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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在会波及灵魂的战斗中稍微注意一下，平时生活不用多操心。
坏消息是，他们现在的战斗就属于会伤害灵魂的类型。
不过好消息是，这次有萨斯陪着他，不需要他再牺牲些什么。
地面的堕落天使尽数被冰封在深蓝的坚冰之中，天上的乌云和黑气被璀璨耀眼的金红色火焰焚烧，虽然火焰无法将黑气烧完，却也阻止了那东西侵蚀过来的脚步。
遍地的冰棱，满天的火焰，红与蓝对立又融合，给这个被黑色占领了上万年的世界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萨斯已经在这里战斗十几天了。
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因为萨斯这边只有他一个在打架，还是拼尽全力的那种，敌人又是蛰伏许久不知是死是活的污染类东西。
这样看来，萨斯还是有点辛苦的。
主要是又一次十几天没睡觉了，比起战斗的疲惫，他精神上受到的折磨要更多一些。
又一把火将零星几个想要摸过来偷袭的家伙烧了，萨斯蹙起眉头。
和那些黑气幻化出来的傀儡对战还在他的预想当中，但让他有点疑惑的是，为什么那些堕落天使大部分是冲着他身后的西斐尔去的？
稍微远一些的堕落天使明明在下意识的远离西斐尔，却又在靠近一点的时候拼尽全力攻击他。
就像是极度恐惧与怨恨的人孤注一掷的反扑。
萨斯并不清楚西斐尔的曾经，但他可以从其他地方大概猜测一下，比如说西斐尔是最终参与封印窟窿的天使，比如他是在那时候受的伤，再比如，那些黑气一直在恐惧他家小白鸟。
恐惧到发现西斐尔的存在就要置他于死地。
怎么可能让那些东西如愿呢？
巨大的火焰蝴蝶扇动着翅膀，绕着他们两个旋转飞行，像是忠诚的守卫在拥护它的国王。
位于火焰的保护下，萨斯抽出空感受了一下自己剩余的魔力，剩下的魔力不多了。
到底是傲慢的力量，强大归强大，就是太费力气太耗力量，凝结一只傲慢之火化成的蝴蝶比他抡半天怠惰的触手还要累。
啊，怠惰的触手也抡了十几天了，换算一下就是三倍的疲惫。
萨斯：“……”
好想撂挑子走人啊。
想要睡觉的欲望和对那些黑气的蔑视在他脑子里面轮番出现，有的时候还同时出现，在他脑海里面进行激情澎湃的大合奏，萨斯某些瞬间都觉得自己要分裂成两半了。
这是禁忌大罪副作用发作的正常现象，原本他早在几天前就该难受了，只是因为“傲慢”之欲会带来的影响被提前减少了许多，这才让他多撑了几天。
再不想点办法的话，他可能打着打着就躺平睡觉了。
萨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西斐尔的位置，见对方依旧好好躺在保护罩里面，这才放心转头，慢慢闭眼。
正在和烫死人的大蝴蝶搏斗的死气凝滞了一瞬间，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闭眼。
它很快就知道了。
淡淡的蓝光闪烁，萨斯的身形在光芒中一点点缩小，原本贴身的衣服逐渐变得宽松，因为领口也变得宽大了一点，露出他大片病白的皮肤，还有小半的肩膀和部分锁骨。
劳模萨斯又在用缩小自己的方式抵抗困意。
只是他这次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变成三岁幼崽的样子。
黑色的头发只到肩膀下面一点的位置，幽蓝的眼睛和成年的形态比起来要大一点，脸蛋也跟着圆润了一点，变化最大的是他的身体，不仅缩水了一半，那些紧实的肌肉都消失了，变得瘦巴巴的。
萨斯变回来了他少年时期的样子。
随着他肉体的缩小，又是一股磅礴的力量散发出来，化作燃烧的蝴蝶和半透明的冰蓝触手，千军万马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弹药补够了，可以开始第二轮战斗了。
正太萨斯这次没有提着剑杀出去，他正在拯救自己的衣服。
大人的衣服对此时的他来说有些太大了，再加上他在人类世界呆了一段时间后喜欢上了宽松舒适的偏大款，这就导致现在他身上的衣服大上加大，这瘦弱的小身板根本撑不起来。
上半身还好说，下半身就有些明显了，那条大裤子，要不是他及时用手拽住，估计这会儿已经笔直的掉下去了。
不合脚的大靴子，小半裤脚耷拉堆积在地上，手在长袖里面拿不出来，因为拽着裤子的缘故，腰上也堆积了一团衣摆，左边肩膀因为没空管已经完全露出来了，连带着胸前的大片白花花。
就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小孩”萨斯：“……”
现在这副走一步就要栽一个跟头的模样，他要是出去和敌人对战，能在开打前先把自己摔死。
好在萨斯的魔力补充回来了，他也没必要头铁跑出去肉搏。
把长的裤子和袖子卷起来，萨斯低头思考还有没有穿裤子的必要，余光突然看到脚下一抹黑影向他急速袭来。
萨斯：“！”
多亏了常年的战斗本能，萨斯的身体率先有了动作，裹着金红色火焰的小手猛地探出，一把将那个扑过来偷袭的东西擒获在手里。
