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想将计就计离开裴家,在新婚夜打昏张宇逃跑的。
但是现在,事情的复杂程度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
隔着一层红盖头,裴萱只知道有人把盖头掀起来,随即又听到了小莲呜呜呜的声音,裴萱的心又紧了一些。
“要我们帮夫人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吗?”
是男人的声音,只是被问到的那人似乎没有应允,随即伸过来了一只手,那只手纤长莹润,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那只手只是勾住她的拴住她双手的绳子,随即借着绳子的力引着她出了喜轿,又引着她往前走,裴萱还在想着要记清楚路,却被女人牵着绕了很久。
裴萱不知这人是故意带她绕路的,还是因为院子本来就太大了,布局又相似,所以看起来就格外像是在绕路。
直到门被关上,一屋子的烛火将整个屋子照的宛如白昼,红烛摇曳,就算隔着红盖头她都依稀能够感受到新婚的氛围。
太过刺目的光,带着红的光亮,几乎让人都要睁不开眼睛了,也让裴萱真切地认识到,原来大婚就应该是这样,点彻夜的龙凤烛……只是她此时也清楚的明白这只是一场幻梦,甚至所谓的大婚也是一场笑话。
进了门,那人依旧没有想要解开她手的意思,只是转身关上了门。
“给我解开,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拉开凳子让她坐下,裴萱心里的不解更多了,甚至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
递过来的一杯酒,那人摆弄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要她配合一起喝合卺酒。
裴萱眸色黯了黯,把珠钗往自己袖子里又收了收,笑着开口,“想让我喝合卺酒,你也应该先解开我,我现在不方便。”
那人却依旧不大在意,也没有想要给她解开绳子的意思,只是把酒送到她嘴边,示意她喝。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说完这句话,裴萱的语气又冷上了几分,“我不是叫你离开吗?”
时星荛唇角弯了弯,“我是离开了啊,现在你在我家,今天也是你嫁我。”
时星荛不慌不忙地揭开裴萱头上的红盖头,裴萱生得本来就好看,不施粉黛都足够惊艳,张氏只是给她换了一身红衣就把人扔到了轿子上。
头上更是任何装饰都没有,裴萱平常都是束着发的,只是现在青丝散着,及腰的青丝垂着,一种越素越美得惊人的模样。
时星荛唇角弯了弯,伸手给裴萱拢了拢发丝,趁着给裴萱拢发丝的时候,手指插-进裴萱发丝,就这这样的姿势捧着裴萱的半侧脸。
“裴姐姐,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可好?”
烛光之下,时星荛那双潋滟的眸子蕴着点儿水光,漂亮极了的眼睛,真诚又认真,好像她们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们没有争吵,时星荛也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就算她赶她走,她也不会真的生气。反而时星荛现在都在她们今天成亲的快乐中。
“不好”裴萱视线偏了偏,不去看时星荛的视线,“我并没有真的想嫁给你。”
时星荛唇角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是更温和的笑,手指继续轻轻拂过那张像是清冷绝艳的脸,“不想也无所谓啊。”
“谁说成亲非要两情相悦,我觉得强取豪夺也是很好的。既然裴姐姐不愿意好好走流程,那我们跳一点儿流程也挺不错的。”
“不喝合卺酒,不想和我结发,那就直接到最后一步吧。”
说完时星荛附身把人抱上了床,裴萱抓着袖子里的钗子仰头冷漠又疏离地看着时星荛,“我……”
裴萱还没有说完,就被时星荛抓住手。
“啊,姐姐在袖子里藏了钗子啊?是要送给荛荛的吗?”说话之际时星荛的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的,但是话锋一转,时星荛就着那根钗子挑起了裴萱的下巴,“还是这支钗子姐姐是想用来杀我的?”
