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继续围绕过来。
像是鬣狗分食一般,将那两个金人,一刀一刀,剁成肉泥,连骨头都砍得粉碎。
林珏则静默的看着这一幕。
之前被他扶起来的签军,也红了眼。
在拐叫一声后,也冲了上去。
手里的长枪,向地上的两滩肉泥,一枪一枪的刺去。
像是要宣泄心中的愤恨。
林珏则在这时,走到不远处的战鼓旁,深吸一日气后,拿起鼓锤,用力敲响战鼓。
本来还在对着那两滩肉泥泄愤的签军,此时则纷纷转头,凝望林珏的方向。
林珏则一边捶鼓,一边咆哮。
“大地沉沦数十秋,烽烟滚滚血横流。伤心细数当时事,同种何人雪耻仇?”
“大唐灭亡至今,二百余载,神州百姓,再无傲骨春秋!”
“原以为,大宋赋税虽重,但仍能勉强过活,不料,北风吹胡族,风云益急,来了什么契丹辽,女真金,还有那西夏,一起犯我国邦……碰不到的长城日,收不回的十六州!最后受苦受难的,都是大夏百姓同胞!”
“宋官家,弃了我等,金人国,又将我等视作猪狗!把百姓圈养如牲畜。更无德,征召我等,作为签军,实际是,把我等,送上沙场,挡刀挡枪!”
“我们到了那个时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想到此,我点燃烽火台,只想把我们的同种,救出苦海。再不做,那毫无尊严的,两脚羔羊!”
第405章 代同胞愿把头颅碎!这是我们的,最后决死争
此刻!
鼓声隆隆。
战鼓,被林珏敲得震天响。
鼓皮此刻传出的声响,已经远超正常的擂鼓声。
在只有林珏能看到的战鼓后面。
还有一个特殊的,造型奇特的海螺。
就是那个海螺,将鼓声放大,甚至传遍整个临颍。
道具——扩音海螺——穿越古代时,您,有想念电话手机吗?有想念通讯装置?有想念扩音喇叭吗?扩音海螺,您的这些现代通讯的完美替代品!集,收纳与扩音于一体!最大可传播音频,以海螺为中心,半径三十公里的原型范围。
本道具,不是单纯扩大音量,而是让音频,以平稳状态,尽可能的远的传递,不会损伤靠近海螺的,人体的耳膜,本道具,此次穿越,限制使用一次,传递音频时限,为一个时辰,时限到期后,海螺将自动破碎。
……
此刻,因为海螺道具的效果。
林珏的声音,传遍,整个临颍县城。
他的声音,清晰的落入临颍县,所有签军的耳中。
“靖康变之时,俺也曾,洒了几点国民泪;俺也曾,受了几日文明气;俺也曾,拔了一段杀人机;代同胞愿把头颅碎。”
“诸位啊……”
“宋太祖,坐中原,重文轻武;复燕云,这小事,尚说不遑。难怪他,子孙们,懦弱不振;称臣侄,纳贡品,习以为常。金人恶,靖康耻,丧尽天良!那徽宗,和钦宗,为金捉去;任凭他,屠割我,如豕如羊!只岳飞,打死仗,敌住虎狼。”
“今白昼,金兀术,郾城败北!正是时,站起身,逆反天罡!翻身农奴,要把歌唱!提起刀,拿起枪,报仇雪耻!闯王府,杀浮屠,生擒完颜;自由就在前方!”
这一刻,擂鼓声越来越急。
林珏的声音,越来越震撼。
这有些粗鄙的歌谣。
此刻,却像是一壶壶烈酒,让原本,真如羊群一般被金人驱使的签军们,忽然热血沸腾起来!
临颍城北。
杨书生抬起头,看着城南方向的火光。
神色震撼无比。
他完全想不明白,林珏的声音,到底是如何从城南,一路传递到这里。
但是他知道,临颍县,今日估计,要大变天。
杨书生的周围,此刻,正在一个签军的军营。
他看见,自已周围的签军,一个个,听着那擂鼓声,和粗鄙的歌谣,都红了眼。
而更让杨书生震撼的是,林珏的咆哮声,竟然还在回荡。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受苦的同胞们!鲜血在燥热吗?愤怒吗?欺辱吗?是时候了!为自已,为你们的亲眷去战斗!去杀光那些金人,他们没有资格再欺负我们,如今,城内,签军的数量六倍于金人,我们何须害怕!合计算,城内金人,不足一万,他们有甚高强!俺汉人,十敌一,都还有剩;凭什么,被欺压,反易天常?”
