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性子乍一看感觉还挺冷漠的,就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其实还挺别扭,要不是接触的多一点,估计都会被表象欺骗。
而且霍宿总给人一种天生臭脸的形象,只要是不笑,坐在那里发呆都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一样。
左家人一开始也觉得他是不是脾气不太好,说话都比较拘谨,见霍宿起身要走,胡婷兰连忙拽了左漫一把,“漫漫你去送送,霍先生你是不是比较熟悉啊,记得好好谢谢人家,请人家吃个饭知道吗?”
左漫那脸上的妆还花着呢,这么一会儿时间哪能收拾好,着急忙慌跟着起身,被妈妈赶鸭子上架走到外面了才想起来,“卧槽,我这脸……还能见人吗?”
霍宿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实验室几夜没睡,黑眼圈掉地上,眼屎糊一脸的形象我都见过,你说呢?”
左漫听得脖子上青筋都憋出来了,“哥你是真不会说话啊,你这嘴这么贱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就没人给你上面缝几针吗?”
霍宿又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没说什么。
左漫是研究院的,之前请霍宿帮忙的时候,也是左漫一直跟进,这当中很多环节她都参与了的,但是最终结果还是霍宿得出来的,这上面确实得承认人家技高一筹。
因为他俩相熟,除去江漠,左家人也就姐姐能和人家说得上话了,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出面社交一番。
出了门到停车场那段距离,左漫还是和霍宿好好地道了谢,对方脸上没多大笑意,听了也就是点点头,“你们家人说了很多遍了,不用重复了。”
“我是真心的好不好?你这人怎么不会聊天啊?”
霍宿也不恼,“你不是知道我就这性子吗?行了,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送。”
左漫提着裙子跟在他屁股后面,“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请你吃顿饭还是应该的,你想吃什么?”
霍宿摆了摆手,“下次吧,你回去陪家里人吧,江漠给的钱够多,我拿钱办事,你们不必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外面风大,你回去穿件衣服吧,洗洗脸。”
要不是清楚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左漫真的要怀疑这哥们儿又开始嫌弃了。
到底认识了一段时间,左漫也没非要拦着霍宿还人情,“行,那过几天的,我收拾好了请你吃大餐。”
霍宿没啥反应,大概是对约饭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垂眸简单应下之后,就开车先走了。
既然坐实了身份这一回事,那左家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但是这件事毕竟背后有推手和助力,皇室那边的人感觉还盯得挺紧的,说不好能不能找到给他们帮忙的派系。
皇太子和皇太女两边都斗狠着呢,现在陛下的身体不行了,未来继承人的风波只会愈演愈烈,也得好好想想做哪些准备才行。
左渊的身份揭开的快,祖亚的身份也得考虑,本来他们也没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但祖亚后面还是来找江漠和左俟了,这事也就挤在了一块,干脆一起处理最好。
他这个鲛人身份说起来还要更加棘手一点的,左俟看着他都有点爱莫能助的即视感了。
“你说你要是藏得再好一点,让我们谁都不知道也行,你可倒好,把我们都试探了一圈,最后还是说了。”
祖亚坐在他俩面前现在已经完全变成颓废小兔了,他这两天也想了很多,本来是想离开左家的,但是没有了好友的帮忙,他确实又不太方便,之前考核他们小队的关系多好大家都知道,他猛然离开,肯定会引人猜测。
但不跟大家摊牌,日后又确实是个麻烦事。
左俟看他叹气直接气笑了,“你惆怅什么啊?还不是你小子想要试探我们的态度,现在摊牌了,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祖亚抿抿唇,“我不是故意的。”
左俟看着他,“老五应该是撞到你人鱼的模样了吧?你是故意让他看见的吗?”
祖亚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会被他发现的,我都是偷偷潜水的……”
“我年纪还太小,在鲛人族中算不得成熟期,发育线比人类要长很多,所以不能离开水太久,我需要定时定量地补给,那天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房间里的浴缸有点小,我晚上想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会被他看见。”
小帅哥说得很小声,老老实实认错态度。
左俟听着想笑,“你跟老五那点交往我不管的,我是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你当初肯跟哥哥透底儿,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祖亚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一看就是心虚。
江漠也挺好奇,“所以你是需要我们的帮助对吗?”
“那怎么一开始不肯说明白呢?”
祖亚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磨磨唧唧开口,“我的身份很重要,不能跟你们透露得太多,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只是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我很怕你们不信任我,但我又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
“如果我一个人在主星上,处境会很艰难,我是存了心思想要利用你们,对不起,你们骂我吧QAQ”
他倒也是个实诚人,说了没几句,就憋不住眼泪,猝不及防又掉了好几颗鲛珠。
左俟和江漠捡了几颗拿起来看,鲛人的眼泪会汇聚成鲛珠,这是非常古老的珍品,祖亚的眼泪珠珠成色极好,晶莹透亮,流光溢彩,形状也好,哭的很漂亮。
这么几颗放在一起,价值连城,都是市面上的极品,有价无市那种。
稀缺得很。
左俟把鲛珠放到他的掌心,“你这东西可真够出彩的,要是叫旁人发现了,估摸着没一天好日子过。”
祖亚垂着头,从口袋里直接拿出了一捧,“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把攒的鲛珠都给你们,请求你们护卫我可以吗?”
“我还能哭更多的出来,这个很值钱的,我们做交易行吗?”
