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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远没防备宋时会来这么一出。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宋时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宋时一路压着即将超速的红线,和廖远一起回到住的地方。
门刚一关上,廖远抓住宋时的后脖颈,用自己的嘴狠狠撞上宋时的唇。
廖远想把宋时从这股子不安的情绪中带出来,但他也是头一回跟人处对象,能想出来的法子就是亲嘴。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挺幼稚、苍白,因为童话故事里的吻是万能的存在。
未开灯的昏暗中,两个成年男人在最安全的地带用最柔软的地方互相纠缠、研磨。
恋人间的亲吻浪漫而绚烂,如烈火燎原,将宋时那副君子的皮囊烧成灰烬。
心底的那只鬼占据他的大脑,掐住他的心脏。
他从不敢想这些,哪怕他和廖远已经在一起。
但现在他想!
很想!
他想要廖远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就应该全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宋时一口叼住廖远凸起的喉结:“廖远,我不在下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廖远被宋时这句话弄的愣在原地。
啥意思?
不在下面?
就是说,他和宋老师,撞号了?
第31章 他真是天底下独一份
廖远被突如其来的撞号弄的脑子一团浆糊,身体和大脑的兴奋也在急速降低。
大脑冷却下来的廖远想要从宋时手中夺回岌岌可危的皮带。
“等等!”
只是廖远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一天天搬酒瓶子的竟然在力气上没能比过教书的?!
他的两条胳膊被宋时一左一右的抓住,反手交叉,按在身后。
皮带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回到腰上,而是被宋时用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两条手腕被困在皮质的僵硬与金属的冰冷之间,挣脱不得。
眨眼间,蛛网和蝶翅的角色反转、对调。
夜色沿着天边向上攀升,屋内的光线逐渐暗然。
窗外别人家亮起的光太过微弱,无法照亮廖远眼前的一切。
他看不清,仰着头。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感官对宋时所做出的反应成倍放大。
衣服在脱离皮肉那一刹那的微凉、战栗。
急促呼吸声逐渐向下时后腰的酥软、发麻……
属于自己身体的一切一切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他像提线的木偶,一举一动被宋时握在手中。
直到宋时灼烫的呼吸喷在他隐秘又私人的领地。
廖远豁然睁开眼,抬腿用膝盖抵住宋时的喉结。
“宋时,你他妈的把老子松开!”
黑暗中,廖远看不清宋时的脸和动作。
只感到悬空的腿踩实,脚下的物体柔软有韧性。
他,应该是,踩在了宋时的腿上。
在廖远猜出的那一瞬间,他脑中浮现出休息室里宋时单膝跪地为他包扎伤口时的脸——
崩溃的像是在无声的哭泣。
廖远心一软:“宋老师,放开我。”
宋时让廖远踩着他跪地的腿,没有站起来,额头紧贴着廖远膝盖最硬的那截骨。
“是你说你想好好吃顿肉,怎么肉送到嘴边,你又不吃了呢?”
廖远刚刚还酸软的心肠被宋时这一番茶香四溢的话熏的硬邦邦。
廖远咬紧后槽牙,两腮的肌肉鼓起:“他妈的,老子说的是我吃,现在这是你吃!”
宋时听完没出声儿,放下廖远的腿,站起身。
一只手盖在廖远的眼睛上,一只手按开屋里的灯。
“廖远,你说过,在你这,我可劲儿撒欢,可劲儿闹。这句话难道是在骗我吗?”
刺眼的光顺着宋时的指缝扎在廖远的眼皮上。
有些热,有些疼。
躲在眼皮下的眼珠向下滑动,廖远深深吐了口气。
再开口无奈又坦然。
“宋老师,你会吗?”