那是一缕黑色的气体，此时在萨斯的手里跟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比那些雾化的要浓厚凝实许多，像是那东西的主体，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那条黑色的大虫在萨斯手中不断挣扎，边上还延展出来几根细小的触须戳向萨斯，试图侵入他的脑海。
就像万年前那些突然暴走发狂的天使，就像地狱那些逐渐被欲望摆布的恶魔。
可惜了，萨斯事先在手上裹了一层火焰，还是大罪傲慢的火焰，不仅没中招，还把那些细小的触须烧成焦黑色，根本没给那东西一点偷袭的机会。
萨斯微微挑眉，他可能对黑气不太了解，但手里这玩意儿他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和他纠缠了几百年的死气嘛！
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他家小白鸟之前说的话，死气和黑气都是一个性质的东西，还都来自天堂……
萨斯手上的力道加重，连带着火焰也大了几分，他蹲下身在地面上仔细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条极深的裂缝。
甚至不用细细探查，萨斯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条裂缝是通向哪里的。
缝隙之下，是极恶的地狱。
“看来你们当初就是从这里逃跑的，”萨斯又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光从气息来看，你的大部分还在天上的封印里面，现在这点估计是当初仅剩的部位了。”
死气的本体在逃跑的时候想像壁虎一样断尾求生，却没想到大部分的本体被抓了，反倒是“尾巴”逃走了，还跑去地狱为非作歹，用万年的时间发展下线。
萨斯都想夸一句敬业。
“死气和黑气会产生的效果并不一样，如果原本是一体的，就说明你的力量被完整分开了。”
萨斯勾起嘴角：“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似乎找到解决你们的办法了。”
他暂时拿黑气没辙，但如果要对付死气，这他熟啊！
都干了几年的活了，机器都已经批量生产了！
反正这又不是打游戏，不存在要把两部分合二为一才能打的强行机制，当然是要趁它病，要他命了！
找到解决方法的萨斯当即从空间袋里面掏出他最大的那个净化器，连个停顿都没有，一把将手里的那条东西塞进去。
净化器里面的那团突然剧烈窜动，如果是个人的话，估计此时正因为经历难以忍受的折磨而撕心裂肺大叫。
在短暂的窜动后，那东西“碰”一下炸了，糊容器壁上的黑色肉眼可见的淡化。
效果显著啊。
萨斯眼睛一亮，抱着净化器脚下一蹬就准备飞上去给那东西一个暴击，然后……他就忘了自己的裤子问题还没解决。
失去了束缚的裤子随着萨斯的动作缓缓下落，已经露出了下面的一点病白肌肤。
都隐约能看见弧度了，却又在即将暴露更多的时候被一只手截获，再次提了上去。
第189章 安抚吻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萨斯还愣了一下。
一只手臂打横揽住他的腰腹，大片温热将后背包裹，左边肩膀贴上来一个更为灼热的存在，那是一个脑袋，此时正和他裸露在外面的肩膀零距离贴着，还均匀地在他耳边呼出热气。
萨斯都不用回头，光是从这个拥抱和瞬间包裹自己的气息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感觉怎么样？”
萨斯默默把双手抱着的最大号净化器收起来，看在西斐尔醒了的份上，他决定大发慈悲的让死气本体多苟几分钟。
抱着他的西斐尔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连带着那个大脑袋也耷拉在萨斯的肩上，异常安静。
他在寻找安全感。
像是一只流浪许久的大狗，在找回家人后小心翼翼的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失去，哪怕内心惶恐不安，恐惧又委屈，它却不愿表现出来一点。
萨斯意识到他家西斐尔的情绪不对劲，像是还没有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他想转身回抱住西斐尔，但因为小孩的身高，他此时被揽在对方怀里脚不沾地，别说转身了，就是想动一下都难。
也就下半身悬空的两条腿可以扑腾两下。
萨斯：“……”
行，行吧。
动弹不得的萨斯也没有挣扎，就着这个姿势歪头，亲密地蹭了蹭他家大狗狗的脑袋，用行动安抚对方。
少年模样的萨斯看上去要比他成年的时候软一点，就连恶魔犄角都不能给这个时期的他增添半点威严，反倒让他看上去更加好欺负，像是个乖巧懂事的邻家小弟弟。
他小时候因为这张脸没少被其他恶魔轻视过，毕竟看上去一点威胁性都没有的恶魔很容易激起其他恶魔的破坏欲，甚至是排挤和欺凌。
