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有愧,经历了古镇村民们的寒心对待,真的吓出了阴魂,对人的警惕心加大数百倍。
就连柴狼的话他都不敢信太多,总觉得是被瑰王洗脑才会一直说白冬絮的好话。
“江桐,他更年轻那会儿是真帅啊,他也没有藏着,大大方方给我看。”柴狼对江豚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白冬絮似乎对江豚不是很信任,“江豚在瑰王工作这么长时间,对人也不蛮横,先生交代的工作都尽忠尽责,先生却一直不是很看好他。”
“为什么?”孟温不相信白冬絮能看出来什么,他一直把自己当精神病。
他自己也是接触很久才意识到江豚的不同。
“可能和白胜先生有关,有传闻说江豚从小一直在瑰王家族混迹,跟了三代瑰王元老,最近几年才跟在先生身边,办事效率很高。”说到这里,柴狼都替江豚感到无奈,“白胜先生总是指使江豚打探先生的消息,江豚和我提过,说不明白白胜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自己的孩子,谁让人家是咱们的头头呢,谁都不能得罪。”
“我还得办事。”柴狼起身就要走人,回身想起今天来这儿还有一件事,“对了,先生让我传话,明天会有专机送你到别院,先生的妹妹出来了,关于赌场的问题需要你当人证。”
“当什么人证?”
“他们家族在讨伐先生,明天是家族内部人员汇报工作的一天,想借这一天惩罚犯错的人。这事之后还需要你一块到古镇。”
“想让我去骂人吗?”孟温觉得还不错,他不敢骂白冬絮,借个人发火也是可以的。
但是,古镇实在为难他了。
可惜,他受到软禁,那琳通过监控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下一回就是直接将他锁在家里了。
“你让白冬絮定个时间,我只能离开最长两个小时的时间。”
柴狼比了个OK的手势冲出小区。
隔天孟温以拿药的借口溜出小区,来到指定地点塔上去往半山别院的专机,一道自来熟的招呼声响起,又是那个熟悉的机长。
第41章 他有愧
生性开朗的机长见上来的人是孟温,向他挑个了眼,吹了声口哨,“想不到我一个专门为先生服务的人,有一天会成为瑰王之外的人的司机。”
说来也是惭愧,孟温也没想到白冬絮会给他这么大的面子,“我也是意外不到,今天的别院来往的人应该不少,他们都是坐别的专机上去?”
“是啊,他们有自己名下的直升机,个别人也会把这段路程当成是一种乐趣,天没亮就开车停山下,爬山上去。”
脚一落地,孟温半跑冲入别院,守门的人看到是孟温也不再拦着,甚至还有人和他打招呼。
毕竟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每个从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见过他,还光顾过他的生意,问他算过命。
可能是他来的时间是白冬絮精准推测过的,去到别院的办公室时,人已经办完工不在里面。
在这别院不用说,肯定不会有接待客人的人,因为没有哪个客人会来这里。
这种深山老林,不明白白冬絮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资源在这里办公,难怪会有人抱怨,连他都想骂人。
他懒得再绕一大圈山道翻墙去后院,在亭院内散步等白冬絮,他进出门的时间是掐准的,如果白冬絮再不出现,他就立马走人。
亭院内除了孟温外还有其他人在,从踏入亭院开始孟温的耳边就听到一阵人声谩骂个不停,走了一圈才发现,亭院内不只有一伙人,近十个人各说各的,就像是来到菜市场一样热闹。
听来听去也没听到什么重点内容,都是工作后的碎碎念,但有一伙人他能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是白冬絮的弟弟妹妹,三四个人或坐或站着,都在发泄对白冬絮的不满。
路上碰见柴狼走来,逮着人带路去见白冬絮,正听到弟弟妹妹骂得激烈,停下脚步就不走了。
柴狼也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去向白冬絮告状,俩人躲在花丛后蹲着偷听。
“他真把自己当家主了,爸爸还在呢,将来谁是家主还不一定。”一身时髦的装扮,浓妆艳抹的三房太太大女儿白冬籽一回家就听她妈妈的告诫,说白冬絮这一回大义灭亲,要小心是好,所以她汇报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却还是被斥责了一番,说是没有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我家小聪明这么棒,爸爸最看好他了。”
白冬明一脸得意,搂着他的姐姐安慰她,“大哥不懂姐你的苦心,不和他计较,听说他最近停药了,才会疯得这么厉害。大姐也不知道运气为什么这么差,被抓住把柄。”