宋时盖在他眼皮上的那只手抖了下。
廖远继续:“宋老师,我是第一回处对象,第一回跟人亲嘴,就连接下来咱俩要做的事我也是第一回。”
“这事儿要放在太要脸的人身上,会觉得没面子、丢人,我不觉得。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会走的。但我也给你交个底,我确实不会,也没有经验。”
盖在廖远眼皮上的手缓缓移开,廖远眯着眼适应完光亮,看到了宋时那张臊到红透的脸。
如同黑白的水墨泼上了血红的朱砂。
宋时双臂环住廖远,解开皮带,离开前轻轻在他耳边落下一句话。
“廖老板,我也没经验,但我们可以学。”
廖远的性子干脆,决定了就不再扭捏。
“你是大学老师,肯定学习得快,你搁这学,我去店里拿点儿东西回来。”
廖远不等宋时拒绝,胡乱套上件卫衣,捞起车钥匙找了个代驾就直奔店里。
没想到,严帅临走前留给他的压箱底的大宝贝还真派上了用场。
刚一下车,廖远就看到正在关门的赵阳,连忙喊了句。
“先别关门,我东西落在店里了。”
赵阳一愣:“远哥?”
等赵阳回过神来,廖远已经抱着两个纸箱从店里快步走出,撂下一句。
“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然后就在赵阳的目送下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火急火燎的,像是被什么追赶一样。
廖远坐在后座上,沉默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臊的戴上卫衣的帽子,遮住红透的脸庞。
妈的。
上赶着被上,他廖远真是天底下独一份!
***
廖远一回去,气都还没喘匀,直接扯开压箱底的纸箱。
从里面捞出一堆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用上的大宝贝。
廖远抱着这堆大宝贝站起身,和从屋里红着脸出来的宋时撞上视线。
廖远:“会了吗?”
宋时:“会了。”
宋时:“来吗?”
廖远:“来!”
亮起的灯光再度关上。
昏暗中廖远和宋时互相亲吻、纠缠。
宋时叼住廖远的喉结,廖远咬着宋时的耳尖。
身上的衣服在两人不断后退、凌乱的脚步中一件件砸在地上,连成一道通往欲望彼岸的桥梁。
廖远仰着头,喘息着,溢出嘴角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而支离破碎。
在被欲望彻底吞噬前,廖远用最后的体面问了句:“你屋?还是我屋?”
回答廖远的是自己腾空而起的身体,和宋时抱着自己走向他睡觉房间的脚步。
从宋时住进来后,廖远就没有踏足的房间在今天这样的晚上向他打开。
用空气中弥漫着的檀香味儿欢迎着他的到来。
廖远刚一挨上宋时躺过的床,就被床上宋时的味儿裹了满身。
那味儿沿着毛孔渗入肌肉、血管,顺着血液流淌全身。
注定无法寂静的夜晚,廖远像一艘风雨中漂泊的船,攀附着宋时的狂风,在欲望的浪潮中翻滚。
廖远身下抓着的是沁凉的床单,身上抚着的是滚烫的躯体。
在宋时的床铺上,名为“第一回”的试卷在廖远不着片缕的身体上缓缓展开。
唯一有资格作答这份试卷的考生——宋时,用炙热的血肉,虔诚的在这份考卷上写下生涩又深情的答案。
当银白的月亮高挂于黑色的天幕。
当廖远被填满的身体溢出他和宋时的满足。
当廖远批复的红印落笔在宋时答案位置的肋骨。
宋时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廖远的脑门。
他迎着廖远恍惚的视线,将呼出的热气喷裹住廖远脸颊的泪痕。
“我们,再来。”
第32章 “宋老师,咱俩也有个家吧。”
廖远还是头一回见到宋老师睡觉的样子。
明亮的阳光将米色的窗帘晒到透明,调皮的光线顺着窗帘没盖严实的缝儿跳到宋时的发上。
星星点点,像在乌黑如墨的发里撒了一把黄金。
宋时的发很黑,衬的皮很白,眼角红的就格外显眼。
是情绪满了后从眼眶释放的余韵。
颈侧是他昨晚情动时亲出的红印,肩膀头是他昨晚难耐时咬出的痕迹。
发了狠,还夹杂几个着刚愈合的血点。
就连被被子截断的胸膛,也被昨晚兴起的他做了一副画儿——
《雪中红梅图》。
宋时身上到处都是他廖远留下的痕迹和他廖远的味儿。
要不是他现在后腰抽痛,身下黏腻。
就宋老师青天白日下这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小模样儿,他真以为自己昨晚好好吃了顿肉。
心里一冒出吃肉,记忆里的肉香就勾的廖远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的肚子开始闹。
之前的一天三顿饭都是宋时做好了叫他去吃热乎的。
廖远看宋时还在睡,知道昨晚宋时也累,就想着自己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先垫垫肚子。
手臂刚一撑床,后腰和屁股就从尾巴骨酸痛到脚后跟。
廖远条件反射的倒吸口冷气,手臂没防备,一下没撑住,腰一软,他又跌回到床铺上。
这一跌动静闹得有点儿大,吵醒一旁还在好眠的宋时。
宋时睁开眼发懵地看着廖远,还没睡醒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像江南的烟雨朦胧。
昨晚没怎么喝水的嗓子,又干又哑,发出的声儿磁性又低沉。
“怎么了?”
