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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如芸不动声色地抓住作乱的小猫爪，按了几下肉垫，为自己的上衣“报了仇”。
“看你这样子，是打算把画卖掉了？”她笑着看向金色小猫。
金色小猫用力点头：“卖呀！”
“能换罐罐！～”
“噗哈～”墨如芸被它单纯的发言逗笑了。
妖界的整体物价并不算高，三千万的购买力可是相当惊人的。
举例来说，节目组租下的这座古风大宅子，外观古典大气，内部装修完善，还曾经是王爷的住所。但由于地处偏僻，周围荒凉，整体买下来甚至都用不了三千万。
也就是说，灰灰的一张画，已经能给它换到一座王爷府了！
可很显然，相比起买房买地的妖生大事，灰灰更看重的是这笔钱能换成多少个罐罐。
这或许就是小吃货的自我修养吧。
墨如芸揉了一把灰灰的小脑袋，知道对方对金钱还没有具体的概念，只是把那当成一个很大的数字而已。
“咱们家又不缺钱，你不需要急着做决定，可以再多考虑一段时间。”
墨如芸说着，用指尖给墨如辉的脑袋转了个方向，把墨如辉复杂的表情展现在灰灰面前：
“而且你看，你的小哥哥好像不太希望你卖掉那幅画呢～”
“我、我才没有！”墨如辉立即反驳。
“喵？”灰灰不解地拍了拍墨如辉的尾巴。
小哥哥，你不想卖掉那副画吗？
“不……我……”墨如辉想到那幅灰灰特地给自己画的画像，的确有些舍不得。
然而，他说道：“其实卖掉也挺好的。只要你变得很有钱，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钱并不是万能的，但从小生长长于富裕家庭，又经历过为期两个月的绑架的墨如辉很清楚，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那个绑架犯老鹰，只是为了一百二十万，就能在集市上偷走别人家的幼崽，全然不顾幼崽和其家人的死活。
当初绑架他的绑架犯团伙，囚禁他那么久，也是为了让他的父母焦虑发疯，好一口气讹笔巨款。
“你还可以给自己雇很多厉害的保镖，走到哪里都会很安全！”
如果自己当初没躲开保镖离家出走，也就不会被绑走了吧？墨如辉想。
墨如芸听着听着，微微皱起了眉。
她有些听出墨如辉的潜台词了。
在关于灰灰的事情上，墨如辉似乎总是会想很多，而且很没有安全感。
或许在他看来，留下一幅画只能算是纪念意义，把画换成钱才能真正带给灰灰好处。
说白了，还是太担心灰灰，也不够信任他的家人会给非亲非故的灰灰“无条件托底”。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没获得小堂弟百分百的信任呢？
想通了这点后，墨如芸摸着下巴，忽然换了个话题：
“比起这个，你们难道不想听听这幅画为什么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吗？”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有人傻钱多的富豪想买了。”墨如辉说。
墨如芸：“……”
自家小堂弟年纪轻轻，怎么能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
“咳，虽然某些情况下的确是那样，但这次还真不是。”墨如芸轻咳一声，看向灰灰，那目光和两只小猫刚进客厅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就连黑眼圈都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澎湃。
“灰灰，你知道吗？妖界还从没出现过你那种画法！”
“很多画家都想要学习和模仿你，通过光和色彩构建出不同于写实风格的浪漫作品。他们甚至想创造出一个新的流派，就叫做‘印象派’！”
“但不论他们之后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才是新流派的开创者，你的那副画就是开山之作！”
“别人可能会超越你，但永远不能越过你！”
墨如芸先前躺倒在沙发上时，就是在捧着手机看各种专业或非专业人士的分析，一边疯狂汲取艺术知识，一边发出“嘿嘿”傻笑。
她撸灰灰时的亢奋状态，也有一半是源自于看到了专业人士们对自家崽崽的无限吹捧，骄傲得都快飘起来了。
谁能想到，灰灰只是在崽综里随随便便地画了幅画，就能受到那么多艺术家的关注呢！
就连墨如芸都不免感到疑惑：那些艺术家难道半夜不睡觉，都在追直播和上网聊天？