“起来!起来!起来!天下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是金人抢占了土地!让我们当牛做马?战斗吧!厮杀吧!俺汉人,不是两脚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想过上安稳的日子,守卫我们的亲眷,只能靠我们自已!
之后,不知道军营里,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声。
“弟兄们,和那些金鞑子拼了!杀光他们啊!!”
“老子受够了,老子要杀光那些王八蛋,之后回家,我娘亲,在家等我……我要回家啊!”
那喊声传出后。
整个军营,一呼百应。
不少签军,扭过头,拿起了长枪和大刀,凑在一起,举着火把,叫喊着冲进城邦。
杨书生,被人群裹挟着。
差点被撞倒。
慌忙中,抓住一侧的帐篷,这才勉强没有摔倒在地……
他的面色惨白。
他想不明白。
就林珏这些忽悠人的话,若是平时,能忽悠几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愣头青,就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可能,一呼百应,让临颍县内,数万麻木,怯懦的签军,忽然躁动——从一群羊羔,变成了一群豺狼。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扭头望向不远处,他插在粮草堆中间,刚刚被点燃的红色香烛。
那香烛,已经燃烧了大半。
风一吹。
香烛上,大半已经燃尽的部位,变成红烟飘散!
杨书生收回目光,面色阴晴不定!
“林珏……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而此时,陷入震撼的不止杨书生。
还有城西的魏老汉。
他这边,比杨书生那边更加躁乱。
西城墙,已经被大火笼罩。
堆积在西城的粮草,营帐,都已经被烧了。
签军们,拿着刀枪和城内的金人,厮杀成一片。
在临颍城内,城西驻扎的,据说就是金人最精锐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浮屠。
可是当签军,杀进铁浮屠休憩的军营的时候。
那一个个铁浮屠的壮汉,根本没来得及披甲戴盔。
有些铁浮屠,甚至没来得及拿起战斧或者长矛。
就被冲杀进来的签军,一股脑的围上。
乱刀之下,砍成一滩又一滩的肉泥。
城西,签军,最早哗变。
魏老汉,则已经被吓傻了。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冲着城南,林珏所在的方向,磕头。
“神仙下凡!神仙下凡……”
可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林珏的咆哮声。
“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签军们!起来,受尽饥寒压迫的奴隶们!拼死一战决矣。”
“莫道我们一钱不值,莫道我们命如草芥,这是我们的,最后决死争!”
“不论是英雄,不论是天皇老帝,谁也解放不了我们,只靠我们自已。”
“要扫尽万重的压迫,争取为人的权利。趁这洪炉火热,趁着大火倾城,愤怒吧!厮杀吧!宣泄吧!这是我们的,最后决死争!不去想什么收复山河,不去想什么大宋中兴,只为了我们自已!为了亲眷和子孙后代们!”
“和他们打!杀进城邦,杀进军营……”
原本一直跪地磕头的魏老汉,身体颤抖了几下。
不知为何,他满脑子都是林珏的那句——不论是英雄,不论是天皇老帝,谁也解放不了我们,只靠我们自已。这时我们的,最后死决争。
争夺吧!从金人的手里,争夺活下去的权利,争取,活得像个人的权利……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拼死一战决矣!
第406章 大火倾城,随我擒王;不需再等别人来!