一块来汇报工作的年轻男人也听说了白冬嫒被抓的消息,不敢相信白冬絮真的这么做了,“都说白冬絮心狠手辣,连自家人都不放过。早些年赶走了家族的元老功臣不说,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白胜先生年纪大了,白冬絮更是不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我都替你们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要除也是除掉那几个外面带来的,爸爸可是很听我妈妈的话,看他白冬絮敢对我们怎么样。”白冬籽怕归怕,只要他们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看他敢怎么样。
“对,他现在翅膀硬了,敢轻视爸爸了,居然让警方的人抓大姐,咱们自己家的事不能自己来处理吗。”白冬明这一回真是恶心透白冬絮了,“大姐是做了什么,非得让别人来抓她。”
“谁知道,肯定是白冬絮陷害她的。”另一个人愤然插了一嘴,是瑰王的家族亲戚,“白胜叔叔这么仁慈的人,好言好语能劝说他什么,我还听人说白胜先生叔叔去求过白冬絮。”
白冬明立马跳脚,激动地骂了白冬絮一声,“他一定是威胁爸爸了,就像威胁我们一样,不然爸爸不可能任由大姐被警方带走。”
孟温越听越觉得离谱,原来这些事瑰王的家族内部也是不公开的,要不是一开始有参与调查,孟温都信了这些是白冬絮的诡计。
果然谣言不可信,还是要自己去了解一个人,他决定暂时放下对白冬絮的怀疑,扭头去问柴狼,“他真的威胁他的弟弟妹妹了?简直就是胡扯。”
柴狼别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先生确实威胁过他们。”
孟温拉下脸,他觉得不是他出了问题,有问题的是别人。
很快柴狼也解释了白冬絮的用心,“先生担心他们不听话,这么大个人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盯着,只能让他们自觉点,别闯祸就行,就怕出什么乱子。”
“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如果像江豚所说,白冬絮一直很痛苦,六亲不和,一个个对他都没有好言好语,这不是找罪受吗。
“白胜先生早年一直打算转型,从事不少慈善工作,后来出意外转手给了先生,当时白胜先生以为他命不久矣,立下遗嘱,并嘱咐先生作为家里的大哥,务必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再后来遇到瑰王家族洗白的阶段,和警方开始有合作,怕弟弟妹妹们闹出什么绯闻影响家族新打下的声誉,警告过他们,谁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有意外,赶出家族除名不说,名下所有财产没收,还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从此以后别在这个国家生存。”
这些话柴狼有幸听过,所以印象深刻,“如果我是先生的弟弟,也会害怕,但这一回是大小姐错了。”
白冬絮也没有食言,他谁都不放过,他已经给足了机会。
“虽说兄弟姐妹交情不深,但还是听从父亲当年的遗言在保护他们,也正面与对手对决过,让所有人都信服他。他的弟弟妹妹们只敢暗中不满,因为先生狠下手来是谁都不放过的,他们很害怕会被这个哥哥杀死。”
“他是一个可共事,但不可以交情的人,他城府极深,心似深渊,只要他不说,没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只有当自己亲眼所见,孟温才知道,原来白冬絮是这么的不易啊。
好歹吃过他的饭住过他的房,借了不知道多少钱,他怎么能这么小人之心,怀疑人家呢。
孟温在心里唾弃自己,就算连恶鬼都怕他,他也不能去怀疑白冬絮的用心啊。
郑千义说了他不听,江豚还告诉过他,让他有时候多理解一下白冬絮,因为他很不容易。
他相信了,他现在相信了。
如果他有这样的弟弟妹妹,他一定第一时间缝了这些人的嘴,没收财产赶出瑰王。
这会儿觉得白冬絮实在是太大度,太仁慈了,敢在他的地盘上说他的闲话,真是肚子吃撑了。
“总说白冬絮狼心狗肺,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狼心狗肺,受人恩惠反咬一口的白眼狼,一群不懂得感恩的寄生虫。”孟温扬声痛骂,引来了一伙人的围观。
更有人回怼孟温,指着他的鼻子喷口水,“你算什么东西,在瑰王你算什么名号,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我是天王老子派来收你们这群长舌鬼的,舌头不用可以捐了,省得在这浪费资源。”孟温火气上头,同样指着对方。