时间有限，墨如芸也没来得及看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然不知道事情发酵如此迅速的背后，是几个想要靠黑节目组和灰灰的画作的人，发出了几个颠倒黑白的帖子，招惹到了少数看了直播的专业人士，进而引发了美术界的集体出征。
昨晚，不知有多少作息良好的老艺术家，被看了黑帖后气不过的学生或家里的晚辈半夜叫醒。
晚辈们叫醒老艺术家后，也不多说，直接把灰灰的画和官方连夜剪辑并发出来的老教授的视频给他们看。他们自然就会被吸引，从而感受到不亚于老教授的震惊。
这些人被震惊了，自然会想找同行们讨论。于是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地引发了连锁反应。
无数沉寂许久的美术、艺术聊天群，都在深夜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专业人士们的讨论，即使只流出只言片语，也能随手秒杀引战贴的弱智言论。
引战者本想把节目组当垫脚石，万万没想到，他们折腾半天，却是把自己做成了最佳背景板。在衬托专业人士们言之有物的同时，也让艺术界的小辈们狠狠出了口恶气，踩着他们的“尸体”欢庆。
墨如芸抱着手机刷了半天，尚且没把瓜啃明白，只能跟着不明觉厉。
连上网机会都没有的灰灰，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呜……？”灰灰眼中充满迷茫。
它只有计算能力超强，逻辑思维和智力却拖了后腿。只知道姐姐特别开心，还一直在夸它，却不理解原因。
墨如辉沉思片刻，随即点点头：“懂了！”
他转头给灰灰翻译道：“反正，就是说你的画比其他妖的都值钱，能换更多好吃的。”
墨如芸：“……”
墨如芸斜他一眼：这总结也太俗了，枉费她吹了半天！
灰灰的耳朵支棱了起来，尾巴尖轻轻摇晃：“喵～！”
原来是这样，那灰灰也懂啦～！
——原来是因为它画得比其它崽崽好，得了第一名呀～
那么多的钱钱，就是给灰灰成为第一名的奖励吧～
上节目真好，有罐罐吃，还能赚小钱钱！灰灰最喜欢上节目啦！～
墨如芸看着灰灰迟来的欣喜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殊不知他们三猫根本就没站在同一个高度上。
如果说画家们对灰灰画作的理解分析达到了大气层，那么看了各种网络言论的墨如芸大概能站在第三层，初步了解了灰灰过人之处的墨如辉，就算做是在第二层。
至于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灰灰本灰——
它还蹲在地下室里，以为自己只是胜过了另外五只崽崽呢！
——
最终，灰灰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听了姐姐的劝，打算再多想想。
墨如芸对此很是满意，觉得灰灰很有长远眼光。
在她看来，将这幅画留下所能带来的利益，远比轻易出手要多得多。
她相信随着新派系建立，灰灰这幅画的影响力只会增加，绝不会减少。
或许在现在的普通群众们看来，拿三千万买一副幼崽的画，已经是超出常理的天价。但再过几年，这个价格可能连租借这幅画都要排队了。
倒是墨如辉显得不太高兴。
墨如芸悄声开解他：“要是灰灰能成为一个艺术派系的开创者，得到的待遇可是会比有钱人更好哟！”
墨如辉：“真的会比有钱还好吗？”
“那是自然！”墨如芸说，“有钱人那么多，开创者才有几个呀？当然是开创者更珍贵了！”
“那好吧……”墨如辉这才安心了许多。
对他来说，身份、钱、粉丝们的关注，都是给灰灰身上添加的一层层保障。
就如同1010号系统一直执着于给灰灰找“保命底牌”，为此不惜和主系统死磕一样。
墨如辉想给灰灰准备的，不光是保命底牌，更是能让灰灰以后都过得好的保障。
这样，即使有一天，灰灰失去了“墨家小少爷”的身份，它也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不会为了生存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灰灰只需要做它自己就好了。
而无论灰灰最终选择成为什么样的猫，墨如辉都一定会站在灰灰身边，陪着它走完今后的道路。
——
墨如芸身为制作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揉了揉两只小猫咪的脑袋后，就拿着手机离开了。