时星荛无辜地看着自己,裴萱直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同时又被气得不轻,这个女人真的有恃无恐极了。
她没有想杀时星荛,只是时星荛的举动让她恼火不已。
“姐姐是想要荛荛血溅三尺吗?”时星荛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甚至是带着笑的,只是裴萱却感觉,时星荛的心情不好极了。
“我真的很喜欢姐姐,我感觉姐姐也是很喜欢荛荛的,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时星荛似乎不解极了,抬着裴萱的脸,“姐姐为什么呢?我就算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判死-刑,总是要给我一个理由的吧。”
只是在一瞬间,时星荛的语气就陡然冷了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的漫不经心,也没有刚才的温声细语。
裴萱乌泱泱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抬眸看着时星荛,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什么理由?”
好啊。
情不知所起,找不到喜欢的原因。
所以到后来也是一句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了。
不喜欢她,最开始为什么又要撩拨她呢?
这个女人真的可恶到了极点。
央着她喜欢祂,让她记住祂的名字,让她不准忘,最后却也扔给她一句不喜欢了。
她是没有忘,可是祂呢?
裴萱明明最开始对她不是这样的。
时星荛就算再傻也知道,不是裴萱变了,而是碎片的主人变了。
还是碎片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变,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作玩物,就是觉得逗着她好玩。
“不喜欢,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裴萱我不污了你的眼。”时星荛逼近裴萱,唇角被她咬破,腥甜的血腥味不断在刺-激着时星荛。
时星荛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把钗子塞到了裴萱的手里,不喜欢了,现在就可以了结。
她不去了解祂的过去了,她也不需要赢这次赌约了,什么机密她也不想去知道了。
祂,既然想要她放过祂,现在就应该了结了。
“姐姐,我教你,教你怎么杀人好不好?”
时星荛握着裴萱的手,朝着自己的脖颈靠近。
那截脖颈雪白柔软脆弱,钗子带上了时星荛的力度往下划拉出一道血线。
此时的时星荛就像是愤怒的小兽,被驯服再被抛弃之后,她只是一心求死,被人捧在手心过之后,她没有办法忍受再被这人放弃。
疯子。
时星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裴萱使劲儿攥住了钗子,就在快要插-进时星荛脖颈的时候,裴萱终于从时星荛手里抢到了主动权,抽回了握着钗子的手。
狠狠把钗子掷了出去。
血还在顺着女人的脖颈往下流,时星荛唇角勾了勾,“舍不得了么?”
裴萱伸手给了时星荛清脆的一巴掌,看着人骂道:“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这个词像是戳到了时星荛的痛处一般,时星荛又笑了笑,可是最后这个笑还没有到眼底,时星荛就把人摁在榻上,吻了上去,腥甜不断在两人唇齿之间交换,裴萱想推开人,却被人抓住手拴在了床榻上。
“疯子,我就是疯子,裴姐姐说的没错。”
时星荛捏着裴萱的下巴,又去舔了舔裴萱唇角残留的血迹,那双潋滟的眸子带着笑意,“可是,是你先要招惹我的。”
“姐姐,你今天不杀了我,我就不会放过你。”
她已经给过了祂一刀两断的机会,是她不要的,那就不要怪她非要纠缠到底。
裴萱感觉自己都快脱力了,却忽然不知道被女人塞了什么进/去。
迷惑——不可置信——羞恼的情绪一一在清冷绝艳的大美人脸上闪过。
“你做什么了?”裴萱羞/恼到了极致,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上却因为这点儿羞恼更勾人。
清冷自持的大美人乱了方寸,想挣扎却没有办法,“你,你给我拿出来……”
时星荛却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裴萱的要求一边,甚至还主动凑上去吻了吻裴萱的侧颈,“姐姐做错了,说错话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这么多水,姐姐明明应该很满意的啊。”
湿濡的嘴唇轻轻蹭着她的侧颈,就像是某种小动物正在轻轻地蹭着主人,裴萱白皙的皮肤上带着靡/丽的红,裴萱闭了闭眼睛,却感觉时星荛把那东西推得更深,于是把帮她的绳子拽得更紧。
“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招惹我了?”