廖远看着头上的天花板,直挺在床上像一具干尸。
麻木地接受他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只经过一晚上就成了软脚虾的现实。
“饿了。”
“好。”
宋时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坐起身,从桌头桌上摸出个小方片,撕开就要戴上。
廖远:“……”
廖远:“宋老师,我是上面的嘴饿了,下面的……嘴饱了。”
宋时被廖远这句糙话臊红了脸,戴上眼镜,胡乱套上条裤子就下床。
“我去给你做饭。”
廖远在枕头上歪着头看着宋老师害羞而逃的背影,意犹未尽的咂摸下。
宋老师好看,害臊的时候也好看。
廖远正过脸,昨晚那档子事儿一遍遍在脑子里过着细节。
爽是爽,疼也是真疼。
他一常年卖力气的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常年站在讲台后教人念书的宋老师。
他廖远疼媳妇儿,决定了就不回头。
事儿一想通,胸口堵着的那股劲儿也就散了,人也松快下来。
人一松快,肚子饿的就更加明显。
恰好这时,宋时端着碗面走了进来。
汤底是宋时之前在冰箱冻成块儿的鸡汤,里面盛着煮好的银丝挂面。
细软的面条上还窝了一个白胖的荷包蛋,旁边再加两根青翠的油菜做点缀。
那香味儿顺着廖远的鼻子,钻进了他的胃,馋的廖远咽了好几口唾沫。
要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他现在掀了被子就下地。
宋时在床上支了张小木桌,将温度正好的面条放在桌子上,又倒了杯现煮的豆浆放在旁边。
廖远急不可耐的在桌面上齐了齐筷子,刚夹起一筷子就要送进嘴里的时候,一停。
廖远眼皮子一抬,视线从筷子夹起的面条冒出的热气中穿透,直直盯向光着上半身的宋时。
“宋老师,你的呢?”
宋时没料到都快饿坏的廖远能这么问,啊了一声:“我的……”
廖远不等宋时说完,吧嗒一声儿把筷子磕放在碗沿儿上。
“把你的端过来,咱俩一起吃。”
廖远昨晚上因为被他缠着连口水都没捞着喝,现在一直撑着不吃东西,身体肯定受不了。
宋时犟不过廖远,只能去厨房把他的那一碗端过来。
廖远扫了一眼宋时手中只有面条的碗,没说什么。
拿起筷子从自己碗里挑了根油菜放在宋时的碗里。
又用筷子把荷包蛋夹断,将黄多的一半分给宋时。
廖远这才开始大口吃面。
直到碗里的汤都喝干净,廖远才说了句:“宋时,没下回。”
“我知道。”
吃饱喝足的廖远看着宋时将两个空碗、杯子还有筷子端走,又把桌子擦干净收起来。
乏了的懒劲儿慢慢从骨头缝儿里钻出来,廖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梭回到到还冒着热乎气的被窝里。
“我再眯会儿……”
嘟嘟囔囔的话只说了半截,就睡过去。
***
风吹纸张响,窗开暖阳香。
廖远在松软的被窝里翻个身,醒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的宋老师。
金属的钢笔在纸张上沙沙作响,蓝白格子的睡衣也沾染了一丝墨水的香。
廖远心头一热,脱口而出:“宋老师,咱俩也有个家吧。”
宋时写字的手一顿,将钢笔帽拧紧,转过身,嘴角的笑含蓄又热切。
“好。”
买房落脚这事儿算是拍板定下。
廖远干调酒这行十多年,还是有些积蓄,再加上宁山二线城市的房价,付个全款还是没问题。
就是房子具体定在哪儿,还得再寻思寻思。
买在老四街他是方便了,但宋老师去学校就太远了。
要是买在宁大附近,他一糙老爷们儿的倒不怕开车路长路短,就是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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