左俟和江漠对视一眼,看了看泪眼汪汪的小帅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了,别装了,你那性子会这般哭哭啼啼的吗?要不是跟你一个队的,小爷真是险些就信了。”
“你们鲛人一族可太会蛊惑人心了,别哭了,我和哥哥不吃这一套。”
祖亚没想到他俩定力这么好,面上尴尬了一下,最后还是泄气般恢复了本来的样子,“你们两个好难骗啊。”
左俟看着他发笑,“江漠哥哥在帝国什么地位你不知道吗?你在帝国之鹰面前卖弄,你觉得我俩会信吗?”
“不用可怜兮兮的装无辜装柔弱了,你有求于我们,还不如开门见山直接了当一点,实在不想说的地方你可以一笔带过,但我希望你不要骗人。”
“老五对你还是比较关心的,我看他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朋友,你最好乖一点,要不然我可就得采取非法手段了。”
祖亚听的背后冒冷汗,突然觉得眼前的左俟也挺可怕的。
为弟弟插兄弟两刀真的大丈夫?
可他也没什么能反抗的,左俟一个人他就不是对手,再有个江漠,感觉他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祖亚才缓缓开口,“我其实算……偷跑出来的。”
左俟和江漠异口同声:“偷跑出来的?!”
祖亚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在我所属的海域,还没有上名字,我母亲是上一任海王的亲妹妹,她很早的时候就脱离海域,嫁给了我父亲,之后多年隐藏踪迹,原本属于我们的海域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没有海域的通行证,我在其他附属星更加容易被盯上,我父亲母亲想了很多办法,才伪造了身份刻印,让我到主星上来深造。”
“中央军校里有一位老师是我父亲母亲的旧识,只要顺利进入那里,我就可以带着信物去找他,等我平安度过成熟期,就没有现在这么被动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
“但我没想到,主星上的势力错综复杂,军校和军部严苛极了,我没法联系上我父母的那位旧识,没有合适的环境,对我的身体负担还挺大的,我没办法,只能赖上你们。”
左俟有点头疼,“那你父亲母亲就没有提前联系一下这位老师吗?”
“他不知道你来主星了吗?”
祖亚摇摇头,“不能联系,我母亲的行踪不能泄露,会被抓起来的。”
他母亲如今只生了他一个孩子,说明她还很年轻,帝国这个时代,寿命本来就拉长,鲛人又是如此神秘古老的种族,她还是上一任塞壬的妹妹,如此优秀的基因,会便宜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吗?
要是发现了她的踪迹,谁能保证不去强迫她?
到时候,祖亚还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吗?
左俟和江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自己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是吗?”
祖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难过委屈,他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母亲,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秘密,确实不好受。
一个没有在海域上名字的鲛人,根本不敢暴露自己,他都没有海域的通行证,要是让别的大家族发现了,还不是分分钟就将他据为己有?
等到他度过成熟期,估计会立马拉去给家中配种,那些上层大家族为了得到基因优秀的继承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如果真的能遗传到鲛人的血脉,那祖亚以后就是想逃都逃不掉了,这不就是妥妥的人贩子吗?
难怪他不愿意说,这太冒险了。
祖亚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个麻烦事,说完之后很久都没敢看左俟和江漠的脸。
左渊进来的时候,客室里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他看了看祖亚,“你跟他们坦白了吗?”
祖亚乖巧的点了点头,左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又看向左俟和江漠,“怎么样哥?能帮小亚吗?”
左俟皱着眉淡淡摇了摇头,“有点麻烦,我还没想出好办法。”
江漠脸色同样凝重,“没有在海域登记过的鲛人,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我们护不住的,但他马上要跟着你们一起入学,中央军校是什么地方,全是帝国精英,他只要使用精神力,总会被人看出端倪,一样瞒不了多久。”
“况且他天赋极好,也不能刻意压制,如果不好好培养,简直是浪费。”
“你父亲母亲费劲心力才把你送到主星上深造,你若是隐藏实力,躲避月考,成绩先不提,够不到资格,你连成熟期都很难度过,更别提毕业了。”
左渊还有点懵逼,“什么是成熟期?”
江漠开口,“和人类的二次发育差不多一个意思,度过成熟期,他才能长大,身体各项指标才是稳定的,精神力也才能发挥到极致。”
“鲛人的成熟期很重要,按照祖亚现在天赋路数来看,未来他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塞壬。”
“如果没有平安度过成熟期,他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鹰,永远也不可能有再自由翱翔的一天了。”
左渊听完心下一颤,没想到这么严重。
怪不得左俟和江漠听完之后没有一点放松的迹象。
左俟比江漠还要严酷冷漠,“最怕的是,如果他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没有度过成熟期,就被别人圈养了,那才恐怖,鲛人都有生育能力,早早让他怀孕的话,能力就会被削弱,处境会更加艰难。”
“主星上的阴暗面一点也不少,你们俩光是想象应该也能理解。”
“他这个年纪,还是条那么小的人鱼呢,你猜要是让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对小亚?”
左渊和祖亚听的脸色更差了,左俟看着他俩臭脸耸了耸肩,“别着急生气,这就是大环境,这事没那么好解决。”
“你俩还真是卧龙凤雏,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
左渊沉默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和江漠哥会想办法的吧?”
左俟朝他做了个鬼脸,“你说呢?”
“那我俩不想办法还干等着啊?”
“对了小亚,你父母说让你投奔的那个老师是谁啊?我们需要先接触一下。”
祖亚连忙给了他一份资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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