“只可惜,姐姐现在才发现我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怪物。”
第062章 长公主VS女状元
“据说昨天晚上有一定喜轿抬进皇姐的长公主府了?”时炎昨天晚上就听说了这件事情, 于是被吓得一晚上都睡不着。
时星荛居然还要冥婚,那肯定是还是眷恋人间的,一想到时星荛还没有安息,还要继续在长公主府流连, 他就感觉头皮都是发麻的, 这应该怎么办啊。
更让他害怕的是, 他皇姐可能还会不会来找他, 要是皇姐不满意,可能还会把他弄死。
王公公欲言又止,“是这样的,我也听说了,昨天晚上才迎的亲, 听说那个阵仗可吓人了, 路边的小儿都被吓哭了。”
别说小孩儿了,听到这个时炎自己都想哭了。
时炎抖着手,“这,这样, 长姐大婚,你现在派人去给长姐送新婚贺礼,然后说朕生病了缠绵病榻, 没有办法亲自去给长姐贺喜, 让长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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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没有起?”十二问了一句。
十三瞥了一眼十二, 仿佛在嫌十二不懂事儿,“殿下新婚总是要殿下多睡一会儿的。”
小莲自从昨天晚上跟着自家小姐来着这里,她就感觉自一起很迷幻, 听说这里是长公主府,还听说了是小姐是和长公主成婚, 可是她又听说了长公主已经薨世。
可是,那长公主明明是时姑娘啊。
小莲感觉自己都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鬼魂?
她就听过自家小姐讲过一个什么杜丽娘和柳梦梅的故事,杜丽娘就是鬼魂和人相爱的。
小莲还没有缕清自己的思路,就听到旁边的人开口,“宫里来人了,走去看一看,要不要叫一下殿下啊?”
这人话刚说完就被旁边人的白了一眼,“叫殿下做什么?你忘记了殿下现在就是一个魂,叫殿下来,恐怕明天小皇帝又得吓得上不了朝了。”
“我说那个小皇帝也真是的,一点儿都不经吓,这个皇帝做不了还不如让我们殿下去做。”
小莲:“……”
你们长公主府的人都这么嚣张吗?
她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过想来也对,大盛本来也就是表面皇帝把持朝政,实际上是长公主把持了朝堂。
小莲越想越觉得自家小姐是真的找了一个可心的好人,殿下不仅在裴家的时候护着小姐,到了京城殿下也可以好好护住她家小姐。
这下张氏的算盘算是打空了,反倒让小姐再也不用再在那个家里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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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早朝,
时炎刚下下册封江月的旨意,却被左丞相抢先了一步,“陛下,北狄已经快要打到燕云十六州了,刚派遣出去的小将也被俘虏了,要是我们再不派信得过的大将过去,大盛恐要危矣。”
“不是说好了大盛送公主去和亲,他们撤兵的吗?现在怎么又打起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时炎又紧张起来。
燕云十六州本来就是抵挡北方各个少数民族攻打他大盛的屏障,要是失了燕云十六州,他这个皇位真的可能要岌岌可危了。
左丞相:“他们现在已经看不上一个公主了,北狄从出兵就节节战胜,现在士气大涨,更有人说区区一个公主算什么?要是他们能打上京都,要多少公主他们就有多少公主。”
时炎拳头都捏紧了,“看来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众爱卿可有什么属意的人推荐?”
左丞相:“陛下,神女定会佑我的大盛不如让神女领兵。”
“什么?你说什么呢?神女领兵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时炎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神女她哪里会打仗,她又是不是皇姐,她哪里会这些东西?”
左丞相:“只是让神女过去一段时间罢了,不是真的让神女打仗。神女在那里我们大盛的士气必然要盛一些。”
左丞相刚说完,左丞相一党的人纷纷都上前让时炎送神女去北疆。
“神女前往北疆必定佑我大盛!”
时炎就算还想让江月留在宫里,可是这么多大臣要求已经不是他想留就能留下江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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