之后有人看不惯孟温,加入骂战。
完了孟温还觉得恶心,吐了口口水,“啊呸,捐了都没人要,黑心的东西舌头都是臭的。”
柴狼起初还拦着几下,当听到有人在骂白冬絮是个小人,拿弟弟妹妹们当枪使,也跟着加入了骂战。
骂声愈演愈烈,传到了前院,引来了别院的安保人员,一个个被带离别院,只留下弟弟妹妹们。
孟温和柴狼则是被送到后院去见白冬絮。
毕竟大家都不是斯文人,骂几句是不痛快的,还动起了手,谁也不让着谁,脸上现在都一块青一块紫的。
“这小白脸是谁啊?”白冬籽第一回看到孟温,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几次来这里汇报工作的亲戚见过孟温的倒是有些眼熟,“应该是新来的手下,两条狗这么狗仗人势,连千金公子们都敢打。”
听到动静,但是没有加入这场战争的白冬然在一旁笑话,“好嚣张。”
白冬枫也是第一回看到这种精彩的场面,“想不到,是站在哥这边的人。”
“这谁啊,有机会,会会呗。”白冬然觉得眼熟,就是没有印象,“好像在哪儿见过。”
白冬扬立马奉劝他的兄弟,“可别,这个人邪门得很。”
“看来你们已经先下手了。”白冬然了然。
白冬枫皮笑肉不笑地叹了口气,“我是想对他下手,谁知道受大哥的保护就算了,在大哥的保护外还没法动手。”
“我都说了不要不要,你非要,哪天被大哥收拾了,别扯上我。”白冬扬现在可老实了,他可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手的工作跑了。
这一回后院的通道主动为孟温打开,临进门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走到柴狼面前,使唤旁边的两个制服的男人带走。
孟温一脸懵,“你们带他去干嘛?”
“老大……”看到人柴狼蔫了气,乖乖由着人带走,谁让人家是这别院内的掌事。
“先生有规定,在别院斗殴得受惩罚。”中年男人回了孟温。
“什么惩罚?”再问没有得到回答,去看柴狼,“他们会怎么惩罚你?”
柴狼低头小声回答,毕竟有规定,是他失去理智犯了错,“挑事者受体罚鞭打。”
“什么!那不得死人。”眼看着柴狼被带走,孟温于心不忍,跑过去死抱住柴狼,“挑事的人是我,他只是拦着我不小心被人打了。”
“你想被鞭打吗?”柴狼有点感动,但还是推开了孟温。
“我又不是白冬絮的人。”孟温又再抱住,“你是我过命的兄弟,你不能有事。”
这一回把柴狼说得嚎出了声,“好兄弟啊,记得带我参观房间就够了,我不会死的。”
柴狼还想再推开,被一把挂在身上,掌事无眼直视转过了头,“演什么苦情戏,你想替他受罚,我们没有谁会介意。”
“我介意啊。”孟温哭喊着,眼里却没有一滴泪,“他有冤,我必须洗清。”
“这是规矩,先生不会干涉手下间的事。”
“那就惩罚我吧。”这一句有半分犹豫,说出口有些不忍,“是我害了你。”
一道低笑声含着无奈从不远处响起,郑羽听到风声而来,再看到俩人脸上的伤,拍了拍俩人的肩以示安慰,“他敢打,怕是你受不住,手下的事一向由掌事管理,阿絮少爷从不会干涉。”
孟温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放开手,郑羽又再劝说,“你这样只会让他责罚更重。”
“不要……”孟温要哭了,“白冬絮这个没有人性化的家伙,他要是鞭打你,我半夜投毒在他水里,咱们一块去扇他巴掌。”
柴狼可不敢苟同,吓得捂住他的嘴。
掌事一个抬眼,白冬絮从过道走来,显然听到了孟温的骂声,抬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看到所有人转身,孟温以为是怕他了,傻笑着安慰柴狼,“他们怎么那么不经吓。”
“你自己去领罚吧。”白冬絮的声音响起,吓得二人僵在原地,回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白冬絮,柴狼挣脱开孟温,向白冬絮点头一礼,转身离开。
伸出的手来不及抓住柴狼,孟温难以置信看着白冬絮,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他是为了谁才受的伤,你居然还要打他!”
“无论对错,只要触犯规矩必受惩罚,没有谁有那个特权来阻止。”一字一句尽显他的威严,孟温心里替柴狼不值。
他的手下包括郑羽似乎都习以为常,可他还是无法接受白冬絮的这种不够人性化的惩戒方式。
“我的良心真是喂狗了,柴狼他是为了谁啊。”世上什么人都可以同情,唯有白冬絮不行。
特别是脸上的痛,此时此刻就像是嘲讽,也是在嘲笑他活该。
“往后你我各不相见。”
郑羽想劝说几句,跟了一路,人家也不听劝,“规矩一破,必有更多的人效仿,何况不是在外面,还是在别院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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