不过也因为这张小正太的嫩脸，萨斯那个时期难得可以吃点好的，并不是靠卖萌，而是把那些眼瞎的恶魔幼崽打劫一通。
一般出现一个眼瞎或者想不开的幼崽试图欺负他，就意味着萨斯可以反过来打劫到至少三天的伙食费。
只能说，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也怪那些恶魔小崽子不长脑子，孤身一魔还能在地狱活得好好的小恶魔，又怎么可能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好欺负？
而此时，表里不一的小恶魔收敛了他全部的锋芒，真正的少年时期没有露出过一丝柔软温和，这会儿倒是将所有的温柔露出来了，只为了安抚他家天使。
“我在这呢，斐尔。”
少年抬手拍了拍揽着自己腰腹的手臂，轻声示意对方松一点：“松一下，我想转过来抱你。”
和平时委婉的弯弯绕绕不同，此时的萨斯直白得不行，生怕西斐尔听不懂他的意思。
西斐尔自然听懂了，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但手却听话的放松，顺便还帮着让萨斯转身，然后又用力抱了过去。
真就一点都不想分开。
跟个被迫翻身的咸鱼一样的萨斯：“……”
小恶魔失笑，勾手抱住大天使的脖子，喟叹着又蹭了两下对方，真就把一个“宠”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又有一缕死气慢慢靠近，想要控制在场那个唯一会被影响到的恶魔，却没想到刚靠近一点就被突然贴脸的火焰当柴火烧了。
正在哄大狗狗的萨斯似是不经意地向火焰的位置瞟了一眼，那双幽蓝的眼睛中没有半分温情，冰冷的像是在看死物。
哪怕萨斯现在忙着哄小白鸟，他也不会任由那些东西肆意妄为。
“萨斯……”
西斐尔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沙哑，语速也很慢，偶尔还要停顿一会儿组织字句，像是一个许多年没说过话的人在一点点尝试重新掌握自己的语言系统。
“我想起来了，天堂的事情，还有，我的事情……”
西斐尔低着头，不让萨斯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剔透明亮的眼睛在迎回万年的记忆后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变得浑浊深邃，再也不能璀璨发光了，甚至连光都难以透进去。
他没能保护好其他天使，没能完全解决黑气，甚至连自己都要请求他人的帮助才勉强活了下来。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失败到滑稽可笑的地步。
萨斯不会喜欢这样的他……
西斐尔的手再次用力，仿佛要把怀里的恶魔揉进骨血。
“不要离开我……”
但就算是这样，就算他狼狈成这副模样，他还是不想放开对方的手，哪怕永坠深渊也要将对方死死拥在怀里。
这是天使拥有的，最后的珍宝了。
萨斯眼帘一颤，他意识到西斐尔并没有从过去的记忆中恢复过来，甚至情绪在不断滑向危险的一端。
“西斐尔！”
恶魔小男动了，他强行把天使的脸掰起来，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对方。
——不要离开我。
——废话！谁要离开了？！
西斐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干懵了，他微微瞪大眼睛，有些灰暗的眼瞳里面满满都是这个少年模样的恶魔。
原本沉重到喘不过来气的心脏在这瞬间猛地一跳，一直积压在胸膛里面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势不可挡的朝着嗓子眼涌上来。
他发了狠地回吻过去，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悲伤发泄出去。
天使的眼中亮起了一点光，那是他积含在眼眶中的泪水，连着泪水一同出来的，是他凝滞了万年，为自己而流的悲痛。
远处的死气和黑气还在不停的寻找攻击过来的突破口，却怎么都跨不过那一堵悬在半空中的火墙，想往下又死活突破不了那几乎可以把时间冻住的冰层。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等那两个最大的阻碍腻歪完来收拾它们。
挣扎没用，只能等死。
就很气！
关键是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天堂绝大部分的黑气和死气都被那个天使封印，堵在窟窿的外围，原本足以污染整个世界的污秽硬是上万年都没从天堂出去过。
好不容易偷渡出去了一点分裂的死气，还在最适合滋长壮大的地狱发展万年，眼看地狱就要沦陷，却没想到那个更疯的恶魔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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