,房间里只剩下急促、剧烈地喘息声。
呼吸面罩里的白雾凝结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见那双浑浊的眼睛,皱纹堆积皮肤下垂,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鬣狗,或者老鼠的眼睛,充斥着贪婪和野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到朗姆感到自己紧绷的腰背酸涩,额角的一滴汗水顺着脸侧滑落的时候,老人才终于开口。
“朗姆、贝尔摩德,我最亲爱的两个孩子。”
这声音沙哑,因为隔着呼吸面罩的原因,又低沉模糊,竟有些不像是人声。
“你们两个谁能和我这个老头子解释一下,一个是失忆,一个是十七岁的未成年,他们是怎么绕开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安排的人手,和日本公安联系的?!”
老人完全撕开了旧时代绅士的皮,像是只发狂秃毛的老野兽,狰狞又丑陋。
朗姆心里发苦,但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朗姆当初从先生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有极其不妙的预感。
任务中牵涉的势力从缅甸到公安,任务内容从绑架到送礼,说它是毛线团都是在夸它简单明了。朗姆半夜坐起来,都要骂一句有病的程度。
说实话他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先生这样做的目的。
最初,先生在任务报告中看到香取晴的照片,就直接下令让琴酒越级和他汇报所有和香取晴相关的事。还一次又一次的插手,把不断作死的香取晴保住。
所以朗姆一度以为,香取晴是先生遗留在外的某个私生子,先生再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就在朗姆考虑要不要通过接近对方,并以此来在组织中巩固地位时,先生却又做出把诸伏景光那个条子送给他的决定。
——虽然这个决定在基安蒂之流看来,仍是对香取晴的偏爱。
但朗姆却知道,对先生来说,这绝对不是偏爱、喜爱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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