林珏站在临颍县的南城墙上。
手里攥着两个鼓锤。
回头北望。
能够看见,临颍城内。
喊杀声震天彻底。
城内,不时爆出一团又一团红艳艳的火焰。火焰把临颍城的天空,映照的火红一片,正好和远处天边,破晓时分,升起的赤红朝霞,混作一团。
那是被点燃焚烧的,金军居住的营房,房屋,还有马棚。
签军的哗变,蔓延的太快。近乎是顷刻之间,星星之火,就变成了燎原之势。
时间又正好是寅时,凌晨四点多……
许多金人土卒,都沉醉在梦乡。
尤其是白昼,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金兵精锐,“铁浮屠”和“拐子马”,这两支主力骑军。
许多“铁浮屠”,原本还在梦乡中,就被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吵醒。
刚睡眼朦胧的从床榻爬起来。
下一秒,就看到凶神恶煞,赤红着双眼,提着刀枪,闯进他们营帐的签军!
接着,寒芒闪烁,长枪刺来,刀斧劈来……
那些“铁浮屠”来不及反抗,就倒在血泊里,之后被那群鬣狗一般的签军,一人一刀,砍成肉泥。
这样的图景。
在此刻的临颍城内,比比皆是。
整座临颍城,一时之间,竟然已经宛如炼狱。
林珏在城墙上,呼出一日浊气。
他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嘶吼,蛊惑人心。
因为兵变,或者说营啸,已经不再需要他的推动。
林珏甚至垂下双手,放下鼓锤。
在城内,喊杀声,如此震耳欲聋的情况下,鼓声也被喊杀声压制。
城内的营啸,不需要他再擂鼓助兴。
他要去,入城擒王!
林珏捡起战鼓后面的扩声海螺。
又在城墙上,寻摸,捡起一把锋利的马刀,随后毫不犹豫的,翻下城墙!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临颍城,越来越乱了。
大火几乎笼罩临颍城各地。
临颍城最中间。
原本的临颍县的府衙——这里已经被改建成了金军临时的驻地,也是中军大营。金军的指挥所——都元帅府!
可这里,此时,也被大火环绕。
一个中年,慌乱的起身,他没有披甲,身上只来得及,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
之后火急火燎的冲出大院。
之后在院门日,愤怒的嘶吼。
“他娘的,怎么回事?”
大院门日。
此刻,几十个,彻夜守卫大院的亲兵,虽然披甲戴盔,但神色慌乱的,跑向大院门日。
亲兵里,带头的一人。
在看见中年后,声音立刻撕裂。
“都元帅!签军,炸营了。”
“城东,城西,城北,城南,全部起火。”
“叛军,几乎包围都元帅府。”
披着白色大氅的中年,此刻面色阴沉到了极致。他咬着牙,让自已,尽力保持理智。
“炸营的签军,有多少?”
“还有多少签军,在我军的掌控内?”
亲兵的领头,面色惨白,磕磕巴巴的回应。
“全……全部……”
“粗略估计,临颍城内,近七万签军,全部炸营。”
“全都反了。”
白氅中年,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双眼,他的太阳穴上,青筋鼓起,一下一下的跳动。
他深吸一日气,声音似在发颤。
“我军主力呢……铁浮屠,拐子马,还有驻守在临颍县的步兵呢?”
亲卫首领,声音,带着哭腔。
“联系不上……”
“铁浮屠居住的兵营,存放兵甲的府库,还有马房……都被签军占了,“铁浮屠”,“拐子马”……白昼刚刚经历过恶战,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怕是都,凶多吉少。”
燥热的风吹来。
那位金军的都元帅,在大院儿门日,身体猛然打了几个摆子。
差一点直接摔倒在地。
他双手撑着膝盖,死咬着牙,才让自已没有跌到在地。
亲卫连忙靠近过来,想要搀扶。
却被“都元帅”一把推开。
“此次南下……功败垂成!覆灭宋国,已成空谈。”
“想办法,先突围出城。”
“我军还有西路军和北路军!”
“签军一向怯懦,绝不可能,忽然哗变。”
“此事,绝不寻常。”
……
可就在这时。
一个披甲戴盔的金军亲卫。
从另一侧,慌乱的跑过来。
那亲卫,狼狈至极,头上的头盔丢了。
脸上一脸的黑灰。
胳膊上,还有刀伤。
他一边跑,一边声音撕裂。
“都元帅……”
“签军,围上府衙了。”
“院外,负责守院的亲兵,已经死了几十个,都被砍成了肉泥。”
“那些叛贼,叫嚣着,要生擒都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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