离开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跟踪式摄像头，将摄像头摆在了茶几上，说道：“今天上午没安排直播，每个小组都是分开录制的。你俩只要待在一起就行，不用特地去找另外两个小组。”
“放轻松，随便玩，最好到处转转，只要不离开宅子就行。”
墨如芸对他们眨眨眼，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提示。
可惜两只小猫咪没能接收到。
墨如辉对她摆了摆爪：“快去吧，早点工作完，早点补个觉！”
灰灰用爪子在自己眼睛上面比划着：“姐姐，眼睛（眼圈）黑黑，多碎（睡）觉觉哦～”
“多谢关心……”墨如芸无奈地笑笑，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另一端。
墨如辉等堂姐离开后，就从容地跳到桌子上，“啪啪”拍打着圆滚滚的跟踪式摄像头。
摄像头被拍得来回滚动，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余反应了。
“它怎么不飞了？”灰灰没上桌，伸长了爪爪去够摄像头。
灰灰见过这个摄像头飞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一动不动。
灰灰伸出的爪爪将摄像头推得往外远处滚去，在快滚到桌边时，被“守门员”墨如辉拦下了。
“大概没电了吧。”墨如辉张嘴叼住摄像头，把它放到了地上，方便灰灰滚着玩。
在另一个房间里待命的操作员，鲸鱼小哥鲸无水，在接到墨如芸【可以拍了】的消息后，便远程打开了摄像头，并将拍摄到的画面投了电脑上。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天旋地转的画面。
画面疯狂地旋转跳跃不停歇，让鲸无水仿佛置身于甩干模式的洗衣机里，被甩得整只鲸都不好了！
支离破碎的画面中，传来了两只小猫崽的对话：
“这个、坏了吗？”
“应该没坏吧？如果坏了的话，堂姐就不会把它留给我们了。”
“喵呜？”那我们把它当球踢，是不是不太好呀？
“放心，我们只是借来玩玩。我们踢得这么轻，不会弄坏它的。”
“再说了，表姐让我们随便玩，还把一个球放在桌子上，这不就摆明了是想让我们把它弄下去吗？”
“喵～”有道理～
“喵喵！～”小哥哥，接球！～
“啊！糟糕！”
“咚！沙沙——”
画面忽然升高了一小截，随后终于定格在了一堆废纸上。
鲸无水来不及细想摄像头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他脸色发白，将房间里的垃圾桶拿到手里，一低头，“哇”地吐了出来。
第一视角体验当球的感觉，这也太刺激了吧？？？
不行，这么刺激的体验，他一定要跟亲爱的观众们分享才行！
下个官方视频，他一定要让所有观众和他一起体验被小猫崽们当球踢的……
“yue——咳咳！”
……快乐！！
第54章
两只小猫崽合力放倒了垃圾桶，把落在废纸堆里的跟踪式摄像头捡了出来。
灰灰有模有样地对着摄像头吹了几下：“呼呼，吹干净～”
可惜猫咪的嘴做不出吹气的动作，只能摆个样子而已。
不过两只小猫显然也不在乎摄像头脏不脏，就打算继续玩起来了。
“等……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摄像头里传来了无比虚弱的声音。
灰灰：“？？！！”
它往后跳了一大步，对着摄像头张嘴哈气，摆出了震慑的架势：“喵嗷！哈——！”
摄像头怎么开口说话了！！
吓死猫猫了！！
“不许吓唬灰灰！”墨如辉飞起一爪，将摄影头拍出了好几米远。
随着摄像头再次开始滚动，他们又听到了令猫毛骨悚然的哀嚎和呕吐声。
墨如辉撞了一下灰灰的肩膀，催促道：“快跑！”
“喵！”灰灰迈开爪，箭一样蹿了出去。
“喵喵！”小哥哥，跟我跑！我知道哪里最安全！
“好！我跟着你！”
两只小猫崽迅速逃离作案现场。
客厅里静悄悄的，再没有半点声响。
大约过了五分钟。
把早餐全部吐完的鲸无水扶着墙，虚弱地挪到了客厅门口。
为了防止吓到灰灰，他还恪守人设，在自己的牛仔裤外面套了条碎花长裙，又戴上了长假发，然后才往这边走。
第二次呕吐后，他没敢再看画面一眼，赶紧关闭了摄像头。
不能再通过摄像头对话了，要是再被当做怪物抽飞，他这个宝贵的备用摄像头可能也得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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